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顧蓮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幾人在旁邊商討起事情,剛剛他們找到了一家還沒被掏空的超市,補充了物資。他們定好了移動方向,然後按照輪值,由鄭一浩去開車,白恒遠陪著去了。


    魏宣抿著紅潤潤的唇,晶瑩的皮膚上麵一雙烏黑的雙眼極其美麗,試探著拉了拉顧蓮的手,誰料她看似石雕,卻反應極快的抽出手來,死死抿著嘴,蒼白清秀的臉上寫滿了苦大仇深。


    範子淩在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他很高興有個小丫頭能加入到他們的行程裏,盡管很有可能需要馬上賣掉,可是在一大群男人裏麵,再怎麽清湯掛麵那也是一朵小白花,就是陳誌這種看著冷冰冰的家夥,也一定能感覺的出來有女人和沒女人的區別。他喜歡女性獨有的這種氛圍,這個世界男女比例太不均衡,一個團隊必須足夠強大才能擁有年輕的姑娘,而外麵流浪的姑娘又那麽少,他們的人數不夠多,隊伍不夠強大,已經許久沒碰過女人了。


    陳誌嗤笑一聲,眼睛也不睜的冰冷說道:“怎麽?不服氣?你以為你吃虧了不成?還是我們騙你什麽了?我告訴你,這就是這個世道,換了別人,你隻有更糟。即使有異能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守著一個男人。別以為能仗著你從別處來就可以躲避一切,不管你從哪兒來,記住,入鄉隨俗。若不是我們剛剛救了你,你連命都沒了,別提其他。早早接受現實對你沒壞處。”


    顧蓮怔怔看著他,苦笑起來。所以,她就該感謝他了?誰知道這破地方見麵第一句話就問你賣不賣身的?若她方才沒應,他當真會讓她……思及此,死亡又侵襲神經,她打了個冷戰,強製不再多做思考。


    範子淩笑吟吟的說道:“陳誌,你說話這麽直接幹嘛,把小丫頭嚇跑了誰再給我找下一個?”


    他雖這麽說,然而話裏話外都在承認陳誌說的話是對的。顧蓮腦袋轟然。現實?什麽是現實?她是不是一覺睡過去就可以回家了?那個溫暖的家,日常的瑣碎,高三的辛苦,暗戀的苦澀和……基本的人權。


    可再怎麽不願意接受現實,她也知道,在武力之下,女性的脆弱。高喊人權隻是個笑話,就算是她原來的時代,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有**,報紙屢屢報出來,也不過被軍隊從輕處理而已。


    把這片地獄,想成是二十一世紀的焦土戰場,或許也就沒那麽可怕了。顧蓮抿著嘴,苦澀的味道一陣陣襲來,她卻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想到這裏,她深吸口氣,振作起精神,轉頭積極地打探:“我看你們關係很好,你們以前就認識嗎?這個團隊是一直就在一起的嗎?”範子淩這個人有種奇妙的惡意,可不帶侵略性,反而像是喜歡惡作劇的頑童,除了魏宣,她現在對他最有安全感。


    範子淩笑彎了眉眼,小丫頭振作的還挺快,精神堅韌,是個在末世裏存活的好苗子。他的大掌愛撫著她的長發,漫不經心的提供著信息,道:“我們是在基地裏自由組的團,要說認識也是認識,在一塊闖蕩了有五年了吧。”以前也各自有過團隊,不過等到他們各自成為了基地裏叫得上名號的人,他們就互相聯絡,一起離開了基地的束縛。


    顧蓮忍受著屈辱。在學校裏,因為她個子矮小,長得*,男生女生都特別喜歡有事沒事求摸毛,她也從不覺得有什麽,炸毛玩鬧非常開心,然而範子淩的手掌,她卻隻覺得屈辱。這不是因為他的撫摸有著其他意味,而是心理上以及地位上的差異造成的壓迫,她也清楚,他是明知道她無法反抗,所以才可以毫無顧忌的摸毛。自己願意是一回事,不得不願意是另一回事。


    她迫切的渴求起一樣東西。


    實力。


    從來沒有如此*裸的感受到人類社會的弱肉強食。


    她垂眸,壓下眼中憤慨,勉強微笑,輕聲細語:“一直……都是五個人嗎?”她說這話的時候,雙拳緊握,誰也不看。落入範子淩的眼中,便化為了然,隨手繞起她的一束頭發,微微一笑,坦誠道:“一年前,這車裏還有兩個女人。”


    尼瑪她隻是十七歲隻拉過暗戀男生小手的清、純、少、女!張口閉口女人女人的,是不願意正視他們禽獸強要一個小少女不成!顧蓮在心中破口大罵,借此壓抑自己因莫名恐懼而砰砰砰的心跳。


    等了會兒,沒有人開口,顧蓮按捺不住,小心抬眸看去,範子淩正似笑非笑的低頭看著她,宛如等著獵物進口袋的獵手。身居高位者,有行使沉默逼迫對方的權力。顧蓮認栽,軟了腔調,不用裝就出來一股恐懼又可憐的味道,問道:“那……她們現在怎麽樣了呢?”


