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流露之下,昧天魔終被打動,隻不過在殘天裂地陣中無意間幫了一個小忙,可總被風輕舞掛在心上,一門心思為自己著想,眼前這兩位,不管是誰法力都強過自己許多倍,要不是為了點化自己,利利索索殺了豈不痛快,何苦要費這許多心思,相比較而言,在魔界,群妖之間相互傾軋,稍有不合便大打出手,不死不休,哪裏有他們這樣的情意。


    想到這裏,昧天魔點頭歎道:“也罷,兩位的好心我不能不領,如果你們能讓我再見夫君一麵,萬事皆聽吩咐。”


    終於提出了要求,也不是太過難辦,風輕舞聞言大喜,問道:“再見麵時,你能保證一切順其自然,不可強求麽。”


    昧天魔的丈夫如果沒有什麽意外,早已轉生千世。要是見麵時昧天魔控製不住,非要重續前緣,一切豈不亂了套。


    昧天魔本來還想為難為難他們,但聽風輕舞居然答應了請求,突然間看到希望,急忙答道:“請放心,我隻見他一麵,絕不會令你為難。”


    一聽這話,風輕舞都笑出聲來,連忙問道:“快告訴我們你丈夫的名字。”


    “焦仲卿。”昧天魔柔聲答道,這名字萬年來也不知念誦了多少遍。


    “好,等著。”風輕舞一語說罷,回過頭對辟破玉說道:“咱們到幽冥世界看看。”


    “瞧你攬的這差使,”辟破玉微笑著埋怨道:“算了,我跑跑腿,丁點大的事兒,用得著大動幹戈麽,等著,馬上回來。”


    話音一落,辟破玉突然不見,他已經去幽冥世界了。


    昧天魔驚愕異常,說道:“怎麽,這就走了。”


    風輕舞點了點頭,得意的說道:“他已經是戰神了,辦這種小事,還不手到拿來,你就等著好信吧。”


    “戰神,”昧天魔驚呆了,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法力驚人,輕易的破了我的怨念刀,這麽說,我真的能見到夫君,我真的能見到夫君了。”


    說著說著,竟激動得哭了起來,


    風輕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隻要焦仲卿不是灰飛煙滅,見麵不會太難的,不過,他應該已經不認識你了。”


    “我能見到夫君了,我能見到夫君了。”昧天魔沉浸在狂喜之中,根本沒有聽到風輕舞說些什麽,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急忙說道:“不行,房子裏這麽亂,夫君看到一定不會高興,我要去收拾收拾,對,我要去收拾收拾。”


    昧天魔奓著兩手,匆匆跑進屋內,風輕舞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跟了進去。


    幻化而出竹籬茅舍沐浴在流水一般的月色之中,聽山鳥啼唱,看樹影搖曳,倒另有一番韻味。


    昧天魔兀自在房中忙個不停,毫無條理,一會兒整理整理書案,一會兒打掃打掃房屋,忽而又跑過來,對風輕舞抱歉的笑了笑,將紫砂壺中的殘茶倒掉,反反複複,一套茶具洗得幹幹淨淨,又烹上一壺新茶,以小火慢煮,不安的朝門外望望,似乎等待焦仲卿挾一身寒氣,懷抱幾劄公文,推門進來,等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又跑到妝台前,對著一麵銅鏡,細細的梳理打扮,猛然間將木梳摔在地上,掩麵哭泣,但見雙肩聳動,哭的竟是十分傷心。


    風輕舞不明所以,急忙問道:“怎麽了。”


    昧天魔頭垂得更低,泣道:“我恨自己修煉什麽魔功,一張臉都毀了,會嚇著夫君的。”


    是啊,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可現在昧天魔連為丈夫梳洗打扮的權利都沒有了,風輕舞輕歎一口氣,將昧天魔覆麵的長發挑起,伸出手指,臉上畫上幾下,半邊臉慢慢出現,真個是麵如桃花,目若朗星,唇紅齒白,頗有幾分姿色,仔細看了半晌,將銅鏡拿了過來,說道:“事急從權,也隻能用些幻術,看看還滿意吧。”


    昧天魔慢慢看過去,又笑了起來,她此刻就象一個傻姑娘,向風輕舞羞澀的問道:“你說我穿什麽衣服,是顏色淡一些好,還是顏色濃一些好,頭發該怎樣梳理,是挽成發髻,還是披下來呢……”


    羅裏羅嗦,問個不休,一聽要見焦仲卿,高興得都有些癡了,風輕舞哪裏知道這些,隻得含糊答道:“高興就行了,還管那些。”


