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在眼前紛飛的蝶影,沉玉幽幽一歎:“所以公子將錯就錯,雖多次改道,卻並未多加掩飾行蹤,就是勾得他們找上門來?”


    江懷閑報以一笑:“蟲蟻之流,若要慢慢清除,得費多少心力。 倒不如拋出一塊香糕,再撒下大網,一個不留。 ”


    “公子如何肯定,我並不知情?”若不是,隻怕今兒她又怎能安然地站在此地?


    撫上她的鬢角,細細摩挲,江懷閑淡淡笑道:“小玉兒與我沒有新仇亦無舊恨,說要與柯柔聯手,依你的性子,怕是恨不得跟她撇清關係。 ”


    沉玉瞥了他一眼,柯柔三番四次對自己威逼利誘。 眼前之人也並非沒有幹過,暗地裏的事反倒沒有藏掖,這小人做得光明正大的,總讓她心裏舒坦些。


    “天色還早,我們回房歇息吧。”說罷,江懷閑這就摟上了她的細腰,沉玉微微掙了掙,無奈人單力薄,隻能被圈在懷裏。


    “我自己會走,這般拉拉扯扯的,讓院內的侍從見了,怕是對公子的聲望受損。 ”她壓著惱意,抬起頭軟聲勸道。


    江懷閑臂彎一緊,美眸如洗般清亮冷然:“我手底下的人,誰敢嚼舌根?小玉兒多慮了,這會lou水沉重,別著了涼。 ”


    話語似是關懷備至,實際語調隱隱帶著冷意,若是不從,怕也會扛著回房去。 沉玉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硬碰硬。 何況她與江懷閑。 根本就如同雞蛋碰石頭,強弱一目了然。


    正順著他往內走,阮恒突然神色凝重地走近。 見著沉玉,眉宇間顯出幾分遲疑。


    江懷閑掃了懷裏的人一眼,薄唇微勾:“小玉兒算不得外人,長史直說無妨。 ”


    既然他這般說了,阮恒應聲便道:“暫且先行待命地將士失了音訊。 下官幾次派人探查,一無所獲。 將軍。 此地不宜久留。 ”


    話隻說了三分,江懷閑已是了然。 原想勾出大魚,一俱捕獲,省得以後麻煩。 便先讓護衛繼續前行,隻領著這百來人到別院,引蛇出洞。


    此招風險極大,阮恒原是想用上替身。 但一時之間去哪裏尋與沉玉相近之人?若少了她,這場戲便破綻百出,怕是演不下去。 可獨留她一人與替身在此地,稍有差池,沉玉必定命喪於此。


    思前想後,江懷閑便親自上陣為餌,布下此局。 如今看來,卻是局外有局。 終是小看了這叫柯柔的女子。


    沉吟片刻,江懷閑美眸一凜:“此地麵水背山,兩側為空。 長史,派人在東麵設下陷阱,再命五十侍衛騎馬往西麵逃去。 ”


    “下官得令!”事不宜遲,阮恒拱手便急急前去安排。


    沉玉一知半解。 也明白他們要準備跑路了,當下掙開了江懷閑的手臂:“公子身上可有銀兩?”


    “房內有些許,”他好整以暇地瞧了過去:“難不成小玉兒看著我落難之際,打算卷走銀兩獨自逃跑?”


    她挑挑眉:“即使我想,公子也是不願意的。 恐怕還沒出這個門,就得被人綁回去了。 ”


    邊說著,兩人已是回了房,沉玉把外袍往江懷閑手裏一塞,皺眉道:“趕緊穿上,再告訴我廚房在哪裏。 ”


    匆匆穿戴好。 他心下了然。 帶著沉玉便往偏房走去:“廚房就在北麵,但士兵身上都會帶著幹糧……”


    她烏目一瞪。 忍不住打斷道:“難道公子還想搶他們的幹糧?何況,你不是讓半數侍衛離開,哪來足夠的吃食?”


