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昨天那夥人,查出來曆了嗎?”古煊開口,冷冷地打斷藍子軒的話。


    藍子軒怔了怔,便也回答,“嗯,是南楚國派來的殺手。”


    沒有預期中的驚慌,古煊嗤哼,“朕還以為他會繼續放長線釣大魚呢!卻也終究是個按耐不住的孬種!”


    “那……她呢?皇上是否決定處置她了?”


    “不,朕要繼續看她還裝到何時,朕要等那天的到來,朕要易寒知道,他,永遠不夠朕鬥!”古煊唇角又是扯出一個狂妄的冷笑。


    藍子軒依然憂心忡忡,“皇上以後外出恐怕得更小心了。”


    古煊不語,收起冷笑。昨天要不是顧著那丫頭,自己根本不會受傷,一想起昨天的事,他便又無法抑製地狂怒。


    藍子軒一直默默看著他,猛地又道,“皇上,不如您收回成命,別讓冷姑娘去服侍淑妃。”


    犀利的眼眸,飽含深意地盯著藍子軒,一會,他冷聲道出,“你和那丫頭,很熟嗎?”


    藍子軒微愣了下,不立即回話。


    “別忘了,她是老妖婆的人!”古煊語氣更加凜冽起來。


    “不,微臣覺得,她應該不是。”


    “嗬嗬,你查過了?確定了?又或者,是她告訴你的?”古煊又是一個嗤哼,冰冷的語氣,隱約透著一股酸味。


    藍子軒麵容一囧,稍後,應道,“假如她真的是太後的人,皇上更不該把她安排到淑妃身邊,如今淑妃懷有龍胎,後宮必定暗『潮』洶湧,很多人會蠢蠢欲動,特別是……德妃。”


    “你擔心德妃會指使她弄掉朕的子嗣?傷害龍裔,罪當處斬,朕就不信那丫頭會這般大膽和愚昧!”古煊深邃的黑眸,頓時像是蒙上了一層薄冰。


    藍子軒則被他這番話重重震住,莫非,他要用孩子來當賭注?就算他對淑妃沒有愛,可淑妃肚裏的孩子終究是他們皇家的血脈呢!


    “朕有點累,想休息,你也回去吧。”古煊突然下逐客令,人已經從龍椅上起身,不顧藍子軒的呆愣,徑直步出禦書房。


    他沒有直接回寢宮,而是繞過幾道回廊,來到一間雅致清新的閨房,林公公沒有半點怠慢,將這兒布置得很是淡雅和舒適。她剛踏進這間房時,會否感到驚愕和意外,會有怎樣的想法?畢竟,宮女是沒資格住這樣的房子。


    腳步移動,他緩緩走進屏風內。小小的空間充滿著淡淡的女『性』幽香,是她的味道。


    身體稍微往下一沉,他在床畔坐下,大手沿著柔軟的藍『色』被褥上輕輕撫『摸』,星眸逐漸變得散渙『迷』離起來……


    一碗被水泡過的冷飯,幾條發黃幹癟的青菜,再加一碗白開水,這便是冷君柔的晚餐,不,應該說,是冷君柔每一餐的膳食。


    盡管預先做好心理準備,可現實比想象殘酷得多。今天上午跟隨上官若素來到惜若宮,她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座富貴奢華的宮殿,便被上官素若的貼身宮女帶到後院,叫她今日之內劈完那堆約有幾十公斤的木柴。


    以前也曾幫娘親劈柴挑水,但那隻是少量,且是隨意的,不像現在這樣,儼然一個毫無自由的低賤奴隸,在監管之下且限定的時間裏完成。


    清楚這是上官素若給自己的刁難,她便二話不說地照辦。粗糙的木頭摩擦著掌心,無數木屑『插』在手指,一天工夫而已,原本白皙細嫩的雙手已經布滿了一個個粗繭。


    值得慶幸的是,這麽艱巨的一項任務,總算在戌時完成。然後,自己被帶進這間簡陋破舊的下人房。


    令她艱辛的不是住處有多殘破,而是膳食的難以下咽。和娘親一起的日子雖然清貧,但自給自足,加上娘親疼愛自己,即便無法大魚大肉也還清淡可口。跟隨謝心怡的這一年,也沒受過虧待,在養心殿住的那幾天,更是每頓精致美味。


    如今,這從水裏撈出來、隱隱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的飯菜,隻需靠近便覺惡心,更何況是吃進肚子裏!


    所以,中午見到這碗東西,她並不吃,隻喝了一碗水,但今晚她不能再舍棄,因為隻有吃飽了,明天才有力氣繼續幹活,明天迎接自己的,必定又是另一個艱難的大挑戰。


    閉著眼,她屏住呼吸,端起飯筷將那如潲食般的飯菜往嘴裏猛塞,幾乎沒有咀嚼,就那樣吞下喉嚨,連帶心酸和悲傷也一並吞了進去。


    碗裏幹幹淨淨,顆粒不剩,唯一能讓她感到舒心的便是那碗白開水。隨手抹了一下嘴角,她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舒展著緊繃了一天、幾乎快要麻痹了的四肢,整個人疲憊得就像是經曆過一場大搏鬥,她真想就這麽往後躺在**睡去,但滿身的黏濕提醒她得去洗一洗。


    休息了約有片刻,她打開包袱,取出『毛』巾,端起旁邊那隻舊木盆,出大院打來一盆水,抹過身後,全身清爽舒適許多。


    不敢再出大院,她隻能倚窗而立,對著明亮的皎月發呆,好一陣子後才回床躺下。


    不久,忽聞門拴在響,借著天窗『射』進來的淡淡月光,她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在桌麵放下一樣東西,朝自己這邊望了一眼後,魁梧的身形迅速離開了。


    屋內,還是非常寂靜,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冷君柔狐疑地起身,點亮蠟燭,發現桌上放著一封信,信上字體端正工整,瀟灑俊秀。


    按住困『惑』,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信紙,看清楚裏麵的內容,更是重重地震懾住。


    “君柔,請恕我冒昧,不經允許就這樣稱呼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嗎?我想和你做朋友,故我認為我倆之間可以用名字來自稱,我叫你君柔,你叫我子軒。


    你在淑妃那兒,應該過得很不好吧?請你記住,不管淑妃如何刁難,你都要堅強地忍下去,無論多大的磨難,總有過去的一天。


    我這邊,會繼續規勸和懇求皇上,爭取讓你早日恢複自由,而且,我相信德妃也會努力。


    另外一件事,我幾經考慮,還是決定跟你說,切忌別做傻事,淑妃就算再野蠻無理,她肚裏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他是龍種,身份矜貴重要,任何人傷害到龍種,結果都會斬首處置,甚至乎,誅九族。


    君柔,不管你願意與否,我,藍子軒,已把你當成朋友,如今朋友有難,我會出手相助,同時,我也希望你別做出讓朋友難過傷心的事。”


    原來是他!想不到他會托人捎信給自己!


    話盡管短,卻讓人很窩心、很溫暖,就像他溫潤的麵容一樣,給人帶來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過,他最後說的那件事是什麽意思?他擔心自己會害淑妃?自己雖是謝心怡的人,可已經事先跟謝心怡表態過,自己不會幹傷天害理之事,正如他所說,淑妃再可惡,肚裏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自己又豈會狠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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