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來到一座城中一座府邸,長孫安業敲開了大門。


    開門之人頭上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在看到長孫安業後,這人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等到把門關嚴實後,開門之人才扯下包在頭上的毛巾。


    定睛一看,這不是楊帆一直在找的張亮嗎?


    這座屋子與華亭縣衙挨得很近,張亮藏身在這裏,難怪楊帆讓手下找了這麽久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果然是燈下黑呀!


    坐下後,張亮開口問道:“安業兄是否有什麽急事?”


    沉吟片刻,長孫安業便把江南士族要對付楊帆一事說了出來。


    雖然知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考慮到張亮不可能透露消息給楊帆,長孫安業沒有顧忌。


    更何況,張亮如今形同喪家之犬,若不是有自己的疪護,這家夥早就被捉住了。


    雖然此次有攜恩要挾的意思,但長孫安業並沒有什麽負罪感。


    更何況,假如能夠一舉弄死楊帆,他也更放心用這一筆錢在江南逍遙自在。


    不過,張亮聽到長孫安業讓自己寫信給義子夥同江南士族劫大牢,張亮拒絕了。


    “如今楊帆挾大勝之威,把整個江南的海匪都剿滅了,整個大都督府士氣高漲,還是不要參與為好。”


    “當初江南士族集合了上萬死士在雲台山也不能弄死楊帆,你認為這次他們能成功嗎?”


    “若是一旦被楊帆纏上,那我們就麻煩了,隻會徒增事端。”


    張亮顯然更清醒,沒有被長孫安業畫的大餅衝昏頭腦。


    當初在雲台山一戰確實讓張亮嚇破了膽。


    即使他手中還有一些資源,但也是他以後複起的資本,他可不想全部用掉。


    若是這次對付不了楊帆,又把自己最後的力量搭了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如今隻要風聲一過,他張亮憑著以前的功勞還有可能複起,現在何必增加風險再去對付楊帆?


    假如為了利益冒著全盤皆輸的風險,張亮覺得實在劃不來。


    況且,張亮東躲西藏,唯恐被楊帆順藤摸瓜找上門來,怎麽可能再去惹楊帆。


    長孫安業早已被發配江南,自然是不知道楊帆的厲害。


    但張亮幾次在楊帆身上吃虧,自然很是顧忌。


    雖然長孫安業滿心火熱想要弄死楊帆,但見到張亮既然如此小心,也隻好作罷。


    想了想,長孫安業隻能說道:“此次對付楊帆,我覺得江南士族是下定了決心,假如楊帆真的敗退,我希望張兄能搭一把手,以後咱們在江南也有說話的分量,你覺得如何?”


    張亮皺起眉頭:“安業兄的意思是說,江南士族會取得勝利?”


    “那是當然,江南士族在這裏經營的幾百年,我不認為楊帆有取勝的機會。”


    張亮思緒片刻,最後咬牙點頭道:“那行,咱們見機行事,一旦楊帆敗退,我定不會讓他全身而退。”


    長孫安業眉開眼笑:“正合吾意,放心吧,這一次咱們會大賺一筆,此次隻要大功告成,我分10萬貫給張兄……”


    張亮微微一哂,真特麽太貪了。


    總共50萬貫,這家夥居然隻給自己10萬貫……


    不過,如今寄人籬下,他也隻能無奈接受。


    兩人再次商議了一些細節以後,張亮卻有些擔憂:“既然江南士族都已經聯合起來,那他們為何還要出錢找幫手?”


    “這麽多江南士族難道還沒有把握弄楊帆,萬一楊帆得知咱們也參與其中,豈不自找麻煩?”


    長孫安業不屑道:“怕個鳥!你以為楊帆真有三頭六臂,在我看來,那家夥就是一個靠拍馬溜須上位的。”


    “再說了,咱們又沒有親身參與進去,他知道了也沒用,得有證據啊!沒證據,我長孫家也不是吃素的?”


    長孫安業確實奸猾,不知道最後不下水,誰也不能夠抓到他的把柄。


    張亮心裏不爽,冷哼了一聲,卻不做答。


    你長孫安業有長孫無忌和當朝皇後護著,自然沒有性命之憂,可我張亮不行啊!


