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楊帆的目的,但黃巒卻無可奈何。


    楊帆這一招算是赤裸裸的陽謀,是讓黃巒不敢拒絕的那種。


    畢竟,一旦拒絕,豈不是明著告訴李二陛下,他們江南士族是不會配合朝廷在江南建立海貿衙門的。


    若敢真這麽說,李二陛下可能當場就把他腦袋給擰下來。


    楊帆太狠毒了!


    還說什麽尊老愛幼?


    就這你還說好心?


    還說吃虧?


    吃虧你妹啊!


    雖然楊帆輸了認錯並付出10萬貫錢財,可黃巒一點也不心動。


    畢竟,楊帆輸了頂多認個錯、輸些錢財,根本算不得大事。


    再說了,楊帆本來就是一個棒槌,哪有什麽臉麵。


    更何況,人家楊帆本就是一個財神,即使輸了十萬貫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可若是我黃巒輸了,那可就虧大了!


    不僅要認錯,而且還要聲明支持朝廷在江南建立海貿衙門。


    我黃巒代表著江南黃氏,這次又是世家門閥的急先鋒。


    我若認錯,便是相當於所有的江南士族統統認錯。


    我若支持,就代表著江南士族全部支持。


    可你楊帆能代表得了誰?


    誰也代表不了!


    楊帆現在光杆司令一個,除了有幾個娘們兒,連子嗣都還沒有。


    就這樣還說公平?


    當然,黃巒也可以拿出十萬貫家財來進行對賭。


    雖說江南黃氏也能夠拿出10萬貫錢財,但這筆錢對於黃氏來說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贏了還好!


    若真是輸了,那他們黃氏必然要變賣家產才能夠湊齊這筆錢。


    本來出言質疑是為了表達江南士族的不滿,但黃巒卻不想當一個冤大頭獨自扛著。


    畢竟,這屬於所有江南士族的事兒,


    因此,黃巒當然不肯提出用錢財對賭的建議。


    於是,隻能狠狠的瞪著楊帆,哼,這家夥真是太狡猾了。


    可即使黃巒就算心裏再是憤滿,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看似公平,實則滿地是坑的賭約。


    當然,讓黃巒更生氣的是長孫衝,就是因為這家夥提了彩頭一事,這才讓他如此被動。


    可長孫衝卻不以為意,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縣公,既然你們的彩頭已經定好,那咱倆的彩頭是不是也該說好?”


    “你有何建議?”楊帆嗬嗬一樂,說道。


    長孫衝揚起頭顱,傲然的說道:“雖然錢財是俗物,可錢財確實招人喜歡,既然縣公喜歡賭錢,那咱們的賭注便為二十萬貫,不知萬縣公意下如何?”


    看著牛氣衝天的長孫衝,楊帆有些質疑的問道:“長孫少監,不是某不相信你的人品,隻是這20萬貫可不是小數目,雖然趙國公府家大業大,但想要拿出一筆20萬貫的現銀也是很不容易的。”


    “再說了,剛剛趙國公已經說過,我們之間的賭注不涉及家族,若是你輸了,又拿不出這麽多錢,我找誰要去?”


    作為趙國公府的大公子,長孫無忌的第一繼承人,曾經最受寵的駙馬……


    長孫衝何曾受到過如此屈辱?


    雖然二十萬貫對於長孫家來說也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擠一擠還是能弄出來的。


    楊帆卻質疑他拿不出這麽多錢,豈不是質疑他的人品麽?


    越想越氣,長孫衝反唇相譏道:“楊帆,20萬貫雖然多,但我長孫衝即使不向長孫家伸手也能夠湊得出,再者,你又敢確定你一定能贏?若是你輸了,黃禦史和我總共30萬貫,對於楊府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吧?”


    楊帆笑著說道:“這個倒不要你擔心,即使我拿不出這麽多錢,琉璃的製造工藝還是隨隨便便可以賣出上百萬貫,倒是你……我覺得還是很不信任。”


    長孫衝再也忍不住,揭斯底裏地道:“楊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某在長安城郊有一個農莊,有幾千畝的良田,這些田的價值起碼值個十幾萬貫,在秦嶺附近還有兩座礦山,某就用這幾處折合20萬貫與對賭,你可敢?”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確定了賭注,楊帆才不在意是什麽,直接與長孫衝擊掌約定。


    既然這家夥想送人頭,楊帆當然不會拒絕收下。


    而一旁的長孫無忌本想出言勸阻,奈何長孫衝話已說出口,他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兒子還是缺少磨練啊!


    被楊帆擠兌了幾句就開始頭腦發熱,長孫衝難當大任也!


    長孫無忌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


    心想,把趙國公府交給長孫衝,真是正確的選擇麽?


