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往常,蕭琳但凡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蕭居士怎樣都會答應她,可眼下蕭居士卻拉扯開蕭琳落在自己袖口的手指頭,“阿琳怎能不會打馬球?怎能不會騎馬?”


    蕭琳見撒嬌不好用,弱弱的說了一句:“打馬球不是分大打和小打嗎?我可以參加小打的,小打的人多,玩得熱鬧,不像是郎君們打馬球那樣危險,騎毛驢打球也是一樣的。”


    “沒出息!”蕭居士的食指戳了戳蕭琳的額頭,“小打?你想都不要想!”


    蕭琳的五官快要皺成小包子了,摸了摸被蕭居士戳過額頭,羞愧得低著腦袋,僅僅將頭上的蝴蝶發飾亮給蕭居士看,蕭琳眼睛盯著嫩綠的草地:


    “我怕姑祖母,我被馬摔下來過差一點戳斷脖子,我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一直是娘抱著我“


    “有一陣我連駿馬都不敢靠近,我忘不了被馬摔到空中的感覺”


    蕭居士眼底劃過疼惜,她將手臂搭在蕭琳肩頭,“阿琳難道不想享受縱馬狂奔的樂趣?在奔跑疾馳的駿馬上時,你是能飛起來。”


    “可我不喜歡。”蕭琳腦袋低得很深,像是不願意看蕭居士失望的臉色,“我不喜歡騎馬,不喜歡飛起來。姑祖母,我能不騎馬嗎?“


    “馬是最快的代步工具,可以帶你最快的到你想到的人身邊。


    蕭居士手掌壓在蕭琳肩頭微蝏昧她期許的看著垂頭的蕭琳,“我7鞘且勉強你,打馬球隻是個玩觴,你不喜歡不打也沒什麽,但眼下一旦有個緊急的狀況,沒有比騎馬更省時間的了n<憊贗罰沒有人會給你準備馬車d鬩部梢韻牖嵊腥似錇澩你離開,但是我教導過你。靠誰不如靠自己4竽蚜僂返幕埃各自逃命,誰會幫你??


    “吳郡這麽太平,怎麽會有災禍?”蕭琳抬起了小腦袋,蕭居士手掌輕輕碰觸蕭琳的臉頰,“傻丫頭。這天下就沒永遠太平的時候。”


    “可是如今不是士族占據上風?”


    “占據上風才更應該小心,咱們那位陛下胸中有雄圖大略,他不會眼看著形勢一邊倒。阿琳,我怕我怕因為一時心軟,害了你一輩子。我怕在危險的時候。無法照顧你。”


    蕭琳回頭看了一眼低頭在草地上吃嫩草的駿馬,再看向蕭居士,弱弱的提出要求:“那個那個是不是可以先來一匹小馬?循序漸進才好。不用一上來就是這樣的成年駿馬吧。”


    難度太高,蕭琳就算是有心學騎馬,看眼前這樣高大的駿馬,還是覺得恐懼。


    蕭居士嘴角彎出無奈的笑容,牽起蕭琳的小手,向駿馬旁邊走去,蕭琳的腳步不由得慢了蕭居士半拍,身體略顯得倒退發怵。她恨不得一輩子都走不到駿馬旁邊,“姑祖母。”


    “阿琳啊,來摸摸它?赤雪很乖很溫順。”


    蕭琳苦著臉。小手慢慢的抬起,小心翼翼的落在駿馬赤雪的鬃毛上,赤雪突然抬起脖子。仰天長嘯,赤雪的嘶鳴伴隨著馬蹄子刨地的聲音,不是蕭居士牽著蕭琳,她差一點被赤雪嚇個腚墩兒。


    蕭琳感到雙腿無力,她往日紅潤的小臉此時很白,嘴唇哆嗦:“它它”


    蕭居士摸著赤雪的鬃毛,笑著道:“它是我送給阿琳的禮物,會陪伴你很久,赤雪可以托你到任何的地方。阿琳,赤雪很喜歡你。”


    赤雪大大的眼睛看向蕭琳,蕭琳穩住了身體,白著小臉道:“我就沒看出赤血喜歡我!你看你看,它嘲笑我呢。”


    蕭居士眼看著蕭琳同赤雪瞪眼睛,她搖了搖頭,無奈又疼惜的歎息:“阿琳。”


    “就是嘲笑我”


    蕭琳正準備說著赤雪對嘲笑自己的事情,聽到不遠處傳來噗嗤的笑聲。蕭琳下意識的挺起了腰杆,雖然臉頰是蒼白的,但全然不像是方才的怯懦,她向發出笑聲的地方看去,看清來人之後,蕭琳臉頰微紅,倒黴,怎麽會是司徒九郎呢。


    司徒尚初到馬場就看到了蕭琳,他遠遠的看著,想著等蕭琳上馬跑開後,他再追上去,隻要他們轉過前麵的樹林,便可以避開祖父如影隨形的目光。


    他打算得很好,他等啊等。隻看到蕭琳在馬前的怯懦。司徒尚很奇怪蕭琳竟然怕駿馬,他不由得慢靠近,因為隻有他一人靠近,保護蕭居士的隨從侍衛並沒阻擋。


    於是司徒尚難得的看到了蕭琳在他眼裏堪稱可愛的另一麵,從頭看到尾的司徒尚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嘴角彎起,眸子晶亮深沉的看著小臉略帶蒼白的蕭琳,她緊抿著銀紅的嘴唇,明明很害怕赤雪,卻還是挺直了身體站在赤雪旁邊,她微微顫抖的眼睫蓋不住她眼底的羞澀懊惱司徒尚緊了緊手中的韁繩,翻身下馬,他向蕭琳走過來。