    雖然心頭悱愎不已,但張亮還是當即拍板道:“那此事便如此決定,安業兄便與那些江南士族聯絡,一旦時機成熟,我會讓我的那些義子給楊帆當頭一擊。”


    “即使江南士族沒有成功,咱們也可按兵不動,楊帆尋不到什麽把柄,想必也不敢對咱們怎麽樣,不過,江南士族的錢得先要到手才行,錢財落袋,才各自心安嘛。”


    長孫安業嗬嗬大笑:“張亮果然夠謹慎,就這麽定了!”


    事情已經決定,接下來長孫安業便與王羽說了自己的要求。


    這讓王羽頗為不悅,冷笑道:“長孫兄當真是不信任我王某人麽,我們江南士族就算再落魄,為幹不出空口無憑的勾當!”


    長孫安業不以為意,反而悠閑說道:“則洲言重了,我不是為了萬無一失麽,若是出了差池,對大家都不好。”


    “再說了,某信得過王老弟,但那張亮卻說需要有錢去打點才行,我也沒辦法啊!”


    王羽哼了一聲,一臉不悅。


    不過也覺得長孫安業說的在理,要想馬兒跑要給馬吃草。


    既然用錢能夠招來這麽大一個助力,王羽倒也欣然同意。


    於是知會了眾多參與的世家,很快變湊齊了幾十萬的錢財。


    在小山一樣的錢財麵前,長孫安業的雙眼被亮晶晶的銀子晃得發暈。


    若不是還需要張亮的幫助,甚至都想把這些錢全部占為己有。


    拜別了王羽,長孫安業把得到的錢財按約定給了張亮。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損失一些錢財也是值得的。


    *****


    正當眾人想辦法對付楊帆的時候,楊帆正率領屬下審問抓來的海匪頭子。


    在楊帆看來,這些海匪在江南縱橫幾十年,積累的財富定然不少。


    若是能夠把這些錢財用來發展江南,倒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大都督府內,楊帆正聽著蘇定方的匯報。


    聽完以後,楊帆皺著眉頭問道:“你說什麽?剿滅了這麽多的海匪,居然隻繳獲了30多萬貫?”


    蘇定方肯定的點了點頭:“屬下反複核對了幾次,並沒有出錯,不過,這應該與江南的世家有關?”


    “哦,你說說看!”楊帆頗感興趣,等著蘇定方的回答。


    蘇定方掃視了一周,在場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人,這才開口說道:“大都督,據一些海匪頭目交代,他們的錢財大多都通過江南士族之手用了出去,所以並沒有多少!”


    “有沒有證據?”


    “隻有一些口供,賬麵上的證據很少,大都督,要不要把那些江南士族之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


    楊帆搖搖頭:“不用著急,把風聲放出去,說海匪已經全部招供,凡是牽扯到的人隻要把贓款上繳,本都督可以既往不咎,另外,縣衙大牢那邊在外麵增加咱們的人,防止那些世家狗急跳牆。”


    “大都督英明,定方慚愧,差點誤了大事。”


    楊帆擺手道:“定方不必如此,隻要是人都有疏漏的地方,縣府衙門之內的衙役,怕是都跟那些士族有瓜葛,若是江南士族之人想殺人滅口,怕是那些衙役根本阻攔不住,所以才讓你增加一些咱們自己的人手。”


    蘇定方心生折服。


    楊帆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卻沒想到片刻之間卻想出了一招請君入甕。


    假如那些江南士族舍不得自己的錢財,又害怕與海匪交易的把柄落在楊帆手裏,定然會鋌而走險。


    假若大牢那邊毫無防備,那些海匪很有可能被江南士族殺人滅口。


    如今有了準備,一旦那些江南士族有動作,盡可以將賊寇和內外勾結的官吏和士族一舉擒獲。


    正當蘇定方感歎楊帆高明之時,席君買急匆匆走了進來。


    “大都督,下線來報,已經發現了張亮的落腳點?”


    “在哪裏?”


    “那家夥倒是狡猾,他就藏在華亭縣衙旁,難怪咱們找了這麽久都沒發現,要不要立刻命人進行抓捕?”


    沉吟片刻,楊帆擺了擺道:“暫且不用,讓人盯著,一旦有可疑之處,馬上匯報!”


