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從草地上起身,他順手拽起了蕭琳,兩人一下子離得很近,蕭琳眼前是李炫奕神遂的眼眸,她沒有像別的女郎那樣嬌羞的躲閃,而是直直的看著他,李炫奕摘去蕭琳頭上的桃花瓣,道:“你說得都對,但沒有一個當皇帝的人願意身邊有一堆可抗命的人存在。”


    “別看司徒九郎如今想要抗衡皇伯父,若他坐在皇位上,司徒九郎一樣會像皇伯父。”


    這是無法解決的難題,誰也抵抗不了權傾天下的**。正因為有此**,才有皇帝!


    蕭琳問道:“你呢?”


    “我不喜歡做皇帝!”


    按照身高來說,李炫奕比蕭琳高上一頭,他低垂著腦袋,很認真的說道:“坐在皇位上就要想很多的事兒


    。”


    “放手。”


    李炫奕的手臂纏上了蕭琳的腰肢,蕭琳踩著他的腳趾,該死的,一會功夫沒注意到,他便摟著自己的腰...李炫奕腳趾頭被蕭琳踩木了,但麵不改色的收緊了手臂,凝視著懷裏的人,他笑道:“毛絨團子,輕點。”


    蕭琳腳下使勁的擰了一下,狠狠的推開李炫奕,轉身就跑掉了,李炫奕後退了幾步,一下子坐在草地上,揉著木木的腳趾頭,燦爛的笑道:”我知道你害羞!”


    對於略微顯得落荒而逃的蕭琳,李炫奕心中極是得意,因為在意才會害羞。


    李炫奕今日雖是腿被踢青了,腳趾頭被踩腫了,但心裏卻是極為高興的,他也知道不能纏著蕭琳太緊,李炫奕一瘸一拐的出了東苑,在蕭家,哪怕腿上不適。他走路同往常一樣,一樣是囂張的秦王世子。


    秦王世子對蕭家來說是貴客,坐於上位,酒宴之後,李炫奕對司徒堂說道:“北府軍歸來之日,本世子再向司徒六郎討教。”


    司徒堂淡淡的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同時出拳,嘭得一聲,拳頭相碰,“改日再會。”幾乎同時的出口的話,定下了再次較量的約定。


    出色的人在哪裏都是極為耀眼的。他們兩人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蕭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兒孫,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比不過!若是他沒有閉關修煉十餘年。是不是如今兒孫能爭氣一點?


    雖然如今算不上是亂世,但在皇權和士族對抗的背景下,也可稱為大世之爭!爭得並非江山,而是此後一百餘年的氣運。


    蕭老爺子壓下了心中的遺憾,自我寬慰的想著。即便自己的兒孫比不上司徒家,但比旁人家還是要好上一些,況且他的孫女是極為爭氣的,蕭家女郎的才名可稱出類拔萃。


    李炫奕下了戰書之後,便在吳郡士族眾人又愛又恨的目光下瀟灑的離去。


    愛他的氣魄,恨他的李氏皇族身份。但不可否認的是秦王世子再不是以前初出茅廬的他。或者以前任性妄為的他


    。眾人不得不承認,秦王世子是司徒九郎這輩子的勁敵。


    在李炫奕走後,司徒堂收斂了幾分好戰的氣勢。轉而對蕭老爺子執晚輩禮,對蕭如雲生父尤為的客氣,對蕭如雲的兄弟也很親近,隻是司徒堂凶名太盛,不是誰都能麵不改色的麵對他。


    不過蕭老爺子很看重司徒堂。對他像是對待自己的孫子,在別人看來他比對待自己孫子還要好一些。拍著司徒堂的肩膀,”六郎啊,阿雲性子倔,你多讓讓她。”


    “我知道。”司徒堂連忙答應下來,他從未想過虧待蕭如雲。


    “有些事,急不得,慢慢來,阿雲是個聰明的,她走出牛角尖兒就好了。”


    司徒堂點頭受教的模樣,顯然讓蕭老爺子很高興,“你別學你祖父,有什麽事就說出來,你在外麵可以不說,但若是想不讓阿雲誤會你,該說得就要說,女郎...”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頭疼的問題,歎息一聲:“越是聰明,才學越好的女郎,鑽起牛角尖兒越是可怕。”


    蕭老爺子對司徒堂的喜愛之意遠在司徒九郎之上,他親自送走了司徒六郎,叫來躲在一旁的蕭如雲,看到她神色略有恍惚,他略微的搖了搖頭,蕭如雲聰明懂事,從小錦衣玉食,他想不明白,蕭如雲為何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原本想著蕭如雲反常是因為蕭琳...可就近幾日觀察,蕭如雲對蕭琳是有羨慕,但蕭如雲不會因為蕭琳而怯懦,或是瘋狂的嫉妒做下錯事,他對孫女的成長是覺得欣慰的,也喜歡孫女們梅蘭竹菊各有風姿的心態。


    如今蕭如雲這樣,讓他又幾分遺憾亦有幾分憐惜。錯過了司徒堂這樣的好郎君,蕭如雲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蕭家年輕一代的人大多集中在他跟前,蕭老爺子道:“我以為司徒六郎才學不見得有謫仙好,但他的品性不容任何人質疑,能安心輔佐司徒尚,不爭不搶,苦活髒事都是他來做,這樣的郎君乃當世心胸最為寬廣的人。若非他品性如此,老司徒教導不出六郎。雲丫頭,你...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莫要被表象困擾。”


