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古煊又是欣喜若狂,不顧雅倫居士在場,再一次將冷君柔納入懷中,“柔兒,聽到了嗎,太好了,你沒事了,終於沒事了,你很快就好起來,很快就會好起來!”


    冷君柔同樣滿腹激動和興奮,回抱他,頻頻應道,“嗯,嗯,嗯!”


    一會,她想起某件事,忽然推開他,看向雅倫居士,“師公,我想問問,這次我的病當真是皇上的血治好的?”


    “嗯,他的血雖然不是跟你的一模一樣,但也含七種毒草凝聚成的精華,真是太奇怪了。”


    冷君柔稍作沉『吟』,笑了,“不奇怪,其實,皇上他……曾經喝過我的血。”


    頓時,雅倫居士和古煊都愕然,特別是古煊,驚嚷,“柔兒,你說什麽,我喝過你的血?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可能!”


    她那麽嬌小,那麽纖瘦,自己怎舍得飲她的血,對了,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莫非是自己哪時昏『迷』中服下的?可是……什麽時候呢?


    瞧古煊焦急不已的模樣,而雅倫居士也似乎在迫切等待著,冷君柔便刻不容緩,道出幾年前在郊外的那次,自己如何用血救活中了劍毒的古煊。


    古煊恍然大悟,原來,真的是那次,不過,並非她用七種毒草調配成解『藥』給自己服用,而是……直接用她的血來救自己。


    雅倫居士心中的疑『惑』也得以解開,天地萬物果然都存著一定的因果關係,善良的君柔,當年種下善因,如今得償善果,善有善報!


    冷君柔則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讓失去的能量盡快補充回來,即便剛才已經說得簡單扼要,不夠一分鍾時間,可是對於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她來說,著實吃力,何況她剛流產,身體是那麽的虛弱。


    古煊從震撼中恢複過來後,『揉』了『揉』冷君柔的小鼻尖,寵溺地道,“你呀,這麽大一件事,竟然蒙著我,以前不說也罷了,還一直隱藏到現在,是否這次不發生意外,你就打算蒙朕一輩子了?”


    冷君柔嘟起小嘴,回他一嗔,然後,又問雅倫居士,“師公,如今我的血已經恢複普通,那請問能否也幫皇上去掉血中的毒『性』?”


    “君柔是擔心將來皇上也會像你這樣麵臨大難?嗬嗬,不用怕,這主要是針對女子懷孕期間才會出現的危機,皇上身為男兒身,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我擔心將來會遺傳……萬一我生女兒,遺傳到這樣的血,那可不好。”冷君柔支支吾吾,總算把話說清楚,其實,她還記起一件事,有關古煊當年中了古揚那一劍而引發的情毒,她希望古煊這次診治當中能順便把這個毒也消除,以免將來再受錐心之痛。


    雅倫居士這才點頭,“君柔這個擔心確有道理,那皇上的意思呢?”


    “嗯,行!行!遲點吧,目前最緊要是,還是要讓柔兒的身體盡快好起來。”古煊快速應了一句,更加抱緊冷君柔。


    冷君柔依然羞答答的,頭埋在他的胸前。


    見兩人情意濃濃,雅倫居士心知自己不便再呆,於是懷著喜悅的心情,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小兩口。


    古煊和冷君柔見四下無人,不由更加放肆,緊緊相抱,綿綿細語訴衷腸,表愛意,說著說著,古煊思緒回到方才,於是問道,“柔兒,你……你真的原諒我了嗎?真的還願意為我生兒育女?”


    冷君柔身體微微一僵,從他懷中出來,凝望著他,道,“煊,你還記得藍雋嗎?”


    藍雋?就是那個與子軒靈魂交換的古怪家夥?那個自己一直堅持認定他和子軒是同一個人的外來物?


    “當年,你把我傷得很深,很痛,他一直陪著我,安慰我,鼓勵我,當我們後來得知你變成這樣有可能是因為被人陷害,他便問我,將來會不會原諒你。我反過來問他,鏡子破了,還能重圓嗎?你可知他是怎麽回答我的嗎?”冷君柔稍頓,趁機緩緩氣。


    古煊搖頭,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他說,在他那個世界,不但能破鏡重圓,還能弄得一點痕跡也沒有。”


    “然後呢?”


    “然後,我跟他說,那是他的世界,在這個時空,根本不可能,鏡子一旦破,無論如何修補,始終有瑕疵,正如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變回原先的形態。”冷君柔嗓音忽高忽低,語氣時而悲傷時而惆悵,最後,是感歎,是欣然,“直到我清楚自己即將離世,我才發現,即便在技術落後的古代,同樣可以做到破鏡重圓,那麵鏡子,是藏在自己的心中,隻要自己認為它無裂痕,就無裂痕。”


    人常說,人快要死的時候,心中的想法最最真實,那一刻,躺在他的懷中,看著殘陽,自己終於看清內心,其實仍然很愛他,早就原諒了他。


    ,古煊也心有靈犀地回憶起昨晚在城樓的情景,原來,很多事情冥冥中都有注定,因為這場有驚無險的病症,令她正視內心,使得自己和她能夠破鏡重圓。看來,老天爺在懲罰自己的同時,其實也在暗中幫了自己。


    古煊滿腹感慨,再一次將冷君柔納入懷中,讓彼此再次感受對方濃濃的愛意和情意……


    同一個夜晚,京城。


    冷家別院,書房裏,又是充斥著濃濃的酒氣。


    書案上淩『亂』不已,冷睿淵側臉扒在案上,手持一壺酒,一會,他抬起頭時,舉高手中的酒壺,讓那無『色』的『液』體滔滔淌入自己的喉嚨,繼續麻痹自己的全身。


    案前的椅子上,坐著冷逸天,相較於冷睿淵的頹廢賣醉,他衣冠楚楚,冷靜如常,隻不過,眉宇間流『露』的憂心忡忡,不比冷睿淵的少。


    這樣的情景已非第一次,不知何時開始,每當冷睿淵和上官燕意見不合,上官燕就會大吵大鬧,冷睿淵則選擇拂袖離去,到這裏來借酒消愁。


    自己身為徒弟,又是蘭兒的夫君,有責任跟來看著師父,且做出適當的勸解。


    像現在,見冷睿淵喝得差不多,他起身走過去,從冷睿淵手裏取走酒壺,輕聲勸說,“師父,夠了,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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