    “諾!”


    梅雨天氣的江南,夜裏天色陰沉無月,空氣裹挾著濕氣,動一動就是一身汗。


    位於華亭縣西側的縣衙大牢,此時一片寂靜。


    由於是關押犯人所在之地,平時就很少有人來往,如今已是夜深,更是人跡罕見。


    細雨朦朧中,若隱若現的影子在守衛的眼中一閃而過。


    定睛一看,卻什麽也沒發現,這讓守衛的衙役背後有些發涼。


    難道是見鬼了?


    看著滿天密布綿綿細雨,守衛不由收了收領口,腳步不由自主朝著縣衙裏麵走去。


    與城西縣衙大牢的陰森恐怖有些不同,城中魏王李泰的臨時駐地,此刻卻燈火通明。


    原來,為了慶祝楊帆打掉縱橫江南的海匪,李泰以勞軍的名義請華亭縣大小官員一同慶祝。


    甚至還給此次剿滅海匪的最大功臣水師送去了無數的好酒。


    宴席的首座,李泰肥胖的身體半躺於上,如同一堆肉山。


    楊帆、權萬紀等官員一一列坐,而與楊帆等人相對而坐的,是蕭然、王羽等一眾世家之人。


    其餘人員則被安排到了遠離首席的位置。


    從位置安排來看,可以看出各自的地位。


    楊帆這邊不用說,雖然名義上是江南道大都督,但人家李泰不僅是皇子,更是一品親王,坐在首位理所當然。


    而蕭然作為江南蕭家的代表,自然而然坐在了江南士族那邊的首位。


    不管怎麽說,蕭家現在名義上還屬於江南士族的領頭人。


    王羽能夠挨著蕭然而坐,顯然王羽所在的王家也是江南數一數二豪族。


    看了看滿堂賓客,李泰搓了搓手,笑嗬嗬的看著楊帆:“妹夫,你一來江南,就剿滅了縱橫江南的海匪,讓江南百姓不再擔驚受怕,可喜可賀呀,本王敬你一杯。”


    楊帆搖搖頭:“殿下過譽了,作為大都督,本就應該保證治下百姓的安全,若連最起碼的安全都不能保證,豈不愧對了陛下的信任?”


    “當然,此次能夠一舉殲滅海匪,也是值得慶賀的大事,倒讓破費了。”


    “不過,剿滅水匪對於百姓應該慶賀,可有些人卻要坐立難安了!”


    說著,楊帆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一眾世家之人。


    聞言,世家之人臉色微微一變。


    王羽更是有些尷尬的說道:“大都督說的是哪裏話,海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你不會懷疑我們與海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是啊,大都督,那些海匪為了保命一定會胡言亂語,你可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呀?”


    眾多世家之人連忙應喝。


    確實,這兩天城中各種風言風語越演越烈。


    其中有部分世家與海匪勾結謀財害命的傳言更是讓一些世家心驚膽戰。


    不管怎麽說,先趕緊撇清關係再說。


    隻要楊帆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誰也不想承認。


    雖然楊帆有言在先,隻要交出賬款便可既往不咎。


    但吃進肚子裏的肉,誰又想吐出來呢?


    更何況,很多世家與海匪勾結甚深,獲取的錢財無數,很多錢財都已經花出去,想要拿出來也拿不出這麽多呀!


    另外,大家都在觀望,看看有沒有主動上繳的。


    可這幾天過去卻毫無動靜,這也讓大家認為楊帆隻是虛張聲勢,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更何況,滅口行動已經迫在眉睫,大家更是不會把手中的錢才交出去。


    見這些人還在狡辯,楊帆笑嗬嗬道:“諸位切莫誤會,本都督隻是說說而已,大家莫要當真,這杯酒就當是給大家賠罪了!”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露出了吃屎一般的表情。


    這話能夠亂說的麽?


    雖然楊帆沒有指名道姓,但剛剛說的話,以及看他們的眼神,早已經把他們當成罪人看待。


    看到氣氛有些劍拔弩張,李泰趕緊插話道:“哎呀,妹夫,慶功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敗興的話,聽說這次繳匪收獲了不少錢財,這可為建設江南多了一批助力,為江南賀,為帝國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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