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沒有移動過是最好的狀態了,更容易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廖藝珍自顧自劃開屍體。


    “骨骼細小,骨麵凹凸不明顯,盆骨寬大且矮,首先是女性無疑;五髒六腑萎縮的很厲害,且非常黑,但仍是全的,真是奇怪了,按理說密封的地下室並非完全幹燥,不具備變成幹屍的條件,但......。”廖藝珍在那自言自語,隻見她看了看如同黑炭一般萎縮的內髒道:“原來是這樣,這具女屍死前不進水和食物,最後吃下一些有毒的食物防止屍身腐化,有點類似一些高僧坐化之前的狀態,不過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就不清楚了,死亡時間不好判斷,需要經過詳細的屍檢才能確定,但死亡時間肯定不會短,十年到一百年都有可能,鍾隊長,看來這次你們的任務很重啊。”


    “謝謝廖法醫,小柯你把屍體背上去吧。”鍾隊長眉心緊鎖道。


    小柯愣了一下,麵露難色,然後轉頭望了望那具幹屍道:“隊長,這......。”


    “別畏畏縮縮的,你一個人民警察怕這些東西像什麽話!”老鍾瞪了瞪眼“趕快去找東西包一下,快去。”


    小柯無奈的跟著廖藝珍返回了上麵。


    老鍾仍凝望著那些符咒道:“看來要請老侯來幫忙了,他研究這玩意的。”老鍾摸了摸下巴。


    “我看還是別打擾他了,白莉好不容易有機會跟文峰在一起過個元宵節,我看有個人應該能幫上這個忙。”


    “誰?”老鍾好奇的問。


    “一個雜誌社的主編,他是道教協會的會員,牛世昌,老牛。”我應道。


    此時老鍾撕下一張稍好的咒符揣進了兜裏,然後拍著我的肩膀示意上去。[.超多好看小說]


    我回頭看著那具幹屍空洞而深邃的眼窩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絲膽怯,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我轉過頭正想邁上台階,我的腦子裏的神經突然像是被扯了一下,強烈的抽搐了起來,頓時就我就產生了耳鳴,仿佛超聲波一下子震動了耳膜,接著我聽到了令人心驚膽顫的淒厲哭喊,是個女人的聲音,她在模糊地哭喊著什麽,我捂著耳朵感覺十分的不舒服,接著我聽到了腳踹木板發出的“咚咚”聲,十分的激烈,她在掙紮!


    我猛得回過頭去,卻發現什麽也沒發生,那具幹屍仍舊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也沒動。


    馬不停蹄,我和老鍾很快就趕到了老牛的雜誌社,那棟紅磚歐式建築依然矗立在城市中間,挺著傲骨仰視著周身林立的高樓大廈。


    敲開主編室的門,老牛頭也不抬,正拿著放大鏡在看著報紙。


    “牛哥。”我喊了一聲。


    老牛愣了一下抬起了頭,他那張藤椅立刻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小蘇?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老牛微笑著道,接著頓了一頓看到了一旁身著便衣的老鍾道:“嗯,眉高聳秀,顴高印滿,正氣逼人,這位警察同誌有何貴幹?”老牛露了個笑容。


    我吃了一驚,這是老牛第一次在我麵前露了一手。


    老鍾倒是挺淡定,隻是輕笑了一下便從兜裏掏出了那張咒符遞到了老牛的手中說:“這張符咒牛主編能看出是屬於哪一類的嗎?”


    “從哪弄來的?”老牛皺了皺眉頭,像是見過這種符,他說:“這是茅山的鎮鬼符,符頭、符眼、符膽、符神、符尾都畫得相當的專業,這些部分缺一不可,哪個部分畫錯或是筆順錯了,這張符就得作廢,不是一般人能畫得了的。”老牛從這張符的上方一直指到了下方說的很是專業,但我卻是一竅不通。


    “在一個教堂的地下室中貼滿了這種符,而且還發現了一具幹屍。”老鍾解釋道。


    “看來這人想讓她永不超生了。”老牛挪了挪身子道。


    “依你看凶手會是什麽人?”我好奇地問道。


    “精通道家的人,比如像我和小侯這樣的人。”老牛露了個尷尬的微笑。


    老鍾長籲了口氣道:“追查十年前甚至是百年前的案子,簡直是天方夜譚,說不定凶手早就死了,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過了多少年的屍體,還原真相是我的責任,總算有點頭緒,知道往什麽方向查了,但還是大海撈針啊。”


