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跳起身,衝了出去,把剛好回來的蕭祈撞得踉蹌了兩步。 捂著胸口,他歎道:“怎麽了,匆匆忙忙的?”


    吞了口唾沫,她苦笑道:“胖妞把我的玉佩偷了去,還押在汴梁城中的當鋪裏。 ”


    三言兩語,蕭祈就明白了來龍去脈,當機立斷道:“我們這就走。 ”


    沉玉也知道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反正屋裏也沒什麽要收拾的,銀兩也一直貼身帶著,隻是……


    “不跟村長說一聲麽,畢竟是他收留了我們兩人。 ”


    不告而別,讓她心裏不安。


    蕭祈搖頭道:“待會留張紙條在桌上,就說我去采藥雲雲,帶上你一道去。 村長知曉得越多,越是危險,不是麽?”


    沉玉點點頭,也就釋懷了。 用茶壺壓著紙條,兩人從村尾悄悄離開。 可是沒走多遠,就聽見陣陣蹄聲由遠而近,他們連忙躲入樹林中。


    領頭一人蒙著半張臉,lou出一雙如墨的美目。沉玉一怔,他這是親自來興師問罪,還是不放心其他人來尋她?


    蕭祈突然伸手把她的臉扳了過去,下一刻,那雙美眸匆匆一瞥,見沒有任何異狀,視線又轉了回去,策馬狂奔。


    待一幹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們才鬆了口氣。 沉玉拍了拍腿上的泥土,歎道:“蕭大哥,我們走吧。 ”


    “嗯,”看著她三步一回頭。 蕭祈沒有開口催促,在沉玉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剛剛真險,我都忘記那人的感覺極為敏銳,差點就被發現了。 ”半晌回過神來,沉玉摸摸鼻子,尷尬地笑了笑。


    “照我們如今這速度,天黑前也出不了汴梁。 ”蕭祈垂下眼。 淡淡提醒道。


    聞言,沉玉腳步一頓。 諾諾道:“大哥,我這隻是擔心江懷閑會遷怒,對村民下毒手……”


    “你要回去阻止他?淩王地目標由始至終隻是你,若你一出現,他絕不會為難村裏的人。 ”蕭祈雙臂抱胸,雙眼盯著她,似笑非笑。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嘲弄。 沉玉低頭不語。 不過分開了數日,她原本以為能夠很快忘掉江懷閑,繼續以前逍遙的生活,可就是該死的想念他。 剛瞥見他的身影,貪婪地盯著不放,險些暴lou了兩人的行跡……


    她有些惱怒地咬著唇,好不容易逃出王府這個牢籠,自己說什麽也不會回去地!


    “蕭大哥。 我們走!”沉玉低喝一聲,腳下跑得飛快。


    見狀,蕭祈隻得無奈地上前拉住她:“我們這模樣還沒到城門就得被抓回去了,給!”


    狐疑地接過一顆藥丸,沉玉抬頭看向他:“大哥,這是什麽?”


    “易容丹。 是一位友人所贈。 ”蕭祈簡略地說明了,便一口吞了下去。 片刻,臉色漸漸變得蠟黃,麵容說不出的憔悴。


    沉玉愣愣地看著這番變化,瞅著手裏那顆,心想著吃了都會變醜麽?咽了咽唾沫,她硬是塞進嘴裏了。 抬眸見蕭祈眼底掠過一絲驚訝,怯怯道:“蕭大哥,我這模樣很難看麽?”


    “不,是太漂亮了。 ”他皺起眉。 易容丹地效果千變萬化。 連製藥的人也琢磨不透。 自己平凡的容貌變得更為普通,沉玉的臉居然美上數倍……


    “真的?”哪有女子不愛美。 沉玉一溜煙跑到不遠處的小溪,探出頭去。 摸著臉頰,她哭笑不得。 說是漂亮,倒不如是妖媚。 對著水麵挑了挑眉,這平常的小動作,換了張臉做起來,居然嫵媚動人。 若她是男子,怕是早就心動了:“蕭大哥,這張臉在外頭不方便走動吧?”


    一看就覺得是惹事地主,反而比她之前的臉更引人注目。


    蕭祈聳聳肩:“反正易容丹十二個時辰之後就會失效,之前就先用披風裹住吧。 ”


    沉玉耷拉著腦袋,越看這張臉越是無力:“也隻好如此了……”


    事實證明,易容後的容貌果然生事。 他們離城門還有百來步,一個公子哥兒便撞了上來。 沉玉原本裹著頭、半蒙著臉的披風掉了下去,那公子和他身後三四個小廝當下就看得雙眼發直了。


    “哪來的漂亮小妞,跟爺回去,吃香喝辣的少不了你。 ”公子哥兒手裏的折扇伸了過來,勾起沉玉的下巴,笑眯眯地調戲道。


    她厭惡地皺起眉,剛要出手,蕭祈側身擋在前頭,不著痕跡地打掉了那公子哥兒地折扇:“舍妹莽撞,讓這位公子受驚了。 ”


    那公子哥兒瞅著他,哼道:“沒你這病秧子的事,一邊去!”


