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在冬天的時候,桐疏的奶奶便會切豆腐,做腐乳,稱糯米,做甜酒。那時候買豆腐不是這樣去集市,而是有個人挑著個條子,高聲喊著“豆腐~,豆腐渣~”然後大人孩子便會拿著大碗出來買豆腐和豆腐渣回去做菜,而且豆腐還不是論斤賣,是論連,一連豆腐兩塊,大概一斤的樣子,才是賣五毛錢,要做豆腐乳的時候,奶奶就會一口氣買上七八連的豆腐,擺在切成小塊擺在稻草上。到腐**了,再用鹽對上辣椒麵兒,叫豆腐在上麵打個滾,放在瓷壇裏,待過上幾日,豆腐入味兒了,便拿出來就飯吃也好,就粥吃也好。


    桐疏小的時候最喜歡用炭火烤糍粑,沾腐乳吃還都能一口氣吃上好些。就連南歌爺爺那麽怕辣的,也是呼哧呼哧哈著氣,嘴上還沒見停。至於甜酒就更不用說了,甜酒衝蛋,甜酒釀,直接吃都行,沒有哪一樣不是南歌喜歡的。


    原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桐疏便是個為了吃,不惜花上數倍功夫的人。現如今到了這裏,那熟悉的味道便更多了一層含義在裏邊兒,便費的功夫更多了一些了。就如這次的腐乳,就為了它,桐疏連豆腐都是自己做的!還特意去買了一方青石磨來,餓……當然推磨的是家用機器人。糯米是從蒸,到釀,也全是她費盡心思的。這今早上兩樣東西才弄好,隻可惜明思沒來,紀執送她過來後又要去忙,真說起來,說不得這嶽行端還是第一個嚐著它們的人呢


    。


    嶽行端聽桐疏說腐乳和甜酒的時候。便微挑了挑眉,很是感興趣的看著她“你說的腐乳和甜酒又是什麽東西?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桐疏也不由一愣,竟不知在這裏沒有甜酒和腐乳的存在,於是趕緊從背包裏拿出了兩個精巧的陶罐子,兩個罐子一個用現在這類似保鮮膜的東西封的嚴實,一絲空氣也頭不出來,另一個,則是用蓋子蓋住,還沒將蓋子打開,一陣子天香便直往嶽行端鼻子裏鑽。


    嶽行端很是期待的先解開甜酒的蓋子。那股子甜香味兒越發的濃鬱了些,還有淡淡的酒氣,看著裏麵隻是白白的一灘米飯一樣的東西,且他還是嚐過的,。嶽行端便不覺有些失望微歎口氣。自然他做的相當隱晦。這甜酒大家一般叫他米酒,原來隻是叫法不同了。


    像他這樣年紀,又這樣地位的。什麽新鮮的好吃的自然是沒有缺過,正因為現在人們的壽命增長,人們也越來越注重享受,有些為了尋求刺激。什麽東西都敢往嘴巴裏塞。現在忽然聽見一個他不曾聽過的食物,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很。現在見隻是名字喚的不同,失望那是一定的了。


    桐疏自然是不知道嶽行端在想些什麽,見著嶽行端開頭那期待的樣子,心中自然也是跟著開心,還特意從背包裏尋出一個竹節削成的小碗來微嶽行端舀上了幾勺子,遞到嶽行端跟前。這嶽行端原本也隻是有些失望,但小輩的心意在那裏,他自然是不會拒絕。而且……嶽行端笑眯眯的接過桐疏遞過來的小碗,混不在意周圍忽然降下來的氣溫。


    雖說是吃過米酒,也就是南歌口中的甜酒。但問著那香味嶽行端又覺得又有幾分的不同來,碗中那些似是更香,更醉人。方才壓下去的期待不覺又升了上來。用小勺子舀一勺仔細一嚐,隻覺著入口甜軟細膩。但又不會過分膩人,淡淡的酒香混著米香甜上,比著以往吃的米酒又是要不同上許多,直感覺那隻是粗製濫造,而口中這才是精雕細琢的!還米酒中他討厭的那種酸,可是叫嶽行端吃的不願放下勺子了。


    待小碗中的米粒兒吃幹淨了,還有些微白的酒釀在碗底,嶽行端微猶豫了一會,見桐疏笑眯眯的祥子。也跟著似相透了什麽一般,直接將晚都端了起來,一口氣也將碗底的甜酒全喝了。還砸吧了嘴讚歎道:“還真是甜酒,這天天的,還真有些酒味兒呢!”


    見嶽行端將碗底下的酒釀都和幹淨了,桐疏就覺著有一種別樣的成就感在胸間徘徊著,終於知道奶奶看著她和爺爺呼嚕呼嚕將桌上的飯菜全吃下去,是什麽感覺了


    。那是一種被認可和滿足!想到此,桐疏眼皮子都跟著一跳,又一個想法攢進了桐疏的腦中,叫桐疏心口跟貓爪似的難受,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去證實一下。


    吃下了這一小碗,嶽行端似還有些不足,輕輕敲了敲桌麵,喚回走神的桐疏,道:“丫頭可是不夠意思,說是將這些好吃的帶給爺爺來,怎麽現在就給爺爺一小碗,就想我打發了?”


