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碧雪上前拉住忘憂仙子雙手,以示安慰。(.無彈窗廣告)````忘憂仙子隻是淡然一笑,道:“大家衣服都濕了,還是回房換一件吧,否則容易生病。”


    眾人卻是均各不動,知她這句話是想岔開話題,以免艙中氛圍因此事而顯得尷尬。他們出海匆忙,並未來及攜帶衣物可作更好。再者大家均是內功高手,這點寒意豈能抵受不住?現在這裏隻有王進功力盡失,將心內憤恨情緒發泄之後,才察覺到了濕衣上的寒意,難以抵擋,不自禁地簌簌發抖。


    成可逍走到王進身邊,握住了他的右手,向他輕輕一笑,暗運內力,將真氣輸送過去。王進登時感到一股暖流從手臂傳入,淌遍全身,片刻之間,身上寒意盡去。


    丘問天坐在椅中,凝望窗外夜色,陷入了沉思當中。他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時而皺眉苦思,時而眉峰舒展,似是捕捉到了一絲線索,繼而又緩緩搖頭,推翻了前麵所想。眾人目光都注視在他的臉上,心知他是在對照那個黑衣人的武功路數,苦思冥想她的師門來曆,是以均各閉口不語,怕打擾了他的思路。


    過了良久,丘問天雙目中驀地精光大盛,似是看到了一線曙光,右手猛地在大腿上一拍,驟然立起身來,自言自語道:“七煞幻影手!”他心情激蕩之下,語聲很高,便似大叫一聲。


    就在眾人對此感到莫名詫異時,臥房門喀地打開,花祈音從裏麵閃出,雙眉劍立,問道:“你說是血鳶教後人?”


    丘問天茫然點頭,而後又是搖了搖頭,道:“她的身法隻是神似,卻並不相同。我苦思之下,再想不到咱們早年有何仇人武功路數,與她身法相近。”這個“她”不用明講,大家也都知道是指黑衣人而言。


    花祈音抬頭凝神思索,二十年前的一件件往事又兜上心頭。她不禁緩緩點頭,道:“不錯,除了當年血鳶教有此鬼魅身法,再想不起別家也有。”她說完這句,突然目光中閃現濃烈的恨意,在丘問天和忘憂仙子臉上掃視而過,冷冷說道:“也就是當時你被血鳶教打傷,才會與無憂這個賤人勾搭成奸,對我卻是負心薄幸!”


    忘憂仙子臉上微微一紅,神色間頗為尷尬,垂頭不語。


    丘問天皺眉道:“阿笑,咱們年紀都一大把了,對著晚輩這麽亂說,不是有失體麵嗎?”


    花祈音冷哼一聲,道:“有失體麵?你們能作出見不得光的事,我就說不得了?”


    丘問天在她淩厲的目光下,忽然想起了以往種種柔情,心下驀覺一酸,歎道:“如何說不得,隻是當年怪我意誌不堅,鑄下錯事,二十年來,一直引以為憾。唉,這些年來,你也受了不少苦吧?”


    花祈音冷冷道:“你不用假惺惺的花言巧語,當年發生的事情,碧雪知道,成可逍和這四個後輩卻還不知前因後果。今日我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也好讓他們明白,當年你們是如何作出苟且之事的,以免讓他們對我妄加猜測。”


    忘憂仙子身形一顫,一語不發地,默默轉身,回臥房去了。幽兒雖是好奇,但還是緊隨師父而去。嬌兒卻是滿臉怒色,緊緊盯視著花祈音,要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麽。


    丘問天頹然坐到椅上,喟然長歎道:“也好,總之是要分說清楚的,這樣也好化解咱們之間多年的隔閡。”


    王進心下大奇,想道:“莫非他們之間是三角戀?”他經過成可逍的真氣灌輸,身上再無寒意,隻覺四肢百骸中,遊走著絲絲暖意,頗感舒暢。


    花祈音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看著王進和沈冰清等人,緩緩說道:“那要從頭說起了,今日也好讓冰清明白,魔空門以往都發生了什麽事,還有本門與摩尼教之間的恩恩怨怨。”


    說到這裏,卻聽到臥房門打開聲音,忘憂仙子和幽兒並肩走了出來,遠遠坐在一旁,臉上神色寧靜,似是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花祈音隻是斜目掃視她們一眼,便又接著說道:“魔空門自數百年前,斷龍祖師創派以來,向被中原武林視為妖魔邪派。他們如此敵視本門,原也難怪,門下弟子多為心術不正,行事邪惡之徒。不斷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製造事端,濫傷無辜。


