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駕駛新買的那輛“甲殼蟲”挨家分店轉了一圈,剛回到總店,聽到有人歡樂的叫了一聲:“雪花!”


    抬頭,祝若非那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眼前。


    “你看看還有誰來了?”


    順著祝若非的視線望過去,祝華文下了汽車,徑直向她店裏走來。


    “雪花,走了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不告訴周圍的人呢,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似關心,似埋怨的話,讓雪花喉嚨陣陣發緊。


    或許是錯覺,她感覺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祝華文似乎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心中不免有一絲自責。


    “我回家了,因為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告訴大家!”


    回話時,她不敢看祝華文的眼睛,那裏麵流露出來的關懷之色讓她感到莫名的心酸。


    “祝小姐,要買衣服麽?”


    祝若非對雪花這個稱呼很不滿意,把小嘴噘得高高的,佯裝生氣地說:“你知不知道,‘小姐’這個稱呼很汙辱人耶!”


    “那……”


    “這有什麽為難的,你把前麵那兩個字去掉,就叫後麵那個字不就行了?”


    叫就叫吧,反正,她也是我的親姐姐。


    “姐,喜歡哪種款式衣服,我幫你選一下!”


    父親讚賞的目光,讓祝若非十分得意,她狡黠地眨眨眼睛:“爸,這個時裝店的衣服很受歡迎,不如我們全包下來,拿到非凡集團櫃台去賣吧!”


    “不行!”


    雪花的態度十分堅決,根本就沒給祝華文思考的餘地。


    她不想和非凡扯上任何關係,否則,讓那個於美嬌再鬧上來,她可受不了。


    祝華文輕輕歎了口氣,問:“家裏人都好麽?”


    “嗯!”雪花也輕輕地應了一聲。


    “剛才看你開了輛‘甲殼蟲’,新買的?”祝華文沒話找話地問。


    “是!”雪花機械地答道,她真希望這種淩亂的對話早點兒結束。


    “住在哪兒?”


    “同學家裏!”


    這家夥,惜字如金,總算多說了幾個字,祝若非心想。


    “雪花,到我家住好不,給我做個伴兒!”


    “不好!”簡單生硬的兩個字,將祝若非拒之千裏,令她感到十分挫敗。


    “若非,回去吧!”


    爸爸疲倦的聲音,讓祝若非對雪花十分不滿,都是她不懂事兒,讓爸爸難過了,她怨恨地瞪了一眼雪花,生氣地說:“你非要讓他難過心裏才好受麽?”


    “伯父,請等一下!”


    祝若非以為是自己最後那句話讓雪花幡然醒悟了呢,開心地停下腳步,滿眼期望地看著她。


    “唐家歡懷孕了,您以後能不能別讓她加班!”


    祝華文心中一動,忽然有辦法拉近自己和雪花之間的距離了。


    “如果公司有人能勝任她的工作,我會考慮的!”祝華文威脅人都不露痕跡。


    “您那麽大的公司,找一個秘書不是很容易麽,公司沒有合適人選,依非凡的聲望,到社會上招聘願意做的也大有人在!”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找了幾個人試過,還真都不如唐秘書!”


    “祝小姐多合適啊,自家人用著放心,還能熟悉公司業務,一舉兩得!”


    祝若非的臉登時比鍋底灰還黑:“都說了,去掉前兩個字,不長記性。還有,你也是祝家的女兒,憑什麽你不去公司幫忙?”


    “別說的那麽理直氣壯,我和你不同,我是山寨的!”


    屋子裏的人都被這兩個人的對話給震暈了,尤其是兩個龍姐,她們終於明白,為什麽非凡那麽大的公司要從弟弟的小商店訂貨了,敢情人家是看在雪花的麵子上。可是,雪花不是姓夏麽,她什麽時候變成祝家的女兒了,看她和祝小姐那張相似的麵孔,還真像親姐妹呢!


    祝若非的話讓雪花徹底無語了,隻能失望地看著他們父女倆出了店門,向汽車走去。


    “請等一下!”雪花想起了生母的遺物。


    祝華文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慢悠悠地轉過身來,豈料雪花說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您現在有時間麽,我想請您喝杯茶!”


    “請我們喝茶?好啊,去哪兒家茶館?”


    祝若非心中十分高興,一口氣問了兩個問題。


    “對不起,我想先請伯父,改天再請你!”雪花的話,猶如一瓢冷水澆到祝若非身上。


    “爸,我先走了,小氣鬼!”祝若非氣的一跺腳,鑽進汽車,一溜煙似的開走了。


    “孩子,我知道一家茶館比較安靜,上車我告訴你!”


