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聽著話聲很熟悉,不禁轉頭看去。這個少年已經坐在劉水聰的位子上,臉色雖然有些憔悴,卻是掩不住相貌英俊。這少年正麵帶冷笑緊緊盯視著他,目光中頗含敵意。王進看著非常麵熟,卻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腦子裏在不停的搜索著記憶。


    那少年嘿嘿冷笑道:“怎麽,想不起我是誰了?”說著有意無意地,舉起右臂,卻是沒有右手,齊腕而斷。


    王進恍然間想起,這人就是周冰師兄淩空蕩。在他剛剛來到古代的那個晚上,淩空蕩為了相救周冰,被萬九峰斬斷了右手。那天雖有月光,但畢竟是晚上,他的麵容看不太真切,要不是看到斷臂,還真是想不起來。


    王進想到,淩空蕩原本和周冰同門師兄妹,青梅竹馬,卻是為了指腹為婚而生生拆散。最終落得個斷手傷殘,性情大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然無可厚非的要落在楚三少爺頭上。他雖然是冒牌的,但卻逃脫了不幹係,他和周冰名份已定,隻差洞房了。


    眾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均是詫異地望著他們二人。


    王進也覺淩空蕩確實有點可憐,不過隨即想到,他為了保住性命,變得卑鄙無恥,又是感到非常厭惡。


    淩空蕩見王進默然不語,冷冷道:“沒想到你楚三少爺,就是那天晚上的誌誠君子。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還在裝模作樣,假裝不認識師妹,當真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王進不由一怔,心道:“靠,我成卑鄙無恥了,這家夥還真會血口噴人。”他看著淩空蕩,很有風度的一笑,道:“淩老兄,我是不是卑鄙無恥,你說了不算。”


    淩空蕩輕蔑的笑道:“我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


    王進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我娘子,周冰!”說完哈哈大笑幾聲,又道:“這世界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多了,所以你恨我這是應該的,不然就不正常了。不過我告訴你淩老兄,你可以在心裏想想我娘子,證明她很有魅力,但是不能有什麽非分之想。”他滿臉得意的笑容,目的就是氣對方。


    淩空蕩果然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道:“周師妹本來是屬於我的,卻被你這個無恥之徒橫刀奪愛,就是將你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王進嘖嘖道:“老子又沒搶親,我與娘子你情我願,請問我無恥在哪裏?我橫刀奪了誰的愛?”他說話一時沒注意,老子脫口而出。


    眾人聽到他的粗話,均是紛紛皺眉,柳豪雨更是大加鄙視。玉靈煙霍地站起身來,衝著他沒好氣道:“當真粗俗無鄙!”說完轉身,向廳外疾步而去。其實她是受不了他們,一直在圍繞著周冰談論不休,至於王進的粗口,她卻並未介意。


    王進被玉靈煙罵了一句,覺得老大沒趣。抓起酒壺,倒了一杯喝下,心道:“***,剛才就覺得這酒淡淡沒什麽味道,這也是人喝的酒?”


    淩空蕩冷冷道:“別以為你現在也成了碧霞派弟子,我就不敢殺你,周師妹是我的人,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他雙目通紅,充滿仇恨的望著王進,看樣子,要不是身在此間,真是恨不得馬上就上去動手。


    眾人從他們對話中,已經聽得明白,二人之間是有情仇。淩空蕩斷手後,拜入了碧霞派,早與各位師兄弟相熟,這幾個師弟也都與淩空蕩交好,他們心裏認定,是王進橫刀奪愛,均是打心眼裏看不起他。


    王進看著一個個,都是麵露鄙夷之色,越想越氣。吃個飯也這麽窩囊,先是被搞惡作劇,而後又碰到情敵,被玉靈煙罵,當真覺得大沒麵子。他心想這頓飯不吃也罷,都吃了一肚子氣,伸手將酒杯啪地拍在桌上,站起身來,冷聲道:“隻要你有本事,隨時可以來殺我,老子奉陪到底!”說完轉頭,揚長而去。


    冰清看到王進走時,神色大是不爽,心下也極是不快。她皺眉道:“淩師弟,大家以後都是同門師兄弟,有什麽深仇大恨,要以性命相拚?”她也起身向廳外去了。


    淩空蕩才欲當著桌上幾人,說上幾句狂話,卻發現身邊幾人,都怔怔地看著王進座位前的桌上。他好奇地順著幾人目光看去,也不禁呆住。原來王進臨走時,用力將酒杯一拍之下,深深嵌入了桌麵上,而酒杯絲毫無損,連條裂縫都沒有。


