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珠咒罵了一會兒,隻得趕緊招集手下來商量。


    因為他知道,罵得再歡也沒什麽用,人家楊帆也不會放過他。


    趁著等人的空隙,王金珠想了半天,可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


    因為他知道,僅憑自己這幾百號人,想要硬碰硬戰勝楊帆根本不可能。


    更主要的是,他可是聽說過華亭縣水師的聞名。


    江南海岸的海匪都已經被一一清算。


    據說,他所在的這座島嶼以前也是另外的海匪占據。


    隻是他認為隻要自己不找楊帆麻煩,就不會被對方惦記。


    可王金珠哪裏知道,楊帆為了完全震懾段誌玄,才臨時起意讓水師試手。


    如果知道隻是這個原因,他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很快,幾個骨幹就被召集到了船艙。


    但大家一致認為現在轉移已經來不及,隻有拚死反抗才有一線生機。


    沒辦法,王金珠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將搶來的錢財全部裝到船上。


    與此同時,他把搶來的人全部殺掉。


    因為王金珠害怕等一會兒逃跑的時候來不及搬運這些錢財。


    好不容易弄了這麽多錢,他可不想白白便宜了楊帆。


    既然有了決定,王金珠大手一揮,大吼道:


    “趕緊召集人手,將島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其他搬不動的全部燒掉。”


    “至於搶來的俘虜和女人,通通給老子殺掉,一個人也不要留給楊帆那家夥!”


    王金珠下達命令後,心疼的嗷嗷大叫。


    畢竟有幾個女人他還沒開始享受呢!


    實在太可惜了!


    命令一出,島上的匪徒頓時亂成一團。


    很顯然,此次是碰到硬點子了。


    以前都是他們駕著船攆得別人抱頭鼠竄,何時還沒開打就準備逃跑?


    不過,既然命令下達,大家都遵照執行。


    一時間,整個島上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淒慘的叫聲。


    看到自己手下毫無章程,王金珠眼角直抽抽。


    這群家夥打仗不行,搞破壞卻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搬到船上,抓來的人也已經全部弄死。


    等到把錢財全部裝上船,王金珠這才咬牙切齒道:“咱們與楊帆井水不犯河水,既然那家夥要對付咱們。”


    “兄弟們,拿出力氣來,讓華亭縣的水師看看,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隻要把楊帆殺退,每人獎賞五貫錢,下次搶到女人,殺死敵人最多的優先!”


    船上的手下頓時鬥誌高昂。


    之所以加入海匪,就是為了錢和女人。


    聽到獎勵,眾人不由嗷嗷叫了起來。


    這一刻,所有海匪的鬥誌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金珠滿意的笑了笑。


    這群手下就是好忽悠,隨便畫一個大餅就行。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得依仗這群家夥。


    於是王金珠用力深吸了幾口氣,大吼道:“傳令下去,所有船隻進入戰鬥序列,等到號令一下咱們直接衝出去,!”


    聞聽此言,各個手下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都準備碰一碰這支聞名江南的水師。


    可等了好半天,王金珠卻根本沒發現敵襲的跡象。


    這讓王金珠有些懵。


    按照對方船隻的速度,應該早就到了的。


    可現在半天沒影子,算什麽事兒?


    等到王金珠登上船頭一看。


    好家夥,原來對方的船隊已經停在了好幾裏開外。


    看那架式,那些戰艦已經停了下來。


    聽到這種怪異的現象,王金珠欣喜不已。


    若是華亭縣水師不過來,他就能夠在這裏占島為王。


    畢竟,這裏的位置極佳,是商人進行海貿必經之路。


    一旦能夠繼續占據這裏,定然會錢財滾滾來。


    此刻王金珠不斷祈禱,希望此次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


    ……


    巨大的護衛艦上,楊帆迎風站在船頭遙望著遠方。


    即使不是高陽公主號,這些護衛艦也遠比這時代的船隻更高,更大。


    為了防止觸焦,楊帆在距離海匪幾裏之外就停了下來。


    畢竟,他可不想見到舟覆人亡的這悲慘事件發生。


    若是自己因為想顯擺而死在海上,那恐怕要成為曆史的一大笑話。


    見到楊帆居然讓船隻停下來並沒有向海匪靠近,段誌玄有些不解。


    可看到島嶼上騰空而起的滾滾濃煙,段誌玄問道:“大都督,怎麽不繼續向前?”


