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閑著沒事的時候,總會帶著妃子往老牛的雜誌社跑,怎麽說我也是最前線這個三流雜誌社的編外記者,再說了以前我還在校對室幹了個把月的校對,總得履行點義務,白拿人家錢過意不去,這一來二去就和雜誌社的人混熟了,就連妃子也跟他們混的爛熟,成了他們最喜愛的寵物。(.好看的小說)


    今天牛大總編出去采稿,我來到他辦公室無聊隨意翻看著他的雜誌報紙,坐在老牛禦用的藤椅上,還真是舒服。


    此時總編室的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紮著馬尾的丫頭探進了頭來四下張望“咦,牛總編呢?”


    這個女孩是雜誌社的娛樂記者叫揚子,同她的男同事搭檔一起搞偷拍,爆明星的花邊新聞,因為新聞夠爆炸,深得老牛的器重。


    “他出去了,有什麽事告訴我吧。”我裝出一副總編的樣子說道。


    揚子邊笑邊走了進來“呦,是蘇總編啊,這裏有份文件需要牛總簽字。”


    “放這吧,老牛回來我跟他說一聲。”我笑著應道。


    “妃子,到我這裏來。”揚子喜笑顏開的拍著手招呼著妃子,妃子從我懷中躍了下去跳到了揚子的懷中,溫順的叫著。


    “你的貓真乖真聽話,是什麽品種在拿買的,我也想買一隻呢。”揚子撫摸著妃子的柔順的白毛道。


    “省省吧,這貓沒有賣的,跟你的新聞圖片一樣我獨家的。”我笑道。


    揚子撅了撅嘴,打了個嗬欠,我這才注意到揚子的眼圈黑黑的,看上去一臉的困意。


    “怎麽了,看你無精打采的,像是一宿沒睡?”我好奇地問道。


    “誰說不是呢,前天搬了一天的家,昨天又做了一天的家務呢,晚上還被鄰居們吵得睡不著,能不困嗎?”揚子邊說邊打開了老牛的櫃子找了些茶葉出來。


    “你鄰居是夫妻吧?”我掩著嘴偷笑。


    “不是,瞧你這思想,我是說鄰居打麻將的聲音吵的睡不著,我睡眠淺一點動靜就醒,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天天打麻將,從我搬進去那天,隻要一到晚上就開始打,還讓不讓人睡覺。起初以為那老樓人少會安靜點,離雜誌社又近方便夜晚寫稿子才搬過去的,誰知道這麽吵,煩都煩死了。”揚子皺著眉頭道。


    “都市人晚上清閑打打麻將也正常,用不著這麽煩,看你說的。”我點上煙道。


    “哎呀,怎麽說你才明白,像我這類人需要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要不然根本沒辦法寫稿子。”揚子頓了頓突然露出了神秘的表情靠了過來小聲道“他們經常三更半夜一筒、西風的喊,喊的人心驚肉跳。”


    “一筒西風又沒礙你什麽事。”我苦笑了一下。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一同歸西啊!”揚子突然詫異地望著我。


    “你不是吧…。”我苦笑了一下,這個揚子還真逗,搞新聞的就是對文字敏感。


    “你別笑了我說真的,很邪的,打麻將的時候千萬別三個人同時打一筒,最後一人打西風,說不定全歸西了。”揚子越說越認真。


    不過她越認真我越想笑,但看著揚子神秘而嚴肅的表情,我隻好強忍著不笑。


    “最近都不想回家了,不過不回去又不行,回去又聽麻將聲煩死人了,而且…而且老樓的樓道裏烏漆麻黑的總感覺有腳步聲在後麵響,搞得我後背寒意陣陣,猛回頭一看什麽也沒有,最恐怖的是有一次回頭居然在地上模糊的看到自己兩個影子,嚇得我魂都沒了,驚慌失措的跑到樓上關上門躲起來。”揚子說的身臨其境,我看到她都微微在打顫。


    “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有,其實就是自己心理作祟而已,自己的腳步聲而已有什麽害怕的,至於兩個人影可能隻是月光的折射,要是你真害怕晚上我送你回家吧。”我自告奮勇的說著。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就是害怕呀。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後悔,晚上記得送我回家,順便替我教訓一下隔壁的,讓他們消停點,別天天打,上吊也要喘口氣呢。”揚子終於露出了笑容“好了,我把文件放這了,先出去了,記得晚上送我回去。”


