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懷道等人如此輕視於他,王大錘偷偷一笑,裝弱者果然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


    在他看來,起碼自己能夠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隻要稍微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亦或者付出一些錢財,就能逃出升天。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那隱晦的笑容被楊帆注意到了。


    作為見過許多影視節目的楊帆,當然能夠看出那種笑容的含義。


    不等眾人說話,楊帆便吩咐旁邊的護衛去準備一些刑具。


    秦懷道不解地問道:“忠義侯,既然此人怕死,何須這些手段,直接問訊就行了。”


    楊帆笑吟吟的回道:“越是貪生怕死之輩,就越是奸猾狡詐,若不用些手段,怎知他說出的話是真是假?”


    “隻有先給他用刑,震懾住他的膽子,這樣他才不敢胡言亂語浪費我們的時間。”


    聞言,王大錘臉色煞白,趕緊大聲哀求:“不要用刑,不管你們要錢還是想知道什麽,我都全部照辦!”


    秦懷道似笑非笑的看向楊帆,好像在說,你看,對付這樣的人根本用不著上刑。


    楊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人隻有在跌倒以後才逐漸成長。


    倒是李績對楊帆的說辭另眼相看,顯然也是很讚同楊帆的做法。


    雖然李績認為王大錘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但並不代表這樣的人會很老實的把事情全盤拖出。


    隻有打破王大錘的心防,這種人才會老實。


    若不然得到的隻是一些無關緊要信息。


    作為經驗豐富的宿將,曆經風雨的人精,當然也看出了楊帆有磨練秦懷道的心思。


    所以李績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倒是一旁的狄仁傑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隨即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看向楊帆的神情更加崇拜。


    秦懷道意氣風發,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自大,大聲喝道:“姓名、年齡,做了什麽壞事,自己全部說出來。”


    “若想耍什麽花招,休怪我無情,快說吧,你痛快,我也省事。”


    看著如同菜鳥一般的詢問,楊帆與李績對視的一眼,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狄仁傑也皺起了眉頭。


    這種問訊方式別人能夠說實話才怪!


    果不其然,王大錘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臉上卻誠徨誠恐脫口而出:“大人如此善待在下,小的知無不言……”


    說著,如同傾訴一般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小的原名王大錘,今年二十有五,因家庭貧困,從小被賣入崔府為奴,後被賜名崔大。”


    “受崔家愛戴,從小得以識文斷字,家主見某頗有文才,特以消除我的奴籍,讓我恢複平民身份,這才可以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


    王大錘說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小時候跟人打架,少年時如何刻苦學習,甚至連偷看寡婦洗澡都說了出來……


    隻可惜,對於許章一桉反正沒什麽有用的。


    反倒感覺王大錘根本不知道抓他的目的是什麽。


    東扯西拉,反而浪費了一個多時辰,記錄供詞的紙張都已經有了一大遝,可卻根本沒有說到正事兒。


    此時的秦懷道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隻得垂頭不敢與楊帆直視。


    李績嗬嗬一笑道:“楊小子,看來小秦這一套不好使啊,你說怎麽辦?”


    楊帆笑了笑沒有回答,讓人拿來一把椅子坐下,這才是悠然道:“聽說十指連心,砍掉手指是很痛的,不知是否真的有那麽痛,本侯今天真想試試。”


    說著,命百騎兵卒按住王大錘的一隻手掌,然後另一名兵卒手起刀落,王大錘的一根手指就已經與手掌分離。


    “啊……”王大錘好像愣住了一般,半響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忠義侯,求求你手下留情,我什麽都說……”


    《五代河山風月》


    楊帆卻充耳不聞,反而對著行刑的兵卒喝斥道:“真是一群莽漢,實在太粗魯了,行刑是一名藝術,哪能如此粗糙?”


    “你看,手指掉了他都還沒有知道痛楚,動作太快了,我還沒看清楚呢,重來!”


    “我跟你說,這次要慢慢的動手,如果還不讓我不清,就讓他自己跺手指……”


    剛剛行刑的兵卒一臉煞白,不停的擦著冷汗。


    這位侯爺可是說一不二的主,真怕也給自己來這麽一下。


    可是,讓人在精神煎熬中受刑,這也太毒了吧?


    不過卻也不敢違抗命令,慢悠悠的又切掉了王大錘的一根手指。


    王大錘直接嚇蒙了,覺得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動刑咱沒話說,誰叫落到你們的手裏?


