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怎麽也想不到能在這裏遇見蕭遲,隻那一身黑衣,不變的冰寒氣質,還有那俊美的叫人挪不開雙眼的容顏,不是蕭遲是誰?也不知是誰又招惹了他,現雖無甚表情,但周身的氣勢冰冷壓抑的比尋常還要厲害三分,大有過境之處寸草不剩的味道。


    現就見他一雙眸子灼灼的盯著她,分明應是炙熱的視線,卻愣是叫南歌體會了一把遍體生寒的滋味。都叫南歌止不住顫了幾顫,連眼睛都不再敢往他身邊看。


    邊上宣讀眼底閃過幾絲興味,微挑了挑劍眉。低頭湊近南歌耳邊看似滿含關心的問上一句:“怎麽了?難受的厲害麽?”南歌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留意宣讀說了些什麽,單單蕭遲粘在她身上的視線就叫她頭皮一陣陣發麻,也隻垂著腦袋含含糊糊的點幾下腦袋算是回應了。然卻不知這看在外人眼中卻一個滿是體貼,一個小鳥依人。叫南歌莫名又覺得身上已經瀕進零下的溫度刷刷又掉了好些,都能和南極拚上一拚了。隻覺著頭上一暗,身一輕,人已經漸漸熟悉的氣息就已經牢牢的將她鎖在其間,霸道的連呼吸都盡是他身上的味道!


    南歌身上的藥勁兒雖然緩過來一些,但還是不舒服的厲害,被蕭遲那麽打橫了抱在懷中實在也沒什麽力氣掙紮。裏也隻得用眼睛狠狠的瞪上他幾眼,然人家卻看都沒看上一眼,黑沉的雙眸麵定在了邊上依舊笑的滿是興味的宣瀆身上。


    “蕭公子,好久不見啊。這些日子不是應該很忙麽?怎麽有閑工夫來這瞧瞧。”宣讀語調輕緩,聲音和柔。單這麽聽著還真隻像是像是普通的問候。


    “你不也是?”蕭遲音調都降到了零度以下,雙手將懷中的人兒攏的更緊了一些。惹得南歌有些不適的輕垂他幾下肩膀。但依舊沒有鬆動一絲。宣讀一點也不懷疑,若是可以的話,蕭遲定恨不能將南歌整個人包起來,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叫他瞧見


    !!


    又是半響不語,終宣讀奈不住蕭遲周身那叫人窒息的氛圍,看一眼懷中的南歌,很是熟稔的樣子“蕭公子還是放下南歌,我扶她回去休息。她今天身上不舒服。”蕭遲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望一眼懷中還瞪著他的小人。果然在她臉上瞧出一絲絲不正常的蒼白來,甚至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珠。眼底閃過一抹懊色,不再看宣讀一眼,便轉身抱著南歌進了邊上的倚欄聽雨。


    掌櫃的已經在那等上了好些時候,見南歌活蹦亂跳的出去。卻被人打橫了抱著回來,便“撕”的一聲,像是被人從身上割下了一塊肉一般的疼“賀蘭丫頭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小臉都白了呢。”


    南歌現在就被蕭遲那麽抱著,忽然見邊上掌櫃的迎上來不覺麵上一熱,難得在臉上看見了幾絲血色“掌櫃伯伯沒事,上樓休息一會就好了。你別擔心。”


    掌櫃的可一點也不信南歌的話,胖乎乎的臉都要皺成了剛出籠的包子了“丫頭你莫唬人。看著小臉白的,是休息會就好的麽?不行我得給你大夫去。”見南歌被蕭遲了、緊緊護在懷中叫他連碰都不能碰一下,不由狠狠瞪上蕭遲一眼,隻瞧那冰寒的氣勢又有些訕訕的收回了目光,直鬧著要去請大夫。


    南歌自然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情況,又是好生勸上一同直到將掌櫃的勸服了,這才由蕭遲抱著進了屋子,還隨腳一踢,將掌櫃的和宣瀆都鎖在了外麵。


    “你一個人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幅德行,恩?”蕭遲將南歌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又見她吃下藥臉色好上了一些,這才微眯了雙眼,語調微沉。雖是責備。但細細品來又有三分的寵溺涵蓋在其間。隻南歌迷糊是個迷糊他祖宗,哪裏又想的出這個。


    隻想著現在人正難受的厲害呢。這還質問上了?氣性一上來,轉身想窩進被子裏。隻她想著是好,但又啟是是那般好做的?,自個兒這身上還中著毒呢。這一轉身,一抬手的,無力感便這般陣陣傳來,心下更氣。隻拿背對著蕭遲,嘴唇緊緊咬著,眼中竟能瞧見幾絲水汽來。


    要不怎麽說這丫頭嬌氣呢,在生人麵前好好些,再苦再痛也忍下了。現身上好上許多了,卻被蕭遲一句話把那嬌氣性子勾起來。幹脆同他耍起小性來,隻怕她自己還沒有所察覺的時候,心中已經下意識的將蕭遲安排在了“熟人”的位置上,至於這熟人有多熟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瞧著那背過去的纖瘦背影,蕭遲多少也知道自己那句叫南歌不願意了,有些懊惱的呼上一口氣,微一使勁兒便又輕鬆的將全身綿軟的南歌翻過身來,這下好了,原就躲著自個兒“委屈”的南歌,心下更難受了