    “這幫賊寇顯然是正在破壞,如果不趕緊把這些海匪包圍,等到他們突圍,咱們想要抓住他們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一旁的薛仁貴實在聽不下去,趕緊開口道:“國公此言差矣!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豈能不謹慎一些?”


    “再說,咱們的船不用靠近,也能夠輕易把對方摧毀。”


    聽到這麽大言不慚的話,段誌玄不由擠兌道:“不靠近也能摧毀對方,你以為是在做夢嗎?簡直是大言不慚。”


    段誌玄認為薛仁貴是在說大話,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這兩天來到華亭縣可是憋屈的不行。


    雖然不能從楊帆身上找回場子,但從楊帆手下身上獲得一些利息也是可以的。


    看著段誌玄那得意的麵孔,楊帆嘴角一翹,問道:“褒國公認為咱們在這裏不能摧毀那些海匪?要不要咱們打一個賭?”


    段誌玄不以為然的說道:“賭就賭,誰怕誰?”


    “咱們距離那些還會有好幾裏,你以為士卒都是神仙嗎?”


    “及時給他們配備火槍,這個距離也打不到吧。”


    段誌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自然是不畏懼打賭。


    楊帆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賭一賭。”


    “若是我的手下能在這裏便能摧毀那些海匪,那麽,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叫三聲我無能,反之亦然,敢不敢賭!”


    雖然不知道楊帆哪裏來的自信,但段誌玄還是不相信這麽遠的距離能夠打擊到海匪。


    於是眼睛一瞪,說道:“老夫跟你賭了,不過,賭注得加一條。”


    “如果老夫贏了,你把老夫的那些護衛都放了,敢不敢?”


    楊帆眼角一挑:“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你想怎樣都行!”段誌玄氣憤不已。


    楊帆嗬嗬一笑:“我也不占你便宜,如果我贏了,你出五萬貫錢財即可,可敢?”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賭約剛立下,蘇定方來報。


    “大都督,已經鎖定好位置,現在是否開炮?”


    “按照計劃執行!”


    聽到兩人的對話,段誌玄有些懵了。


    開炮?


    開什麽炮?


    這麽遠的距離,什麽東西能夠打到?


    正想出言詢問,便被楊帆揮手打斷。


    “國公爺,讓你看看我剛發明的利器,可不要眨眼了!”


    說著,拿出一副望遠鏡扔給了段誌玄。


    剛學會用望遠鏡,還沒時間感歎望遠鏡的妙用,一陣轟隆隆的響聲便傳進了耳朵。


    突然而來的響聲讓段誌玄有些不適應,耳朵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不過,他從望遠中卻驚訝的發現。


    幾裏開外的海匪居然被一些從天而落的東西炸的哭爹喊娘,淒慘的聲音響徹整個海麵。


    此時段誌玄徹底懵了。


    他真不敢想象世間居然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東西,簡直好像雷神下凡一般。


    此時段誌玄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嘴巴張著好半晌沒有合攏!


    等到炮彈的響聲停息,段誌玄才愣愣的問道:“這就是你剛剛說的大炮?”


    楊帆並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說道:“褒國公,願賭服輸哦!”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去船倉收拾一下!”


    段誌玄此時才感覺褲襠有些涼。


    低頭一看。


    原來地上有一灘水漬。


    剛剛自己被嚇尿了!


    如此丟人的場麵,簡直讓段誌玄無地自容。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段誌玄羞愧無地,一溜子跑進了船艙。


    這種場景頓時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堂堂國公爺被嚇尿了,這可是千古奇聞啊!


    自家大都督這一手簡直是殺人誅心。


    以後段誌玄想要在華亭縣爭權,隻能是個笑話罷了。


    見此,楊帆倒沒有多少得意。


    炮彈的威力屬於跨時代的東西。


    如果沒有準備,誰能夠想象有這麽巨大的破壞力。


    現在可不是侮辱段誌玄的時候,既然震懾的目的達到,把這些海匪趕緊回航才是正事。


    想到這兒,楊帆下令緩緩靠近。


    等到駛近島嶼,島上的一座簡易碼頭就在眼前。


    碼頭上的船全部被炸毀,隨著海浪起伏顛簸。


    無數的屍體漂浮在海麵染紅了海水,可以想象剛才炮擊的威力。


    很顯然,大部分的海匪都已經喪生在剛才的炮擊之下。


    等到段誌玄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直接呆住了。


    即使見慣了血腥場麵,但這場麵也太慘了。


    碼頭附近的海水已經被鮮血染紅,大海裏到處都是屍體和碎肉。


    岸上的血跡一直延伸至島上,宛如人間地獄。


    此時段誌玄站在船頭,渾身打顫,眼珠子都紅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麵對這樣的炮彈,是否還有活命的機會。


    突然間,他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麵對如此強勢的楊帆,他又怎能鬥得過?


