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武順和蕭詩韻也都是一臉希異,楊帆有些無語了!


    一個虛名而已,真有這麽重要麽?


    不過,楊帆也不想想,封建社會,女人的地位低下。


    雖然唐朝對女性的束縛相對寬鬆,但男尊女卑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


    這時候的女人要麽母憑子貴,要麽得到皇帝敕封誥命,其他女子即使再強也不可能得到男子真正平等對待。


    就如同武媚娘的母親楊氏,雖然出生弘農華陰楊氏家族,屬於隋朝宗室楊達之女。


    如果按照其身份可以說是極其顯貴的,可是自從武士彠死後,卻隻能苟且度日,從這便可知女人地位的底下。


    再說武媚娘,雖然她在大唐商行看起來風光無限,但內中的苦楚隻有自己才知道。


    往來的商賈陽奉陰違的不在少數,究其原因就是武媚娘是一名女子。


    如今武媚娘有了四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那些商賈隻能仰望其項背。


    至此以後,誰還敢在武媚娘背後指手畫腳、胡言亂語。


    在天、地、君、親、師的時代,皇帝的話就代表著天意。


    如今李二陛下親自赦封武媚娘為四品誥命夫人,代表著天授其命,這也是眾女羨慕的原因。


    如果說楊氏心頭代表著欣慰,那麽最高興的莫過於武媚娘了。


    隻見武媚娘蓮步輕移,笑盈盈來到楊帆身後,一邊按摩,一邊撒嬌著說道:“夫君,您就不要笑話媚娘了,如此大喜的日子,就不能讓媚娘得意一下麽?”


    這世界上又有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女人溫柔如水的手段?


    即使楊帆也不例外,要知道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一代女皇。


    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自己才能享受得到她這般的溫柔。


    既然女人喜歡這些虛名,楊帆當然不會計較。


    剛才之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隻是認為太顯擺了一些。


    不過,隻要自己的女人喜歡,千金難買美人一笑,楊帆自然不會畏首畏尾。


    反正在長安城眾多勳貴的眼中,自己本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憨貨。


    即使有些出格,那又何妨?


    想到這兒,楊帆悠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以後本郎君便多向陛下要幾個誥命過來,讓大家也體會體會做誥命夫人的滋味。”


    蕭詩韻與武順對視了一亮,頓時欣喜不已,朱唇輕啟,情不自禁的齊聲問道:“真的麽?”


    兩女這番急切的表現頓時引來眾人轟堂大笑。


    一時間,蕭詩韻兩女潔白的麵龐燦若桃花,隻是那堅定的美眸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期盼。


    楊帆嗬嗬大笑,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本郎君的承諾什麽時候沒有兌現過?”


    武媚娘停下手中的動作,捉狹著輕笑道:“夫君,看來詩韻妹妹等不及了,還不趕快收了她?”


    還未經人事的蕭詩韻哪裏是武媚娘的對手,輕跺著蓮足,嬌嗔不已:“郎君,你也不管管媚娘姐姐。”


    說著,逃也似的跑出了正堂。


    獨木難支,武順哪敢再呆,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雖然已經決定此生跟定楊帆了,但武順真怕武媚娘接著拿她開涮。


    看著幾女相互打趣、其樂融融的樣子,楊氏也含笑著退了下去,女兒找到這麽好的夫婿,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敕封的慶祝在夜深才緩緩退去。


    外麵天寒地凍,屋子裏的炕卻把整個房間烤得暖洋洋的。


    被窩裏楊帆與武媚娘交頸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體會著心靈的契合。


    有一種此時無聲是有聲的濃情。


    不知是因為喝了幾杯小酒還是軟香在懷,楊帆精神格外亢奮,顯得毫無睡意。


    低頭看了一眼小鳥依人的武媚娘,說道:“在想什麽呢?”


    武媚娘翻過身,趴在楊帆寬大的胸膛,雙手捧起楊帆的臉,深情的凝視著,用修長纖細的手指愛憐的婆娑著楊帆濃密的眉毛。


    看著楊帆那英朗的麵龐,武媚娘美眸裏的愛意濃鬱得如蜂蜜一般濃稠。


    不知道怎麽回事,楊帆被武媚娘那亮晶晶的眼眸盯得有些發毛,咧嘴一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本郎君長得太俊,讓娘子情根深種?”


    武媚娘唇角一挑,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媚娘早就離不開夫君了,情根深重是真!”


    隨即,調皮地都嘴說道:“不過,夫君現在比出征前黑了許多,若說俊俏還真談不上呢!”


    正自戀的楊帆笑容頓時僵住,惱羞成怒:“臭娘們兒居然開始嫌棄本郎君了,家法伺候!”


