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校報的工作轉型和報社的連日趕稿,驚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日子過得平淡乏味而又真實可靠。忙碌於台燈與電腦之間的驚龍仿佛是穿梭了幾個世紀一樣,身心俱疲;陪伴著他的往往是無邊的黑暗以及晨光細微的照射。筆墨輾轉幾何而未落定,宣紙研磨多時卻未潑毫。


    這天清晨,驚龍盯著紅眼圈還有淩亂的頭發直奔報社,因為最新一期的專欄剛剛寫好而截稿日期卻提前了許多。走到報社,驚龍發現今日的人很是稀少,和以往門庭若市的場景相差甚遠。而經過打聽才得知最近報社采訪活動比較多,因此驚龍隻得無奈的坐了下來一邊看著稿子,一邊等待著編輯們的到來。


    逛了一整晚的張凱南在日出之前終於疲憊不堪地回到了店麵,而此時兄弟們大都已經睡著了。張凱南也沒有多說什麽,徑直地走向了自己的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動靜很大。


    老七那邊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張凱南決定,今天連夜就動手,否則極容易夜長夢多。下午,張凱南找了兄弟們仔細說了一下,認為現在老七已經開始監視自己,而反攻時機一旦不抓住,則會後患無窮。幾經商議,張凱南決定淩晨動手,兵分兩路,一邊去引開老七的大部分人,而自己則帶著主要人員去伏擊老七。


    夜深人靜,帶著風的氣息和雲的遮蓋,張凱南等兩夥人悄悄地在夜色中前行,像是兩隊運送事物的螞蟻一樣,有規律且極其有序。風吹草的刷刷聲似乎掩飾了張凱南等人的行動,一切似乎是那麽的自然與平淡。


    “張凱南那小子竟然背叛了我?”“是啊,七哥,不能饒了這小子。”“對…”老七正在屋子內和手下交談甚密,張凱南聽得很是清楚。過了一會兒之後,張凱南對對麵的人使了個眼色,對麵兄弟立刻心領神會,帶著少部分人衝了進去。


    果然,張凱南的小分隊吸引出來了老七的大部分人,而張凱南的人也不戀戰,邊打邊退,死死地黏住對手,盡量地給張凱南解決掉老七以充足的時間。而張凱南見屋裏空了許多,就帶著大部分人衝了進去,人人怒睜圓目,很是凶神惡煞。


    出乎意料的是,老七的房間內一個人也沒有,剛剛說話的老七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整個房間空空蕩蕩的,仿佛好久都沒有來過人一樣。張凱南很是疑惑,帶著人耐心地在房間裏仔細地搜索著什麽。


    忽然,張凱南看到了一個小型的機器,碰了一下傳出了和剛剛老七說的一樣的話,張凱南大驚失色,原來老七是利用錄音機來誘使自己上當。於是連忙帶人衝了出去,但為時已晚,老七早早帶人埋伏在周圍。


    老七穿了一身深色衣服,嘴裏很愜意地叼了一根雪茄,漫不經心地說道:“喲,這不是凱南嗎?你怎麽也落入這步了?”“你給老子少廢話。”張凱南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還是不肯服輸,準備和老七奮力一搏。“好啊,有骨氣。”老七冷笑著說道,“不過,你一會兒連你自己怎麽死的你都不會知道。”老七的眼睛由隨和瞬間冒出了凶光,狠狠地看著張凱南。


    “上。”老七失去了耐心,準備狠狠地教訓一下張凱南。而張凱南一點也沒有退縮,和兄弟們一起艱難地阻擊著老七手下的猛攻。而訓練有素的張凱南剛開始時並不落下風,手法凶狠殘暴,不時的發出清晰地骨裂聲和關節錯位的聲音,老七的人不斷地哀嚎著躺在地上,抽搐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可畢竟老七的人太多了,潮水般的人群不斷地向張凱南湧了上來,縱然有無數個手臂也無法脫身。漸漸地,張凱南開始招架不住,無數個拳頭和腳落在張凱南身上,身邊的兄弟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張凱南是無奈而又痛心著。而老七看著張凱南分心,立刻一腳狠狠低踢在了張凱南的腳踝處,而張凱南終於體力不支轟然倒地,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沒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


    “七哥,殺了他。”老七手下的一些人耐不住性子,直言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不急。”老七卻異常冷靜地擺了擺手,“我要把他帶回去慢慢折磨,讓你們看看背叛我的人是什麽下場。”冷冷的話語像鋒利的刀刃一樣刺穿了張凱南的心肺,他知道老七這次絕對不會輕饒他,慢慢地合上了疲憊了許久的眼睛。