    而在場的文武百官見火藥味越來越濃,個個都伸長了腦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當然,更多的是想看楊帆的笑話。


    見這些人蠢蠢欲試的樣子,不由讓楊帆眼前一亮,轉頭對蘇定方、席君買揮了揮手,低聲對著他們耳語了幾句。


    等蘇定方和席君買離開,楊帆對著李二陛下躬身施禮道:“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情,還請陛下恩準。”


    看著楊帆越搞越大,李二陛下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麽事兒?”


    楊帆渾然不懼,笑盈盈的說道:“陛下,既然此次對賭是因為大家對火器的質疑。”


    “不如這樣,微臣開一個盤口,在場的文武百官都可以參與賭鬥。”


    “當然,為了表達皇恩浩蕩,也為了此種火器能夠發揚光大,微臣不管輸贏,都會拿出20萬貫作為火器監的的研發經費,陛下以為如何?”


    聽到楊帆的話,李二陛下眼前一亮。


    二十萬貫啊!


    對於朝廷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不可否認,李二陛下心動了!


    可是作為皇帝,當然不能夠公開支持這種賭博的風氣盛行,於是隻能打著官腔說道:


    “咳咳,此次賭鬥乃是你們的私人行為,朕也不好過多幹預,你們想怎麽做是你們的事,但是朕醜話說的前頭,須秉承公平和自願的原則。”


    話說到這裏,楊帆妙懂,趕緊拍著馬屁道:“陛下聖明,實乃千古之名君也,微臣當然不敢做出有損吾皇威名之事。”


    說著,楊帆轉身對著文武百官朗聲說道:“各位同僚,大家好!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經陛下恩準,我楊帆現場在這裏開一盤口,有興趣的同僚可以下注。”


    “眾位同僚即使沒帶錢也沒關係,隻需本人簽個名、寫好下注的金額,按上手印,就算賭約成立。”


    “下注時間為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以後正式開始比鬥……”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下大得大下小得小,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想要掙錢的,趕快了!”


    說著,楊帆轉頭大吼一聲:“君買何在?趕緊把紙筆墨硯準備好!”


    “諾!”


    席君買立馬帶著一群人把桌子、紙筆等東西全部擺在了高台上,準備的很是充分。


    這時候眾人才知道,原來剛才楊帆剛剛讓席君買離去是準備這些東西。


    不過卻也讓李二陛下更加鬱悶了!


    這豈不是說楊帆早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會允許他開這個盤口?


    但話已經說出口,李二陛下當然不好反悔,隻能狠狠瞪了楊帆這家夥幾眼。


    很快,楊帆開設盤口的消息在文武百官中迅速傳開。


    作為皇帝的寵臣,楊帆開盤口,誰能不給個麵子?


    特別是今年科舉考試剛入仕的官員,不說想贏錢的那些,便是不怎麽在乎錢財的,往往也都湊上來壓上一注,甚至一些人直接簽借條。


    這些人大多都是壓楊帆勝,能夠有交好楊帆的機會,怎麽能放過呢?


    當然,更多的人是看楊帆不順眼的,紛紛壓注楊帆輸,這些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世家。


    即使明知道要輸,他們也不會去支持楊帆這個“敵人”。


    更何況他們覺得楊帆勝的機率並不高。


    於是乎,整個場麵針鋒相對,形成了鮮明的兩派。


    一方以楊帆較好的官員和新生代官員為主。


    另一方則是以世家官員為主。


    趁著大家投注的這個空檔,李二陛下、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征程咬金、李績等人鑽進了值房裏暫且歇息。


    進到值房,魏征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臉色,開口說道:“陛下,楊帆真是胡鬧,堂堂縣公怎能去學那些市井之徒一般開盤設賭?此舉實在有損朝廷顏麵,陛下應當收回成命,並對楊帆申飭一番。”


    作為諫臣,當然需要聞風奏事,至於采不采納,那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李二陛下擺了擺手,無所謂地道:“玄成啊!凡事不能過於太較真,這次由著他去吧!


    “楊帆年少輕狂,做事未能顧全大局,也能夠理解,不過,若年紀輕輕就太過少年老成,那未必就是好事。”


    “有競爭才有進步的動力,更何況,少年天性,壓抑得越久了,反彈便越厲害。”


    “若是什麽都不許幹,到頭來,那小子指不定會搞出更大事情來!”


    見李二陛下如此偏袒楊帆,幾人盡皆無語。


    您若是怕楊帆容易鬧出事情,剛剛為何不阻止呢?


    若是您不開金口,楊帆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開設這個賭局,而且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


    如今李二陛下隻是澹澹的苛責幾句,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不是雙重標準麽?


    若是別的官員敢這麽做,可能早被你這個皇帝打斷腿了吧?


