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天嶽聽他這麽一說,也不答話,蹲下身子將地麵上的屍骨移開,雙手稍一運力,十指如鉤,一下子插入地中,跟著一拉,已是帶起大片土泥,如此反複幾下,已是刨開了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坑,果真如陽有儀所言,下邊竟還露出絲絲慘白之色,又是骸骨無疑。計天嶽探手在裏一拉,拔出一截長骨,是根人體大腿腿骨。


    計天嶽瞧著手中長骨,有些吃驚道:“看來,此地死人不少?”


    陽有儀道:“前清那些達官貴人,府邸裏哪個不是府丁成堆,丫鬟成群的?我估摸著此地埋骨,至少得有上百之數,可能還不止。”


    何可可暗暗吐舌,瞪目道:“還真不少,當時這院宅定是血流成河,屍堆如山,這夥賊人當真是心狠手辣,絕情之極。看來不是一般剪徑毛賊做得出來的,定是一群經驗老道亡命天涯的江湖大盜所為。”


    陽有儀聞言一笑,淡道:“估計比大盜還可怕,隻是年代久遠,我們也無法考證了。”


    計天嶽沉吟半響,道:“陽兄弟,照你這麽一說,此宅鬧鬼一事就是人為的了,其實根本就毫無鬼魂害人一說?”


    陽有儀望著滿地白骨,若有所思道:“也許以前是人為嚇人,但現在有還是沒有,誰知道呢?”說著拔腿就走,邊走邊道:“一切待我們抓到那怨靈再說,此宅之事,暫且放到一邊吧,若真是鬧鬼,就鬥上一鬥,若是人為,尋個機會,把此宅中事故意透露給當地官府便是,沒我們什麽事。”


    幾人又是在院中遊走一圈,查探一番,越瞧越是觸目驚心,到處都是森森白骨,本是讓人心情愉悅賞花觀景的地處,如今卻成了淒慘陰涼的埋骨之地,幾人心情沉重,又返回了前院中。淩風二人早已醒來,隻是頭腦昏沉,雙目通紅,正坐在地中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兩人一見何可可,忙從地中躍起,風樂已是嚷道:“好你個女兒家,瞧你樣子嬌小可憐,不料卻是個女中豪傑,酒量大得驚人,我是認栽了,不過這位兄弟可有些不服氣,然後還要找你鬥上一鬥。”指著淩雲霄哈哈笑道。


    淩雲霄推了他一把,道:“去,去,自己不服氣別拿我當擋箭牌,我可喝她不過,不比了,不比了。”言畢和風樂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這兩家夥爛醉一場,如今對可可那是不得不另眼相待,對於酒道一說,他們可算對何可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何可可麵色一紅,不好意思笑道:“讓二位哥哥見笑了,其實小妹的酒量很淺,隻不過是使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罷了,和兩位哥哥真材實料的酒水入肚那是萬萬不可相比的。”


    淩雲霄和風樂一愣,淩雲霄道:“難不成你耍詐?也不對啊,我明明見你一口一口都把那酒水灌入肚中,可沒吐出來嘛?”


    何可可聞言輕輕一笑,走前幾步,指著地中一處道:“你們瞧這裏。”


    淩風二人上前往地中一瞧,隻見上邊餘有一圈淡淡的水跡,兩人不明所以,抬起頭來望著何可可,一臉的不解。何可可掩嘴一笑,道:“我爺爺曾傳我一套功夫,就是能把肚中水物通過奇經八脈流至手指之前,然後滲出皮膚排出體外,本意是防我萬一不察中了毒時能將毒水排出,我卻拿來用作與你們拚酒的本錢,得罪得罪!”說著連連拱手致歉。


    淩雲霄與風樂聽得瞪目結舌,半響作聲不得。淩雲霄良久才道:“怪不得,我們還道你酒量驚人,竟然灌醉了我等二人自己卻無事人一般,原來是有著這種厲害功夫。”言罷看著地上那些空酒壇子,麵色有些惋惜道:“可惜了這些好酒,我本意還想今晚當夜宵喝呢。”


    何可可一臉歉意道:“小妹隻是見好玩來著,想不到毀了淩大哥一頓夜宵,真是過意不去,這麽吧,待此處事情一了,小妹定要好好宴請幾位哥哥一頓,大家不醉不歸,如何?”


    淩雲霄眉開眼笑,頻頻點頭道:“甚好甚好!”


    計天嶽拱手笑道:“何姑娘,你所使的這手功夫,可叫清氣散元功?”


    何可可一驚,道:“正是,計大哥如何得知的?”


    計天嶽正色道:“能將肚中水物逼出體外,許多人都能做到,但都是憑著自身的功力深淺而行,瞧你年紀輕輕,功力修為尚淺,自然達不到這種地步,所以我猜得不錯,你一定是學了清氣散元功,這門功夫重在巧勁,依法而行,也與那些用自身功力將水物逼出體外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此看來,你那爺爺也是個武學宗師啊,這門功夫在中土失傳已久,想不到你家爺爺竟還識得,了不得,了不得啊!”


    可可嗬嗬笑著,麵色緋紅,想來心中對計天嶽這幾句讚譽大是受用。淩雲霄挨近可可,嬉皮笑臉道:“可可姑娘,有時間能不能教我幾手,這個、這個什麽清氣散元功?”


    可可笑道:“你學來何用?”


    淩雲霄笑嘻嘻道:“用處可大了。”偷偷指著風樂悄聲道:“以後和那家夥拚酒,次次都讓他趴下,想想是美死我,哈哈!”笑聲極為奸詐。


    何可可正要答話,陽有儀輕咳幾聲,走過來道:“小三,別沒規沒距的,各門各派的功夫,未得其掌門允許,可不得亂學,你當像兒時玩過家家那麽隨便?”


    被師兄責備幾句,淩雲霄一吐舌頭,乖乖轉到另一邊去了,惹得風樂偷笑不止。陽有儀拱手對何可可致歉道:“我那師弟不懂事,往姑娘莫怪!”


    何可可連連擺手,笑道:“沒事啊,他若真想學,我教他就是,反正計大哥不是說這門功夫在中土早就失傳了,我教給了淩哥哥,以後他又教給別人,一個傳給一個,豈不是這門功夫又回到中土了?”陽有儀為之語塞,想想也是道理,當下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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