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蕭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六品官。


    好世家即使傾盡家族資源也培養不出這樣一個官員。


    雖然蕭家有在朝為官的,但除了蕭瑀有些實權,六品以上的官員還真沒有幾個。


    想到這兒,蕭晚隻好無奈的說道:“若是單純為銀行吸納存款和推行紙幣,蕭家自然不會拒絕。可若是要跟所有的江南士族為敵,那就休怪老朽愛莫能助了。蕭氏能立足江南,向來都是和和氣氣,從不與人爭鬥。”


    楊帆拍了拍手,哈哈大笑道:“您老這話本公深表讚同,打打殺殺那一套早就過時了,現在是太平年代,大唐日益強大,對各地的掌控力的也隨之加強,誰若是還想在地方稱王稱霸,無異於癡人說夢,既然蕭老同意,那麽本公就等候你的消息,還請蕭老抓緊時間派合適的人才前來報道,告辭。”


    言罷,楊帆起身施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在場眾人自是起身相送。


    自今而後,大家夥算是都上了楊帆的賊船。


    ……


    官道之上,踢踏的馬蹄聲不絕於耳。


    突然,一陣驚呼聲從身後響起。


    “大都督,請稍等……”


    楊帆轉頭望去,原來林氏兄弟正在後麵呼喊。


    等到林氏兄弟的馬車來到跟前,楊帆問道:“不知林家主有何見教?”


    林棟抱拳問道:“鹽場之事該如何與您對接?假如朱家付款的話,我們林家還有沒有機會?另外,鹽場競標價過高,以我們林家的底蘊,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來,還請大都督指條明路!”


    雖然楊帆許諾的前景很美好,但如果沒有錢財支撐,一切都是空談。


    所以,林棟才如此急切想要得到楊帆的保證和指點。


    楊帆隻好說道:“朱氏付不付款,半月之前便可分曉,林家主不用著急。”


    “至於你說的錢財不夠,聽說你們林家是以造船業發家,現在還有幾個造船廠。”


    “如果你們到時候開辦鹽場錢不夠,可以用這些造船廠折價賣給某,至於不夠的部分,還可以在大唐皇家銀行貸款。”


    林棟兩眼明亮的向楊帆望來,語氣有些顫抖:“大都督的意思是隻要朱家不肯付款,就把他的指標讓給我們林家?”


    “不錯,即使朱氏付款,如果你們想經營鹽廠,我也可以把其他指標折價賣給你,你也知道,我手上還握著五個鹽廠的指標。”楊帆點了點頭解釋。


    林棟興奮的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大都督,多謝解惑,另外,我們林家子弟有幾個才學頗為不錯,不知什麽時候可以前去報道。”


    看著有些官迷的林棟,楊帆無奈道:“真不知你們這幫人怎麽想的,為何都想要當官?當官雖好,可以名利雙收、光宗耀祖,但官場之上如果不小心謹慎,卻是處處殺機,既然你有了決定,隨時都可以讓他們來報道,直接去找華亭縣主薄狄仁傑,就說是本都督同意的。”


    聽到這話,林棟臉色一紅,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不由有些尷尬。


    不過,能為後輩爭取到一個入官場的機會,丟臉又算得了什麽呢?


    為了緩解尷尬,林棟隻能趕緊轉移話題道:“大都督視名利如糞土,林某佩服,不知大都督的理想是什麽?”


    楊帆拍馬前行,一邊走一邊慢悠悠說道:“本都督的理想就是讓天下百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書讀,少有所養,老有所依……同時,打造一個強盛的大唐帝國,讓那些小小之輩不敢再欺辱咱們中原的百姓……很簡單吧?”


    林氏兄弟直接無語。


    這簡單嗎?


    這得是多麽驕傲的人才能說得出這般豪壯至近乎於許願的話語?


    曆朝曆代,哪個皇帝不想做到這一點。


    可這些人連人人吃飽的目標都做不到,更不用說人人有書讀這樣的理想。


    書是奢侈品,一般的家庭根本承擔不起。


    因此,千百年來知識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從而形成士家門閥。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讀得起書,則平民必定崛起,哪裏還有什麽世家門閥?


    看著林氏兄弟信你才怪的表情,楊帆嗬嗬一笑:“怎麽,你們不相信?”


    這話說的,咱們敢說不相信嗎?