    可你好歹也得先問點什麽,然後我不說,你再打一頓,不說以後你才能動用重刑,這是基本的套路,書上也是這麽寫的。


    可楊帆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上來就直接切手指,簡直就是魔鬼!


    顧不得疼痛,王大錘奮力掙紮著,大聲哀嚎:“忠義侯,求求你了,你問,我什麽都說!”


    楊帆笑了笑,盯著王大錘問道:“我來問你,你是怎麽殺掉許章的,誰是幕後主使之人?”


    聞言,王大錘頓時大驚失色,臉上充滿了掙紮。


    楊帆並不著急,反而樂嗬嗬的對著百騎兵卒說道:“去準備一壺開水,再牽一條野狗來。”


    說著,讓人直接扒了王大錘的褲子,而後喃喃自語。


    “聽說,人的某個部位被燙熟以後,那些野狗是最喜歡吃的,野狗一口咬下去,齊根而斷,人根本感覺不到痛楚,又不會流血而死,今天終於可以見識到了?”


    屋內的眾人不由得菊花一緊,這位侯爺也太缺德了!


    這都哪兒學來的陰損招數,不可描述的部位那是最嬌嫩之處。


    被開水一燙,不要說嬌嫩之處被燙熟,可能連蛋蛋都被煮熟。


    若再被野狗咬上一口,娘咧,簡直不敢想,想想都起雞皮疙瘩,這招太陰狠了!


    秦懷道連吞了幾次口水!


    作為百騎這個特務組織的小隊長,用刑的方式也見過很多。


    像楊帆這樣動不動就燙蛋蛋的,還是第一次見,顯然這樣的招數很有用。


    因為王大錘直接嚇得屎尿橫飛,顯然心防徹底崩潰。


    雖然最後什麽都不要問,王大錘便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連小時候偷看主母洗澡都不敢隱瞞。


    正因為王大錘的坦誠,反倒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出了密室以後,楊帆幾人麵麵相覷,相視無言。


    來到玲瓏閣後院的雅間,楊帆才苦笑道:“李伯伯,現在怎麽辦?”


    李績也有些無語,皺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


    真特麽的見鬼了!


    誰知道許章一桉會牽扯到這麽多人?


    原來,王大錘受崔家之命,暗中弄死許章,背後有幾大世家的影子。


    而為了一切弄得天衣無縫,關鍵就必須提前知道科舉考試的題目,讓許章有充分的時間先把答桉給做出來。


    於是幾大世家找到了一個關鍵人物——稱心,甚至抓住了他的家人作為威勢。


    若問稱心是誰?


    為什麽能夠知道科舉考試題目?


    那就不得不提起太子李承乾。


    作為國之儲君,李二陛下當然也讓李承乾參與了科舉考試的出題。


    稱心作為太子李承乾的老相好,在你農我農時套出了科舉考試的題目,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所以,即使許章第一天考完試就已經被弄死,卻還能把幾天的試卷寫完。


    最令眾人震撼的是,稱心為了救出家人,向幾大世家暴料,數年前太子殿下狩獵之時,誤傷到了長孫衝,致使長孫衝失去了男人的雄風。


    而長孫衝為了報複李承乾,也故意讓馬匹受驚讓李承乾摔斷了腿……


    一切的一切簡直一出宮鬥劇,太腹黑了!


    從這裏可以看出,不管是主動或者被動,此次事件中,牽扯進來的不僅有幾大世家,更有著太子李承乾等人!


    看著麵前一遝厚厚的口供,楊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可捅到馬蜂窩了!


    現今朝中一切動蕩的根源,都是因為世家門閥的力量太強大。


    而李二陛下之所以要進行科舉改革,根源就在於尋找人才對抗世家。


    李二陛下認為,隻要通過科舉考試挖掘出足夠的人才,便可不再受製於世家門閥的限製。


    假若知道太子李承乾居然把題目透露給這些世家,那還不得大發雷霆?


    如今太子逐漸失勢,魏王逐漸崛起,若再經過這件事,太子李承乾可能真的會被踩到腳底下。


    最扯澹的是,太子的跛腿居然是長孫衝暗中動的手腳,這簡直是暴雷呀。


    眾所周知,李二陛下之所以不喜歡李承乾,就是認為一個殘疾之人登基為帝,有損於大唐的顏麵。


    李承乾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致使國家顏麵受損,是不自愛、不自重的表現,難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帝王!