    揚子放下了妃子,就帶上門出去了。


    “先生,你晚上真要送揚子小姐回家嗎?可別發生什麽事對不起沈小姐。”妃子喵叫道。


    “看你想哪去了,你不會是投靠了小蕾吧?”我打趣道。


    “當然不是了先生,去就去吧,我也一起去。”妃子喵叫了兩聲。


    “兩個影子?”我翹著二郎腿仔細想著揚子剛才的話“人都隻有一個影子,除非在很多光源情況下才有兩個或以上的影子,像是足球場上的球員就有多個,但揚子剛才說樓道裏很黑,應該不會出現兩個影子的情況啊?有點不正常啊,妃子你說揚子是不是在撒謊?又或者是她自己太害怕看走了眼?”我自言自語的說著就站了起來。


    “是有點不對。”妃子也附和著。


    “妃子,看來咱們晚上要好好看清楚了。”我對著妃子說道。


    在老牛的雜誌社的各個科室裏晃蕩,一直等到了下班,揚子請我在附近的餐館了吃了一頓之後,就吵著要我趕緊送她回家。


    從餐廳出來,發覺天色黑的很快,氣候也比白天悶熱了不少,空氣中帶著濕潤的塵土味,仿佛要下雨了。揚子在前麵帶著路,從馬路這邊穿行到對麵的一條狹小小路,然後一直走下去,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個小型的社區廣場,廣場隻有兩塊半黃不綠的草地算是唯一的裝飾物了,我抬眼望去,眼前就是一座六層老樓,從外觀看上去這棟水泥老樓灰蒙蒙一片,像是有些年頭了。


    “這樓建了多少年?”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多久,才三十年。”揚子應道。


    “那也不算短了時間。”我仰著頭環顧著四周的環境,大樓的附近幾乎全是一片平房區,起碼有幾百米的距離才能看到現代化的大樓。


    “這樓的位置真怪,周圍全是平房,唯獨它鶴立雞群。”我喃喃自語道。


    揚子沒有理會我隻是加快了腳步,我跟在揚子後麵很快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樓道,不過讓我奇怪的是樓道口的邊上坐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老太婆坐在一張竹椅上,手中拿著一把蒲扇,仰著頭癡癡呆呆地望著天空,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念什麽。


    “荊婆婆,天都黑了您怎麽還坐在這,還不上樓嗎?”揚子跟老阿婆打了個招呼,然後朝我示意上樓。


    老阿婆並沒有理會揚子,仍舊仰著頭望著天空,口中呢喃的話在此刻聽的清楚了,老阿婆在念叨著一首民間的歌謠“自悲自歎歹命人,爸母本來真疼痛,給我讀書幾多冬,出業頭路無半項,暫時來賣燒肉粽,燒肉粽燒肉粽,賣燒肉粽…。”


    老實說這阿婆將這首閩南語歌曲唱的很有感情,也沒有唱錯詞,不過老阿婆癡癡呆呆的神情多少讓我有點不解,我學著老阿婆的樣子望著天空,但空中出了烏雲什麽也看不到,不知道阿婆在看什麽或是想什麽。


    此時揚子拍了一下我,我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揚子立刻明白我在想什麽了於是解釋道“我聽附近的一些居民講,阿婆的爸爸是國民黨,後來因為國民黨戰敗跟著老蔣去了台灣,拋棄了她們母女,她媽媽帶著她艱苦的活了半輩子,後來操勞過度死了,阿婆年輕的時候嫁過兩個丈夫,第一個是個教書老師,第二個是當兵的了,可惜一個死,一個跑,在她的老家人們說她是克夫命,而且她第二任丈夫是國民黨,她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阿婆受不了人家的指指點點,在二十多年前搬來了這裏,後來一直獨身一人,也沒見有兒女們來看過她。我聽附近的居民講,阿婆估計神經有問題,經常坐在樓梯口這裏望著天空發呆。我看多半是想念自己的親人了,沒什麽事趕緊走吧。”揚子望著烏雲漸漸密布的天空皺起了眉頭。


