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淡淡的月光靜靜的照耀在大地上,周圍蒼鬆林立、翠山層疊、清溪潺潺,放眼望去,好似一幅淡色的月夜水墨畫。


    一抹紫色的身影飛快的穿過重重鬆林,來到一處被青山環繞的幽穀前,幽穀兩側山勢陡峻,奇峰環列,穀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迷霧,月色下,越發顯得神秘幽幻。


    沈淩霜停在幽穀上空的一處山崖,目光落在下麵的幽穀,這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神夢穀了。她正要提著青冥劍去探一探穀中的虛實。


    忽然一陣打鬥聲由遠及近傳到她的耳邊,沈淩霜提著青冥劍站起身朝不遠處望去,淡淡的月光下一個身穿門派衣袍的中年道姑被幾個黑衣人圍攻。打鬥中,中年道姑幾次想要發訊號給同門,卻都被幾個黑衣人阻攔。幾十個回合以後,中年道姑本來就已受了傷的身軀越來越笨重,幾欲倒地。


    沈淩霜看了好半天才看清那個道姑身穿的是繡有雲朵紋樣的衣袍,這種雲朵紋樣的衣袍據她打探得來的消息,好像正是神夢穀所特有的服飾。


    確定了敵我後,沈淩霜不再猶豫,提著青冥劍衝了過去。幾個黑衣人最高的修為也不過築基期十層,沈淩霜修為比他們任何一人都高,又有青冥劍這麽一個大殺器。很快就將己方的頹勢扭轉了過來。


    最後一個黑衣人也倒在青冥劍下後,沈淩霜這才去扶受了重傷的道姑。


    “道友,你沒事吧?”沈淩霜輕輕問道。


    道姑衣前血跡斑斑,此時已是氣若遊絲,神思也漸漸渙散,把眼前的沈淩霜誤認為了他人,斷斷續續道:“靜宸師侄,儲物袋裏有我這幾年積攢的不少靈石......可以拿去幫助穀中弟子提高修為......水芸無能......以後不能為我神夢穀出力......”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道姑已然氣絕。


    沈淩霜取下她腰間的儲物袋,找出幾件帶有門派標記的事物和一封信,這才明白原來這位名號叫水芸的道姑是神夢穀現任穀主靜宸的師叔,穀中三大長老之一。


    本來現任穀主繼位後,他們三位長老都選擇了出外雲遊,哪想到神夢穀一直依附的聖獸派的掌門之子看上了穀中的一名女弟子,偏偏這位女弟子是穀主靜宸的未婚妻。


    於是,神夢穀不肯將人交出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得罪了聖獸派。為防聖獸派報複,穀主靜宸發出三封信,想要召回三位大長老,隻是三位長老的行蹤早被聖獸派得知,派出數位築基期修士追殺。


    隻有這位叫水芸的大長老在重重追殺下逃到了神夢穀穀口,卻最終還是沒能進入穀中。


    沈淩霜握著水芸的儲物袋細思良久,然後從中取出一隻短笛,輕輕吹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笛聲立時響起,直達雲霄。


    不多時,就有幾個身著灰色道服的人從迷霧中疾步而出,大聲喊道:“水芸師叔,水芸師叔......”


    沈淩霜站起身,出聲招呼:“水芸道友在這裏。”


    幾個灰衣弟子這才注意到她,奔過去後發現水芸長老已經氣絕後立時怔住,其中一個女弟子甚至掉下了眼淚。


    唯有其中一名男弟子冷靜的問道:“敢問前輩,這是怎麽回事?我師叔是死於何人之手?”


    沈淩霜一指身後被她擊殺的幾名黑衣男子,慢慢道來:“我應邀與你們的水芸師叔趕回神夢穀的途中,便開始被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追殺。我二人拚盡全力才到達穀口,但是卻在與這些黑衣人打鬥中,水芸道友不幸隕落......”


    她將事情娓娓道來,兼之厄運纏身,身上有不少新傷舊傷,又有地下的黑衣人作證,很快就取得了幾名灰衣弟子的認同,相信她是水芸師叔請回來的幫手。


    “沈前輩,神夢穀地勢複雜,隻能乘坐這樣的小舟才能到達穀中。”方才落淚的灰衣女弟子介紹道,“隻好委屈前輩了。”


    沈淩霜發現她比其他灰衣弟子對自己更為熱情一些,聯想到發現水芸長老身故時,她那悲傷的表情,便斷定這名女子多半與水芸長老有些淵源,不然對自己的態度不會這麽熱情。


    “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沈淩霜對著她淡淡一笑,接著踏上了一艘隻能容納五六人的小舟。


    小舟順著一條山洞中的暗河緩緩向前劃去,洞頂距離水麵不過三尺,眾人坐在舟中微微低頭小舟才能勉強前進。這樣劃了一陣,山洞中開始出現了岔路,劃船的弟子指揮著小舟忽左忽右,順著彎彎曲曲的河道行駛了一會兒才來到了山洞盡頭。


