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洞被半人多高的雜草遮去了一半,要不是我憑著模糊的記憶還記得大概的位置,很可能已經找不到了。(.)


    平常人如果不是仔細查看,這個洞還會吞噬更多的人,好在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附近有個屍洞,也沒人沒事往這附近跑。


    侯文峰蹲在地上捏了一小撮幹土放到鼻尖下仔細嗅了一嗅,接著又將雜草連根拔起,湊到雜草的根莖處嗅了嗅。


    他的舉動讓我很好奇,他的想法很難讓人捉摸,我好奇的問道:“你在幹什麽,又是聞土又是聞草的?”


    侯文峰眉頭緊鎖著說道:“聞土望氣。”


    侯文峰一直都是個怪人,常年見不到他的人,有的時候打電話給他經常是不在服務區,後來碰麵才知道他去了什麽羅布泊,他所說的什麽風水我是一竅不通,也罷,像我這種小市民沒事去研究風水幹什麽?


    侯文峰的身世很可憐,是唐山大地震的遺孤,幸得養父養母的收養和栽培才有了今天,而我和他的認識完全是沈小蕾的關係,因為沈小蕾的父母就是侯文峰的養父母!也就是說我是侯文峰的掛名妹夫,由於常年在外地讀寄宿學校,侯文峰和沈小蕾的關係也不怎麽親密,侯文峰足足大了沈小蕾十歲,或許是年齡的關係讓他們之間有代溝吧,但我卻知道侯文峰一直很關心沈小蕾,人是有感情的動物,都知道感恩。我隻是個掛名的妹夫他都如此上心,何況是沈小蕾?


    男人有時候表達感情的方式令人很費解,看似漠不關心,其實內心比誰還擔心,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侯文峰放下手中的土和雜草說道:“雜草吸收的不是泥土當中的水分,而是吸收怨氣長成,看!”侯文峰指向了雜草。


    “看什麽,沒什麽特別啊?”我疑惑地回道。


    “難道你沒讀過書?”侯文峰輕聲呢喃了句:“植物都喜歡朝著太陽的方向生長,而這些雜草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居然還是長的這麽高。”


    我苦笑了一下,這些事沒有誰去真正注意。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麵幫我看著,萬一我有什麽事,小蕾你要好好照顧!”侯文峰說道。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侯文峰將麻繩的一頭綁在大樹上,將另一頭綁成了一個三角形――兩條大腿和腰部。他的方式很特別我還沒見人這麽綁過。


    “要不我也下去吧?”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用!”侯文峰斬釘截鐵的說完,就順著洞口慢慢降下去了。


    我拉著繩索的手全是汗,焦急地等在上麵,天色漸漸黯淡了下去,天上的浮雲突然間漂的極快,簡直是瞬息萬變!山上起了陣陣山風,但繩索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急的不行了,於是探到洞口朝黑漆漆的下麵喊著侯文峰的名字,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過了好久才想到呼救,我顫抖著摸出手機準備給山腰上的沈小蕾打電話求救,可摸出手機一看居然沒信號!


    這時,我忽然聽到了大聲的嗬斥聲,這聲音嘰裏呱啦的像是日語。


    我根本毫無反應,呆呆著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忽然山腰的拐角處冒出許多破衣爛衫的村民,他們被一條粗大的麻繩綁著連在一起,足足有上百口人,全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隻有少許幾個麵黃肌瘦的男人。


    舉著刺刀的鬼子站在山路兩旁一邊催促著這些人,一邊朝這些村民們拳打腳踢,人群中傳來婦女低聲的抽泣和嬰兒不停的啼哭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有些發懵,此時我的手機似乎在劇烈的震動,天上的雲層漂的更快了,山風凜冽的呼嘯著。


    我低頭看著手機劇烈的震動,這下我徹底懵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在倒退,像是一個秒表瘋狂的變動著數字,最後停在了1945年8月15號的中午!


    村民們被押往了山上一直深入後山,我顫顫悠悠的站起身子跟著村民和鬼子,完全忘記了洞下的侯文峰。


    村民被鬼子押往了後山,這裏樹木更加的茂密,濕氣很大。


    隻見兩個鬼子撥開了茂密樹林,露出了一扇鐵質的門。我震驚了,村民們的反應跟我一樣,這種荒山野嶺居然出現這樣的門,緊接著鐵門被打開了,出來了一個全身被白色防護服包裹的人,隻見他還戴著防毒麵具跟幾個日本兵嘀咕了幾句,接著就準備把哭喊的村民押進去。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這裏是鬼子的一個基地,那個鬼子的防護打扮讓我意識到了這個山洞裏應該有毒,如果沒有意外鬼子是在這裏建了一個基地,想拿村民們做毒氣實驗!


    我憤怒了,村民中唯一的幾個男人憤怒了,努力開始呼叫掙脫繩索,但繩索是連在一起的怎麽也掙脫不掉。


    鬼子眼看情形不對,把帶頭的幾個男人給捅死了,瞬間那幾個血性的漢子就倒了下去,這下所有的人都憤怒了,女人們撲過去撕咬著鬼子的手,咬得鬼子哇哇直叫。


    這時洞內傳來了動靜,好像出了什麽事情,鬼子掙脫掉憤怒的人,急忙跑了進去。


    村民們憤怒的坐在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當我意識到他們看不見我的時候,我已經跟著鬼子進入了他們的基地,洞穴裏麵四通八達有好多房間,我隱隱聽到了夾雜著雜音的日語廣播,隻見所有的日本兵都圍在一台收音機前聽廣播。不一會,廣播播放完畢,所有的日本兵像瘋了一般把桌子都給掀翻了,把收音機和一些器械砸的作響,一邊胡叫鬼叫痛苦不堪。


    “日本戰敗?”我的腦海裏浮現了四個字。


    “八嘎!”一個日本兵鬼叫著端起槍朝門口衝去,我明白他想幹什麽了,但卻無能為力。


    村民們在機槍的掃射當中全都倒在了血泊裏,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喪心病狂的日本兵將戰敗的怨恨全都發泄在了無辜的村民身上。


    村民當中還有活著的人,但已經奄奄一息了,所有的日本兵都出來了,他們拉起繩索將村民們拖起朝山外走去,不一會走到了那個洞的旁邊,緊接著一個一個得日本兵呼叫著口號跳下了洞,我模糊地聽懂了他們在喊:“天皇萬歲!”


    他們拖著無辜的村民一起跳下了洞,該死的,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拽繩索,我居然真的拽到了!但當我使勁拉拽的時候,我才發現手中的繩索是栓侯文峰的那條繩索!


    侯文峰慢慢露出了腦袋,爬出了洞。隻見他臉上很淡定,眉頭緊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籠罩村子的怨氣是日本人的,我看到了腐爛的日本軍服,下麵既有日本人也有中國人,全都死在一起了,我看到了一個古怪的現象,這也許能解釋大牙真正獲救的原因,這也是這個村子這麽久都沒出事的真正原因,下麵有兩股巨大的怨氣,他們在做著爭鬥,我無法驅散他們,無論是哪一股,怨氣太大!我看到了無數張臉在衝我又哭又笑,還有無數雙手在朝我伸來,有的想將我拉拽下去,有的想將我頂出去,大牙是被另一股怨氣送出來的!”


    剛才的事曆曆在目,我膽戰心驚的將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侯文峰,侯文峰皺著眉頭問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麽巨大的變故。


    我想來想去最後想起,我發生過一場大車禍撿回了一條命。


    “我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回頭告訴你。”侯文峰說著就帶著我下山了。(屍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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