    林棟頓時鬱悶的不行。


    “嗬嗬,就知道你們不信,你看吧,隻需再過幾年,華亭縣的百姓就能實現這一點。”


    在古人麵前裝逼,楊帆心情不錯。


    聽到這話,林氏兄弟第一次覺得楊帆真可能不是在說大話。


    最起碼,現在華亭縣已經實現了人人溫飽。


    而且還大肆建造學堂和醫館……


    以後華亭縣的百姓真有可能享受到人人有書讀,老有所依,少有所養的福利。


    如果按照楊帆的年紀,以這樣的推廣速度,在整個大唐實現這樣的目標也隻不過是幾十年的事兒。


    此時林氏兄弟再也不覺得楊帆這是誇誇其談,而是真正的想為大唐百姓做一些事兒。


    楊帆的所作所為和理想顛覆了兩人對於官盡的認知。


    不知不覺中,兩人眼中升起了一絲敬佩。


    看著兩人震撼的表情,楊帆並沒有過多解釋。


    時代的觀念和世界觀不同,楊帆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也隻是空談。


    隻有實實在在的做出一些事兒,才能讓別人理解自己為什麽這麽做。


    況且,在實現這個理想的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羈絆,想要實現這個理想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想到這兒,楊帆有些意興闌珊,於是抱了抱拳說道:“兩位,本都督先行一步,如果朱家的鹽場指標問題有什麽變故,本公會派人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後會有期!”


    說著,策馬揚鞭,楊帆一行駿馬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


    在楊帆返回華亭縣的時候,海鹽縣朱家卻是一片肅然。


    朱萊坐於主位之上,看著眼前茶幾上的那一封密報,臉上愁眉不展,顯得心事重重。


    他們朱家可是屬於三國時期吳國的四大家族之一。


    最早跟從孫權的江東世族代表朱桓,那可是吳國的將軍,曾任青州牧,嘉興侯。


    可自從吳國歸魏後,他們住家就開始走下坡路。


    幾百年來,再也沒有精彩豔豔的人物出現。


    大唐立國以來,朱家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在江南開始布局,隱隱使得家族實力漸漸雄厚。


    在整個吳郡地區,也是聲明赫赫的世家。


    特別是近幾年來財富逐漸積累,整個朱家呈興盛之勢,隱隱有趕超江南士族之首蕭氏的趨勢。


    但是朱萊心中有數,哪怕是朱家財力雄厚,暫時也無法撼動蕭氏的地位。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朱家在官場上的實力太弱,對蕭家根本形不成威脅。


    微微歎了一口氣,朱萊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涼風徐徐,樹葉紛紛下落。


    夏日裏茂盛的枝葉遮天蔽日,可現在隻留下幾片黃葉在涼風中瑟瑟飄舞。


    如今的朱家就如同這些樹木一樣。


    在夏日裏看起來高大挺拔,翠綠的樹葉也讓這些樹木看起來生機勃勃。


    可一旦受到了寒風吹拂,這些樹木就隻能剩下孤零零的軀幹,有一種獨木難支的感覺。


    朱萊鬱鬱的歎了口氣。


    官場之上的平步青雲,絕非偶然出一個驚才絕豔的人才便可以達到。


    想要培養一個官場上的人才,需要一個家族世世代代的人脈積累,曆經無數族人的努力才能把一個人捧上去。


    可惜,自曹魏以來,朱家便一直沉淪不振,甚至在南北朝時有著滅族之危。


    好在自隋朝之時,朱家漸漸複起,來得本朝,家業再次興盛。


    雖然財貨易取,但功名卻委實難得。


    這些年朱家後輩陸陸續續也出得幾個官員,卻不過州府小吏之流,始終上不得台麵。


    不能在朝堂之上發聲,那就不能被視為一個顯赫的世家。


    如果沒有朝堂上的靠山,就隨時有著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險。


    現在朱家就麵臨這樣的風險,因為楊帆的強勢讓朱萊對朱家的未來產生了一絲擔憂。


    而在朱萊的的對麵,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長孫無忌之兄——長孫安業。


    案幾上的密報正是長孫安業拿過來的,他知道朱萊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裏麵的內容。


    因此,長孫安業並沒有催促,而是端然穩坐,輕呷著茶杯中的清茶,神態悠閑,渾然物外。


    好半晌後,朱萊才用手指點了點茶幾上的密報,沉聲問道:“長孫兄,這個密報的內容到底是真是假?”