    不知是誰從懷中掏出一枚圓形的玉璧,將玉璧嵌在兩邊石壁上的某一處,山洞盡頭開始出現輕微的晃動,幾個呼吸後,一扇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淡淡的月光很快流瀉了下來。


    沈淩霜跟著幾人上了岸,月光下,但見兩邊山峰林立,景色清幽,四下悄無人聲,隻聞蟲聲切切。


    “沈前輩奔波這麽多天,想是有些疲倦。我讓靜琴帶前輩先行去客院休息吧!”領頭的弟子說道。


    沈淩霜知道他們還要處理水芸的身後事,便點點頭,隨那位落淚的女子也就是靜琴去了客院。


    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樣商量的,第二天沈淩霜從修煉中醒來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名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站在客院當地,旁邊的一株海棠開的正好,但是跟他通身的氣派和清俊無雙的容貌一比立時就有些黯淡無光。


    沈淩霜還是第一次見到容顏相較莫俊也不差的男子,心裏先添幾分好感。


    “你是......”沈淩霜不大確定他的身份,猶疑的說道。


    男子淡淡笑了笑,“我是神夢穀的穀主,前輩可以叫我宇文靜宸。”說完對著沈淩霜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相助之恩。”


    沈淩霜觀其修為,不過是築基二層的修為,但是麵對她這個即將踏入築基期大圓滿的修士,麵上仍表現的風輕雲淡,一派從容之相。


    這才是一門之主應該有的氣派,沈淩霜不由對他好感大增。雖然逼不得已要無條件相助神夢穀的人,但是沈淩霜也不願意自己遇到一個唯利是圖的穀主。


    “宇文穀主太客氣了。我與你們的水芸師叔雖隻有幾麵之緣,但是性情相投,頗聊得來。隻可惜她......”沈淩霜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停了下來,從腰間解下一隻儲物袋,“這是水芸臨走前交給我的,說是裏麵有她畢生的積蓄,讓我轉交給你。”


    靜宸心情複雜的接過那一隻儲物袋,微微低頭,掩去了眼底的晶瑩,再抬頭時,眼睛已是一片清明,“穀中景色清幽,前輩若是不嫌怠慢可以多留一陣,若是有事在身,靜宸也不敢勉強。”


    沈淩霜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水芸已死,他怕自己會借故離開。於是揚眉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水芸道友雖死,但我沈某是信守承諾之人,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穀主大可放心。”


    那一刻,靜宸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感激,隻是他很好的克製了自己激動的心情,正想向沈淩霜說明穀中困境的由來,忽然一個灰衣弟子從遠處匆匆趕來,在客院門口叫道:“穀主,聖獸派又來人了,靜暉師兄讓我來通知你......”


    靜宸那雙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皺,顧不得再說什麽,匆忙的行了個禮就要告退,沈淩霜攔住了他,“我同你一塊去。”


    在神夢穀的這幾個時辰裏,那些厄運產生的種種意外奇跡般的消失了。沈淩霜現在徹底相信了無為道長的話,既然神夢穀有敵來襲,那她自然要出一份力。


    山青水碧的神夢穀中,原有的清幽寧靜被幾聲不時響起的獸吼聲所打破。發出獸吼聲的是幾隻形態各異的靈獸,站在靈獸身邊的是幾個身著繪有神獸白澤圖案道袍的年輕弟子。


    這幾個人自恃是聖獸派的人,態度傲慢,言語無禮:“什麽執法堂堂主,不過是一個煉氣期修士而已,把你們穀主叫出來。我們有話要對他說。”


    站在他們對麵的是一個年輕的神夢穀弟子,就是灰衣弟子口中的靜暉師兄,雖然雙手已經握成了拳狀,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穀主馬上就到。”


    沈淩霜與靜宸到時,已經被幾個聖獸派弟子激怒到快要爆發的邊緣的靜暉終於舒了口氣,垂首站在一旁。


    “宇文靜宸,我家少主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交不交出靜姝姑娘?”打頭的聖獸派弟子毫不顧忌靜宸的穀主身份,以一種挑釁的態度說道,“少主說了,隻要你交出靜姝姑娘,萬事皆可商量。但若是不交,明天少主就會帶齊二十名築基期修士攻打你們神夢穀,誓要將你們神夢穀踏成平地。”


    靜宸眉眼微微低垂,似是在思考要不要選擇妥協。但隻有距離他最近的沈淩霜才能感覺到他是在竭力克製心中的怒氣,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回去告訴你們少主,靜姝生是我們神夢穀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們神夢穀。”


    聖獸派的人還以為他會妥協,如今聽到這一句明顯是拒絕的話,立時惱了,有一人還悄悄放出了自己的靈獸。


    沈淩霜微微挑眉,右腳向前踏出一步,自然而然的擋在了靜宸麵前,臉上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區區築基初期,就敢在本仙子麵前放肆,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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