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極殿,回望殿宇連綿的皇城,楊帆心頭一股豪情陡然升起。


    既然已經種下了希望,總有破土發芽的一天。


    隻要這套機製能夠徹底落實,大唐一定能威服四海,永遠屹立於世界之巔。


    自打隋朝創立科舉製度,四十幾年斷斷續續隻進行了五六次科考。


    除了受到門閥世家阻撓,更多的是隋朝本身沒有引起重視。


    而在唐朝,也隻是在武德年間舉行了那麽兩三次,可也是因為籌劃不周,都是草草收場。


    可以說,滿朝文武沒有一點半點舉行如此大規模考試的經驗。


    更主要的是沒有引起統治者的重視。


    如今有了這些考試細則,又有李二竭盡全力支持,楊帆相信效果會逐漸顯現出來。


    當然,楊帆並不盲目!


    他並不指望此次科舉考試招攬到什麽寒門人才,隻是未雨綢繆、圖謀未來罷了。


    “忠義侯……咳……姐夫……”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把楊帆從思緒間拉了回來。


    回頭一看,李治這個小正太正揚著腦袋站在他身後,幾名內侍則落在稍遠的後方,並沒有靠近。


    見到楊帆看去,李治有些膽怯的縮了縮腦袋,不過顯然有事,一副欲言又止、可憐巴巴的模樣。


    楊帆心頭暗笑,沒想到未來的高宗皇帝如此膽小。


    不過楊帆也不反省反省,自從李治討要武媚娘被他拒絕以後,哪次不是故意捉弄李治。


    如今李治心智不成熟,當然有些害怕與楊帆相處。


    不過,楊帆口中卻是搭話道:“殿下怎麽有空來太極殿,不用進學麽?”


    李治翻了一個白眼,無語地道:“學堂每十天休息一天,今天正值休沐!”


    說著,李治略顯鄙視的看著楊帆,連這個都不知道,果然是傳說中的莽夫,隻會動拳頭的棒槌,根本不學習。


    不敢明著反抗,李治隻能在心中暗暗鄙視。


    楊帆臉色一紅,略顯尷尬:“哦,事情比較多,忘了。”


    雖然很想教訓這小子一頓,可畢竟對方是個親王,又是自己的小舅子,而且還是長孫無垢的兒子,還是決定饒他一回。


    看李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楊帆不解地問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李治點了點頭,說道:“三哥的腿傷已經痊愈,特意在驪山的莊園宴請賓客,三哥特意叫我過來請你過去。”


    能被李治稱為三哥的,也隻有吳王李恪了。


    自從上次被刺殺,李恪傷到了大腿,一直在驪山的莊園內修養。


    算起時間來,也有將近兩三個月沒見到他了。


    如今想要麵對他,還真有些尷尬!


    畢竟陰差陽錯與楊妃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還真不知道以什麽心情麵對。


    想了想,楊帆說道:“正好無事,我府上的馬車也在宮外等侯,要不咱們一起去?”


    車到山前自有路,和小正太一起去,也許能夠緩解一些尷尬。


    李治大喜:“真的?早就聽小兕子說姐夫的馬車天下無雙,本王也正想試試。”


    四輪馬車內,李治坐在車廂裏,興奮得上躥下跳。


    這摸摸那看看,一雙眼珠都快不夠用了,活脫脫一個好動少年。


    生長於皇家,李治什麽樣的奢華沒見過?


    隻是這四輪馬車的樣式實在太過新穎,車廂內的裝飾也別出心裁,小正太又正是對一切都好奇的年紀。


    一會兒問坐墊是什麽動物毛皮製作,一會兒問馬車這麽為什麽平穩,可算把楊帆煩得夠嗆。


    驪山,其實也是屬於皇家度假園林。


    上次在驪山做出那首《愛蓮說》,就是在長樂公主的莊園裏做出來的。


    被李治煩得不行,楊帆問道:“吳王殿下辦個宴會怎麽跑這麽遠,你們這些皇子在驪山都有自己的莊園h?”