    長孫安業淡淡的看了朱萊一眼,淡然說道:“這還用問,當然是真的,這可是通過我們長孫家秘密渠道傳過來的,而且聽說段誌玄已經開始啟程,可能不用半月便可到達江南。”


    朱萊苦笑道:“半月,現在楊帆給我們的時間連十日都不到,等到段誌玄到達,黃花菜都涼了。”


    “如今楊帆四處散布謠言,如果不付清款項,直接上門討要,誰敢不給呀?”


    “我聽說好多人都已經向大唐皇家銀行貸款支付了錢財,請長孫教我,我們朱家要如何應對?”


    隨著付清尾款的時間越來越少,朱萊也越來越著急。


    如果把這麽大一筆錢付出去,他朱萊又心又不甘。


    如果不付出去,又怕楊帆上門討要,亦或者收回鹽場指標。


    一個鹽場年入幾十萬貫的絕利潤,連朱萊都看著眼紅,遑論其他士族?


    毋庸置疑,隻要朱萊不付錢,有的是其他人把這個指標買下來。


    朱家以鹽業為生,如果沒有這個指標,那一切都完了,這讓朱萊如何不急?


    現在江南士族已經被楊帆各個擊破,單靠一家一姓之力對抗楊帆,簡直就是螳臂擋軍。


    聞言,長孫安業將茶杯輕輕放在茶幾之上,感歎道:“楊帆故意向大家施壓,就是讓江南士族整天提心吊膽。”


    “此舉,乃是楊帆的陽謀,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和他搞出來的貸款,就是想告訴所有的江南士族,想要發展、想要好處,那就跟著他走!”


    “反之,就是跟他作對,不僅要在海貿之上徹底斷絕,便是各種商業也會受到限製,除非你能獲取更多的先進技術打破楊帆的壟斷,否則,根本沒有辦法。”


    朱萊顯然是病急亂投醫,似乎對長孫安業依賴頗深,於是急忙問道:“難道咱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楊帆搜刮江南士族的財富,再慢慢分化和瓦解江南聯盟?若是如此,以後江南誰敢反抗楊帆,豈不讓楊帆那小賊的陰謀得逞?”


    其實朱萊有些話不好明著說出來。


    對於長孫安業這個發配邊疆的逃犯,他根本沒有多少尊重。


    之所以裝作敬重的樣子,是想長孫安業請長生無忌出手。


    畢竟,這個鹽場生意朱家勢在必得,但朱萊又不想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雖然鹽生意很掙錢,可是要付清這麽大一筆錢,必將會傷筋動骨,要好幾年才會恢複元氣。


    朱萊可不想這幾年白白為楊帆打工。


    其實,即使沒有鹽場指標他們朱家也能夠同樣賣鹽,但成本絕對要比楊帆的曬鹽之法高很多。


    何況,一旦沒有指標,以後就隻能偷偷的賣。


    走私?


    就得麵對楊帆那些水師的圍剿,想起那些水師的高大船隻,朱萊心頭就有些發怵。


    當然,走私並不是不行,卻要冒著極大的風險。


    要知道海貿衙門已經建立,這可是屬於朝廷的部門。


    如果選擇走私,一旦被抓到,即使楊帆把朱家滅了朝中也沒有人為他們說話。


    因此,走私明顯是極其不明智的舉動,一旦被楊帆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顯然,長孫安業很享受朱萊吹捧的話,得意的揚了揚頭,這才說道:“雖然楊帆那小子的舉措很讓人頭疼,卻也不是沒有破局的手段,隻要你們朱家聯合一些江南士族故意拖到段誌玄到來,就還有轉機的機會。”


    “以段誌玄與楊帆的敵對關係,一旦段誌玄成為大都督府的長史,必然不會讓楊帆好受。”


    “你也很清楚,不管是哪個大都督府,長史才是各項政策的具體執行人。”


    “不過,楊帆這小子還真有些手段,居然一頓恐嚇又讓大部分江南士族乖乖把錢交出來,甚至從敵對轉向合作,真是不簡單呐。”


    一開始雖然不把楊帆放在眼裏,但最後長生安業對楊帆的手段還是頗為推祟的。


    聽到這話,朱萊極度不爽。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又不好發作,於是隻能憤憤不平說道:“那小子隻會耍些陰謀手段,要不是怕那小子無知者無畏,誰會理他呀?”


    “長孫兄,據說魏王殿下已經進京,你說陛下會不會改變主意,重新把這段誌玄招回去?要不你讓趙國公打探打探,我們朱家也好有個對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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