    蕭如雲低頭嗯了一聲,老蕭張了張嘴,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蕭如雲道:“祖父也得保重身體,蕭家離不開您


    。”


    在她前世的記憶力,兵災是蕭家走向落寞的開端,在兵災中實力嚴重受損的蕭家勉強保住了頂級士族的地位,可後來祖父突然病故,使得蕭家雪上加霜。


    再後來祖母和蕭居士不知為了什麽反目成仇,蕭居士憤然離開了蕭家東苑,雖是當時還有祁陽候夫人簫菀在,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蕭家地位直降,直到她做秦王世子妃才好一點。


    這一世變化了很多,蕭如雲也知道祖父才是蕭家的定海神針,有祖父有蕭琳在,蕭居士不會離開蕭家。如今父親又是太子太傅,雖然這些改變不是因為她,可她也想蕭家繁盛昌茂。不想看到父親落寞而亡,母親為瑣事操心。


    “不管他什麽樣,我都會嫁給他的,祖父,我不會悔婚。”


    蕭如雲跪倒叩拜祖父,重活一次,她無論如何也要做蕭家最好的女郎,避免前生的悲劇...也許這才是老天又讓她重來一次的原因。蕭如雲的額頭碰觸地麵,李炫奕...秦王世子...那飄蕩在空中的紙燈,他曾經為自己放飛過。


    最近她總是會記他對她的好。忘記他的多情風流,蕭如雲說不清是喜是哀傷的淚水滴落在地麵,道:”孫女會做一個最賢惠的妻子。不給蕭家丟臉。”


    攙扶著婆婆的李氏心疼又驕傲的看著蕭如雲,這才是自己養的好女兒啊。王氏同樣也感慨頗深,道:“我沒白疼她,雲丫頭,快起來。”


    蕭老爺子說不出哪塊不妥。他神色複雜的看著蕭如雲,“咱們蕭家從祖上起很少出賢妻,個性獨特的女郎倒是出了不少,也就因為這一點蕭家同司徒家百餘年沒辦法嫡枝聯姻。阿雲,我不能說你想得不對,可...哎。說不好,你用心體會吧。”


    “我看阿雲,樣樣都好。老爺太強求了。”王氏心疼般的攬住蕭如雲的肩頭,“別聽你祖父的,他老糊塗了,司徒六郎...雖算不上你的良配,但我瞧著還好。阿雲,委屈你了。”


    蕭如雲含淚淺笑:“不覺得委屈。”


    蕭如星嘲諷的道:“你這樣還不覺得委屈?我真是不明白了。司徒六郎到底讓大姐姐哪裏委屈了?祖父都說他品性不錯...哼,不是誰都能放棄司徒族長的尊榮,真如果爭起來,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如星


    。”李氏厲聲喝止她,語氣很重:“你不是還想去反省?”


    蕭如星咬著牙根,對蕭如雲投以羨慕嫉妒,方才司徒堂所做加重了她這份不平衡,蕭如星同樣含淚道:“我就是羨慕大姐姐,羨慕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說完這話,跑了出去,李氏忙為她向婆婆請罪,蕭如月淡淡的歎了口氣,悄悄的追出去,如今最耀眼的人是大姐姐,沒有人會在看到她們。


    東苑書房裏燭火亮如白晝,蕭琳拿起一本書看了幾眼,隨手放在一邊,又拿起另外一本書,後又放下,如此反複,蕭琳發現麵前放了一堆的書冊,她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可惡...蕭琳托著下顎,夜風吹起花瓣順著敞開的窗戶飄落進來,月色迷離,蕭琳愁上眉頭,陌生的情緒讓她很不舒服,蕭琳揉亂了自己卷翹的頭發,“為什麽想不到呢,為什麽....”


    蕭居士推門進來,道:“情劫是最難看透的,阿琳放鬆一些,你若是心悅於他,我幫你。”


    “心悅?”蕭琳將淩亂的頭發用手壓了壓,站起身道:“姑祖母在說什麽?”


    “你...”蕭居士停了停問道:“你不是為情所困?”


    蕭琳笑道:“哪能呢,我才多大啊。”


    ....蕭居士同情起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等蕭琳開竅有得等了,“那你在想什麽?”


    蕭琳將一個布包遞給蕭居士,“您看看吧,這是祁陽候夫人發現的神物,我想不到她是怎麽弄出來的。”


    蕭居士打開布包,被手中的東西嚇了一跳,“這是?鏡子?”


    “比銅鏡更清晰的鏡子,聽說還有玻璃...祁陽候府日進鬥金不成問題。”


    ps戰書下達了,怎麽應對?咳咳,請聽下回分解。唐霓可以當做萬能穿越女看待,不僅有高科技,還有各種低調淡然穿越女的技能。其實小醉想不明白的一點,兩世為人欺負一堆本土女,不覺得丟人嗎?好吧,既然唐霓是反派,那就讓她在反派的路上越跑越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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