    李治猶如看到一個土豹子一般,有些無語的回答:“驪山乃是父皇避暑的地方,怎麽可能每個皇子都有山莊在那裏?”


    “除了太子哥哥、三哥、四哥,長樂、高陽兩位姐姐以及小兕子,就隻有本王有。”


    原來,隻有受寵的皇子、皇女,李二才在驪山之上賜地皮建改莊園。


    閑聊間,聽聞自從長樂公主和離以後,便在驪山的莊園住了下來,楊帆還有一絲竊喜。


    可一想到長孫無垢,楊帆頓時蹙起眉頭,有些頭疼。


    說實在的,楊帆的屌絲風格讓他的占有欲極強,這麽一朵白白淨淨的蓮花隻能遠觀不能瀆。


    越想越鬱悶,楊帆反倒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馬車沿著官道直抵驪山腳下,大門處有很多內侍迎了上來。


    這裏是皇家園林,又因為上次吳王被刺客刺殺,遊客、外人一律不得靠近。


    是以,驪山入口處不但有內侍候在門口,更有一隊隊禁衛駐紮,見有遊人到此便驅逐,以保證安全。


    其實,遠遠的見到這輛形式別致的四輪馬車,內侍、禁衛便已猜到是忠義侯來了。


    可吳王殿下已經特意交代,若沒有請帖者一律不準入內。


    雖說這位侯爺即將成為駙馬,更是高陽公主的夫君,說起來也不是外人,可吳王殿下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更何況,聽說皇帝稍後也會過來。


    若是不檢查請柬,出了問題他們這些奴才還不得統統被打死?


    然而這位侯爺畢竟凶名在外,貿然阻攔,說不得就得挨一頓胖揍。


    若是被暴打一頓,上哪兒說理去?


    內侍們相視苦笑,心裏多少有些為難,不知該攔還是不該攔……


    待到馬車駛到跟前,車簾打開,晉王李治第一個跳了下來。


    禁衛和內侍們大大的鬆了口氣,既然有晉王殿下同行,無論楊帆入不入內,都不是他們這些內侍能拿主意的。


    就算楊帆沒有請柬進去惹出事端,也自有晉王殿下擔待,與他們無關。


    隻要不背黑鍋,這些內侍自然大獻殷勤。


    甚至在楊帆下車的時候,還有兩名內侍親熱的扶著楊帆伺候他下車。


    這親呢的模樣搞得楊帆一陣惡寒,趕緊甩脫了兩個太監的手,自己跳下了馬車。


    倒也不是楊帆矯情,說起來,楊帆對太監這個特種行業並沒有什麽歧視。


    畢竟,除了迫於生活無奈的貧苦人家,誰舍得自斷子孫根入宮?


    也許見到也楊帆今天對自己不錯,李治歡喜的扯著楊帆的手,準備拉他上山。


    剛想想走進大門,便被身後一陣嘈雜聲吸引,轉過頭來。


    原來是一輛華麗馬車也駛進了大門,車上正走下一名貌美女子。


    此女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係軟煙羅,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頗有“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的味道。


    還沒等楊帆看清楚,李治頓時鬆開楊帆的手,撒歡的跑了過去,嘴裏歡喜的叫道:“長樂姐姐,你到哪裏來?”


    此人正是長樂公主李麗質。


    長樂公主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了一跳,定定神,才發現是李治,欣喜地道:“小兕子讓我去接她,這才剛剛回來,稚奴,你怎麽也這麽早來?”


    跑到長樂公主身邊,李治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然後解釋:“我受三哥所托,親自去請姐夫前來參加宴會!”


    “姐夫?”長樂公主微微錯愕,比李治大的皇家女可不少,但能讓李治心甘情願稱為姐夫的可沒有幾人。


    抬眼望去,長樂公主才發覺不遠處尚有一人。


    見長樂公主望了過來,楊帆回身快走幾步,微微躬身,拱手施禮:“見過公主殿下。”


    長樂公主秀美如柳,眼簾低垂,端莊的向楊帆施個萬福禮,說道:“都是一家人,忠義侯不必多禮!”