    幸好廚房裏還有不少麵粉和幾張大餅,沉玉用布仔細包好,又翻出兩個竹筒,裝滿清水,遞到江懷閑手裏,皺眉道:“知道這些東西公子定然看不上眼,但如果走散了,總不至於餓肚子……”


    見他唇邊揚起的笑意,她臉頰一紅,撇開臉,嘟嚷道:“我可不是幫著你,就當是……今晚那一池睡蓮地謝禮,如此而已。 ”


    手裏的大餅還帶著一絲微溫,江懷閑有種說不出地感覺,在胸口慢慢擴散開去。 抿著唇,驚覺到心底的變化,眸底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冷凝。


    轉眼間,卻緩緩笑了開來,猶若冰雪初融。 縱使看慣他這張臉的沉玉,呼吸也不禁一緊。


    “這樣的小玉兒,還真讓人放不開了……”


    聽罷,她麵lou不解,正想開口,卻見阮恒匆忙走入。


    “將軍,二十裏外有異動,近千人逐漸向這裏逼近。 ”


    江懷閑神色一沉:“將剩下的士兵集中起來,跟隨本王進山。 ”


    沉玉秀眉一皺:“公子就不怕他們鋌而走險,用火燒山?”


    “已經飛鴿傳書,想必很快就有大軍前來救援。 ”回答的人卻是阮恒,指揮著士兵前後保護,迅速往山上進發。


    *


    一行人剛到半山腰,別院前已是沙塵滾滾。 黑壓壓的騎兵由東麵而至,遠遠可見領頭那人纖瘦地身影,沉玉皺起眉,轉頭道:“我身上的東西還沒除,若果他們帶著‘霧蝶’……”


    江懷閑一笑:“‘霧蝶’最怕這樟樹的味道,小玉兒大可放心。 ”


    她一怔,看著身側密密的林子,其中樟樹的數量不少,看來這人把什麽都算好了,自己真是白操心了:“如今我們往何處去?”


    “往北麵走,與大軍匯合。 ”江懷閑低低咳嗽了兩聲,身後的海棠連忙上前奉上清水,滿目擔憂。


    “此處霧重,公子不能就留,還是快快離開為好。 ”


    沉玉退後一步,扭頭往山下張望,暗道不好。 看著西邊路上的馬蹄印,騎兵分出半數的人跟了上去,剩餘地人卻下了馬,往山上湧來。 柯柔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做事謹慎穩妥。


    阮恒亦看在眼裏,皺緊了眉頭。 虧他還特意交代離去的將士,在馬尾上綁了鬆枝,刻意掃除蹄印,迷惑敵人,爭取時間逃離。


    可惜而今隻分走了半數的敵人,若前頭的五十將士被追上,他們調回兵力,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阮恒咬咬牙,提議道:“將軍,人多目標過大,不如一分為二,引開追兵……”


    江懷閑想了想,頷首道:“也隻能如此了。 ”


    一人換上他的長衫,與另外十人往別處去了。 走之前,十一人跪在地上向江懷閑鄭重地磕了頭,這才轉身而去。 沉玉望著數人離去地背影,他們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發什麽呆,快跟上!”江懷閑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拽了過來,眼底越發陰沉。 足足一個時辰了,援軍卻尚未到達,看來傳書是被人截住了。


    他不相信憑柯柔這樣的烏合之眾會有如此能耐,將自己圍困至此。 那麽,必定是有人在身後出謀劃策……


    沉玉踉蹌著被江懷閑拉著往前走,後背還要被海棠瞪著,好像她拖累了所有人一樣。 實際上也是,她清早起來連口水都喝不上,這會還要跋山涉水,小身板確實有點受不住了。


    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她心裏叫苦不迭,每回遇上江懷閑都準沒好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休息一會?


    “這樣一直走也不是辦法,他們人多,很快會追上我們。 ”後頭人影交錯,沉玉估計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得束手就擒了。


    “沉公子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心裏已有了良策,不妨說來聽聽?”海棠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輪,冷哼道。


    “無論如何,隻要堅持到天黑,我們就容易拖身了。 ”沉玉看向江懷閑:“讓人分散躲起來,天黑後就在那裏集合。 ”


    望見山頭一棵上百年的大樹,她連忙抬手往那邊一指。


    他美眸一挑,難得lou出了笑容:“隻是藏起來這麽簡單?”


    “當然不,”沉玉狡黠地眨眨眼,賊笑道;“躲在暗處的獵人,怎麽能放過落單的兔子?”


    江懷閑唇角一勾:“好個小玉兒,真是深知我心。 長史,便照她的意思去辦吧。 ”


    阮恒恭聲應下,深深地看了沉玉一眼,轉身交代了下去……


    ————


    江美人滴心情很複雜,話說,親媽俺滴也很複雜。 。 。 。 。 望天~~


    2月最後一天了,時間過得真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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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似乎是暗黑係列,慎入呢。 。 。 3月pk,不妨去踩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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