    眾人均想,要將酒杯拍入桌麵不難,難就難在酒杯完好。這份內力,這個桌上之人,誰也覺得是難以相比。


    王進走出大廳,遠遠看到玉靈煙已經過了小橋,他才要追上去,就聽到身後冰清語聲傳來道:“楚師兄,你等等。”


    他停住腳步,轉頭看到冰清從廳中走出,來到近前,向他微微一笑,道:“我沒胃口,咱們去河邊走走吧。”


    王進不由轉頭去看玉靈煙,見她身影已經隱沒在樹林之間,他這才點點頭,道:“好。”


    他和冰清並肩走在河岸,漫步而行。王進心中還在生著悶氣,一時沒有心情開口說話,冰清也是垂頭不語,隻是默默地向前。


    走了一會兒,王進心下稍微舒暢了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問道:“冰清姑娘,那個淩空蕩是怎麽進的碧霞派?”


    冰清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姓沈,以後叫我師妹吧。”她答非所問,卻是將自己的姓說了出來。


    王進笑道:“原來冰清姑娘姓沈,哦,不對,應該叫沈師妹。”


    沈冰清沒有理會他如何去叫,目視前方,緩緩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龜山上相見嗎?”


    王進點頭道:“怎麽會忘,沈師妹拿著長劍,一直指著我,當時嚇得差點趴下了給你磕頭。”他說完想起舊事,不禁哈哈大笑。


    沈冰清嫣然一笑,用手理了下雲鬢,姿態優美至極。玉蔥般的手指,在眼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得白如透明。王進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不由呆住,心想她的姿色雖然比不上玉靈煙,但也算是難得的美色了。在她平時冰冷嚴峻的麵孔上,很少能看到這般笑容,其實她這樣笑起來,也是非常動人的。


    沈冰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垂下頭來。她目光望著地下,說道:“就是那晚,你被成大俠抓走後,我們在山中尋找玄青蹤跡,卻是發現了淩師弟。他當時傷口處失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風師叔心有不忍,就將他救了回來。是以你在烏雞嶺沒有見到風師叔,是她帶著淩師弟回島了。”


    王進“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那他現在是誰門下弟子?”


    沈冰清道:“我回來島上才聽說,他資質極佳,聰慧過人,很得眾位前輩喜愛,雖然斷了一手,但鍾師叔還是收了他做弟子,並且教了他一路左手劍法,現在在碧霞派年少一輩中,已屬佼佼者。”


    王進心想:“那晚聽到老婆跟淩空蕩對話就能聽出,她對師兄的仰慕之情,這人肯定是個人才。怎麽這世上總出那麽多人才,老子覺得站他們跟前,都矮半截。”


    沈冰清講完了淩空蕩入派經曆,見他不語,也就不再說話。王進本想說說當時淩空蕩在那個山穀中,變的如何卑鄙無恥,但忽然想到,這難免要牽扯到周冰。心想在美女麵前,討論自己老婆,是非常大煞風景的事,還是不說了。


    他們頓時陷入沉寂之中,隻是向前緩緩而行。正在此時,驀然聽到一陣鍾聲傳來。


    沈冰清道:“我們回廳上去吧,這是召集門人的訊號。”


    二人回到大廳時,酒席已經撤掉,又重新擺上了桌椅。剛才吃完飯出去的弟子,這時正陸續進來。王進仍是坐在那張椅上,看到對麵居然還是羽真子,心下老大不快。他轉頭看到麵帶笑容的苗醉墨,也正向他看來,王進向她眨了下眼睛。苗醉墨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胸口,掩嘴輕笑。


    王進向胸口衣襟上看去,才想起剛才被賈大成惡搞,弄的胸前全是油汙。他向苗醉墨做個鬼臉,轉頭看到苗翼鐵青著臉,正目含敵意的盯著他。王進暗叫不妙,他這樣跟苗醉墨擠眉弄眼的,不被苗翼以為在調戲妹妹才怪。


    這時花祈音見弟子均已到齊,向眾人環視一周,廳中立時安靜下來。當她看到王進狼狽模樣時,不禁眉頭緊皺。


    她又轉頭看了段挺君和苗令天一眼,三人之間交換了一個眼色,各自心領神會,她才點點頭,大聲道:“經過席間議定,我們碧霞派、白馬教和天衣幫,三派合並已成定局。但掌門之位,仍是以比武定奪。上午那場苗師侄和豪雨的比試結果,仍然算數,那就是我碧霞派已經先輸一場。”


    說到這兒,廳中立時議聲鼎沸,似是對於這樣決定,均都以為碧霞派太也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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