    一麵說著,一麵用力推開他。


    蕭祈作勢搖搖晃晃地退後兩步,低聲道:“我這要陪妹妹到她夫家省親,公子大人有大量……”


    聽到這美麗的女子是個少婦,那公子哥兒不退反進,笑哈哈地道:“嫁了人,難怪看起來更有味道,哈哈!”


    沉玉被他惡心到了,縮在蕭祈身後,掩住神色。 在那公子哥兒看來,顯然以為嚇著她了,連忙出聲安撫道:“姑娘莫怕,跟本少爺上茶樓坐坐,再回鄉省親也不遲。 ”


    見這兄妹怯弱好欺,布衣草鞋,一副窮酸相,公子哥兒更是自恃家底不薄,不依不饒。 色迷迷地就要把人拉過來,蕭祈神色慌張地把沉玉護在身後,時不時與那位公子哥兒推推撞撞的,惹得他極為不悅。


    “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讓你們在汴梁過不下去!”


    擱下狠話,滿意地看見那兄長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再胡亂掙紮了。 公子哥兒點點頭,正要讚他們識趣,忽然覺得手臂奇癢,不在意地抓了抓,卻是越來越癢。


    身後的小廝莫名其妙地瞪著眼,自家主子就要得了美人歸,可突然倒在地上來回滾了起來,嘴裏還大聲笑著。 他們麵麵相覷,方才還好好的,莫不是發羊癲瘋了?


    顧不得其它,幾人麻利地把公子哥兒抬了起來,匆匆忙忙就往最近地那間醫館去了。 若是晚了,難保他們得挨好一頓鞭子。


    沉玉用披風把臉遮得嚴嚴實實,憋著不敢笑出聲,隻能顫著肩膀,外人看來一抖一抖的,還以為她受了委屈難過得哭了。 來來往往的人多少知道剛才那公子哥兒的劣性,對這兄妹兩人自是安慰了一番。


    蕭祈對眾人抱抱拳,誠心道謝了,拉著沉玉匆匆出了城門。


    看四下無人,沉玉這才扶著城牆,暢快地笑出聲來:“大哥,真有你的,何時給他下手的?”


    “拉扯的時候,順手下的藥。 ”他眯起眼,冷笑道:“他該慶幸我剛好沒帶烈性的藥,不然……”


    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淚,沉玉依舊勾著唇:“那是什麽?”


    “普通地癢癢粉而已,解藥地方子平常的大夫也知道地。 ”蕭祈抿唇一笑,隻是配製的藥草有幾味頗為難尋,那位公子哥兒怕是得癢上兩三天,把自己抓得麵目全非才行了。


    看他笑得陰森森的,隻怕不會是容易解決的事。 沉玉心裏也解了恨,他們買來一輛馬車,便趕緊起程了。


    *


    江懷閑站在泥屋內,環顧著四周,這便是沉玉離開他後住的地方麽?薄唇勾起一絲冷笑,如此破爛的地方就是她不惜逃離也想要追求的生活了?


    桌上壓著的紙張,確實是她的筆跡。 捏緊掌心中的暖玉,美目一眯。 想起當初看見這枚玉佩時,江懷閑心中又驚又怒。 玉佩離了身,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出了事,還是她膽敢當了他送的東西換了盤纏?


    丟下王府的事務,急衝衝地來了此處,卻終是慢了一步。


    薄唇一抿,江懷閑修長的手指劃過木桌上細細的裂縫。 聽說沉玉把玉佩寶貝似的藏在枕頭底下,日夜相伴;聽說她身子病弱,臉頰總是麵無血色;聽說有人來提親,被她拒絕了;聽說她大病一場後,再也不能為人母……


    大掌在木桌上用力一拍,他黑沉著臉抬步走出。


    村長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心裏暗暗慶幸自家孫子最後沒有娶那蕭家妹妹。 這人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家,開罪了他,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誰又會想到,那個長相平凡,又蒼白瘦弱的女子會是這麽個人物的相好?難不成蕭家妹子不守婦道,與人私奔出逃?


    村長擦了擦額上的汗,忽見前頭那人驀地停住了腳步。


    江懷閑劍眉一皺,心下微動。 難道那女人因為蠱毒不能生育,這才離了他麽。 畢竟正妃的位置,隻有得了子嗣的女子才能坐上去的……


    ————


    這是今天滴更新,改來改去,好像又開始朝惡搞滴方向去了,望天!~~~~


    咳咳,兩人擦身而過,俺是親媽吧,哢哢。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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