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基因突變,從我爺爺那裏開始,這仿佛一個詛咒一般。我相信就是爺爺回國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才變成了這樣,不僅懼怕閃電,更重要的是連喉結漸漸地也消失了,雖然父親和我並不懼怕閃光,但這喉結......我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我在日本是個有頭有臉的人......。”武田信隆無奈的晃著腦袋將聲音壓的很低,隨後武田信隆將手伸進了褲子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張照片說:“爺爺臨死前已經不能說話了,他將這張照片顫抖著交給了我,我從爺爺的眼神中隱隱感覺這張照片和爺爺的改變有著莫大的聯係,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事情的關鍵。”


    “武田先生讓我找的是一個中國女人?”我一眼就瞥到了照片上的女人。


    “嗯。”武田信隆沉著聲音應了聲隨後道:“隻要能找到照片上的女人,我相信會有發現。”


    武田信隆欠了欠身站了起來說:“我希望蘇先生一有線索就能聯係我,錢不是問題。”


    武田信隆重新戴上圍巾,緩緩地走出了門。


    我站在窗口望著樓下那輛奔馳車漸漸的消失在街尾,心中忽然升了許多感慨,心情複雜而沉重。


    那張照片裏的女人,是一個戲子,從扮相來看應該是江浙一帶的越劇,照片裏的戲子側身用水袖遮擋著臉部,然後露著嬌羞的表情朝前觀望,雖是黑白照片但仍是掩不住的清秀俊麗、百媚生嬌。


    “找人?怎麽找?沒有名字,沒有地址,中國十幾億人,而且這照片是屬於抗日那個年代的,算下來都大幾十年了,就算沒死也是個老太婆了,這不是等於什麽線索都沒有嘛?”我拍著腦門猛然想起這跟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別,太棘手了。


    每當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我就會想到侯文峰,於是果斷的給他去了電話,不過這次我還給林方明打了個電話。


    傍晚,林方明就和侯文峰一起來了,我把這個日本人的情況跟他們簡單的講了一下。


    “你是說這人沒有喉結?”林方明訝異地問道,接著說道:“人的喉嚨由11塊軟骨作支架組成,其中最主要體積最大的一塊叫甲狀軟骨,也就是人的喉結,從出生就一直會陪伴著我們,直到進入青春期後隨著體內激素的分泌,開始呈現出男女不同的狀態,男人的喉結大而突出,女人的喉結小而隱蔽,如果說一個人沒有喉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不能解釋的事情存在。”侯文峰一直拿著那張老照片仔細的端詳,他說:“越劇是中國五大戲曲種類之一,僅次於國粹京劇,是全國第二大劇種。主要流行於浙江、上海、江蘇、福建等地,又以浙江最為繁榮,藝術流派紛呈,長於抒情,以唱為主,聲腔清悠婉麗優美動聽,表演真切動人,極具江南靈秀之氣。”


    “我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說這女人很可能在江南一代?”我疑惑地問道。[]


    “不肯定,但差不多吧。”侯文峰思考了一下道:“照片的背景很模糊,是個簡陋的舞台,但隱約看到一個字,你們過來看。”


    我和林方明圍了過去,果然在女人的發絲後麵看到了舞台的邊沿柱子上貼著一個“花”字。


    “花?什麽意思?”我和林方明異口同聲道。


    “應該是一個劇團的名字,越劇班大多數都是女人,以花來命名一個劇團也並不奇怪,比如在江浙一帶的小百花越劇團,非常有名。”侯文峰頓了一頓道:“有沒有那個日本人的聯係方式?”


    我把名片遞了過去,侯文峰就開始打電話。


    “武田先生你好,我是蘇先生的助手,為了找到照片上的女人,我需要你爺爺的一些資料......。”侯文峰開始跟武田信隆在電話裏攀談。


    不一會侯文峰就掛掉了電話,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細心,因為隻要有武田信隆爺爺的資料,就能知道他爺爺當年隸屬哪個分隊,經過了一些什麽地方。


    “武田光義,隸屬柳川平助指揮下的第10軍的國崎支隊。”侯文峰皺了皺眉道:“這支國崎支隊是南京大屠殺中最凶狠的部隊之一,臭名昭著,武田信隆告訴我這照片是他爺爺在進攻南京之前拍攝的,不過年代久遠他不記得一個中國的地名了。”


    “我靠,那我不幹了,什麽玩意兒!”我噌的站了起來把名片撕得粉碎。


    “不過我倒是明白了一點,照片裏的女人很可能在浙江的嘉興、湖州、長興一代。”侯文峰沉思道。


    林方明將我按在了沙發上說:“現在探討的是這個戲子的事,先坐下,我也明白了,在南京大屠殺之前第10軍是沿太湖南側,經嘉興、湖州、長興撲向南京的。”


    “明早動身,就這樣吧。”侯文峰起身走向了門口,在打開門的時候回過頭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握緊拳頭,你的手裏是空的;攤開手掌,你就擁有全世界。”


    我雖不是很理解侯文峰話的意思,但有一點我心裏很清楚,我不是為了賺這個日本人的錢,而是為了滿足自己好奇的心理。


    次日,我們就出發了。


    要找當年一小股日軍的動態和一個流動性極大的戲班子是相當困難的,每當路過鄉村或是縣城,我們總會拿著那戲子的照片讓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者辨認,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搖頭。


    正當我絕望的收拾行李準備返回的時候,旅館的樓下來了一個自稱認識照片上戲子的老頭。


    老人很幹瘦,滿頭銀絲,深深的皺紋如溝壑一般堆在臉上,老人估摸著有六十多歲,雖上了年紀,但依然神清氣爽,身子骨還算利索,他發黃的手指間夾著一根劣質的香煙就進門了。


    “你們就是上午在市集上拿著照片找人的那兩個年輕人?”老者吸了一口煙道。


    我們很高興,老人既然這樣問,又找上了門,肯定知道一點內情。


    “沒錯,我們是在找照片上的戲子。”侯文峰應道,接著拿了一張凳子讓老人坐。


    “不,不用坐了,你們怎麽會有......這張照片?你們找照片上的戲子有什麽事嗎?”老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哦,是這樣的,我受一個朋友爺爺的委托,來找他當年的一個好友,就是照片上的這個戲子。”侯文峰思索了一下撒了個謊。


    “哎,是這樣,這個戲子是‘梅花班’的台柱子,是我的姨娘,她早就在解放前死了。”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臉上露著欲言又止的表情。


    “死了?”侯文峰皺了一下眉頭,沒顯得意外,倒是覺得奇怪。


    不意外是因為這張照片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照片上的人不在世的可能性很大,而奇怪的是老人後麵的那句話。


    “解放前就死了?也就是說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了?”侯文峰呢喃了一句,然後抬眼望了望老人問道:“怎麽死的?”


    我心中有些吃驚,這個老人不僅知道這個戲子,而且還是這個戲子的外甥,看來有望得到答案了。


    老人沒有回答侯文峰的問題,隻是歎了口氣道:“既然是姨娘的朋友,我帶你們去看幾樣東西。”老人說著就轉身出了門。


    我們把旅行箱往床上一扔,趕緊跟了上去。


    老人拐出了旅社的門口,徑直穿入了一條老巷,我們正準備跟上去,卻聽到了那古怪的聲音:“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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