    祝華文的話很溫柔,特別是那聲“孩子”,讓雪花心中有那麽一瞬間的感動,但想到生母,這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父女倆坐進雪花車裏,在街上七扭八拐,總算找到了那家茶館。


    “我想,你約我出來,絕對不單單喝茶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剛剛回了家,應該是從你養父母那兒聽到了什麽想問我,或者有什麽話想要告訴我,對麽?”


    不愧是叱吒商場多年的精英,分析問題一針見血,雪花自歎不如。


    放下茶碗,從包裏摸出小本子,放在手中輕輕地摩挲著:“這是我生母唯一的遺物!”


    “遺物,她死了?”


    “砰!”


    因為過於震驚,祝華文手一抖,茶碗掉到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上、腳上,頓時紅了一片,他好像沒有知覺似的。


    “怎麽回事兒?”服務員聽到聲音跑過來問。


    “太燙了,一把沒抓住!”


    聽到祝華文的回答,服務員把視線集中到他手上,問:“有沒有燙著?”


    祝華文甩了甩被燙的那隻手,服務員見了,說了句“當心點兒”,便離開了。


    雪花把花朵朵講述的過程對親生父親重複了一遍,祝華文聽後,難過的不能自己,瞬間被掏空的心,如同殘破廢墟一樣的荒涼。


    那個讓他愛到骨子裏的女人,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他仿佛看到她如花的容顏逐漸枯萎,然後痛苦的隨風而去,祝華文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滄桑。


    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歲月可以倒流,他寧願和她擦肩而過,隻要她好好的活著。


    從雪花手中接過那個小本本,翻到有字的地方,隻掃了一眼,就被裏麵的內容驚呆了,上麵那些字,像滾燙的茶水一樣,輕易燙傷了他的心: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三十日


    我曾經一千次、一萬次地想過和hw的結局,卻唯獨沒想到會是這一種……


    看來,這是一本日記,第一篇隻有這一行字,日記的主人書寫時情緒一定十分激動,紙上,有明顯被淚水浸過的痕跡。


    一九八五年一月一日


    今天,我終於弄清楚,這裏是甘肅的一個小山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到這裏,沒人告訴我原因,他們像看守獵物一樣看著我,把我鎖在房子裏,就連上廁所,都有人跟在後麵。


    昨夜,那個壞男人又把我折磨了半宿,每次看到他那賊兮兮,色迷迷的猥瑣目光,我都想吐,可我沒辦法逃開,他就像甩不掉的陰魂一樣,與我如影隨形。


    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hw他為什麽要這麽待我!


    有句話,叫“樂極生悲”,那天,我就是因為發覺自己懷孕後高興的過了頭,苦難才會降臨到我身上。


    我讓保姆出去買菜慶祝有了寶寶,聽到鑰匙開門聲,以為hw回來了,興高采烈地跑出去,卻被陌生人劫上汽車,帶到這裏,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個壞男人的老婆……


    新的一年開始了,可我的人生卻走進了死胡同,我與hw同在一片藍天白雲下,卻無法再相聚……


    一九八五年一月六日


    我想逃走,被那個壞男人看出了企圖,把我打的遍體鱗傷,我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如果不是為了bb,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是一個弱女子,我很軟弱,但作為母親,我必須堅強……


    一九八五年三月二十日


    壞男人發現我懷孕了,以為bb是他的,對我好了很多,但還是每天派人寸步不離地監視我,我逃不掉,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日才是盡頭……


    ……


    一九八五年八月五日


    我逃出來了,終於逃出來了,感謝bb,是他救了我,他們以為挺著大肚子的我不會跑呢,可是,我還是逃了……


    幸虧身上還有首飾,讓我不至於餓死。我想先回老家,等孩子生下來再去找hw,問清楚,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伯父,我想替她問一聲,當年,您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祝華文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好半天才醒過神來,用顫抖的聲音問:“孩子,你也以為是我害死了你媽媽?”


    “本子上寫的清清楚楚,還用得著我說麽,您剛才也看過了!”


    女兒臉上流露出的那份冷硬和憤怒讓祝華文的心一陣戰栗,他想解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白紙黑字,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它的真實性,看來,自己這次恐怕深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雪花一定會認為,我是害死她生母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能還原真相,這輩子恐怕都會被這孩子誤解,本來她就不願意認我,祝華文的心空一片悲涼。


    “雪花,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讓你看到事情的真相並不是你生母記載的這樣……”


    “那您就慢慢尋找吧!”


    雪花一分鍾也不願意再待下去,站起身,對祝華文禮貌地問:“要不要我送您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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