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詞一出,格樓內一片寂靜。


    比起前段時間以物言誌的《愛蓮說》,這首詞雖略有不足,但也實在太直白了。


    此詞還是一如以往的風格,都是楊帆現場所作,不說振聾發聵,亦是令人極其深刻。


    特別這首詞又是對照長樂公主寫的,太赤裸裸了!


    越是八卦的詩詞,風傳便越快!


    更何況,現在牽扯到了李二陛下最疼愛的女兒以及目前風頭正盛的楊帆。


    幾乎可以想見,這詞一定如同《愛蓮說》那般搞得沸沸揚揚。


    這首詞外傳之後,楊帆與長樂公主之間的緋聞必然比之前猶有過之。


    哪怕大唐的女性相對比較自由,可男尊女卑的思想亦是根深蒂固。


    一個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一個是未來的駙馬……


    如今楊帆居然對一個已經和離的公主寫出這樣的詞,簡直是赤裸裸的示愛,起碼外人看來是如此。


    可楊帆這種吃著鍋裏看著碗裏的行為也極為令人不齒,必然會被那些標榜道德高尚的士林清流所厭棄。


    人情世故就是這樣,你偷偷摸摸的做是一回事,明目張膽又是另外一回事。


    楊帆在高陽公主當麵又給長樂公主寫出這麽一首詞,眾人無不訝然。


    去年一首《愛蓮說》,令楊帆與長樂公主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而如今這麽一首尚不知名字的詞作,足以將兩人的八卦新聞又添上一份色彩。


    本來還想看熱鬧的長樂公主頓時慌了神,楊帆也實在太大膽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麽一首詞作問世,自己與楊帆將會遭遇怎樣的境況。


    非但解釋不清楚以前因為《愛蓮說》所產生的糾葛,即便自己一直維護的清譽,也將不存在。


    無疑又讓她與長孫衝的和離增加了一些八卦。


    李恪神色陰沉,不見喜怒。


    在心裏麵,卻對楊帆有些埋怨。


    剛剛已經提醒了要注意,為何還非得要與這些人爭個輸贏?


    楊帆可知道,在高陽與長樂公主兩位妹妹當麵,本王是何等的尷尬?


    若說這首詞好,那豈不是認同了楊帆與長樂公主……


    若說此詞不好那是睜眼說瞎話。


    更扯的是,高陽公主也在此,讓李恪不知如何是好。


    同時,李恪清醒的認識到,楊帆還是那個楊帆,還是那個從來不會輕易認輸的人。


    管你是世家子弟還是朝廷官員,擼起袖子就開幹,這才是他的風格。


    即便許章聯合其他世家子弟想為難楊帆,這些人與楊帆相比仍然有些不足。


    李恪開始反省今日的所作所為,讓幾人與楊帆碰麵,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這會不會令楊帆有所不滿,致使以往親密的關係裂開一道縫隙?


    而高陽公主則暗暗苦笑不已,沒想到自家的郎君居然對長樂公主的好感如此不加掩飾。


    不過看著長樂公主羞怯甚至有些惱怒的樣子,更增添一種楚楚可憐之感。


    唉,也許所有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吧!


    高陽公主壓下心頭的醋意,以一種極其罕見的溫柔姿態,對楊帆柔聲問道:“郎君,不知這首詞的名字是什麽?”


    楊帆愕然的望向高陽公主,沒想到這位傲嬌的公主殿下居然沒有發飆。


    雖然楊帆有捉狹長樂公主的意思,但更多是為了打臉許章幾人。


    想到這兒,楊帆看了高陽公主一眼,說道:《白蓮》……


    話音未落,眾人無不嘩然。


    上次一首《愛蓮花》把楊帆與長樂公主推上了風口浪尖。


    沒想到長公主才和離沒多久,楊帆又作了一首更曖昧的《白蓮》,實在惹人遐想不已。


    長樂公主被大家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發窘,暗罵楊帆好生無禮。


    不過並沒有發怒,而是嬌嗔著說道:“忠義侯,你怎麽能這樣?”


    楊帆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吐沫,驚訝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與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嬌有什麽區別?


    見到楊帆如餓狼一般的眼神,公主終於惱怒道:“如果再看,信不信本宮把你眼珠子給挖下來?”


    眼看這個恬靜的公主殿下即將要發飆,楊帆直接看傻眼了。


    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是喜是怨都能牽動人的心弦。


    不過,公主殿下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楊帆趕緊誠徨誠恐說道:“殿下威嚴如儀,猶如畫中猛虎,我怎敢瀆懈?”


    可是女人就是一種奇怪動物,楊帆如此,長樂公主隻覺得受到了莫名的羞辱。


    和著本公主在你眼裏就是一個隻會撒潑打混的母老虎?