    此刻他突然明白,為什麽會楊帆會把他帶在船上,也為什麽會有這次剿匪。


    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警告自己。


    楊帆並不因為段誌玄的不適而收斂。


    看到島上被奸殺的婦女,楊帆更怒了,直接下令道:“所有的海匪一個不留,聽好了,不要俘虜,殺無赦!”


    “殺無赦!”


    戰船上的兵卒齊聲呐喊。


    一時之間“殺無赦”的吼聲在寬廣的海麵上震蕩,聲勢滔天!


    兵卒們早已被眼前的血腥場麵激起了血性,士氣高漲,向著島上衝去。


    看著這群威武之師,楊帆不由笑了笑。


    這就是自己的後盾,這就是自己的依仗。


    轉身回到了船上,楊帆看著段誌玄問道:“國公是否覺得本都督太殘忍?”


    段誌玄苦笑一聲:“我又有什麽資格評論大都督呢。”


    “你放心,從今往後,老夫不會插手江南事務。”


    “說實話,老夫從來不服人,不過,大都督你是第一個。”


    “當然,若是大都督要我的命,隻求能給個痛快。”


    楊帆搖頭道:“國公多濾了,我可從來沒有想置你於死地,最起碼目前沒有。”


    “隻要你不搗亂,在江南隨便吃香喝辣的。”


    “當然,若是想破壞江南的大好局麵,本都督可不答應,江南的百姓更不答應。”


    “也許,到時候就不是死不死的問題,那場麵可能比這些海匪的結局還要淒慘……”


    段誌玄哼哼兩聲,翻了翻眼睛說道:“說的這麽高尚幹嘛,你還不是為了權力和利益,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


    “不過,我說你小小年紀,怎麽權力欲望這麽重?”


    權力欲望重麽?


    是您沒見到內耗以後的淒慘……


    想想以後因為爭權奪利,導致國家內耗,以至於日寇橫行,那時候才叫一個淒慘。


    雖然楊帆隻是一個憤青。


    但隻要有強大這個帝國的機會,他就絕對不會放棄。


    想讓國家強大,就隻有發展經濟。


    江南經濟區和海貿就是引領整個帝國走向世界的開端,是大唐引領世界經濟的開始。


    不管是誰要擾亂江南的秩序,想要在這裏爭權奪利,他絕不允許。


    哪怕殺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他也絕對不會有一絲半點的退讓!


    楊帆抬手指著剛剛那個海島,說道:“看到島上的慘狀了吧?”


    “成王敗寇,當有一天大唐式微,咱們的百姓也會如那些海匪一般任人宰殺。”


    “為了以後咱們百姓不被別人揉捏,即使我背負罵名又如何?”


    “你說我為了權利也好,為了利益也罷,但總比以後咱們的百姓被奴役強上千百倍!”


    “您以為五胡亂華已經成為過去了麽?”


    “告訴您,如果咱們不強大自身,反而不斷內耗,以後五胡之亂的慘劇還會發生,甚至更加淒慘!”


    “我不想這種苦難一直在我們同胞身上循環無休。”


    段誌玄一臉不信:“咱們大唐強盛,威震四海,怎麽可能會有那麽一天?你簡直就是在強言狡辯。”


    隨即又憤憤地道:“你之所以殺這些海盜,不就是想警告我嗎,沒必要找這麽多理由。”


    “正如你所說,成王敗寇,這一次我輸了,我認!”


    看著憤憤不平的段誌玄,楊帆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因為他不需要去解釋。


    對於沒有發生的事,誰又能夠相信呢?


    就如同島上的海匪。


    今日之前還在島上享樂,他們也不會想到今天會有滅頂之災。


    如果海匪比自己強大,則結局會完全不一樣。


    同樣的道理,國與國之間也一樣。


    隻有帝國強盛,才不會被那些宵小之輩趁虛而入。


    華夏人很聰明,但喜歡把這些聰明用在爭權奪利上麵。


    所以,原曆史中才會陷入無數次的苦難。


    既然穿越了,楊帆隻能盡力改變這一切,也算是盡自己的一絲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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