    “哎呀,夫君……”


    武媚娘隻覺得自己的靈魂像似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潮衝擊著。


    打鬧了一陣,楊帆一動不動靜靜體會著,壞笑著說道:“娘子覺得本郎君俊不俊?”


    體會著一陣陣酥麻,武媚娘打了個激靈,哪敢再嘴強,嬌吟著說道:“夫君,奴家再也敢了,妾身的夫君是這世界上最俊俏的郎君。”


    楊帆得意一笑,說道:“嗬嗬,火你點起來了,怎麽辦?”


    察覺到小楊帆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武媚娘都要快哭出來,輕聲哀求道:“要不把詩韻妹妹叫來?”


    說著,眼中沒有絲毫的嫉妒,反而有一絲的期待和慶幸。


    楊帆故做不滿,惡狠狠地說道:“好啊,你這個娘們兒居然打算禍水東引,一個四品誥命夫人敢嫌棄咱這個紫袍加身的禮部尚書?想造反嗎?”


    武媚娘噗呲一笑,笑靨如花,嬌笑著說道:“我的好郎君,媚娘哪敢呀,妾身還想以後加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呢!”


    “不過,夫君這才剛剛加官進爵,就跟自家娘子耍起官威來,嘖嘖,您可真夠威風的。”


    居然膽敢挑戰楊帆這個官老爺的權威,武媚娘自然要受到懲罰。


    唔唔唔……奴家錯了……


    半晌後,楊帆悠然的躺在一邊,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快從實招來,今天為什麽大張旗鼓的安排迎接?”


    武媚娘柔軟的嬌軀倏然一僵,揚起小腦袋有些意外:“夫君看出來了?”


    楊帆翻了一個白眼:“真以為你家夫君是棒槌不成?”


    “娘子平時做事謹小慎微,低調而謙躬,今天卻一反常態從駿揚坊中調護衛過來,以我對媚娘的了解,應該不是無的放失,應該是另有所圖。”


    武媚娘怔怔的看了楊帆好一會兒,緩緩臻首抵在楊帆的臂彎處拱了幾下,尋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都著嘴說道:


    “妾身就知道瞞不過夫君多久,隻是沒想到夫君早就看破了!”


    “不過,媚娘還是要謝謝夫君的信任,若是一般男子,可能還以為妾身要陷郎君於不義呢?”


    楊帆摟住武媚娘的手臂不由緊的緊,說道:“你我夫妻一體,如果我連媚娘都不信任,還能信任誰?”


    武媚娘柔軟的嬌軀倏地一僵,揚起小腦袋,兩隻的美眸充滿著詫異與感動。


    《劍來》


    真沒想到楊帆會這麽信任她,要知道她隻是一名侍妾。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武媚娘擅自從駿揚坊帶這麽多的護衛進長安城。


    如果是心胸狹窄的男人,把她打死都不為過,畢竟這樣很容易受到皇帝的猜忌。


    不過,楊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沒有一絲的懷疑,似乎他的觀念、想法從來都不與這個世界的男子相同,真是遺世而獨立。


    這種男子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自己是何其幸運才能得到這樣一個郎君。


    雖然這個男人不能給她唯一的爰。


    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一名侍妾能夠敕封誥命之身,簡直是開了曆史之先河。


    更何況,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娶一位公主對於楊帆的重要性。


    如今忠義侯府看似發展的很快,在老牌的世家勳貴麵前,忠義侯府底蘊還是太差了。


    那麽,駙馬的身份就是加強楊帆在長安城這種世家林立的地方安家立命的根本。


    就像這次,武媚娘聽到楊帆憑著軍功暫領禮部尚書之職,並且作為科舉改革的主導者。


    雖然楊府上下無不歡心雀躍,甚至武媚娘也是歡喜的不行,但她卻看得更深遠一些。


    因為科舉改革這可是動了天下世家的奶酪。


    如今楊帆還沒有娶高陽公主進門,一旦世家反撲,也不知道李二陛下會不會全力支持。


    雖然楊帆看起來風頭一時無兩,但是在眾多世家勳貴麵前,忠義侯府隻不過是如彗星一般崛起的新星勢力罷了。


    之所以叫這麽多護衛進城。


    一方麵是想亮出忠義侯府的肌肉。


    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李二陛下的態度。


    如果這位皇帝陛下因為忠義侯府大張旗鼓的迎接楊帆回府而大肆責罰。


    武媚娘一定會極力奉勸自家郎君不要去牽涉科舉改革這趟渾水,即使辭官也在所不惜。


    如今夫君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布局,顯然也是知道自己的擔憂。


    於是武媚娘盈盈一笑說道:“倒是媚娘班門弄斧了,夫君不是早就看透了媚娘的意圖了麽?”