    麵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公主殿下,楊帆敷衍道:“殿下折煞某也,楊某就是一個粗人,喜歡自在一些,殿下如此多禮,我可承受不起。”


    長樂公主似笑非笑,明媚的眼眸橫了楊帆一眼,嬌嗔道:“你是粗人?現在誰不知道忠義侯著書傳學?若您是自稱粗人,叫那些文人才子如何自處?”


    楊帆為之愕然,這位秀外慧中的公主殿下居然也有這麽調皮的一麵。


    難道是因為與長孫衝和離以後,少女的天性得到了釋放?


    不過這樣的長樂公主也更加吸引人,畢竟帶著一絲人氣的女子,更讓人垂涎三尺。


    若說楊帆對這位清純秀美、宛如白蓮的長樂公主沒什麽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可楊帆卻也沒有齷蹉到想要對長樂公主怎麽樣。


    對於賢惠的長樂公主,楊帆純粹的隻是欣賞而已。


    說起來,自打穿越到大唐以來,楊帆所遇到的絕世紅顏也不少。


    單論容貌來說,武氏姐妹以及蕭詩韻都不比長樂公主差。


    卻唯獨這位長樂公主最適合楊帆的審美觀。


    不說那秀美絕倫的精致麵容,單單是端莊賢淑的性情,便是每個男人向往的賢妻良母。


    能如此跟自己說話,看來自己在這位公主殿下的心目中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大抵還是因為上次自己寫的那一篇《愛蓮說》吧!


    可惜被蕭後算計了一把,讓楊帆放不下心中的那一絲芥蒂,畢竟長孫無垢與長樂公主的關係……


    不過,既然長樂公主想體現親近,楊帆當然也不是不解風情之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公主殿下過譽,某寫了幾本書,隻能算是有些小才,人家曹子建七步成詩,才高八鬥,俺頂了天也就才高九鬥罷了!”


    噗呲一聲,卻是長樂公主被楊帆的說辭給逗笑了,捂著小嘴笑靨如花:“忠義侯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委婉一些,和高陽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個說法,楊帆倒是沒有反駁。


    對於高陽公主那種充滿現代女性氣息的性格,楊帆還是很欣賞的。


    楊帆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問道:“公主殿下,晉陽公主殿下呢?”


    話音未落,旁邊的馬車掀開了車簾,晉陽公主那一張瓷娃娃一般的臉蛋兒探了出來,看著楊帆奶聲奶氣的說道:“姐夫,小兕子在這兒,趕緊抱我下來!”


    說著,張開雙手,上半身探了出來。


    對於小兕子的請求,楊帆基本拒絕念頭都不會產生。


    哪怕她要去月亮,估計楊帆都會想辦法弄個神舟八號出來。


    見到晉陽公主如此危險的動作,隨行的嬤嬤大驚失色:“殿下,您乃金枝玉葉,怎可做出如此危險的動作,簡直是胡鬧,萬一摔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小兕子雖然有些頑皮,但在這般事情上向來都是很乖的。


    她知道若是真的傷到了,隨身伺候的嬤嬤一定受到懲罰。


    聞言後,隻能不開心的都起小嘴,卻不再鬧著要楊帆抱下車。


    見晉陽公主如此乖巧,雖然一臉渴望卻不再強求,隻是都著嘴完全沒有了剛才開心的模樣。


    如此情景,楊帆心裏頭堵得慌。


    這樣一個鍾靈毓秀的小丫頭,哪怕再是渴望,也不會任性的去給身邊的人帶來一旦擔憂和煩惱。


    因為她知道萬一真的有何意外,這些嬤嬤就得承受李二陛下滔天怒火。


    可楊帆也知道,這精靈一般的小女孩,不用幾年,生命剛開始盛放便枯萎凋謝。


    任性也好,乖巧也罷,何不讓她高興的度過?


