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單岩帶回來,就迷迷糊糊的一直睡著,自認為就這樣可以逃避所有的煩惱和現實的殘酷。可還是被醫生的話敲醒,他們似乎要瞞著我什麽事情,說的那麽神秘。可我是不是已經猜到了呢,心知肚明顯而易見這就是我的終結所在。趁這個機會把心中的疑問都問問吧,反正我記起的事情已經公布於眾了,還要遮掩什麽?沒有意義了。


    “外公,我口渴了。”想緩緩神經吧,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問,從何而問。外公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另一個閑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屋裏除了外公和梅奶奶,還有其他人。


    給我倒水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培哥哥,他依然體魄健碩,西裝革履渾身散發紳士的味道,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也是爸爸讚助的其中一位,在我繼承爸爸遺產的時候見過麵,也接觸過幾次。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在的夢境中竟然能那麽愛我,疼我,現在想想我該尷尬麽?他在我的夢境中慢慢的愛上我,現在又回到了現實,他還是他麽?或許那一切隻是他自己的策劃,他不是愛我,隻是想要給我幸福生活,委曲求全,自願倒追我。我希望是後者,這樣也就不會在尷尬了。


    “佳麗,水。”葉培哥哥遞過透明的水晶玻璃杯,臉上蒼白的像一塵不染的白紙,修長白皙的玉指輕輕的擦過我的手背,幽怨深邃的眼神猜不透他到底對我記起所有是恨還是喜。


    “謝謝葉培哥哥,好開心,我們還是我們,不曾錯亂過。”如果災難即將來臨,那麽我們就做好萬全準備,坦然接受,順便給身邊人一抹陽光般的微笑以示鼓勵,這不是什麽難事。


    “佳麗,很開心你能記起所有,哥哥一直都相信你很堅強,一定可以走過心裏這道坎的。”他聽出我的試探,回應我相同的淺笑。這樣說他是選擇忘記那段羞澀的經曆了,我很慶幸如此,心裏內疚的包袱輕了點。


    “佳麗,外公我……”外公話還未說出後,就直愣愣的被吐了進去,眼睛四周黑色的眼袋還未能消,裏麵又多了閃爍晶瑩的水跡。老淚縱橫還不至於,可濕潤後的睫毛模糊了我的影子。


    “外公,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原以為我已經沒有淚可以流了,外公髏籔的手緊緊的攢著我,體溫傳到我的手心暖暖的,而反正吊著點滴的手心卻是冰涼如鐵。


    心靜自然涼,我的手冰冷刺骨,是不是也代表我的心靜若止水呢?


    “外公,我想要知道全部的過程,我不想要繼續被當成你羽翼下的寶貝,沒有任何適應社會的能力,也沒有力氣承擔結果和命運的不公平。”我頓了頓語氣,有抿了口白淨的水,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臥室裏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沒錯,這裏除了外公和葉培還有一個後來跟著梅奶奶進來的李夢龍。其他人在我並不介意,倒是李夢龍心中有點芥蒂,這種事情我該在陌生人麵前說麽?我該直接無視他向外公發問麽?


    “佳麗啊,你真的可以肩負變化麽?”外公低著眼臉,像點燃了香煙慢悠悠的吐出這句話。坐在我床邊的身體斜了斜,再次抬起頭如星般明亮的眼神什麽時候已經磨礪成這般消沉了?他撫摸我的臉,似有哽咽之嫌,又壓製自己字字清晰,“佳麗,我想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吧,那麽你是不是可以讓林醫生給你再看看。”


    外公的眼神閃了下窗邊的人——林夢龍?!咦,沒有錯啊,我的眼睛沒有花更加不會認錯調皮的林夢龍。他是林醫生,不是的吧,一定是我的理解錯了,可是他怎麽朝我走來了?外公的手離開麵頰依稀還存在絲絲溫熱,轉身讓出一條道,林夢龍昂首闊步朝我走來。


    臉蛋紅撲撲的,滿臉的狐疑瞬間像變臉換成了殷情獻媚。他變魔術似的“唰”手裏多了個筆一樣細小的電燈,還未等我看清楚迷你手電筒的時候,眼睛被一股強烈的光攝入。手本能的遮住眼睛,然後撇過腦袋,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佳麗你的反應很快,不錯。”他的聲音還真的刺耳,是不是因為靠的太近,竟然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這是醒來後嗅到的第一種我喜歡的味道。討厭的藥水無處不在,紛紛擾擾,糾纏不休,真想要快點離開。


    “林夢龍,你是醫生?”那麽以前的他也是夢境裏的一個咯?真是汗顏,曾經一度的鄙視他,還找了很多借口讓他出賣免費勞動力。等等,不像啊,我現在已經清醒了,沒有道理會忘記他是誰啊。我的頭真疼,什麽都想不起來的時候最起碼不會這樣難過,為曾經的迷茫一度害怕極了,該不會我還是一個沒有回憶的傻子吧?


    “佳麗,我是你守護在你身邊的心理醫生,專業的心理醫生。我在由風大學習是真的,和葉培一起念書也是真的,隻是我們是後來選修,其實我們都畢業很久了。”在說到故事的關鍵不忘朝主角二號看去,嘴角噙著壞笑。白皙的手交差,白色一塵不染的衣服長長的過膝蓋,站在我的床邊好像等著看好戲似的那般戲虐的瞄著我。


    “葉培哥哥,你們辛苦了。”真的辛苦了,為了我大家都在竭盡全力的演著戲,來到我身邊就是害怕我記起以前,為我做了這麽多,我怎麽能不感激?!


    或許是我的所做的超出大家的意料,統一瞪著眼睛互相交替眼神,好似在說,這是怎麽回事?她不該大發雷霆說我們欺騙了她,就連張念的最後一眼都未看到啊,她怎麽沒有發飆呢?


    “大家都不要緊張,我很好,我已經想通了,活著的人依然要活著,生活依然要繼續,我不能因為自私再次影響你們的情緒,更加不能再讓外公擔心了。”手臂上溫柔的淚滴順著皮膚低落在白色的被單上,很快幻化成沒有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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