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的甘甜,帶著些許的涼意在唇舌中蔓延,江懷閑劍眉一挑,笑道:“沒想到小玉兒還有這樣的手藝,這零嘴的味道,本王還從來沒有嚐到過。 ”


    沉玉緊了緊懷裏的手爐,也是一笑:“這些平常的玩意兒,如何入得了王爺的眼。 不過是在山中苦悶,我便弄了些打發時日罷了。 ”


    他點點頭,不再言語。


    “王爺,姑娘,膳食已經準備好了,這會擺上來麽?”雁兒低著頭,躬身詢問道。


    江懷閑擺擺手,斂了神色:“上菜吧,本王也許久沒有和小玉兒一起用飯了。 ”


    雁兒應了,不到片刻,丫鬟們低眉順眼,端著各式菜肴呈上。 好幾個膽大的女子紅著臉悄悄瞄了江懷閑一眼,能這樣見著王爺,如何榮幸。 看見他身邊的沉玉,眾人更是欣羨萬分。


    江懷閑感覺到那些視線,眉頭為不可見地一皺,沉玉連忙朝雁兒使了個眼色,急急讓丫鬟退出了屋外。


    “這雞味道不錯,王爺要嚐嚐麽?”


    知道她這是轉移自己的視線,江懷閑薄唇一勾,倒是順著沉玉的意思,嚐了那味菜。 她這才鬆了口氣,吃飯時看見血腥,是誰也要吃不下的。


    外頭的雁兒嗬斥了眾人一頓,把那幾個膽大的丫鬟攆出了淩雲閣,免得害了其他人的性命。 若不是沉玉手下留情,她們說不準要打上幾板子。 就這樣送了命。


    雁兒心裏冷笑,若是由她做主,早把這麽幾個人挖掉雙眼,丟出府外。 王爺何等人物,也容得她們這般放肆麽!


    算是無驚無險,屋內的兩人沉默地吃完,漱口後。 江懷閑便起身離開。 在門口瞥了眼窩在軟榻上抱著手爐地纖瘦身影,他腳下一頓。 轉身進了書房。


    “長史,把此物拿去讓人看看。 ”將雁兒剛剛送來的零嘴往前一推,江懷閑淡淡吩咐道。


    阮恒伸手接過,知曉這是近日淩雲閣裏麵那女子折騰出來的東西,恭謹地應道:“回王爺,下官早已命人查看過了。 除了兩三樣普通的潤喉藥草,未見其它異常之處。 ”


    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江懷閑沉吟半晌,心中仍有的幾分疑慮終是被打消了:“待會讓大夫去閣裏看看,斟酌著開幾帖補藥。 ”


    “是,王爺。 ”阮恒拱拱手,緩緩退了出去。


    安排大夫進閣,顯然不會隻有一個。 沉玉倚著床沿,看見榻前四五位白胡子的大夫不停擦著冷汗,不由暗暗歎氣。


    雁兒放下了幾重紗帳。 大夫站在外麵,連個影子都看不清。 一條紅線綁在沉玉的手腕上,她好奇地瞅著這根細小地絲線。 曾聽說這樣的法子把脈,沒想到這會居然被她碰上了。


    隻是隔著紗帳,雁兒又守在外側。 裏頭地她,可以做的事就多了……


    沉玉烏目微閃。 唇邊揚起一抹無聲的笑意。


    可憐帳外的大夫輪流拈起紅繩,天寒地凍的,額上的汗珠壓根沒有停過。 照這位姑娘的婢女所言,應是染了些許風寒,兩三副帖子就能藥到病除。 可是如今他們這一把脈,卻完全不是這回事。 尤其是脈相時有時無,似是甚為凶險。


    眾人麵麵相覷,彼此都能看見對方地驚恐。 為首年紀較長的大夫上前,朝雁兒拱手道:“可否讓老夫與各位同仁商量片刻?”


    她福了福,淡聲道:“各位大夫請便。 ”


    幾人走至屋外。 圍在一起低聲討論。 遠遠看來。 其中一兩人還吵得麵紅耳赤。 沉玉撩起紗帳的一角,抿著唇偷偷笑了起來。 好久沒見著這樣的樂子。 讓她心裏的沉悶倒是少了一些。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他們這才消停了,一人撫著下巴的白胡子,搖頭晃腦地道:“榻上這位姑娘著了涼,染上風寒。 老夫商量好了,姑娘的底子薄,隻適宜采用溫和地方子,慢慢調理才是。 ”