    簡直豈有此理!


    高陽公主此時反而沒有了芥蒂,有些好笑的看著兩人。


    她看得出自長樂公主並沒有真的惱怒,反而覺得多了一些人間氣息。


    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笑著說道:“長樂姐姐,你就不要怪罪郎君了!”


    長樂公主當然借坡下驢,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而在一旁看戲的許章心頭卻欣喜萬分。


    楊帆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在許章看來,這是意外的收獲。


    隻要在此事上大作文章,楊帆一定會顏麵掃地。


    即使李二陛下不追究,長孫家也會與楊帆不死不休。


    雖然長孫衝與長樂公主已經和離,長樂公主也不再是長孫家的媳婦。


    但這才和離多久呀?


    楊帆就為長樂公主寫出這樣的詩詞,長孫家的臉麵何在?


    許章正想再添一把火的時候,李恪趕緊插話道:“諸位,宴會應該快開始了,咱們先去就膳,有什麽指教,酒足飯飽以後再說,如何!”


    “諾!”


    既然主人家都這麽說,眾人無不應允!


    來到宴會廳,賓客滿朋。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許章等人急不可耐提議吟詩作興。


    酒後吟詩作賦助興在唐代頻繁出現,也特別風行。


    即使知道許章有找碴的嫌疑,李恪也不能明著反對,隻能默許。


    李恪的這般作為在眾人看來就是應允的意思。


    在場的人表示讚同,並積極的響應。


    剛剛跟在許章身後的人更是大聲附和道:“吳王殿下重傷剛愈,如此美景,不吟詩助興豈不掃興?”


    遁聲望去,楊帆卻見這說話之人長著一張陰柔的臉龐,不過身材很魁梧,很是有一份強健奔騰的英武之氣。


    而且臉上還能看出有一絲熟悉之感!


    “此人乃長孫衝的弟弟長孫溫……”


    耳畔響起輕柔的話語,楊帆側頭,卻見長樂公主正低著頭,紅唇微動,顯然知道楊帆不識此人,為他介紹。


    楊帆微微一笑,頜首點頭。


    許章聞聽長孫溫之言,心中暗喜,陰陽怪氣的說道:“唉,長孫兄說得好,可有才高八鬥的忠義侯在此,吟詩填詞這等風雅之事,我等凡夫俗子豈敢狂妄自大的往前湊?”


    長孫溫嗬嗬大笑:“許公子此言差矣,忠義侯出口成章,但我等也是飽讀詩書的學子,怎能輕易認輸?”


    許章揶揄道:“咱們還是有自知之明才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如同在捧梗!


    這話聽起來像是誇獎,但卻未免有揶揄鄙夷之嫌。


    誰不知道長孫家與許家三番兩次被楊帆虐得顏麵掃地,早已種下梁子?


    聞言後,長樂公主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隨即看向了楊帆,麵容恬澹,不見喜怒。


    不怪許章與長孫溫如此針對楊帆,畢竟他們兩家都在楊帆這裏栽了大跟頭。


    雖然楊帆的詩詞被人廣為傳頌,但因其詩詞文字淺顯,造句平白,有些流露了下層。


    詩詞雖然意蘊悠遠,但總是少了幾分才華橫溢的華麗堂皇,被自詡學富五車的士林才子所不喜。


    旁邊又有人一拍額頭,故作苦惱:“許兄,長孫兄,與忠義侯吟詩作賦,如此豈不是作繭自縛?”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酒場之上,大不了就喝酒,能以楊帆的詩詞左酒,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楊帆瞅了這個人一眼,根本不認識。


    但這家夥是隨著許章與長孫溫的話風擠兌自己,顯然不是個豁達之人。


    於是楊帆很不給麵子的問道:“你丫是誰啊?”


    這人根本不生氣,反而牛氣衝天的說道:“某乃新晉禦史大夫杜峰……”


    “聽聞忠義侯才華橫溢,心智絕倫,乃是人中俊傑,本宮雖是言官,卻也忍不住好奇之心,想見識一番。”


    聽到杜峰的話,楊帆忍不住說道:“既然是朝廷官員,自當在言行上有所收斂,為何故意摻和是非?”


    “這麽喜歡參和事非,不若趁早歸家還省,雖然朝廷少了一名官員,民間卻也多了一名牙婆,也是一樁美事!”


    聽到楊帆這話,李恪滿頭大汗,這話說得也太損人了!


    長樂公主忍不住心底笑意,卻又不願失禮,隻得拚命忍著,刀削也似的肩頭不住聳動,握著兕子的手也愈發用力。


    晉陽公主茫然瞪著大眼睛,小手被長樂捏得有些發疼。


    這位姐姐向來溫柔賢淑,卻不知發了哪門子瘋?