    “那她一個孤寡老人怎麽生活呢,既然生活能自理,精神應該不成問題啊,你們怎麽能說他神經有問題呢?”我疑惑地問著揚子。


    揚子不耐煩的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哪管的了人家那麽多,快走吧。”


    我無趣的轉過頭,正準備和揚子往樓道裏走,隻是剛要抬腳跨上台階的時候,阿婆突然含糊的說了句“要落雨了,影子要勾人。”


    我抬起的腳剛要落在台階上,卻聽見阿婆說這話,不由的來了興趣,轉頭好奇地問道“影子勾人?影子怎麽勾人呢阿婆?”


    阿婆露了個蒼白的苦笑,緩緩仰頭再次望著天空,一句話也不說。


    “走吧,都說了這個阿婆神經兮兮的了,有什麽好奇怪。”揚子不快的拉著我。此時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嚇了我一跳,妃子也趕緊避到了樓道內。


    雲層中雷聲滾滾,越來越響,我還沒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就倒了下來,那阿婆卻坐在屋簷下紋絲不動。


    無奈我隻好在揚子的拉扯下開始朝樓上走去,妃子跟在後頭仔細觀察著我和揚子身後的影子,我趁揚子不注意回頭朝妃子示意,妃子晃了晃腦袋喵叫了聲“太黑了,別說兩個影子,就連影子也沒有。”


    我不禁暗自苦笑這些女孩子的膽小。


    揚子膽怯地拉著我的衣角往上走著,很快就到了揚子住的五樓,揚子籲了口氣道“總算到了,每次走這段沒燈的樓梯心中總有股寒意。”


    直到五樓才在走廊上方出現了一盞昏暗的鎢絲燈泡。這是一棟典型的筒子樓,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分布著許多個房間,有點類似大學宿舍,在走廊裏堆滿了煤球之類的雜物。


    “沒想到你這樣的身份會住在這種鬼地方。”我不禁感慨道。


    “起初我也沒想到這麽差,那邊房租到期,我急著搬被中介騙了。”揚子皺了皺眉繼續往前走著,走到盡頭處才掏出鑰匙開門,一邊開門一邊指著隔壁的一扇鐵閘門道“就是這家沒完沒了的打麻將,怎麽樣有沒膽去教訓下?”


    “什麽叫沒膽,等著啊。”我拍著胸脯道。


    我口中雖這麽說著,心中卻打起了鼓,不知道裏麵住著什麽人。


    我拍響了鐵門,過了好久裏麵才傳來了動靜,但卻不見人來開門。我又將手伸進鐵閘敲著木門,我的手剛拍下去,那扇木門卻“嘎吱”一聲自己開了,我驚了一下,在抬頭的一霎那,差點被嚇個半死,隻見一張人臉卡在門縫裏,是一個男人睡眼惺忪的臉。


    “誰呀?”男人幾乎呈現出半昏睡的狀態問著。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男人呼出的氣渾濁不堪,像是好幾天沒刷牙了,頭發油膩膩的,雙眼紅腫,眼袋很黑,乍一看還真有點嚇人。


    “哦,你好,我是隔壁的,我朋友說你們這裏每天晚上打麻將影響到了她的休息…。”我小聲的問道,隻是我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的眼睛就瞪了起來,甚至有點激動,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金項鏈都晃動了一下,男人咬了咬下嘴唇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話“你他媽有病吧?打不打麻將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


    “你…你怎麽罵人!”我心中頓時冒起了火。


    “就罵你了?怎麽不服啊?!”男人將門猛的拉開,男人整個人就出現在我眼前了,直到這時我才明白他的底氣為什麽這麽足,因為他確實有這樣的資本,也確實把我給震住了,這樣的人確實不好惹。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貼身背心,露出結實的腱子肉,在男人的兩隻手臂、脖子右側全都紋著一些看上去凶悍無比的紋身。


    “做人得講講道理,是你吵到人家休息,我跟你說一聲而已…。”礙於麵子,我隻好大著膽子說了句,雖然我知道跟這樣的人講道理無疑是對牛彈琴,但此時此刻有個女人就站在旁邊...


    我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將門大力的關上了,剩下我站在那裏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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