    想到這兒,楊帆心裏狠狠一揪,快步走到馬車跟前,張開手臂,笑道:“直接跳下來,姐夫一定把你接住!”


    小兕子明亮的大眼睛本來滿是失望,見到楊帆的舉動,頓時湧起無限的驚喜,毫不猶豫的蹬著小短腿撲了過來。


    以楊帆的身手,不要說小兕子嬌小的身體,即使是一頭小牛犢也能穩穩接住。


    《控衛在此》


    微微一起勁,晉陽公主便被他穩穩接住。


    一旁的嬤嬤都嚇傻了,顫抖著聲音喊道:“忠義侯,當心別傷了公主殿下。”


    楊帆嗬嗬一笑,直接將晉陽公主放在自己脖子上,加住她的兩條小短腿,笑道:“你不必擔心,若是陛下責怪下來,將責任推到楊某身上便是,必不會讓你們承擔。”


    然後向著晉陽公主寵溺的問道:“公主殿下,感覺如何,喜不喜歡騎大馬?”


    小兕子雙手抱著楊帆的腦袋,貼在楊帆耳邊說話,不停咯咯笑著,顯然興奮極了!


    “波……”


    隨後低頭湊上香唇,就在楊帆的腦門上使勁兒的親了一口。


    楊帆微愣,偷偷瞧了長樂公主一眼,見長樂公主是笑非笑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沒等楊帆想那是什麽意思,便聽晉陽公主興奮的大叫:“姐夫,小兕子要騎大馬,駕!”


    楊帆嗬嗬一笑:“抓穩了,咱們往山上進發!”


    說著,邁著大步朝大門內跑去。


    一旁的嬤嬤原本以為楊帆隻是抱小兕子下來。


    如今楊帆讓晉陽公主騎在脖子上奔跑,嚇得魂兒都快掉了,驚聲叫道:“忠義侯,跑慢一點,不要摔倒了,殿下從小體弱,當下殿下的身體。”


    心頭都快把楊家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哪裏有這麽不著調的人?


    對方那可是公主殿下,從小金枝玉葉,含著金鑰匙長大,也是李二陛下現在最寵愛的公主!


    若是出了意外,你楊帆最多被打一頓板子,咱可要被滿門抄斬的。


    這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


    還以為陪晉陽公主出來是個美差,現在嚇都要嚇死了。


    這個忠義侯實在是個棒槌,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嬤嬤當然也知道阻攔不了楊帆,隻能求助似的看向了長樂公主,希望這位公主殿下能夠阻止。


    可長樂公主哪裏會注意她的眼神,隻是癡癡望著被楊帆扛在脖子上的妹妹,神情有些複雜。


    素聞小兕子與楊帆親昵,卻不料居然如此親近。


    不說扛著公主的舉止,就是剛才小兕子親楊帆那一嘴,若是換成旁人,發配嶺南都足夠了!


    可這也太超出小姨子與姐夫的情感了!


    楊帆可不管她們怎麽想?


    隻要小兕子開心,老子才不管其他的,即使把天捅個窟窿又如何?


    果不其然,騎在脖子上的小兕子興奮的嗷嗷叫。


    那銀鈴般的笑聲在山間飄蕩,如同百靈鳥一樣的笑聲彷佛是動聽的樂曲。


    兩人在驪山小道跑著,一邊欣賞美景,一邊玩樂,興奮的不知所以。


    驪山作為皇家園林,一草一木皆經過精心的修剪,實在美輪美奐。


    隻是由於很多樹木才剛剛抽葉,失去了很多姿色。


    楊帆來到一片殿宇處,卻不知道該如何行進,因為他並不知道李恪的殿宇在哪?


    正猶豫之時,卻聽頭上的晉陽公主叫道:“姐夫,高陽姐姐在那邊……”


    楊帆順著她肉呼呼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見到遠處的一道倩影往這邊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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