    不過,這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打死也不能在李二陛下麵前說出來。


    在座的幾位,都是善於明哲保身之人,既然李二陛下都這麽說了,大家都聰明的保持沉默。


    不過,幾人心裏也暗暗心驚,楊帆這小子實在是太受寵了,果然不愧是他們看好的人。


    在場的幾人,也許隻有長孫無忌的臉色黑如鍋底。


    要知道,在楊帆未出現之前,這種殊榮可都是他兒子長孫衝專屬的。


    自從楊帆出現,這一切都變了,兒子甚至連駙馬之位都保不住,怎能不讓長孫無忌暗自心驚。


    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兒子與楊帆賭鬥20萬貫,以他對皇帝的了解,看來又是送菜了!


    現在他都有些後悔,剛剛應該極力反對兒子長孫衝的賭約才是。


    更有些怨恨李二陛下又坑他長孫家。


    要知道,長孫無忌拚了大半輩子,長孫家才有如今的局麵。


    若這次在長孫衝再輸掉,一半的家產算是落入了楊帆的口袋。


    長孫無忌不心疼才怪,可他又不能說什麽,隻能幽怨的看著李二陛下。


    看著幾位重臣形色各異,李二陛下壓了一口茶水說道:“幾位愛卿,不如咱們君臣幾個也去湊湊熱鬧?”


    房玄齡嚇了一大跳,再也不敢玩深沉了,趕緊勸道:“請陛下三思,若是百姓知道我們參與了賭博,那還不戳我們幾人的脊梁骨呀!”


    “再說,一旦讓人發現,以後咱們如何管理百官?又如何讓百姓取信於朝廷?”


    聞言,李二陛下當然也知道不好參與胡鬧,隻得做罷。


    倒是程咬金毫不顧忌的說道:“老房啊,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喜歡拐彎抹角,如果什麽事都要這麽謹慎,那就太沒勁了。”


    “說起來,某倒是很看好楊帆,那小子絕對不做沒把握的事兒,所以,某剛剛讓親衛去下了重注,就賭楊帆勝!”


    程咬金貌相粗豪,實則卻是心細如發。


    這話直接明目張膽的支持楊帆,讓在場的人再也不敢說賭局的不是。


    畢竟,若非必要,還真沒人想去惹程咬金這個混不吝的魔王。


    更何況,李二陛下剛剛都沒有明確反對,他們又何必自作多情?


    一旁的李績拈須不語。


    聞言,抬頭看了看大大咧咧的程咬金,心裏微微有些詫異。


    一直以來,程咬金都置身於朝堂爭鬥之外,從來不表態,今日不太尋常啊!


    李績雖然屬於武官,但是心思細膩不下於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此刻感受到暗流湧動。


    心下對於未來的局勢有些不安,心頭不斷的觀察、思索。


    難道自己忽略了什麽?


    雖然心頭很疑惑,但李績也還是表達了對楊帆的支持。


    如此一來,賭局之事,五位朝中重臣分別有一人反對,兩人讚同,兩人默認,也算是達成了共識。


    見此情景,李二陛下麵色一絲未變,仍舊微笑不語,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長孫無忌又不得不安撫!


    於是揮了揮手,李二讓內侍把楊帆請進來,故作生氣的喝道:“你這小子,怎可那般胡鬧?”


    見李二陛下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把自己打死算球,楊帆縮縮脖子,不敢爭辯。


    心底有些納悶,這皇帝難道是川蜀來的,變臉功夫也太快了!


    不過,見到一旁程咬金不斷的給自己使眼色,又看了看一臉陰沉的長孫無忌,楊帆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皇帝是為了安撫自己的大舅子呀!


    想到這兒,楊帆委屈的哭訴道:“陛下,這些都是他們逼的,微臣也不想啊,那種情況下,若不硬起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這些世家挑起毛病來定然沒完沒了。”


    “不過,當時微臣是真被氣湖塗了,就想著不如將計就計,狠狠打壓這群自命清高的家夥一番,讓他們收斂收斂,但是,誰知道長孫少監橫插一杠,要不,勞煩趙國公去勸勸,某就當與長孫衝的賭約不算數。”


    聽到楊帆委屈叫苦,長孫無忌長歎一聲。


    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潑出去的水怎麽能夠收回來?


    若是反悔,那他長孫家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這可比輸掉20萬貫的錢財更讓人難以接受。


    正如楊帆所說,他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打擊江南士族的囂張氣焰。


    江南士族造反或許不敢,但是聯合起來抵製朝廷的政令,令每一道政令都形同虛設,這幾乎是肯定的。


    這些世家門閥、豪門大族在江南經營幾百年,方方麵麵早就滲入當地的每一個角落,影響力極大。


    怎麽解決那種局麵呢?


    很簡單,把帶頭的人摁下去,然後不斷分化他們。


    所以,楊帆今天的作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長孫衝與楊帆一比,高下立前判。


    唉,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長孫無忌哪裏還有臉攻訐楊帆?


    哪裏還有臉埋怨李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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