    “嘻,”昧天魔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終於可以見麵,怎麽能夠馬虎,不過,你一個小姑娘家,原本就不懂這些,等以後你就明白了。”


    以後,居然說起辟破玉和自己,風輕舞明白過來,揮拳說道:“你竟敢拿我開玩笑,瞧我不打你。”


    昧天魔急忙躲開,一仙一魔笑作一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聽得院內有人大聲喊道:“昧天魔,原來你躲在這裏,快出來受死吧。”


    一仙一魔停了下來,昧天魔疑惑的看著風輕舞問道:“昧天魔,昧天魔,這名字好熟,她又是誰。”


    咦,高興的昏了頭,連自己都不認得,風輕舞連忙答道:“我看你真是糊塗了,昧天魔不就是你自己麽。”


    “昧天魔,再不出來,我就要闖進來了。”來人在院中大聲恐嚇,恐怕是心中有所顧忌,


    昧天魔銅鏡中仔細看了看自己,笑道:“哈哈,他認錯人了,我是劉蘭芝,不叫昧天魔的,快去告訴他,讓他到別處去找吧。”


    真希望她不要永遠這麽癡傻下去,風輕舞歎了口氣,正準備出去將這幾個不速之客打發掉。


    幾條黑色的繩索如靈蛇一般,從門縫裏慢慢爬進來,逐漸升起,要將昧天魔縛住,


    “有鬼。”昧天魔突然大喊一聲,仿佛害怕極了,身子竟瑟瑟發抖,她已經完全進入角色,真把自己當作溫順的凡人——劉蘭芝。


    來得這麽不是時候,風輕舞麵色一沉,臂緣金光泛動,單手一揮,靈力化出利刃,將繩索全部斬斷,地上扭曲一陣,消失不見。


    “快把他們趕走。”昧天魔大呼,


    也無暇多說,手中光華一泛,流風破日弓握在手中,輕輕的走出門去,指著空中大聲喝道:“哪裏來的妖魔,快給我滾開。”


    “嗚——風丫頭來了,快跑啊。”話音一落,空中噗噗噗落下幾個小妖,地上兀自掙紮,這家夥肯定交過手,居然想用幾個小妖怪阻擋風輕舞的疾風射,嗬嗬,連麵都不見,就這麽跑了,打掃庭院要緊,想到這裏,也無心追趕,雙翼微微煽動,突然起了一場大風,小妖慘呼著被吹遠了,就連地麵也順便打掃得幹淨淨,一片樹葉都見他不到,庭院內再也聽不到妖魔叫囂,風輕舞伸手往空中一指,又是一道清風卷起,將天上的浮雲吹散,讓月色更柔和一些,待一切安排妥當,輕輕的走進屋內。


    昧天魔一邊梳理長發,一邊輕輕哼唱著小曲,道不盡的溫柔婉約:


    ……娘子紡紗郎夜讀,唧唧聲裏,蟲囈鳥語,月照青竹影扶疏;紅爐輕焚紫砂壺,水響咕咕,茶香馥馥,停梭移步笑喚夫……


    從來沒見她這麽高興過,風輕舞什麽話都不想說,靜靜的等待辟破玉回來。


    四處安靜極了,隻有昧天魔委婉的歌聲在庭院內回蕩。


    等待的時間總覺得漫長,這也是一種煎熬,許久過後,昧天魔停下歌唱,不安的向門外張望,然而還是沒有人來,逐漸焦急起來,忐忑的向風輕舞問道:“不會,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風輕舞搖了搖頭,


    “那麽,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別著急,再等等。”風輕舞說道,


    昧天魔沉寂一陣,突然站了起來,不安的說道:“呀,對了,我搬了家,夫君怎會找到,我得出去看看,對,我得出去看看。”說著話兒,向門口走去,


    突然,砰砰砰,戶外有人敲門,


    “回來了,回來了。”昧天魔高興極了,撲過去一把將門打開,然而門外隻有辟破玉一個人,昧天魔向身後望了望,絕望的哭了起來:“你終究沒有找到,你終究沒有找到。”


    其實,辟破玉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一下子把人家惹哭了,急忙勸道:“別傷心,我親自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麽。”


    昧天魔一聽這話,破涕為笑,問道:“那夫君到底在哪裏。”


    辟破玉又擺起了架子,不滿的說道:“幫你這麽大的忙,也不知請到屋內坐坐。”


