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堂恍然道:“你這漢子,看似五大三粗的,想不到腦子還挺細的。”言畢也跟著一陣大笑。


    幾人笑畢,陽有儀才緩緩道:“希望她說得都是真話,我也不希望她真的是個奸細。”


    幾人又說了一陣子話,忙乎了一夜實在困倦,便各自尋了個地兒,就地一躺呼呼大睡起來。到了午時,李孝堂弄來了食物,將他們叫醒。幾人肚腹空空,狼吞虎咽,很快將那些食物一掃而空。


    陽有儀用手一抹嘴,問道:“昨夜裏給鬧了那麽大的動靜,那工廠現在是什麽情況?”


    李孝堂搖了搖頭,道:“我的人一直在那盯著,若是有動靜立馬回報,現在還沒見人回來,估計那邊一切照舊。”


    陽有儀有些疑惑道:“不可能啊?聽那女子道,這工廠是倭人設在北平的一處秘密特務機關,若真如此,他們每做一件事定是細心謹慎,疑心很重,怎麽可能就當沒事人一般呢?”


    李孝堂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有些奇怪,沉思片刻,道:“你是懷疑裏邊一定有鬼?”


    陽有儀道:“肯定有鬼,不行,咱們再去瞧一瞧才成。”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淩雲霄探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咂舌道:“師哥,你腦子沒壞掉吧?大白天的,那院子又建在大平原中,一覽無餘,根本無處藏身,怎麽查?”


    陽有儀一伸手,在淩雲霄腦門上就是一拍,淩雲霄哎喲一聲,一溜煙閃到風樂身後去了,已是聽陽有儀笑罵道:“你這兔崽子,經曆了那麽多事,還是長不大,笨的出奇。我們去查探還要在腦門子上寫上‘奸細’二字?那地是什麽?是工廠,是工廠就得做生意吧?咱們裝成商人進去,有啥不行的?”陽有儀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卻是句句都在點上,眾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妙。


    淩雲霄苦著臉道:“這法子好是好,可萬一被人認出了怎麽辦?”


    陽有儀瞪了他一眼,道:“整天就知道吃喝,腦瓜裏都塞滿草了,我就不知道阿儂那好姑娘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草包了?昨夜黑燈瞎火的,又沒多少人見過你們,誰能認出來?除非那人偶出來指證你們才會露餡,想想都沒有這個可能吧?”


    李孝堂點頭道:“就這麽辦,他們為了掩飾身份,肯定得裝著做生意的樣子來,咱們就可光明正大大搖大擺的進裏邊去瞧個夠。”言畢又是一陣大笑,邊笑邊道:“妙,妙啊!”


    淩雲霄又想張嘴,但偷眼一瞧陽有儀,想起方才給他斥責幾句,欲言又止,不敢再說。


    幾人說幹就幹,事不宜遲,李孝堂很快差人尋來了幾套洋裝西服和一些馬褂長袍,除了陽有儀外,他與那些忍者交過手,為防萬一,他是不能出麵的,免得將事情弄砸了,其餘人等均換上了李孝堂尋來的衣物。


    李孝堂身形高大,又甚是肥碩,生得是油光滿麵,正適合大老板模樣。風樂樣子白淨,長相風度翩翩,一換上洋服,紮上領帶,更是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派頭,暫且扮成李孝堂的公子。計天嶽樣子粗獷,滿臉絡腮,瞧人就是一副凶相,隻能換上全黑唐裝,扮成保鏢。而淩雲霄模樣雖也英俊,但皮膚黝黑,遍體肌肉隆突,不似享受安逸生活之人,隻能換上長袍馬褂,扮成隨從模樣了。


    李孝堂又從手下兄弟中挑了幾個精明能幹的人,讓他們也換上馬褂長袍,與淩雲霄一塊裝成隨從模樣,以防萬一不測,人多還能互相護個周全。幾人互相打量一番,倒還真像這麽一回事,不由又是哈哈大笑起來。眾人與陽有儀拱手作別,簇擁著李孝堂就出門去了。


    陽有儀待眾人走後,也不閑著,出了荒廟就直奔城裏,他想著在城裏逛悠一圈,興許還能遇上那女子探聽些消息。


    到了城裏東遊西逛一番,偌大個北平城,想要偶遇一人,隻怕也是不能,索性進了一間茶苑,尋了個靠牆的座位,點了幾樣小吃,喝茶看起戲來,表麵瞧起來倒是悠閑得緊。


    看戲正看得入迷,隻聽鄰座上兩人正聊著天,一人道:“你知道嗎,胡同口周家的大兒子回來了。”


    另一人聽著戲,漫不經心應道:“就是那個成天吹噓自己曾是滿清的皇親國戚,為人摳門得不得了,現在開了家裁縫店的周老八?”搖了搖頭道:“與他沒多大交情,他家兒的事不清楚。”話畢看到那戲台上演得正是*,他和眾人又是喝起彩來。


    待掌聲叫好聲平息後,先前發話那人語氣似為不屑的道:“皇親國戚?他就好吹這口,現在滿北平城,破落的滿清八旗子弟不知有多少家多少戶,連著沾點親帶點故的,沒百萬也得有幾十萬,敢情家家戶戶都成了皇親國戚了?”


    看戲那人收回看戲的目光,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望著他問道:“他那大兒子就是前些年為了個女人離家出走的吧?聽聞是到東北去好幾年了?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先前那人道:“哎!就是他了,還帶來了一大群人,個個長得凶神惡煞似的,還拉著口大箱子,得有一人多高,裏邊一定裝著不少寶貝,看來這小子在東北是發了財了。”


    陽有儀一聽到這,心中咯噔一下頓時留上了意,往那桌瞧了去,隻見磕著瓜子看戲聊著天的是兩個地痞混混打扮的漢子,衣襟敞開,袒胸露臍,口中瓜子皮隨處亂飛,好一副無賴的形象。


    先前發話那人剃著個大光頭,背對著陽有儀坐著,也瞧不到長什麽模樣,身材倒是有些魁梧。另一人生得尖嘴猴腮,梳著個中分,打著發蠟,頭發緊緊貼在腦門上,油光發亮。


    兩人又聽了一會戲,那長得尖嘴猴腮之人突道:“你剛才說什麽來著?那小子在東北發了財了?”


    光頭漢子嗯的應了一聲,也不答話自顧看戲。尖嘴猴腮之人自言自語道:“我記起來了,那小子還欠了莫三爺一筆錢呢。”言畢用手捅了捅那光頭漢子,低聲問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有別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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