    張凱南被帶回去後受盡了折磨:直徑足足有兩厘米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在張凱南那無力還手的身軀上,斑斑血跡染紅了襯衣,通過袖口不斷地流了出來。張凱南幾次疼的昏了過去,但是卻被老七殘酷的用冷水潑醒。本來還未愈合的傷口在被水這麽一刺激逐漸的開始感染,化膿,傷口處出現了乳白色的膿狀物,每當流汗或者出血的時候就疼痛異常,火辣辣的疼。而張凱南又被迫在充滿著陽光炙熱的院子裏每天幹大量的體力活,稍不留神就會挨打,皮鞭所到之處不僅僅帶來一片片的紅道子,甚至依稀可見張凱南那裸露的點點白骨,早已皮開肉綻的露了出來,樣子很是嚇人。


    這天,張凱南在院子裏好不容易幹完了當日的所有活兒,但是毫無人性的老七卻依然讓張凱南繼續著當天的工作量,並且恐嚇道不幹完沒有飯吃。此時張凱南真正的怒了,拿起地上的磚頭就要朝老七砸去,而老七眼疾手快一把踢開張凱南手中的磚頭,一邊一個側身飛踢把張凱南硬生生的給踢倒。張凱南本來身體就虛弱,哪裏禁得起這麽一踢?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口中還吐著絲絲鮮血,仿佛受了很嚴重的傷。


    “七哥,怎麽處理這小子?”老七手下的人聽到打鬥聲立刻趕來,揪起張凱南的頭發問著老七道。帶回屋子裏;老七話語依舊很冷,但是似乎帶著些轉機,也許他感覺到張凱南還可以利用,他不想他這麽早就死去。


    回到屋子裏,老七似乎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拿出自己經常坐的鬆軟皮椅給張凱南,同時拿出熱毛巾讓張凱南輕擦受傷的地方,緩解一下疼痛。“說吧,還有什麽事?”張凱南似乎一點都不領情,皮椅被丟到一邊,熱毛巾也沒有接。老七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強裝笑顏說道:“凱南,咱們也鬥了這麽長時間了。要不這樣,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從此你要是不背叛我,你依舊做你的二當家,你看怎麽樣?”“呸。”張凱南還沒等老七說完,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鄙視地說道:“我張凱南就算是再不濟,也不會再跟著你了。”義正言辭的話語從張凱南口中說出,臉上沒有帶著一絲畏懼。


    “放肆。”老七徹底被激怒了,雙手一拍桌子,很是生氣。“你不要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七走了過來指著張凱南的鼻尖說道,眉毛整條的豎了起來,臉上的橫肉全都堆在了一起。“哼。”張凱南輕蔑地笑了一聲,背過頭去不再看老七。


    “來人。”老七大喊一聲,隨後過來了兩個黑衣壯漢。“給我把他教訓一頓丟到東站喂狗。”東站是城市極其偏遠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和車輛經過那裏。可以說,如果人身邊沒有任何救助措施,至多在東站能活三天。而張凱南卻絲毫不畏懼,對他來說,即使有一線的生機,也能夠順利的活下來。


    夜晚八九點鍾,一輛軍用大卡車把一個黑色的蠕動的塑料口袋丟到東站,隨後揚長而去。黑色口袋動了很長時間,終於張凱南爬了出來,由於身上全是傷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往前蹣跚著。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張凱南依稀看到不遠處有一處火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加快腳步向前走去。而就在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時,張凱南忽然感覺到手腳不聽使喚,眼前似乎有無數隻飛鳥經過一樣,異常的頭暈。隨後天旋地轉,頭一栽便不省人事了。


    星火不斷地閃爍著,像是無數隻螢火蟲一樣隨風飛舞著,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不知今天是什麽日子,路邊竟然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不遠處,衣衫襤褸而又神誌不清的張凱南,默默地躺在了那裏,一動不動,成為整個夜色中的裝飾一樣。稍縱即逝的星辰悄悄地點綴在繁空中,像是一粒粒鑲嵌著的寶石,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而不知這點點的光芒,能否照亮張凱南那微弱的前程,在充滿著變幻莫測的人生旅程裏,能否找到自己人生中前進的意義以及前方彼岸的知己。墊腳石與坎坷之間,往往隻隔著一厘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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