近千名士兵,一批留在山腰埋伏,剩餘的都隨江懷閑上了山頂。 沉玉自小在山裏長大,步伐輕快,一直緊跟著眾人,絲毫沒有被落下。


    樹木環繞,鬱鬱蔥蔥,久違的熟悉感讓她不禁展顏,神色放鬆了許多。 江懷閑看在眼裏,隻覺刺目,畢竟他們這般狼狽可是沉玉惹的禍。 但其他將士不知其身份,卻對沉玉的淡定暗自佩服。


    山頂涼風習習,沉玉踮腳一眺,遠方沙塵滾滾,逐漸逼近。 旗幟上大大的一個“錦”字,隱約可見。 不知吳大哥,是否會在其中?


    江懷閑交代完,緩緩走了過來:“錦國左先鋒張虎領兵,統共四千人。 ”


    “公子打算坐以待斃,這可與公子的性情不符。 ”沉玉回頭一笑,懶洋洋地開口道。


    “小玉兒要擔心的怕是他們吧?此處地勢易守難攻,縱使錦國兵力夠多,要上來也不容易。 ”江懷閑唇邊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看向山下逼近的眾人:“以張虎的性格,隻會強攻……”


    錦國的將士已經浩浩蕩蕩地到達山腳,為首之人確實是多日不見的小虎。 沉玉微微皺起眉,果真見他揮劍下令,身後的將士隻管往山上衝。


    山腰留守的芮國士兵可沒有在白等,設下的各種陷阱雖然簡陋,效果卻相當不遜。 遠遠便見錦國前麵的人掉了下去,看得沉玉直搖頭。


    小虎還是這麽沉不住氣。 尤其對手是身邊這個像狐狸一樣狡猾的漂亮公子,贏麵還真不大。


    “小玉兒不想下去幫忙麽?”看她眼睛也不眨,使勁往下瞅著,江懷閑挑挑眉,湊了過來笑道。


    她低著頭轉開了臉,嘴巴閉得緊緊地,一聲不吭。


    見沉玉沒有搭理。 江懷閑也不在意,繼續盯著山下的動靜。 前方的錦國士兵依舊拚命往上衝。 守軍藏在暗處,以一頂十,將他們密密攔截住。 上山的石階小路隻有一臂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錦軍久攻不下,漸漸動作遲緩,有了疲態。


    揪緊時機。 江懷閑美眸一眯,沉聲下令:“滅!”


    “是,主子。 ”小元一聲應下,帶走山頂大半的士兵,殺了過去。 轉眼間,已然鬆散的錦軍招架不住,敗勢漸起,潰不成軍。


    沉玉默然地站在原地。 看見山下人仰馬翻,張虎滿臉血跡,手持長劍,虎目炯炯有神,絲毫沒有頹敗之態。 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遠遠睇來。 見著沉玉地身影,驀地一怔。


    輕輕一歎,沉玉轉過身,慢慢退出了他的視線。 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麽,卻抓不住頭緒,不由秀眉一皺。


    江懷閑美目一瞥,發現她神情凝重,倒是有些驚訝地勾起唇角。 “怎麽,小玉兒可是傷心難過了?”


    “成王敗寇,素來如此……”


    “錦國還沒輸。 公子未免言之過早了。 ”沉玉淡淡打斷著。 忽然笑了開來。


    江懷閑亦報以一笑:“聲東擊西,這招對付旁人還行。 可站在這裏地人是我。 ”


    沉玉一驚,急急走向另一麵的山下。 一小股偷襲的錦國士兵已經被守軍包圍,領頭之人正是阮恒。


    “他……不是先走了?”她明明看著阮恒率先離城,如今居然會出現在此處?


    “阮恒的確先走一步,在前頭打點,順便清除掉礙眼的東西。 ”江懷閑笑了笑,目光停在沉玉身上。


    “公子果然手段高明,他們的確自愧不如。 ”沉玉睨了他一眼,徑直走向那些被束縛的將士:“公子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有辦法摸到在下身後來,值得嘉獎,那便……留他們一個全屍吧。 ”江懷閑懶懶地答道,聽見此話地沉玉不禁頓住了腳步。


    “既要殺人,為何還費力活捉?”瞥見芮國守軍身上多數人也傷痕累累,她疑惑地看向幾步外的人。


    “沉姑娘,那些士兵明顯都在保護其中一人。 ”阮恒上前,回答道。


    沉玉冷笑一聲:“公子想要找出策劃之人?”


    “不錯,這樣的智謀和身手,值得一見。 ”江懷閑點點頭,含笑應道。


    隻為了這個理由,犧牲了手下那麽多的將士活捉幾人?


    掃向神色淡然的守軍和態度恭謹的阮恒,沉玉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這便是所謂的愚忠吧……


    “主子,山下地錦軍撤退了。 ”小元飛身而至,垂首稟報道。


    “看來,他們不打算救人。 ”江懷閑抿唇淺笑,美目卻看向沉玉。


    想不到她卻點頭附和:“打不過,自然得逃了。 難不成還要給人殺得一個不剩,才懂得撤走麽?”