    蕭琳身體繃得更緊,她雖然沒有看到司徒尚眼底的嘲諷,但她還是感覺到緊張。


    “見過蕭居士。”


    司徒尚袍袖一抖,先對蕭居士一躬到地:“蕭居士別來無恙,在下感激蕭居士贈書之恩。”


    “送你幾本書的事兒不值得一提。”蕭居士臉上掛著疏遠的笑容,她的目光越過司徒尚,看向了孤獨站在一旁的老者。


    司徒尚似有所感,像蕭居士這樣的人還是交給祖父應付。司徒尚橫跨一步,讓蕭居士毫無遮擋同祖父交火。


    因為橫跨一步,司徒尚離著蕭琳更近了一些,司徒尚看到蕭琳臉上露出的羞愧,他從懷裏摸出了糖塊,“給它吃了,它會很喜你。”


    “什麽東西?”


    蕭琳從司徒尚的手心中取走糖塊,蕭琳並未喂過馬,自然不知道眼前東西是糖塊,歪著腦袋詢問般的看司徒尚,九郎今天穿著單衣顯得更是精神。


    司徒尚再次上前一步,在蕭居士麵前,祖父起碼會有所收斂!他幾乎同蕭琳站在一處,果然沒有聽到祖父的聲音。司徒尚心中暗喜,如此好機會若是他不知接近蕭琳,他便不是號稱智謀無雙的司徒九郎。


    他抬手握住了蕭琳拿著糖塊的手腕,引著她的手臂放到赤雪的嘴邊,司徒尚聲音極是低沉:“赤雪吃了就會喜歡你的好東西。”


    蕭琳因為對赤雪有恐懼,她不自覺得向身邊的司徒尚靠去,赤雪伸出舌頭,蕭琳嚇得閉上了眼睛,手掌心軟軟的碰觸了一下,隨後又被軟軟的東西舔舐了幾下,司徒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怕,赤雪很喜歡你!阿琳,別怕。”


    蕭琳睜開眼睛發現是赤雪舔舐著自己的手心,癢癢的,卻很有趣,在赤雪的眼裏不見方才的看不起,蕭琳笑著道:“好玩!”


    司徒尚深深的看了一眼蕭琳,身手牽住了韁繩,固定著赤雪,“赤雪這等神駒高傲又忠誠,我今日幫了你上馬,往後你得自己上去才能讓赤雪認你為主人,踩著腳蹬,別怕我在下麵護著你!”


    能讓司徒九郎牽馬追蹬的人幾乎沒有,蕭琳此時卻沒感覺到任何的榮幸,她咬了咬嘴唇,司徒尚在旁邊,不上也得上了!


    蕭琳把心一橫,踩著腳蹬,上馬前對司徒尚道:“你可保證護著我來著,不能撒手啊。”


    “我不會撒手!”司徒尚點頭再次保證,他隻看到蕭琳衣裙翻滾,比自己矮上半頭的人已經比他高了許多,“夾緊雙腿,阿琳,沒事的。”


    蕭琳手不知道放哪裏好了,眼裏水光流淌,好像隨時都會被嚇哭,“九郎不要撒手姑祖母,怎麽辦?”


    她顫抖的手被一隻溫暖的手包裹住,溫熱的氣息順著她手臂上湧,蕭琳看到同司徒尚交握的手,她臉頰微紅,想要抽回去,“放開。”


    “你方才不是說不讓我放手的?”


    司徒尚燦爛一笑,喜歡看害羞惱怒的蕭琳,但他卻不敢將蕭琳逼得太緊,將韁繩放到蕭琳手中,司徒尚推開半步,“拿好了。”


    “嗯。”蕭琳忽略了坐在馬上身體懸空的不適應,她方才丟人了吧,是吧,是丟人了吧。


    司徒尚握著赤雪鬃毛旁邊的韁繩,牽著赤雪向前走,對騎在馬上的蕭琳道:“赤雪是一匹神駒,可日行千裏,我看它有汗血寶馬的血統。”


    蕭琳握緊韁繩,對赤雪移動很不適應,司徒尚的話分散了這種不適應,“你會相馬?”


    “相馬的書看過幾本,我不是伯樂,隻是喜歡便看了。”


    司徒尚一邊走一邊說,蕭琳被他口中相馬說吸引住了,全然忘記了她還騎在赤雪身上。


    蕭居士眼看著他們走遠,她眼裏有欣慰,亦有幾分的感傷,轉頭對老者道:“你孫子比你強點!不過,換了他,直接會阿琳抱到馬上,會親自教導阿琳。”


    “君箬!”


    老者曆盡滄桑的眸子閃過幾分的亮光,“你明知道”


    “你應該知曉我的性子。”蕭居士大步走到司徒老者麵前,自傲的一笑:“你就抱著你那些陳規舊律進棺材裏去吧,司徒九郎是你傾心栽培的謫仙,我的阿琳也是天之驕女,她能不能看著你孫子還在兩說,別以為阿琳非司徒尚不嫁!”


    蕭居士聽見馬蹄急促的聲音,顧不上眼前的人了,忙抬頭看去,蕭琳縱馬狂奔向一人,“娘,娘,娘!”


    蕭居士看到了在遠處騎馬的道姑,低聲歎息:“丹陽真人出了知守齲老頑固,你還堅持嗎?”


    p今日雙更,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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