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減?”我注意到萬天的用詞,“也就是說這個族群很有可能還存在著?”


    “小狐狸,果然越來越聰明了,”萬天溫柔地笑著,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印象之中,這柔和的笑容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每一次他喚我“小狐狸”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讓我心神蕩漾的笑容,“雖然此後這個族群銷聲匿跡了,但是我並不能斷言他們就真的絕種了,不過,近幾百年他們沒有再出現過倒是真的。”


    “那麽如果能夠推斷‘守護像’最初形成的時間,不就能大概知道‘隱’在多少年前在這裏出沒過嗎?”我歪著頭想。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龍羿說道,“但是‘守護像’在不斷找到替代者靈魂的同時,就會改變形態,我們很難估計出它們最初形成的時間。”


    “那麽‘隱’這個種族是否還存在根本沒辦法判斷咯?”雖然“隱”用的方法著實卑劣而且狠毒,可是他們能創造出這種無法估計生成時間的“守護像”,的確值得讚歎。


    “那到不盡然,”龍羿微微搖頭,臉上帶著邪氣的笑容,這是他胸有成竹時候的表情,“既然‘守護像’的組成成分是蠟,那麽這些‘守護像’的年代一定不太久遠,再看看這三位前輩身上蠟的製作工藝,估計就是在這幾十年裏形成的,甚至可能隻有幾年的時間。”


    “‘隱’製造這麽多‘守護像’到底是為什麽人服務呢?”別怪我多嘴,這三尊蠟像身上實在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團。


    “這個問題一點兒都不像小狐狸會問出來的,”萬天滿意地點點頭,“這正是我們現在想知道的,自古以來,‘隱’一族行蹤就非常的詭秘,他們好像有極精密的消息渠道,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天下寶物落入誰手,然後迅速地找到物主為他們建立‘守護像’,因為他們在這一方麵威名遠播,所以,幾乎所有的物主都欣然接受他們的提議,建立‘守護像’,當然代價是極其昂貴的……”


    “原來他們就是普通的工匠啊!”


    “如果你把他們想象成同雇主銀貨兩訖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的種族,那麽你就錯了,”龍羿笑道,我一挑眉,難道還有後續?“你知不知道由‘隱’負責守護的保護有多少最後都落入了‘隱’一族的手中?”


    “你是說,監守自盜?”好家夥,這‘隱’一族還真是野心夠大的。


    “差不多吧,‘隱’一族之所以能夠屢屢得逞,要歸功於他們堅韌的毅力和持久的耐性,他們從不在第一代物主在世的時候動手,他們忍受數十年的**,在物主將寶物的秘密傳給下一代之後,再從下一代入手,所以,他們是一群極其工於心計的族類。”龍羿有些不屑地描述著。


    “這裏會出現‘守護像’,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雙月村’的祖先曾經非常了解這個‘惡穀’,裏麵也必然藏著什麽不得了的寶物,所以,神通廣大的‘隱’一族便進入這個隱蔽的村莊,為他們在這個地方設立了‘守護像’,經過幾代人的口口相傳,‘惡穀’的秘密朱健失傳,這個曾經輝煌的藏寶地成了村裏的禁地……”萬天緩緩說出自己的推論,但是顯得信心不足,似乎對於自己的這個推理也沒什麽信心。


    “也就是說,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也許隻有‘隱’一族了。”我喃喃自語道,要是他們在這裏就好了。


    “單飛燕,你幹什麽?”宇文雅然驚慌地叫道,原來趁著龍羿不注意,單飛燕居然又悄悄地靠近那三尊蠟像。


    “鑰匙……”單飛燕看我們都一臉驚恐的樣子,連忙飛撲向鍾香哲前輩的蠟像,嘴裏念著“鑰匙”二字,我眼光一瞟,居然看到鍾香哲前輩的手上居然我這一把鏽紅色的鑰匙,雖然之露出一點鑰匙頭,但是經單飛燕這麽一提醒,立刻就讓人注意到了,這鑰匙莫非是打開血池對岸的大門的?