    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多了一千多年的見識,楊帆還真不可能考慮到這麽多,但還是出言安慰道:


    “媚娘為家裏的未來考慮,哪裏有什麽班門弄斧一說?以後你還要多多提點。”


    “雖然這次夫君瞎貓碰到死老鼠猜到了你的心思,但是很多時候卻不一定看到,以後隻要對家裏有利的,媚娘大膽放心施為便是。”


    “不過此次陛下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夫君我也做了一些準備……”


    說著,楊帆把今天進宮與李二陛下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後,武媚娘驚訝的說道:“夫君除了擔任科舉改革的主事人,現在還負責偵破伏擊吳王與夫君一桉?”


    楊帆嗬嗬一笑便說道:“正是,在我看來,陛下讓我前去輔助李君羨,就是為了以此桉來殺雞儆猴,達到警告世家的目的。”


    武媚娘瓊鼻一哼,沒好氣地道:“那夫君不早說,害得媚娘白白擔心!”


    片刻後,武媚娘又皺著眉頭繼續道:“夫君,朝中局勢隱晦未明,牽一發動全身,結果可能也不會如您願。”


    楊帆腦子有些發懵,雖然他的見識要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但從官場上的敏銳程受以及封建王朝官場的規則來說,楊帆那是拍馬也比不上武媚娘。


    於是便虛心的問道:“請媚娘解惑。”


    見到自家郎君虛心求教,沒有一絲做作的樣子,武媚娘真有些傻眼了。


    自家的男人也實在太可愛了!


    如果是其他男子,要麽是大發雷霆,要麽是命令她這種侍妾開口。


    可偏偏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侯爺,並不會因為自己身份高貴而不肯折膝請教,也不會因為不知而尷尬、難堪、大怒。


    這種請教非但不幼稚,反而體現了一個男人寬廣的胸懷,體現了一個男人成熟的魅力。


    武媚娘當然不會讓楊帆久等,朱唇輕唇,緩緩解釋:“依媚娘看來,此次陛下雖然有殺雞儆猴之意,但並不會深究。”


    “媚娘曾經向夫君匯報過,此次伏擊的幕後黑手,大量的證據都指向段家和崔氏,夫君若真要拿他們開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段家還好說,但清河崔氏乃是傳了上千年的世家……”


    “一方麵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殺雞儆猴,另一方麵想要科舉改革順利進行又不得大動幹戈,這就需要掌握一個度。”


    “五姓七望雖然平時看起來相互爭鬥,一旦遇到危機,定然會抱團取暖,陛下想動崔氏有些不現實……”


    楊帆皺著眉頭不確定的問道:“媚娘的意思是陛下隻是想以此事警告一下世家,但又不能讓他們團結起來一致對抗科舉改舉。”


    武媚娘點頭說話:“不錯,若是按照夫君所說,百騎所掌握的線索也能指向段家和崔氏,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已。”


    “既然陛下刻意安排夫君去偵破此桉,顯然隻是想點到為止。”


    楊帆眼前一亮,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媚娘的意思是陛下的目的隻是針對段家,以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沉吟片刻,武媚娘篤定地道:“應該是這樣!”


    楊帆猶如拔雲見日,難怪今天向李二陛下確認,這位皇帝顯然有些猶豫不決。


    官場的道道確實太多了,如果不細思,根本不知道牽涉這麽廣。


    高興之餘,楊帆興奮地道:“嗯啊!媚娘真是本郎君的賢內助,如果沒有你的提醒,夫君可能真會惹下大麻煩,過後主持科舉一事定然也會阻力重重,你立了如此大功,該獎!”


    “啊?不要……”被表揚,武媚娘本來還得意的不行,很快便嚇得花容失色。


    還腫著呢!


    楊帆嘿嘿一笑,劍眉一挑,輕笑道:“郎君賞罰分明、醫術了得,難道媚娘忘了天花瘟疫都是夫君治好的麽?運動運動氣血就通了。”


    武媚娘哪裏肯聽楊帆的胡說八道,可惜楊帆是一騎破陣,豈是那麽好防守。


    第二天一早,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楊帆起得很早,溫柔鄉隻能留待以後。


    看著捂著被子的武媚娘,楊帆嗬嗬一樂:“媚娘好生歇歇,等一會兒我叫丫鬟把早膳送過來。”


    “夫君……”武媚娘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水波一樣的美目橫了楊帆一眼。


    看著羞得小臉紅彤彤的武媚娘,楊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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