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有儀盤腿坐了起來,兩手掌心朝上放於兩側腿上,道:“先別管那麽多了,逼出體內寒氣再說。”說完靜心運起氣來,不多時身上冒出層層白氣,臉色也開始漸漸由綠轉白,又由白轉到了紅。計天嶽卻不似他,翻了個身,呼嚕呼嚕竟睡了起來。他本就精赤著上身,凍著一層薄薄的白冰,卻慢慢消融開來,再過一會,竟完全消融不見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均調息完畢,隻覺身上暖和了許多,不再似方才那般冰凍刺骨徹寒無比了。


    計天嶽躺在地上半眯著眼思索了陣,道:“前些日裏,也就一個多月前吧,我的部屬在北崗鎮例行巡檢時抓住了個販賣私鹽的家夥,想榨出點油水來。你也知道如今這年月,到處亂哄哄的,各戰事不斷軍事緊急。朝廷自身已是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我們這些駐守邊疆蠻荒之地的兵士,早就斷了好幾個月的餉錢了。”以手當枕隔了一會繼道:“其實這做私鹽買賣的,曆來我們都睜一眼閉一眼的,隻要有了好處誰還去管這屁大的事。隻不過如今斷了軍餉,大家肚皮都餓著,自然是不肯放過這發財的好機會。想不到那家夥竟然是個窮鬼,話也說得不太利索。”聽到這裏,陽有儀心裏一動,似有所思。


    陽有儀問道:“你說的那鹽商現在在哪?”


    計天嶽道:“還能在哪,州衙大獄之內關著,怎麽?你對他也有興趣?”


    陽有儀點點頭道:“不瞞你說,若是我沒猜錯,此人正是我想要找尋之人,和一些事物有著極大的關聯。若是僥幸能從此地脫困,少不得要去州衙大獄會一會他。”突轉了話頭問道:“那夜亂葬崗又是怎麽回事?你們怎知我們那夜要去埋屍的?”


    計天嶽笑了笑,道:“哪知道你們埋什麽屍?隻是白日的時候那肺癆鬼發現崗上有具棺材,就叫我等夜裏去取回就是了,誰知上到一半竟然就遇上了你。後來探子來報說你們趕著一具怪屍要下那棺去,上頭才臨時改變主意叫風字營的人從懸崖處攀爬上去奪屍,至於為什麽要偷棺奪屍的?你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當時那肺癆鬼隻是交待說別讓那屍入棺就成,所以我和你一樣,一頭霧水中。”說到霧水兩字,他禁不住又吐出了口氣。


    陽有儀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夜你為何隻打一半就撤了?連屍帶棺一起拿走不就得了。”


    計天嶽道:“打這種稀裏糊塗的仗,我心就不情願之極。既然交待說不許那屍入棺,屍都入棺了我還打個球啊?若是日後你抓住了那肺癆鬼,自己問他便是,趁便把答案告訴我就行。”


    陽有儀盯著他開玩笑道:“你自己不會去問?抓住他先吊起來打一頓,不給它煙抽,恐怕他早招了吧?”


    計天嶽歎了口氣道:“就算有幸脫困,我終究也會難逃厄運,如今說不定那肺癆鬼早列好我的罪狀,已經全呈上去了,所以答案還是交由你去探知吧!”


    陽有儀一拳狠狠砸在沙土裏,恨聲道:“如此奸人,日後見著了定當打他一頓給你出口惡氣。”


    計天嶽哈哈一笑,道:“那計某就多謝了,隻是此人一身功力,不在你我之下,而且他走的路子陰毒之極,若是真要打,可得萬分小心才行。”


    陽有儀站起身來,遊目四望,卻見這片沙土地正中央的土裏似乎埋藏著什麽物事,隆起一個大土包。陽有儀對計天嶽麵朝那地努努嘴道:“那地裏埋著什麽玩意,走,瞧瞧去。”言罷展開身形,兩個起落間便奔到那土包前。計天嶽一聽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也跟了過去。當下兩人四手一齊挖刨起來,這沙土質地甚鬆,不一會就被兩人挖得沙土盡去,露出裏邊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匣子來,長寬高矮一般,約有三尺上下。


    兩人蹲下圍著匣身四處觸摸查探起來,隻覺得匣身上下凹凸不平,似是雕刻著什麽字畫,兩人摸了一陣,手上皆沾滿鏽跡,觸鼻鏽味甚濃,竟是個金屬製品,擱置以此應該年份不淺了。計天嶽試著用手抬了抬,觸手沉重,竟是抬不起來,當下蹲下馬步,喝了一聲雙手使足了勁,不料那箱子還是紋絲不動,不由驚詫道:“這箱子好重!”想了一想繼道:“這裏埋著箱子,說明此地以前就曾有人來過,此箱沉重之極,單靠人力是無法拖著遊過來的,看來一定是使用船筏之類的運來,這麽說來,此地一定另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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