    說罷,抬步kao近被綁的士兵跟前。 忽然寒光一閃,其中一人跳了出來,穩穩橫在沉玉頸側。 日光之下,冷冽的刀光刺痛了她的眼,熟悉的短刀更是讓她皺起眉頭。


    “別動,再過來就殺了她!”低沉的聲線從背後響起,沉玉身子一震,垂下了眼眸。


    江懷閑美眸掃了過來,好整以暇地開口道:“居然用你們錦國地英雄來威脅我?”


    旁邊的士兵這才看了過來,認出沉玉,皆是一怔,眼神古怪地瞥向她身後的人。


    “休要狡辯,我國英雄早已死在芮軍劍下,此仇不共戴天。 ”那人一手用刀抵著沉玉的脖頸,一麵將眾人的繩索斬下。


    士兵鬆了綁,身上的刀劍卻被收走了,隻得空手並排站著。 手無寸鐵,氣勢仍在。


    江懷閑直直地盯向這邊,唇邊噙著笑意:“小玉兒似乎被人舍棄了,早該料到的,不是麽?”


    這人此時還不忘奚落她一番,沉玉抬眸瞥了他一眼,依舊沒有吭聲。


    見她沒有吱聲辯解,眾人越發相信此人不過與沉玉有著相似的麵容。 跟在江懷閑身邊的,定然是受寵之人,更是目光如刀,憤憤地瞪著她。


    沉玉似無所覺,盯著地上,毫不理會頸上冰冷的觸感。


    “在下素來不愛多管閑事,但你居然敢在這裏撒野……”江懷閑眼底凝著一層冰,說音剛落,其後躍出一人,直刺而來。 目標不是那人,卻是他身前地沉玉!


    他摟著沉玉下意識地一避,短刀堪堪擋去了小元地長劍。


    “吳大哥,你不是他的對手。 ”沉玉轉過頭,歎息道:“區區一個棋子地性命,威脅他又有何用?”


    陌生的麵容,隻有一雙眼深沉如以往。 吳漢鍾輕輕一笑,自嘲道:“你,太小看自己了……”


    若是無用,又怎麽日夜留在身邊,多次冒犯卻容忍了下去?江懷閑沒有這樣的耐心與善意,不管是利還是情,沉玉對他仍有非凡的價值。


    那日一名啞婦尋了上門,聞到熟悉的藥水味道,吳漢鍾便知是沉玉傳信於他,畢竟這種藥水是他偶然告訴她的。 銀票背後寫明了小鎮的地點,守兵人數以及對芮軍進攻的路線猜測。 寥寥幾句,一目了然,當時他便策劃了此次進攻。 以張虎的左路軍為餌,吸引注意力,再帶兵前後夾擊。


    吳漢鍾遊說多時,才得到眾將的同意。 而今立下了軍令狀,敗北至此,他若不能除去江懷閑,便無臉麵回到錦國大營。 從婦人的比劃中知曉沉玉受盡寵幸,不得已,現在為了除去錦國的心腹大患,隻能以她為質。


    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大業,深信沉玉懂他,吳漢鍾俊美的麵容上掠過一絲無奈,短刀往她頸側一送,劃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事到如今,江元帥還有心思試探在下。 那麽,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


    江……元帥,江懷閑麽?


    沉玉詫異地看了對麵臉色不善的人一眼,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不敗將軍”,居然長成這副妖精模樣……


    身份已經暴lou,遊戲要玩不下去了。 看見沉玉麵上除了幾分驚訝,倒是沒有再lou出惱怒與憤恨,江懷閑垂眸一笑。


    忽見他袖中亮光一閃,吳漢鍾暗道不好,肩上一痛,已然中了好幾顆暗釘。 短刀拖手,他踉蹌著朝外退了兩步,忽然一腳踩空!


    叫錯的樹木與茂盛的長草迷惑了視線,此處已是山邊。


    吳漢鍾愕然地看著自己身子前傾,冷颼颼的山風由下至上,撲麵而來。 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他想過千百種死去的可能,卻未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粉身碎骨……


    思緒不過眨眼間,他便被一股力度推了回去。


    瞪大眼看著沉玉往山下墜落,吳漢鍾立刻站穩身,撲向崖邊要抓住她,可惜撲了空。


    江懷閑比他更快,掠了過來,險險拉住沉玉的手。 但忽視了身後的錦國士兵,來不及避開迎麵而來的劍尖,背上一痛,兩人轉眼消失在白霧彌漫的山頂中……


    ————


    改了又改,不太滿意,淚!~~


    還是先發上來吧,再盯著這些字,真是有點想吐滴感覺了。 。 。 。 。


    哢哢,大家元宵節快樂呢~o(n_n)o哈哈~


    決定把兩人丟到山溝裏培養jq滴說。 。 俺素親媽吧,趕緊砸票支持一下呢~~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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