    享受著她的低頭,範子淩狡黠一笑,道:“誰知道呢?留了她們兩個月,就跟著其他男人跑了。想見她們?可以啊,我們去交易所看看,怎麽樣?說不定她們也在呢?”他湊近她的耳邊,慢條斯理,滿含溫情。


    顧蓮沒忍住,一把推開他,跳了起來:“別靠近我!”她喘著氣兒,臉上是驚怕羞恥厭惡。


    範子淩借勢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笑,陳誌睜眼看了她一眼,起身,拽著她的手腕,動作無情冷漠。


    “陳誌?”魏宣軟綿疑惑的聲音猶在身後。


    顧蓮被他拖拽著扔進了一間房屋,裏麵有兩張床,兩張桌椅,床罩、燈、水壺、衣物、水盆,跟軍訓時住過的宿舍一樣。


    砰!


    她被摔在一張床上,骨骼生疼,還沒來得及起身,陳誌的身體已經壓了過來,有力冰冷不容拒絕。


    臥槽!你個禽獸!顧蓮知道床乃萬惡之源,手忙腳亂的要逃,他一動不動,卻已經擋住她所有生路。終於,她放棄無謂掙紮,轉向正主,看清對方冷漠清俊的臉,倒吸一口氣,怎麽也不覺得軟言軟語能把他趕走。


    “別靠近你?”陳誌緩緩開口,有如磐石,無人能動搖,帶著冷漠倨傲。顧蓮從未想過,在文明時代,還會從一個男人口中聽到如此蔑視女人的口吻,“你有什麽?你憑什麽?別說你的身體,你的命都是我們的,你當真以為範子淩是個好脾氣的,任你胡鬧?不過是個什麽都沒有的女人,乖乖躺在床上就好了,少得寸進尺。”他最後四個字咬的很輕,清冷單薄,如同冬日大雪。


    “把別人耍弄在手心,很有意思嗎?你們大男人了不起,欺淩弱小仗勢欺人,很得意是嗎?啊呸!用武力壓製女人強迫女人,我真心看不起你們!別跟我說什麽我一無所有,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做的過分了,我隻會懷恨在心,莫欺少年窮!”顧蓮從小被嬌慣著長大,之前的忿恨無奈羞辱恐懼早就被壓抑壓抑再壓抑,此時聽到陳誌抹殺人格的話,她一點就著,什麽話都往外倒了出來。


    陳誌臉色難看,掐著她的臉,五指用力,冷冷道:“你弱你有理?”


    顧蓮昂頭,身體在痛,臉被捏的變了形,她卻覺得痛快,同樣冷笑,回道:“你禽獸你驕傲?”


    她最恨別人說什麽你弱你有理了,她信奉的是人人平等,你強隻能說明你占有的社會資源多,隻要不是對方太賤太不懂道理,照顧弱小是強者應該做的事情。她不是想要巴著對方不放,她也討厭不勞而獲,可是任何事情都要有限度,這樣欺淩她侮辱她她還能不炸毛,那真是天生犯賤了。


    “你別不識好歹!”陳誌厲喝一聲,猛地鬆手,顧蓮剛覺得放鬆,忽然渾身一僵,一直大掌罩住了她的一處渾圓,她嚇得一動不敢動,腦袋懵掉了。陳誌掌心包著少女的渾圓,神色卻冰冷如石,一字一頓,“形勢比人強,你什麽貢獻都沒有,隻能任人為所欲為。你若還不知好歹,不懂進退,被人侮辱也是活該。這是末世,想活下去,就把你腦中那一套道德法律全都扔了,好好討好男人。”


    顧蓮張口欲言,他猛地收攏五指,她一個激靈,呆張著口跟被雷劈了一樣,瞪著陳誌。他皺著眉頭,道:“身體重要,還是命重要,你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想。”說完,他鬆開手,起身走出了屋子,隻留顧蓮跪坐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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