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抒己見,眾說紛紜,再加上一個馮大洪,好不熱鬧。身後一眾弟子均是凝神靜聽各人說話,再沒人理會玉靈煙和王進。


    過了有半個小時,從廳外走進一名綠衣少女,道:“白馬教苗教主到了,現在正在門外。”


    廳中頓時安靜下來,花祈音站起身形,道:“快請進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一人哈哈笑道:“花師妹,二十年未見,可想煞師兄了。”說到“未見”二字時,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已經步入廳門。


    眾人目光立時循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那老者走到廳中,站住身形,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王進心下暗道:“莫非他就是苗醉墨老爸苗令天?”不禁向那老者仔細打量。那老者年紀和萬長春不相上下,六十歲左右,麵色紅潤,神威凜凜,目光如電。眉宇之間,依稀與苗醉墨有幾分相像。


    他身後跟了四人,其中便有孫正望和譚破天,二人一側站了兩個少年男女,那少女明眸皓齒,秀麗異常,竟是苗醉墨。那少年生的英俊瀟灑,儀表非凡,與苗醉墨女扮男裝時模樣相仿。苗醉墨隻是凝神望向花祈音,沒向餘人看上一眼,卻是沒有發現王進坐在眾人之間。


    此時眾人均都立起相迎,花祈音先是呆了片刻,才笑道:“苗師兄,當年咱們一場爭吵,致使魔空門分崩離析,不想師兄還不忘舊情,來看小妹,當真令小妹意想不到。請坐下說話!”說著手指她左側那張空椅,眾人這才明白,今天在她身旁加了張椅子,原來是為苗令天準備的。


    那老者便是白馬教主苗令天,他嗬嗬笑道:“陳年往事,提他作甚。再說二十年前,你們南宗也被牽扯進來,我們也大有不是之處。這麽多年過去,師兄每每想起此事,心下不免自責。”說著走到花祈音身旁,兩人同時落座。


    白馬教其他四人由雲端負責請到左首坐下,他才坐回自己座位。


    隨即苗令天跟萬長春以下座位,一一寒暄,輪到馮大洪時,他顧忌掌門在座,不敢胡鬧,但仍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苗老兒,一會兒說完了話,我們到外麵再打一架,看到你就手癢的緊。”


    苗令天哈哈大笑道:“二十年了,馮師弟還是這個脾氣沒變。”


    苗醉墨在坐下之後,先是看到了柳豪雨、冰清和玉靈煙,當時在烏雞嶺,玉靈煙易容模樣,她也見過一次,尤其是玉靈煙守在王進身旁,兩人一起隨著山體滑坡落下,記憶頗深。她向三人微微一笑,冰清還以一笑。由於當時在石溝鎮春雨閣,王進帶走了她,令玉靈煙深為記恨,此時見到她,輕哼一聲,別過了頭不理。


    當苗醉墨看到王進時,見他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不禁愕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他怎麽會在這裏,還坐在碧霞島高手之列?不但她感到奇怪,連孫正望和譚破天也都怔住,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原來是碧霞島弟子,難怪當時在烏雞嶺上,招式身法都與魔空門武功相似。他們卻不知道王進是因為玉靈煙的關係,破例坐在這裏的。


    苗令天也看到風碧雪前麵坐了一個陌生少年,心下疑惑,道:“恕老夫眼拙,這位少俠是碧霞派中後進弟子嗎?”說著轉頭望向花祈音,他剛才上岸有掌門大弟子雲端相迎,見雲端也有座位,是以想到這個少年或許也是花祈音徒弟,隻是座位靠前,讓他感到不解。(.)


    王進心道:“老子是魔空門祖宗!我看你花大姐怎麽回答?”


    花祈音看了王進一眼,略一遲疑,道:“五年前,白風中了劇毒,到現在尚未醒來。這少年是她的弟子,所以今天讓他代師父在此迎候苗師兄。”


    王進聽了這話,差點沒暈倒,心想這花祈音也真敢瞪眼說瞎話,把自己編成了玉靈煙母親的徒弟。不過他也不好反駁,畢竟自己身在人家屋簷下,說不好被他們圍攻痛扁一頓,既丟麵子,又傷身體,賠本的買賣不幹。再說當玉靈煙母親的徒弟,倒也無傷大雅,當下向苗令天頷首微笑。


    苗令天也報以一笑,繼而麵色沉靜,歎道:“當年南北兩宗,南宗女弟子居多,南宗中又以玉師妹最為活潑可愛,頗得眾師兄疼愛有加。世事難料,她怎麽會中毒五年不醒?當真令老夫深感悲傷。”他臉上神情黯然,看來當年他們師兄妹感情深厚,不似做偽。


    玉靈煙聽到此話,眼圈一紅,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苗令天轉頭向花祈音說道:“這孩子五年中,花師妹定是代玉師妹大加栽培過了吧?”


