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連潛入皇宮,居然用得是遁地術。 如今領著幾人,便由著小元托著他的手臂,從半空中飛掠而去。


    皇帝出宮可是大事,江懷閑也顧不上這些,隻帶上小元便抱著沉玉跟隨在後。


    沉玉滿臉焦急,想到自己如今在宮中過得輕鬆快活,蕭大哥則獨自受苦,不免心生內疚。


    轉眼間,眾人便落在一處普通的宅院前。 黑連率先走入,沉玉急急跟在後麵,入目的便是臥榻在床的蕭祈。 蒼白的麵色,緊閉的雙眼,皺起的眉頭,都昭示著他的虛弱與痛苦。


    她疾步上前,顫著手搭上蕭祈的手腕把脈。 縱然醫術平常,也能探出他的氣息微弱,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心下震驚,沉玉抬起頭,苦笑道:“與蕭大哥分別不過數日,怎就變得如此了?”


    “當年那禁術的反噬他根本無法治好,又勞心勞力地帶著你東奔西跑……”黑連望著榻上的人,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極低,語調間那苦澀的意味沉玉聽得清清楚楚。


    “鳳丸在此,若是不行,還可以……”她把木盒遞了過去,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提道。


    “不可!”身後一直沉默的江懷閑冷聲打斷著,掃了眼不遠處的黑連,眼底的警惕一閃而過。


    黑連沒有理會他,挑挑眉不解道:“難不成你還有比‘鳳丸’更好的靈丹妙藥?蕭祈怕是連‘鳳丸’都可能救不起地。 ”


    “或許可以試試,”沉玉垂下眼簾。 麵對著黑連,這話更像是跟江懷閑說的:“蕭大哥幾次舍身相助,我不能見死不救。 ”


    黑連打開木盒,一股清香撲麵而來,他細細查看一番,盒內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鳳丸”。 把藥放在蕭祈的嘴邊,卻見他緊抿著雙唇。 就是不願吞下此藥,不禁急了:“蕭祈。 別意氣用事,快服下丹藥。 ”


    “……不,”有氣無力的聲線,卻語調堅決。 沉玉不明所以,秀眉緊皺,抬步湊了過去。


    “蕭大哥,不服藥你怎能好起來?”


    蕭祈的雙眸漸漸睜開了些許。 看向她地視線中噙著一絲欣慰與釋然:“你……活過來,真好……”


    微微轉往黑連那一麵,他又道:“太久了……她在等我……”


    黑連眼圈一紅,低下頭跪在他的床邊,神色哀戚:“我明白地,可是,你們都走了……”


    蕭祈吃力地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對不住。 別為難……”


    沉玉看著兩人的互動,雖不明白,心底卻漸漸揪緊。 蕭大哥分明就是在交代後事,看起來根本就不想再活了!


    “別說喪氣話,服了藥,你興許就會好起來的。 ”她緊握著蕭祈瘦骨如柴的手臂。 聲音哽咽了起來。


    “傻丫頭,我要去見她了,你該替我高興的。 ”他的麵色有了些血色,唇角輕揚,笑意盎然。


    沉玉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看著蕭祈燦爛地笑容,她硬是眨眨眼,把淚水逼了回去,扯起唇邊笑著:“確實。 蕭大哥的妻子怕是等久了。 你們終於又能在一起。 ”


    他點點頭,緩緩闔上了雙眸。 嘴邊的笑意依舊不減。


    沉玉的淚終於落了下來,滴在蕭祈的手臂上,沿著蒼白的弧度慢慢滑下。 黑連兩指抵在他的頸側,神情複雜。


    下一刻,他把蕭祈抱了起來,沉玉詫異地看了過去:“黑連,你要帶蕭大哥去哪裏?我們好好選一個地方,安葬他如何?”


    “他曾說過,死後也要與我的妹妹同穴。 ”黑連背對著她,忽然說道:“蕭祈原本還可以活得更久,可惜為了讓趙懷津毒發得更快,耗費心機……”


    沉玉愕然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經意地停留在江懷閑地臉上,連他們兩人何時離開也不清楚。 張張口,她低著頭,責備與憤怒的話一句也說不出:“走吧,皇上該回宮了。 ”


    “生氣的話,就發泄出來,總憋著對身子不好。 ”江懷閑立在門前,輕輕歎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沉玉看著他,搖搖頭:“暫時,我先不回宮了。 ”


    “好,”江懷閑沒有遲疑地應下,招手讓小元安排好一切,低聲道:“我在宮外置下了一處居所,無人知曉。 裏麵收拾妥當,小玉兒不妨住上幾天。 ”


    伸手撫了撫她烏黑的秀發,他俯身在沉玉的額上落下一吻:“隻是,別隨意離開,好麽?”