    “那倒未必,你們看,我最近在研究去年底母校的跳樓事件。”老牛將剛才自己一直拿著放大鏡看的報紙推到了我們麵前。


    “海天大學頻現跳樓事件,獲救女學生精神失常,聲稱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當今大學生的這種做法是否屬於迷信......歡迎參與調查......。”我慢慢地讀著,在文旁邊還配著一張圖,圖上是幾個學生在宿舍門上貼黃符。


    “去年底我確實收到了校方的求助電話,但一直沒有頭緒。”老鍾皺眉道。


    “這哪跟哪,和這有關係嗎?你要我們看什麽?”我疑惑地問道。


    老牛笑而不答,接著遞過了放大鏡,我愣愣地接過放大鏡開始看那張圖,很快我就發現了異樣,我立即拿過那張地下室撕來的符,經過反複的對比,我才發現學生貼的符居然和這張一模一樣,我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因為學生沒理由會這麽專業的符,除非他們都是侯文峰。


    “這名精神失常的女學生還住在醫院。”老牛說道。


    老鍾立刻拿起了手機撥打電話吩咐著小柯去醫院看看那名女學生,接著問我要不要去學校看看,我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出乎我的意料,老牛也說要回母校看看。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下午六點左右。


    空氣中夾雜著如霧一般的細雨,我和老牛坐著老鍾的警車快速駛向海天大學。由於過節和放假的關係,當我們來到學校的時候,校園內一片清冷,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老牛帶著我們去了門衛室,敲了半天門都不見有人開門。


    “怎麽沒人?”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朝裏看去,突然裏麵一雙眼睛從邊上冒了出來驚得我往後退去,差點翻倒在地,那雙眼睛太怪了,仿佛根本沒有瞳孔,而隻有渾濁不清的眼白!


    “黎叔,是我啊,小牛。”老牛對著玻璃輕輕拍了拍道。


    “啊,是小牛啊!”那叫黎叔的門衛立刻把門打開把我們迎了進去。


    “嚇到這位小朋友了吧,嗬嗬。我有嚴重的白內障,都快分不清人了。”黎叔憨厚的笑道。這是個約摸六十多歲的老人,如溝壑般的皺紋深深的在臉上褶皺著,說話語調平和。


    “那怎麽不去看醫生?”我仍心有餘悸道。


    “我出生就帶有全白內障,那個時候醫療技術差,根本沒有辦法治,現在人又老了,半截入土了,犯不著在浪費兒女們的錢了。”黎叔苦澀地笑道。


    老牛挪著肥碩的身軀坐向了黎叔那張鋼絲床,我咽了咽口水,真怕那床一下子就倒了,好在老牛隻坐了個邊。


    “黎叔,去年年底學生跳樓的事你知道嗎?”老鍾率先問出了口。


    “當然知道了,這麽大的事,這些可憐的孩子,那麽小就想不開......哎,可惜啊。”黎叔衝著茶水說道。


    “黎叔,你知道這張符嗎?學生們就是拿這種符貼在門上的。”老鍾又將咒符拿了出來。


    黎叔接過符咒拿到燈下照了照,隨後搖了搖頭道:“沒見過,我對這些個東西不敢興趣,不過說起這些符咒,我倒想起一些事情,我經常見到聲稱自己是道士的人在學校裏進進出出的。”


    黎叔的問題立刻引起了我們的極大興趣。


    “莫非是那些道士將符咒給的學生?”老鍾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傳說我們學校鎮著一個道教的寶貝,而且法力很大,凡是能利用它來修行功力將大增,我想那些道士就是奔著這東西而來的,其實當年我也找過,嗬嗬。”老牛笑道。


    “真有寶貝?”我更加的好奇了。


    “傳言而已,當不得真,我在這幾十年了都沒見著。”黎叔應道。


    “我們能進校園看看嗎?”老鍾問道。


    “當然可以了。”黎叔爽快的回道。


    我們連茶也沒喝就進了校園,尋找報紙上那棟宿舍樓。老牛憑著記憶將我們帶到了那棟樓。


    慘淡的月光幾乎照不進宿舍樓內,順著漆黑的樓道我們慢慢朝上走去,這棟宿舍樓果然很陰森,放假期間學校把電的閘都給拉了,學生們一般都會在過完十五才陸續的回到學校。


    我們三人將手機當做照明慢慢的朝上走去,這是一棟老宿舍樓了。老牛走得很慢,但卻一點也不氣喘,以他這樣的身材已經是相當的難得了。


    走著走著我就感覺氣氛十分的不對勁,四周除了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外,還有一種很怪異的聲音夾雜在腳步聲和呼吸聲之中,我們一停下這聲音就單獨的在整棟樓裏空曠的回響,很像是鈴鐺在微弱的抖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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