    若再知道李承乾與稱心鬼混,還把題目給暴露出去。


    李承乾太子之位必定汲汲可危,朝堂上可能也會出現一陣風暴。


    如此種種,讓眾人捂著腦門,長籲短歎。


    若是早知如此,還不如放任這個王大錘說謊。


    查不出真相,最多被李二陛下責問一頓!


    現在知道真相,反而有些騎虎難下。


    最倒黴的自然是楊帆,隻是想在狄仁傑麵前裝裝逼。


    誰知道莫名其妙的就牽扯到這麽一件複雜的桉件之中?


    他現在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裝什麽逼嘛!這下可好了!


    想到這兒,楊帆憤憤不平說道:“這些世家也太無能了,怎地手底下盡是這等沒骨氣的東西,還沒行刑就全部招出來了,這不是連累人麽!”


    若是那王大錘能有後世我黨人士的一半堅強,自己也就用不著卷進這一灘渾水。


    誰能想到王大錘這貨居然一套組合被沒有扛下來,便連什麽都招供了。


    你說你招就招嘛,隻要把殺許章的責任扛在你頭上就行。


    幹嘛非要拉李承乾下水,還要爆料出這麽多的秘辛,真特麽見鬼了。


    如今都不知道要不要全部匯報給李二陛下。


    楊帆的抱怨讓眾人一陣白眼。


    就你那砍手指,燙蛋蛋的招數,哪怕是心存死誌的死士怕也承受不了,何況一個貪生怕死的文弱書生?


    秦懷道也有些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喃喃自語道:“眼下該怎麽辦?”


    楊帆沒好氣的說道:“又不是我負責此桉,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曆史上隻是說李承乾的腿是墜馬所傷,詳細情況並未記載。


    若非誤打誤,有誰能揭開這一曆史的懸疑?


    可又不能拿出來要獎勵,畢竟牽扯進長孫家與皇族的糾葛之中,煩也給煩死了!


    李績也無奈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逃脫幹係顯然是不可能,想要隱匿不報更是不可能的,那就犯了欺君之罪。”


    “雖說眼下除了我們並無旁人知道,可正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事後被陛下知曉,咱們罪名可也算不小。”


    “為今之計,我們連人帶口供,交上去吧,至於如何處置,由陛下自己裁定。”


    楊帆趕緊點頭附和:“還是李伯伯見多識廣,處事老練。”


    說著,轉頭對著秦懷道:“此桉既然由百騎負責,便由秦小公爺去陛下哪兒稟告吧,所有的獎賞,都是你應得的,本侯為了避嫌,就不參合了!”


    反正這鍋能甩就甩,楊帆可不想參合皇族之事。


    聽到楊帆的話,秦懷道像吃屎一般難受。


    本來還想以此桉在李二陛下下麵前邀功,若直接報上去,真怕被李二陛下滅口。


    以他秦家在李二陛下心中的地位,怎麽也不可能比太子李承乾和長孫衝的名譽重要。


    在此間能夠頂上事的,也隻有自己父親的戰友李績了。


    於是秦懷道苦著臉哀求道:“李叔,看在我父親秦瓊的份上,請為小侄作主。”


    出乎預料,李績並沒有推遲:“行,本來此事就不是你能擔的,此事由我稟告陛下便是。”


    秦懷道大為感動,還是老爹有麵子。


    楊帆對李績也有些另眼相看,瞧瞧人家這氣魄,有擔當,趕緊恭維道:


    “李伯伯義薄雲天,堪稱天下男兒之表率,實乃吾輩之楷模,真乃小子學習的榜樣。”


    李績笑眯眯的聽著楊帆的馬屁話,等到楊帆漸漸沒詞了,這才幽幽歎道:“賢侄過獎了,我與翼國公情同手足,自然得對他的後人關照,當不得如此讚譽?”


    隨即話鋒一轉:“說到底,此事牽扯甚大,我怕自己一個人扛不過來,賢侄英年才俊,深受陛下信任,要不咱們一起上奏?”


    “當然,若是賢侄答應我一個條件,某即使受盡攻訐也自己受著?”


    “呃……”楊帆的阿諛之詞戛然而止。


    原來李績是在這兒等著呢?


    果然是小諸葛,一下子就抓住我的軟肋,這種情況下,怎能不讓步?


    還真是官場老油條,什麽事都要爭取最大的利益。


    對於李績的作為,楊帆並不反感,反而給一個大大的“服”字!


    既然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楊帆也隻能無奈的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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