    花祈音似是也想到冰凍中的玉白風,神色鬱鬱,點了點頭道:“這孩子天資聰穎,聰慧過人。現在他的武功,恐怕比長春師兄都不遑多讓了。”


    苗令天麵顯詫色道:“難得啊,那豈不是都勝過了我們了,看來魔空門後繼有人啊。”


    花祈音緊緊盯著王進的臉,她神色間有股難以琢磨的笑意,道:“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老了,隻是期望後輩們不要像當年我們那樣就好了。”


    王進看著她笑意不善,心想這花祈音早在玄冰洞,就看出了自己不是常人,她故意將自己說成碧霞島弟子,估計是有意招攬。隻是她最後一句,似有深意,令他莫名其妙,心道:“你們當年怎麽了,說的不明不白,讓老子聽得糊裏糊塗。”


    苗令天最後將目光落在風碧雪身上,笑道:“風師妹還是風采如昔,漂亮不減當年啊。二十年前就聽說你跟江南神龍成可逍,情意相投,現在可早結成伉儷了吧?”


    風碧雪臉上神色微變,隨即又恢複笑顏,道:“師兄見笑了,那都是謠言,不可盡信。想成可逍之輩


    ,均是自居俠義正道,怎麽會與我們魔空門弟子相交?”


    苗令天點點頭,道:“原來都是謠言。”


    風碧雪下麵就是雲端,曾是去岸邊迎接,早已見過,是以不在招呼。苗令天轉過頭準備話入正題,正在此時,隻聽門外有一個男子一聲長歎,歎聲中充滿一股深深的悲涼之感。


    緊跟著聽到門外女弟子喝斥聲響起,叫道:“什麽人?”


    那人聲音又自響起,歎道:“謠言,二十年的相思,豈是謠言二字可以代替?”隨即從門外傳來兵刃破空響聲和拳腳舞動風聲,以及女弟子叱吒喝聲。


    廳中眾人頓時臉上變色,什麽時候敵人都欺到了門前,大家居然不還不知道,在白馬教麵前,大感羞慚。雲端第一個長身而起,閃身出門。


    白馬教眾人均覺眼前一亮,心道這掌門大弟子身法快捷,果然名下不虛。


    風碧雪聽到那人聲音後,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眼淚悄然落下,一時呆在當地。


    王進聽出外麵之人正是成可逍的聲音,心下想道:“老成膽子當真不小,敢來這兒鬧事,真是服了。”


    碧霞派中人看到風碧雪的神情舉止,已經知道外麵來人是誰。花祈音臉色難看,雙眼中已經隱含殺機。此時馮大洪也聽出了成可逍聲音,不禁心癢難搔,說道:“是成可逍這小子,我去會會。”也不等花祈音答應,沒見從椅子上站起,身影一閃,就竄出了廳門。


    苗令天奇道:“成可逍來了?”他二十年前就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日中天,又是與風碧雪有所關聯,隻是從未謀麵。今日成可逍的到來,令他大感驚奇。


    門外拳腳相交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傳來,現在外麵有馮大洪和雲端兩大高手與成可逍對敵,其他人也都不再出去。隻是過了良久,外麵喝鬥之聲不止,顯是成可逍並未落敗,廳中眾人均都皺眉,這成可逍看來確是名不虛傳,碧霞島兩大高手,數十招之中,都拿不下他。


    又過片刻,隻見一道人影閃入廳中,馮大洪和雲端緊跟其後進來。前麵進來的正是成可逍,他昨晚沒能拿下蒙麵人,又驚於暗中有人幫助,想到自己已經行藏暴露,躲不下去,索性今天就來碧霞派居所,麵見風碧雪。誰知今天有貴客來到,門派四周戒備森嚴,他隻有偷偷溜到大廳屋頂,隱伏在上。


    他輕功天下無雙,在屋頂待了半晌,竟然沒被廳中十幾位絕頂高手發現。後來聽到苗令天和風碧雪對話,心下酸痛異常。他本來瘋病初癒,現在經此一激,心神有點恍惚,忍不住開口長歎。他跳下屋頂,與馮大洪和雲端二人相鬥了數十招,雖然勉力支撐,但絲毫不露敗象。不過心知再鬥下去,肯定討不了好,當下甩開二人,進入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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