    。不知不覺眼中的霧氣正深了一些,好在還想留點顏麵在,緊咬了嘴唇終是沒將那淚珠子掉下來。


    那微帶些濕意,微帶些倔強的眼睛,叫蕭遲心中不自覺一揪,麻麻痛痛的似是被什麽咬了一口,難受的很。卻無以名狀那是什麽感覺,隻得用眼睛深深深深的看著,將那張小臉,那雙眼睛,那沒一次細微的表情都細細的刻畫了腦海中,分明是叫心中的痛楚更甚,卻又怎麽也掉不開視線。怎麽也平複不了心中的滋味。


    直到了許久之後,有那一天,有個女子用同樣的眼神看著的他的時候。他才知道,這,是心疼……


    “怎麽了?”指尖不自覺的輕觸著還帶些濕氣的眼角,語調之間,些些的無奈,些些的寵溺,那聲色比尋常和柔了又豈止十分?嶽家任一個人在邊上聽了,隻怕也會立馬掀掀自己耳朵,寧可相信自己是聽錯了,也不願承認那聲音是從自家家主口中出來的。


    南歌原本被他那麽看著還有些不自在,他這一問叫南歌也生出些驚訝,對上那雙黑沉的雙眸,隻覺得眼底流動的什麽東西叫,原本黑沉冰冷的雙眼似乎多了些什麽,也暖溶了竟叫南歌看的有些入神。


    見那小臉就呆呆的瞧著,也沒有沒個聲響,也猜不出她是個什麽心思,整個掌心就貼在那柔嫩的臉頰上,拇指一下一下輕輕刮著長長的眼睫,“恩?”輕輕一句,語調還是那般樣子。卻叫南歌不自覺生出幾絲依賴來,白胖細膩的小手輕輕探出,捏著蕭遲的衣擺握緊。自己都無所察覺的撅起小嘴,音調也軟上了幾分“蕭遲,我難受。”


    說起來自進遊戲到現在大大小小的病也生過一些,比現在更難受的也還有,但獨獨這次,最苦痛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的,心中多少有些嬌氣在,現蕭遲來了,還是在她獨自一個人不舒服的時候,所以不自覺的,便將蕭遲放在同千炙和秦西一樣的位置上。所以要不怎麽說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呢。


    南歌那軟軟綿綿的一句,卻是比人的刀子還好用一些,現在蕭遲心口便是軟軟的一團塞得滿滿,像窒息又像是滿足,也道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低頭瞧著那雙捏著他衣袖的小手,便覺得那雙手是捏在他心口上一般。探出手將那白呼呼軟綿綿一團盡數收進手中,不叫一絲絲的地方露在外麵,隻入手微涼的感覺叫蕭遲不覺蹙起了眉頭。


    踢掉腳上的鞋子,便掀開被子將那軟糯糯一團緊緊攬在懷中,又將被子攤開將兩人都裹在其間,樣子親密的很


    。


    “你……你下去。”南歌現在整個人就被蕭遲那樣團團抱著,腦袋下枕的是他的手臂,腰上還被她這樣緊緊箍著,連一雙腿都被鉗在雙腿間。雖不是兩人第一次這般親密接觸,但南歌臉上依舊紅的不行。


    蕭遲若願聽她的就不是蕭遲了,輕輕撥開南歌臉上有些淩亂的發絲,下頜就貼在南歌額頭上,道:“你身上涼……”


    南歌一怔,開口還想說些什麽,但想到自己現在什麽力氣也沒有,就算有力氣也定是掙脫不開,幹脆閉上嘴巴,將額頭上杵的下顎掙開,有些負氣的將頭往裏縮了縮,但再往裏縮,也終究是在蕭遲身邊,現那小腦袋就在蕭遲的脖子上靠著,負氣發旋上如何也擺脫不開的下頜,卻不知現下兩人卻應極了一個詞——交頸鴛鴦!


    邊上一陣陣熱氣隔著衣裳一陣陣傳來,倒是叫南歌身上暖和了不少。疲累一天,又被藥性磨了許久,現好容易舒緩上一些,便終敵不過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蕭遲望一眼妝台邊上開的正好的玫瑰,便又將視線調轉到了懷中小臉上,撫下頭,嘴唇一下一下輕觸著已經合攏的眼簾,“莫再哭……”聲音低沉,猶如歎息一般的滑過南歌耳畔,隻也不知能不能入她夢裏……


    ***


    “南歌現在可好?”見南歌睡的安穩,蕭遲便到樓下將掌櫃準備的粥端上去,等南歌醒來還能喝熱乎乎的吃上一些,偏有人卻就選在這時候要來給他添堵,瞧那微挑的劍眉,那輕勾的嘴唇。原將全副心神都在南歌身上不願深究的蕭遲,又憶起初見南歌時的情景來。還不等宣瀆反映呢,便聽“咯咯”兩聲悶響,宣讀便已經臉色慘白冷汗噌噌的立在哪裏,兩條手臂軟塌塌的在肩膀上掛著,一看便知道是脫臼了。


    “她不是你能碰的!”蕭遲那一句,可謂是冰寒到了骨子裏!


    “好歹我也是幫她”你用的著這樣麽?


    “所以隻是如此……”言罷便再也沒有看宣讀一眼,咚咚咚的上了樓。


    望著那頭也不回的背影,宣瀆晃晃肩膀,那兩條胳膊便像風箏一樣隨之搖擺著,直叫宣讀心頭暗暗苦笑,他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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