    “直到陸玉橫陸祖師時,因秉承師父遺願,才開始極力約束門人弟子,去惡向善。隻是這數百年來相傳下來的舊病惡習,豈是朝夕可改的。陸祖師無奈之下,廢除千毒霹靂手、媚術等惡毒淫邪武功,以正門風。當時就遭到了門中上下弟子的反對,無妄神功雖是出神入化,卻隻傳掌門,而門下弟子,行走江湖賴以生存的,卻是這些邪功。


    “是以門中一時風生水起,引發紛爭,因而分成了兩派。以陸祖師為首的掌門一派,堅持毀去邪功。而以韓若霜韓祖師為首一派,極力反對。兩派實力相若,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高下。陸祖師對造成門中分裂的局麵,無法控製而深感自責,再加上韓祖師爭奪掌門之位,步步緊逼。無奈之下,隱居山中,閉關不出。


    “從此以後,陸祖師再也沒有露麵。更為奇怪的是,緊跟著韓祖師也突然失蹤,杳無音信。要不是楚冰寒前幾天說出真相,到現在我們也還不知,原來兩位祖師竟是同歸於盡。”


    說到此處,眼望王進,顯是對他所說,深信不疑。眾人均是沉默不語,心下暗想,這些事大家已知七七八八,不知她為何要從頭說起。


    花祈音凝視王進片刻,轉頭又看向窗外。此時雨勢又開始加大,豆大的雨點,砸落在艙頂上,劈啪作響。


    她靜靜地看著落雨,似是看的出了神,艙中一時間寧靜異常。良久,她忽然打破這寧靜,開口接著


    說道:“我們南宗祖師其實就是韓若霜,主要以修習千毒霹靂手和媚術為主。隻是在陸祖師和韓祖師失蹤數年後,曹正龍突然亮出了掌門信物,接掌了本門。此人不但心術不正,而且陰險惡毒之極,先是為了爭取掌門位子,殺了大師兄,還暗中殘害了不少反對他的師兄弟。


    “他當了掌門後,就開始對韓祖師一派暗地下手,威逼利誘,暗殺投毒,卑鄙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由於韓祖師失蹤,群龍無首,這一派很快就被他搞垮。最終由南妙竹師祖帶領眾人,離開了魔空門,來到江南,仍以魔空門自居,也就是南宗。


    “南師祖在晚年一心向佛,懺悔前半生的惡行,終於悔悟。便勒令門下弟子,摒棄了千毒霹靂手和媚術兩門邪功,以行正道。就在這數十年間,曹正龍率領北宗,與摩尼教不斷明爭暗鬥,互有勝負。一次他在關外被任流雲打傷,後來返回中原,僅短短數日之內,他就因舊傷發作而亡。但在他去世之前,魔空門已與摩尼教結下了難解的宿怨。


    “在曹正龍師祖去世後,陶百雄繼任掌門,便與我師父,南宗掌門呂子昂通信,請求結束多年敵對,重歸於好。我師父見他來信中措辭委婉誠懇,便欣然應允。兩宗掌門擇日在昆侖會麵,由此產生了一個絕密計劃,要同心協力,覆滅摩尼教。


    “因為在此之前,摩尼教在關外找到了任流雲的長劍,從劍上獲得了一門內功心法,正是我魔空門武功的克星。魔空門上下對此是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兩宗掌門在密室中商議了兩日,才製定了一個臥底密謀。派遣本門南北兩宗的一對精英弟子,**摩尼教內部,以待來日裏應外合,一舉搗毀他們。


    “我清楚記得,那是三十餘年前的一天,那年我才十五歲。掌門師父從昆侖回來,便叫我到了屋中,吩咐我與北宗弟子丘問天,一起到雁蕩山玄武觀練劍。還一再囑咐,從此以後,不許自稱是魔空門人,乃是玄武觀俗家弟子。當時我聽後,很是傷心,因為師父沒有當場告訴我這個計劃,還以為師父不要我了,要將我逐出師門。


    “在師父苦口婆心的勸慰下,我終於明白,是要參與一個極為機密的計劃,這才破涕為笑。到了雁蕩山,與丘問天回合,一同拜在觀主太貞道長門下,開始了為期三年的劍法苦修。”


    花祈音說到這裏,顯得有點疲累,雙眼微閉,竟是不再言語。


    王進心下暗想:“原來他們要搞無間道,難怪當時摩尼教會被魔空門消滅。不過,摩尼教也不是白癡,難道魔空門中,就沒有摩尼教安插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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