    嗬嗬,他挺能配合,真象到凡人家裏作客,還先敲敲門,知會主人一聲。


    昧天魔明白過來,將客人堵在門外,的確太過失禮,連忙將辟破玉讓到屋內,手忙腳亂的招呼人家坐下,也不說話,充滿希望的等待,


    辟破玉也太過做作,指著剛剛煮開的新茶說道:“人家跑了半天,也不知倒杯茶解解渴。”


    昧天魔遲疑一陣,


    風輕舞看不下去了,喝道:“事情到底辦得怎樣,利利索索說出來,別再折騰這個可憐人了。”


    雖然她現在是辟破玉的輔神,但也指大事而言,在這些小事上,風大大說話還是作得了數的。


    辟破玉果然不再胡鬧,笑道:“雖然焦仲卿已經轉生千世,但查找他的下落,也不是太難,現在他可發達了,已經轉生到遙遠的蘭諾世界當了一名行政督察官,現在的名字叫做雷克,有不少手下供他呼來喚去的,威風極了。”


    “嗬嗬,蘭諾世界,那可是宇宙中科技最為發達的星球之一,那他可享福了。”風輕舞笑道,


    “那快帶我去,還等什麽。”昧天魔急忙喊道,


    “不用,”辟破玉笑道:“我已經將他的魂魄拘來了。”


    什麽,蘭諾世界距離釋力世界有上萬光年的距離,就煮一壺茶的時間辟破玉已經一個來回,速度也太快了吧。


    昧天魔驚喜交加,急忙說道:“那他在那裏,快,快讓我看看。”


    “好,別著急。”辟破玉說道,話音一落,伸手地上一指,一道清氣射出,地上一個古裝小人慢慢長大,隨著身形的增高,模樣服飾逐漸變化,最後身穿一套威嚴的製服,大腹便便,滿麵紅光,就是一個臃腫的中年漢子,模樣依稀和焦仲卿有些相似,瞬息之間,萬年的轉世已經終結,過去的焦仲卿,現在的雷克終於出現。


    辟破玉笑道:“好了,介紹一下,眼前這位就是以前的焦仲卿,現在的雷克,你隻有半夜的時間了,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


    風輕舞過來,輕輕的拽了拽辟破玉的衣袖,朝門外努了努嘴,辟破玉馬上明白,現在得給昧天魔留點時間,於是二仙悄悄的出去,輕輕的拉上門,雖然不想聽屋內二人說話,但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入耳中。


    雷克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迷茫的四處打量,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房間裏不見電腦,不見電器,隻有幾樣簡陋的、原始的家具,不由得開口問道:“我是在做夢麽,這又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


    “夫君。”昧天魔款款走來,柔聲說道:“你也累了,快坐下來歇歇。”


    “夫君”雷克更加疑惑,問道:“根據上古時候的史料記載,夫君的意思就是丈夫,難道你是在說我是你的丈夫麽,不,你一定弄錯了,我的夫人叫羅莎,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根本不是你這個樣子。”


    他真的不認識自己了,昧天魔盡管有心理準備,但乍聽之下,心中還是有些失落,


    雷克在房間內轉上一陣,一個摁紐都沒發現,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做一切工作都靠手動,不由得聳了聳肩,說道:“你們真是太落後了,蘭諾世界雖然莫名其妙的退化了一些,但基本的自動化設備還是有的,可你們這裏,我看太落後了,蘭諾世界即使在退化一千年,也比你們這裏還要發達一些。”


    昧天魔不知該怎麽回答。


    “奧,我明白了。”雷克突然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這一定是博士他們在我大腦皮層植入的幻覺,不然我怎麽會看到上古時期的人類,他們一定是看我太累了,要我休休假,不錯,不錯,這倒挺有意思。”


    說著話兒,饒有興致的到處走動,


    “不,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昧天魔急忙說道:“難道你記不起來了,我是你的妻子劉蘭芝啊。”


    “唔,真有意思。”雷克說道:“他們為什麽不讓羅莎也到這個幻覺裏來,我回去一定要告訴羅莎,我在幻覺裏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妻子,我想羅莎一定會嫉妒的。”


    雷克說著說著,走到窗前,拿起一劄公文,展卷看去,突然笑道:“這個幻覺果然太逼真了,連上古的文字都能看到,這是什麽意思,讓我分析分析。”


    仔細看去,一邊看一邊點頭,說道:“原來是一卷公文,記錄了一年的財政收入,奧,一年收入才五萬兩銀子,根據實物價值換算,才能折合三千個蘭諾幣,科技滯後,經濟也不發達,太不可思議了,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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