    桐疏被嶽行端那嗔怪的樣子逗的抿唇一笑,又將那小陶罐子重新蓋上“不是不給行端爺爺吃,這生甜酒少吃一點還行,吃多了再一吹風是要壞肚子的,等爺爺回家的時候,做甜酒衝蛋也好,用甜酒熬水喝也好都是不錯的。至於那腐乳,等回家的時候就這皺喝或者就著飯吃都好,隻吃完了記得蓋嚴實些,不然發眉就可惜了。”


    嶽行端原本還想嚐嚐腐乳是什麽滋味,現聽桐疏這般一說,便耐下心思,似是可惜的忘了那精巧的陶罐一眼,複又想起了什麽,看著正幫著他包陶罐的桐疏,麵容帶了些閃爍:“桐丫頭……”


    桐疏聽見嶽行端喚他,便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淺笑著回道:“行端爺爺怎麽了?”嶽行端的目光帶些狡黠的望了桐疏方才研究了許久的那扇牆,已有所知道:“每次聽見你喚行端爺爺,我也替你累的晃,不如你就喚我爺爺怎麽樣?”


    桐疏聽了心中不由的一愣,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畢竟在遊戲中認賀大爺做爺爺是因為在《安眠》中南歌是完全新生的個體,而且那個村子還相當於是她的出生地,真認了於賀大爺爺爺心中也沒什麽障礙。


    現實中,這具身體的爺爺雖然已經過世了,但叫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人作業也還真有些的怪異,何況這個行端爺爺的身份一看就不是什麽簡單的,能輕易拿出那樣天價古琴來送人的,隻怕最低也是高等貴族了。這喚行端爺爺是禮貌,若直接喚人家爺爺了,那意義卻又是不同了……


    嶽行端見桐疏遲遲都不曾開口,多少還是猜著了她的心思,但麵上的笑意卻依舊不減,反是笑的更是燦爛了一些“怎麽?丫頭是嫌棄我這糟老頭子麽?”


    桐疏原本還埋著頭,聽嶽行端這般一說,隻覺著心頭一緊,忙抬頭擺手,滿是著急的說道:“行端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這話還沒說到一半,見嶽行端不但沒有生氣,反是笑眯眯的看著她,這才知道自己又被人拿去說笑了,不由嘴一嘟,氣呼呼的看著嶽行端道:“行端爺爺就拿我開心呢


    !”


    嶽行端燦然一笑,道:“我哪裏是拿你開心,是真想聽丫頭你喚一聲爺爺啊。那要不這樣如何,我還有個不成器的孫子,你就直接同我孫子結婚,那你便可名正言順的叫我爺爺了不是!”嶽行端這話說的雖滿是笑意,但眼底的認真可是不容錯辯。隻桐疏那粗神經的哪裏察覺的到,隻當嶽行端是同他玩笑,微紅了臉,連連搖頭道:“我……我才十七歲呢,不急著結婚的!”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她現在還是屬於未成年呢!


    “十六就可以嫁人了,十七怎麽不急?莫不是你有了自己中意了人了不成?”


    被嶽行端這樣一說,桐疏的臉更紅了一些,心上雖然確定了對蕭遲的心意,但她一個小女孩兒的又哪裏說的出口?不由飛快的晃了晃腦袋,接著否認道:“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幾年和哥哥在一起也挺好的,沒想那麽早結婚……”


    可惜嶽行端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反是又撇一眼那道牆更是不依不饒“你不是喜歡玩遊戲麽,在遊戲中自然認識不少人吧,難道在遊戲中也沒有你喜歡的?”


    不知為什麽,嶽行端這般一說,蕭遲的影子便在桐疏腦子裏之蹦躂。隻她連自己家哥哥都沒告訴,這嶽行端就更不用說了,幹脆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將話說死了“那遊戲畢竟是遊戲,誰又知道在現實生活中是什麽樣子,我定是不會在遊戲中喜歡上誰的,若真要結婚的時候,我便叫哥哥幫著挑一個看著不錯,家世也相當的。哥哥還說現在就在幫我物色呢,說不得一會能找見個合適便相處幾年試試看……”


    這說的倒都是真心話,在桐疏了解到這個世界的變態法律之後,心裏就是這麽想的,隻現在有了蕭遲這個意外,結果如何還不好說,若兩人真沒有走到最後,桐疏還是會按著原來的計劃,去找那麽個合適的人,平平淡淡的過著一輩子也挺好。


    嶽行端望著桐疏的身後,麵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那便是說,我的孫子是完全沒希望了?你現在真沒喜歡的人?”


    見嶽行端不信,桐疏便更用力的點了點頭,麵上滿是肯定道:“恩,恩,真沒有,至於爺爺的孫子,應該會有更好的女孩兒來陪她的,而且我哥哥不是在給我找麽?說不定我回家後就有個人在我家坐著等我過去認識呢!”


    桐疏這時候還不知道,就她這無意間的一句,不但一語成讖,隻她現在的麻煩卻還不是這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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