    “別碰他們……”龍羿此時一定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或者加速器什麽的,快把單飛燕抓回來,這家夥現在心裏隻有那該死的“聖靈石”。如果我們能夠抓住單飛燕也許能夠全身而退,如果我們沒有分心,也許我們能阻止她去觸摸“守護像”,但是一切都隻是假設,事情還是按照老天的安排發生了,究竟是天無絕人之路,還是天要我等亡?


    說時遲那時快,單飛燕的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握住了那把鑰匙,當然連帶地也握住了鍾前輩的手,隻聽到龍羿暗咒一聲“該死”,宇文雅然也驚訝地倒抽冷氣,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麽叫天搖地動、山崩地裂了,如果還有更多的形容詞也不足以形容這空間的震顫,相信山神發怒也不過如此吧,當然單飛燕還是如願以償地取得了鑰匙,然而我們眼前的血池卻在以一種料想不到的速度擴張著,眼看就要到我們的腳下了……


    “快推出……”萬天撕心裂肺的吼聲幾乎要被埋沒在振聾發聵的地裂聲中。


    “往哪兒退啊?”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麽掃興的話太不應該,可是萬天你一向自恃冷靜,這個時候,你怎麽也不往後我們的來路早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不見了,我們現在根本就是身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裏,不消多長時間,我們就要掉進紅色的血池裏被染個通紅了。


    “先退到牆角……”萬天回頭一望,才發現情勢不對,立刻作出另一個指令,我拉著還在傻笑的單飛燕不斷往後退。好吧,我不得不說,現在我的身後已經是冰冷的石壁了,還能往哪裏退?可是血池擴張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漸漸地,我們五個人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紅色的血水洶湧而來,還帶著濃烈的腥味。眼看著紅水越來越近,我索性認命地閉上眼睛,手裏還是死死地抓住單飛燕,生怕她又做什麽傻事。


    “撲通”一聲,地麵終於在我們的腳下裂開了,我和單飛燕直挺挺地調入池中,我為一睜開眼睛,原來隻有池麵上的湖水是那麽血腥,下麵竟然是清澈見底的水。我正在找尋其他人的身影,手裏抓著的單飛燕的手突然掙紮了起來,我疑惑地看著她,她杏眼圓瞪,攤開另一隻手擺了擺,我明白了,讓我們陷入這樣危機的鑰匙不見了。單飛燕仍然在掙紮,我要花費更大的力氣才能抓住她,我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句話果然是對的,雖然,我並不想說單飛燕是條狗,可是她卻做了像狗一樣的事,她居然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又在執著什麽,被她的一副利齒咬得生疼,但我不敢放手,我害怕一旦我放了手,她就再也回不來。雖然不肯放手,可是她拚命地掙紮卻讓我耗盡了心力,原來人快要死的時候,是全身發麻的感覺,不能呼吸的感覺這麽痛苦,我還沒找到“霓裳羽衣”呢……


    冰涼卻柔軟的觸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從唇瓣慢慢傳來的能量讓我覺得舒坦,本來已經閉上的雙眼決定再次睜開,模糊之間,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完全放大在我的眼前,現在,我能感覺到他的鼻息,焦急而不安地傾吐在我的臉上,我們四目相對之時,他的眼睛裏放出興奮的光芒,我有些舒服地不想動了,但是――


    “呸,”我猛地推開麵前的人,該死的家夥,“龍羿,你找死啊?”這家夥他在幹嗎,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看你眯著眼睛,挺舒服的樣子。”龍羿有開始壞笑了。


    “你這叫乘人之危,好不好?”這家夥還想把錯賴在我身上?雖然是有那麽一點小小的舒服,但是和萬天的比起來差得太遠了,這家夥連接吻都這麽邪惡嗎?等等,我,我是不是和兩個不同的男人接吻了?“龍羿……”我憤怒地吼叫一聲,我的天哪,這個家夥讓我感覺自己人盡可夫,如果現在有把刀,我一定殺了他。


    “怎麽了,小丫頭?”龍羿居然還笑得挺開心的。


    “你,你……”我該怎麽罵呢?


    “要不是看你半死不活的樣子,我也懶得親一個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的人。”龍羿黯然道,好在你曾經這麽中意我的份上,雖然老爹說過我的容貌已經和以前的米南達達不相同了,那麽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了。


    “我們這是在哪兒?”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


    “單飛燕?”我還以為我把這個家夥弄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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