    沉玉眼裏有些掙紮,終是點頭同意了。 方才他的語氣中,分明含著幾分哀求地意味,讓人拒絕不得……


    江懷閑笑了笑,派人用馬車把她送到了府邸上,便與小元自行回宮了。


    “主子,就這樣讓沉姑娘留在宮外好麽?”小元圓眼一閃一閃的,暗忖著若是有心人發現了她,恐怕會成了江懷閑的一處軟肋。


    “綁得太緊,她隻會逃得更快。 ”那處宅子看似與普通的宅院無異,卻大有乾坤。 曆代帝王暗藏的院落,以備不時隻需,又怎會平常?


    不但有一條暗道直通皇宮,府中更是臥虎藏龍。 管家、小廝和婢女,無一不是武藝超群,卻又深諳韜光隱晦之道。 人數不多,可外人要突破根本無跡可尋。


    如此地方,可攻可守,又都是忠心耿耿之人,沉玉在那裏是再好不過了。 不僅安全,也是適合靜養之處,何樂而不為?


    小元雖說沒有明確得知那宅院的內情,也隱隱猜到了幾分。 既然主子這般放心,他亦不再多言了。


    *


    江懷閑把最後一本奏折放下,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鬢角,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信函,又把短短幾句話細細看了一遍。


    看來,沉玉在那宅院裏過得不錯。 每天品茗、看書,偶爾親自下廚,有時候到大街上晃悠,日子過得自在愜意。 想起她的機靈古怪,他不由會心一笑。


    如此模樣,這才是沉玉……


    “主子,”小元每夜都會前來,把沉玉的一舉一動稟報:“姑娘今兒從大街上帶回十多個不足十歲的乞兒,管家把他們安排至後院。 ”


    “乞兒?”江懷閑劍眉微蹙,她又想做什麽?


    “一共十六人,男女童各占一半。 ”小元皺著臉,顯然也是想不通。


    收起信函,江懷閑淡淡道:“隨她,隻是密切注意有無不幹淨地東西混進去了。 ”


    “是,主子。 ”小元明白,有些人懂得縮骨功,若是裝作小兒潛入府中,怕是防不勝防。


    又過兩天,小元上稟道:“沉姑娘僅留下六人,其它乞兒皆送到各處當學徒。 ”


    “剩餘六人被勒令戴上麵具,據說出師前不得摘下,分別被教導基本武學以及看書識字。 主子,沉姑娘這是培養心腹手下?”思前想後,他除了這個再也想不到別地可能。


    “查探清楚那六名孩童的來曆,寡人給你五日地時間。 ”江懷閑負手而立,沉聲吩咐道。


    小元嘴角一抽,五天的時間,要調查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乞兒,談何容易。 尤其他們大多輾轉在多人的手中,年幼懵懂,從六人口中尋出些關於身世的事,猶若登天。


    不過有阮恒在,應該能完成此任。


    隻是這沉玉是疑心太大,信不過主子的手下,還是野心不小,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小元百思不得其解,要將六人培養成才,少說要十年八年。 這麽長的時間,足以顛覆所有事。 若是要對付主子,未免太小看他們了;若是不然,究竟意欲為何?


    如果說江懷閑深不可測,那麽沉玉也算是難以看清的一個人了。 小元連日來親自守在那府邸的暗處,看著沉玉與六名孩童或玩耍,或說書寫字。


    放風箏,捉蛐蛐,種菜摘花;武藝僅是普通的拳腳,說是強身健體也不為過,這三腳貓的功夫就算有所成,連他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小元撇撇嘴,這些孩童的根骨都不錯,生生給沉玉這些莫名其妙地教法給糟蹋了。


    若是送到暗衛營,不出五年,武功肯定大有所成。 不出十年,已經能與江湖上不少響當當的人物平起平坐。


    看得久了,隱約覺得其中一個孩童甚為熟悉。 小元打小記性超群,絕不會混淆認錯。 苦苦思索,他不由瞪圓了雙眼,答案呼之欲出。


    ————


    小玉兒想做啥,親們猜出來了米~~~哢哢。 。 。 。 。


    猜出來送熱吻一個,當然8素俺滴,是江美人滴說~~~~~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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