    “麻煩大夫把藥方寫下,奴婢這就命人抓藥煎服。 ”雁兒從容地答了一聲,可是那方子自然要讓阮大人和王爺過目後,才能交給底下的人了。


    老大夫大筆一揮,紙上龍飛鳳舞,煞是好看。 雁兒看出,這是難得一見的狂草書體,不由讚許道:“大夫的字寫得真好,奴婢佩服。 ”


    可惜在沉玉看來,那字其實跟鬼畫符沒什麽區別。 聽見雁兒的讚賞,不禁撇了撇嘴。


    老大夫麵上不動聲色,眉宇間顯然多了幾分喜色。 畢竟這手字不容易練,可花費了他不少精力和時日。 若他知道沉玉這般沒眼色,怕是要氣得吐血了。


    恭送眾人出了淩雲閣,雁兒將方子一式兩份,交到了阮恒手中。 確實是溫和調理的方子,左右權衡沒有問題,這才派人送去給王爺。


    江懷閑久病成醫,仔細看了藥方,心知並無不妥。 可是依著沉玉地脾氣,居然如此快就妥協,聽從自己的話服藥,倒是有些奇怪。


    轉而一笑,定是身子不舒服得緊,這才乖巧了。 還是說,這女人終於明白到自己的身份,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


    可惜連續服了三天的湯藥,沉玉的咳嗽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嚴重了。


    雁兒見她又咳得滿臉漲紅,急忙撫著沉玉的後背,順了順氣:“姑娘這病怎麽越發厲害了,那些大夫號稱妙手回春,難不成居然是一群庸醫!”


    沉玉喘著氣,虛弱地笑道:“大夫也說了,需慢慢調理。 這會才幾天,多些時日,便能慢慢見效了吧。 ”


    “最近姑娘吃得少了,臉色差了許多,人也消瘦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這三四天,皇上以商談國事為由,把王爺留在了皇宮。 阮恒又秘密出行,一時之間不知找誰商量對策,直把雁兒急得團團轉。


    最後,隻能把管家邵安和赤子將一並請了過來。


    “子將大人,邵管家,我家姑娘她這病拖得久了,該如何是好?”雁兒秀麗的麵容上滿是焦急,匆匆問道。


    邵安皺起眉,正沉吟著,卻聞赤英不悅地搶先道:“不過是小小的風寒,若是底下的士兵,喝壺烈酒,捂著被子睡一晚不就好了,用得著這般小題大做麽。 ”


    就因為這事把守夜一晚未曾闔眼地他叫過來,赤英心裏隱隱有些不耐。 王爺與阮大人不在,王府地守備落在他的身上,這責任不小,可馬虎不得。 如今折騰了一晚,想要睡個把時辰,起來再仔細安排。 被雁兒這麽一攪,這會連歇一下地時間都得沒了。


    這話赤英敢說,邵安卻不能。 這府內的大小事務歸他管,後院哪位侍妾身子不利索,還不是他差人找大夫送藥,丁點含糊不得。 如今可是王爺淩雲閣內的那一位病了,更是得小心伺候著。


    “要不請幾位大夫過府,仔細再把把脈?”


    “上回留下的方子半點作用也沒有,姑娘咳得都喘了……”雁兒這麽一說,別說邵安,連赤英也蹙起了眉頭。 顯然明白沉玉病得不輕,由不得拖下去了。


    赤英滿臉懊惱,那人失了內力,身子怎的變得這麽弱了。 咬咬牙,他咬牙道:“軍中的大夫我識得好幾個醫術了得的,不如派人叫進王府……”


    “這萬萬不可,”邵安滿目凝重,低聲打斷道:“子將大人,王爺不在,這事還是得他親自定奪為好。 若是喚了外人進府,給嚼舌根的人傳得沸沸揚揚,恐怕對府上聲名有損。 ”


    言下之意,府外人多口雜,說不定還以為王爺把沉玉折磨成這樣的。


    經他這麽一提點,雖然赤英不夠聰明,卻也不至於愚笨。 眼珠一轉,知道此事若是給有心人知道了,添油加醋一番,王爺怕是百口莫辯。


    雁兒跟隨阮恒,學得是刺探與隱匿之術,對於這事束手無策。 赤英擅長舞刀弄槍,橫豎隻會一點治療外傷的偏方。 邵安則善於調度和分配,對藥理半點不通。


    三人在偏廳合計了半個多時辰,才勉強定下了應對之策。 一麵加緊聯係王爺或是阮大人,另一麵則加大原來那方子的藥量。 總歸是溫和的方子,對身子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害。 他們想著能拖一時便是一時,等王爺回來,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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