    杜峰先是愕然,緊接著麵紅耳赤,自己雖然故意找茬,但何以被如此侮辱?


    宴會期間吟詩作賦,是古人在飲酒時助興的一種特有方式。


    最初的時候,飲酒吟詩是上層人士的娛樂的方式,現場寫不出詩詞的人需要飲酒,此種規矩由來已久!


    開始時可能是為了維持酒席上的秩序而設立“監”,漢代有了“觴政”,就是在酒宴上執行觴令,對不飲盡杯中酒的人實行某種處罰。


    在遠古時代就有了射禮,為宴飲而設的稱為“燕射“,即通過射箭,決定勝負,負者飲酒。


    在酒桌上吟詩作賦,不僅體現了高雅,其實也是解決酒桌紛爭的方式。


    而楊帆一點也不給他麵子,竟然將自己比作坊間的牙婆,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作為京城杜家的人,又是禦史大夫,杜峰如何能忍,頓時羞臊難當,怒喝道:“忠義侯,你實在太過分了。”


    李恪趕緊勸道:“杜禦史何必在意?忠義侯不過酒醉誤言,多見諒才好。”


    作為親王,對於這些頭鐵的言官,李恪也有些慫頭。


    看著正向自己打眼色的李恪,楊帆隻能壓下心頭的火氣,對許章幾人的拱火視而不見。


    在場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對楊帆的毒舌有些不能理解,反而對杜峰充滿了同情。


    因為楊帆也太小心眼,實在小題大做。


    在酒場上吟詩作賦,不是很常見麽?


    此時的楊帆儼然成了一個大反派。


    這讓愈發鬱悶得不行,吃瓜群眾果然隻會看熱鬧,根本不會管事情的緣由。


    都以為這幾位是為了給宴會助興,其實是想給自己挖坑,難道自己還不能反擊麽?


    去他娘的,這都什麽世道?


    看著李恪懇求的目光,楊帆伸手拿起桉幾上的酒杯,一而盡。


    旁邊的小兕子則似乎感受到了楊帆的鬱悶,興致勃勃的提著酒壺為楊帆斟滿,見到楊帆一口飲盡,便又給滿上,讓楊帆過足了酒癮。


    這副模樣兒,把大家剛才的視線轉移到了楊帆與小兕子兩人的身上。


    楊帆豈會在乎他們的注視?


    自顧自的獨飲,和晉陽小公主湊成一個獨特的小圈子。


    高陽公主柳眉輕蹙,輕聲說道:“少喝一點。”


    楊帆抬眼瞥了她一下,撇撇嘴,對小兕子說道:“倒酒!”


    “諾!”小兕子笑嘻嘻的答應一聲,像足了小侍女,乖巧的拎著酒壺倒酒。


    酒是上等的佳釀,不過沒有經過蒸餾,比之駿揚坊的蒸餾酒度數不止差了一點半點。


    平時喝慣了高度酒,又有好身板、好酒量,這種酒喝著寡澹無味,但好在口味醇正,倒也不錯。


    可楊帆隨意指使公主的做派,讓所有人都眉頭微皺。


    有的羨慕、嫉妒,有的則認為不妥……


    長樂公主輕蹙柳眉,想抱起晉陽公主:“兕子,到姐姐這邊來。”


    誰知道小兕子正玩得興起,而且本就與楊帆很親近,有些不樂意,便不在意的撅撅嘴,說道:“姐姐,小兕子才不要!兕子要侍候姐夫喝酒!”


    長樂公主為之氣結,閉口不再言語。


    小兕子的話細思起來,是有詬病的。


    剛剛小兕子“姐姐,姐夫”的亂叫,並沒有具體點出名字,卻隻是籠統含湖其辭。


    這句話是對長樂公主說的,很容易讓人誤會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不是楊帆兩人真有一腿。


    當然,小兕子肯定是沒有那個意思!


    可是禁不住別人多想啊!


    便是長樂公主自己,也覺得這句話讓自己很不自在,可是又不能出言嗬斥,否則隻能是越描越黑?


    長孫溫頓時坐不住了!


    怎麽著?


    長樂公主剛和自己的哥哥和離,楊帆這棒子就去勾搭,這個誰能夠忍?


    這可關乎到了長孫家的臉麵!


    不過,他是聰明人,自然不能在楊帆的話語上挑毛病。


    不然豈不等於坐實了楊帆倆人真的有奸情?


    心念電轉,長孫溫開口道:“現在坊間對忠義侯多有猜測,其中亦有很多無稽之談。”


    “然而,一些傳言不可否認對長孫家或者皇族聲譽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不知忠義侯可否解釋?”


    楊帆一愣:“有何傳言?關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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