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信得過我,就告訴我,信不過就拉倒!”胡大妮明顯是在激將馬加權。


    “那我說了你可別噘嘴啊,別罵我存心不良!”


    胡大妮偏著臉,眉頭緊凝,問他:“你啥意思你?不會又拿我們家說事吧?”


    “你還真會猜。”馬加權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接著說,“我覺得王板凳這個人很可疑,壓根兒就不是隻好鳥。”


    “你怎麽又來了,成心讓我鬧心是不?我都跟你好了這麽久了,你怎麽還是沒完沒了呢?”


    “小心眼了不是?我又不是衝著你來的。”


    “那也不能憑空糟踐我們家的人呀!”


    “他又不是你們家的種,關你屁事!”


    “那也不行,至少他還頂著李家的窩呢!”


    “我這可是跟你就事論事啊,你別胡攪蠻纏的,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就這點小胸懷,還想當村幹部?”


    要胡大妮當村幹部這事簡直就成了馬加權的殺手鐧,一旦提及,她立馬就蔫了下來,呐呐說道:“就怕你無緣無故地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這一陣子你就沒覺得王板凳他行為有些異常?”


    “沒有啊,他又咋了?”


    “我有一種直覺,好像很多壞事都是他幹的。(.好看的小說)”


    “你就知道找軟柿子捏,那些事情也好亂想一氣?也好胡說八道鬧著玩啊?”胡大妮又朝著馬加權翻起白眼來。


    “胡大妮,你先別不高興,我說這話也是有一定根據的。”


    “啥根據?”


    “你就沒發現前一段他人突然不見了,好像整整一個星期的樣子吧,閉門鎖戶的沒了人影。我覺得他那段時間玩失蹤就很不正常,很蹊蹺。”


    “這有啥好蹊蹺的?他肯定是有事情要出去辦。又沒規定,老百姓不能隨隨便便出村子,就算你個當村長的,也不好鎖住人家的手腳吧?”


    “你胡大妮啥都好,就是這張破嘴不好,不饒人。”


    “那你說,你又懷疑王板凳啥了?”


    “我算計了一下,他出去的那幾天,正好是我老婆出了事,警察來破案的那段時間。直到警察撤走了,又傳出了我老婆那案子與水庫上那個自殺的人有關,他才鑽了出來,你不覺得這中間有道道嗎?”


    “是不是人家操了你老婆,把你腦子也操壞了?”胡大妮又開始惡毒起來。


    “臭娘們兒,跟我瞪眼扒皮的幹嘛?”


    “我明明知道他去幹啥了,你還在胡說八道。[]”


    “你知道?那你說他幹啥去了?”


    “他去他親爹那兒了,在那個村子裏待了幾天。”


    “你怎麽知道?”


    “我問過他了,他親口告訴我的。”


    “他的話你也信?還不如聽驢叫呢,那熊人打小就是個牲口。”


    “就算他的話不可信,那也懷疑不到他頭上去呀,他哪還有糟蹋女人的本事啊?”


    “你咋就知道他沒有那個本事?”


    “這還用說,天下人誰還不知道啊,他那根臊玩意兒不是早就被人割掉了嘛。”


    “你怎麽知道?你見過?”


    “見不見的還不都是那麽回事,桃花塢的人誰還不知道啊。”


    馬加權呆著臉想了想,說:“我覺得那是假的,肯定沒被割掉,要不然就是又長了出來。再說了,那老東西變態,興許他就會用別的東西糟蹋女人。”


    “別的啥東西能糟蹋女人?”


    “你這傻娘們兒,糟蹋女人就隻能用x頭子啊?今天跟你說實話,我覺得最起碼禍害你嬸子的就是他。還有,這一陣子裝神扮鬼的也是他。”


    “你就別瞎扯了,他都那麽一把年紀了,哪還有那個本事呀,飛簷走壁的,再讓他年輕十歲他也做不了。”


    “不信是不?”


    “嗯,你那話就沒法叫人相信啊!”


    “那好,你把衣服穿好了,跟我走。”


    “幹嘛去?”


    “去王板凳家。”


    “去他家幹嘛?”


    “看那老鬼是不是在家。”


    “這深更半夜的,多嚇人呢。”


    馬加權整了整衣服,彎腰摸起了茶幾上那把槍,放在手裏掂了掂,說:“有它怕啥?”


    “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我看你不是膽小,是心虛。”


    “我有啥好心虛的?去就去,有啥了不起的。”


    “這還差不多,還想當村幹部呢,沒點膽量怎麽行?”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沿著黑咕隆咚的街道,深一腳淺一腳地直奔了村西頭的王板凳家。


    到了院門前,馬加權一手握槍,一手拿出小手電,朝門板上照著。


    “門是開著的,你信不信?”馬加權伏在胡大妮的耳根處,小聲嘰咕道。


    不等胡大妮回話,馬加權輕推一把,就把門推開了。然後弓腰塌背、躡手躡腳進了院子。


    胡大妮緊隨其後,心髒被嚇得砰砰狂跳,幾乎都要堵到嗓子眼裏了。


    到了屋門前,馬加權用手電照一下,見門是緊閉著的,就回過頭對胡大妮說:“我敢說,這門也沒關。”


    “人家正在屋裏睡覺呢,你就別胡鬧了,快回去吧。”胡大妮拽一把馬加權的胳膊說。


    馬加權非但不聽,反倒趴在門板縫上,夾著嗓子喊了起來:“王板凳……王板凳……你在家嗎?”


    屋子裏麵果然沒有回應。


    “怎麽樣?要不要進去看看。”


    “就算人在屋裏,也會被你活活嚇死的。”


    馬加權沒有接話,手按在門板上,輕輕往裏推著。


    門吱溜溜一聲開了,黑漆漆的門洞像一張張大的嘴巴,朝外散發著嗆人的潮氣。


    馬加權打開手電,抬腳往裏走去。


    胡大妮在後麵拽一下他的衣襟,悄聲說道:“萬一他在家呢,你怎麽跟他說?”見馬加權沒有反應過來,接著說,“咱這可叫私闖民宅呀,你就不怕他反過來鬧騰?再說了,我又跟在你屁股後頭,這算個啥呢?”


    “鬧騰個屁,肯定不在家!要是在,我就說來查夜的。你說你算個啥?村幹部!他管得著嗎?”馬加權咬著胡大妮的耳朵,壓低聲音說。


    胡大妮被嚇得頭腦發懵,一隻手緊捂了胸口,一隻手扯住馬加權的後背衣襟,一步一步,輕輕往裏挪動著。


    突然,馬加權喊了一聲:“王板凳,王板凳,你睡覺咋不關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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