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眨著眼睛朝裏看去,由於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裏麵的東西看的很清楚,果然如瘦猴所說那樣,就連後麵黑板的黑板報都還在,而且很清晰不像很久以前寫下的。


    “詹天佑是我國…日,還是我們小時候學過的詹天佑啊。”才子讀了幾個字後大聲的說道。


    “進去看看。”古雲俊走到門邊上,對著鎖使勁擺弄了一下,那破鎖就鬆動了。我們魚貫進到了裏麵,當我們進到裏麵時不禁被教室內的熟悉環境所震驚,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環顧著四周,教室內幾乎是一塵不染,那一張張課桌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就連我用小刀刻在課桌上的豬頭造型都還在。我走到教室後麵的角落裏看了看,連老師從家裏搬過來的書架都還在,我拿起最上麵的一本《魯賓遜漂流記》吹了吹灰塵,苦笑著翻了幾頁,我記得當初我最喜歡看這本了,由於當時夠不到上麵這本,每次拿這本都是搬椅子拿印象很深刻,我還在書上麵做了記號,我試著翻了幾頁,我做的那些記號居然都在,望著熟悉的一切我的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我愣了愣回頭望向其他幾人,他們同樣停留在自己當初坐過的位置上露著淺笑回憶著童年,看著這一切我不禁對組織這次同學會的同學肅然起敬。


    “你們看!”古雲俊指著黑板的右下角喊道。


    我們循聲望去,在右下角畫的方框內赫然寫著我們五個人的名字。這個方框內寫的都是值日的同學,一般來講值日的基本就兩三人,但我們五個因為同時逃了體育課到山上烤番薯,所以被老師罰了一起值日一個星期,在看到那幾個熟悉的名字時,我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不對勁,有人刻意安排。”才子忽然提高了警覺。


    “嗯,我開始覺得不像是為了同學會特意準備的了,如果開個同學會沒必要還原每一處細節,刻意的有點太明顯了,甚至還找來了當初我看過的書擺在了上麵。”我揚了揚手中的《魯賓遜漂流記》道。


    此時古雲俊皺了皺眉回想了下說道“你這一說我到想起來了,十多年前聽說學校要搬,那個時候我剛考上大學還沒到外地去,我知道我一定沒問題,於是就在老家悠閑的等著通知書,哪知道我們的班主任許老師路過我家的時候,把我叫來幫忙收拾東西,我們把能賣的東西全都搬到了操場上,就在我們愁一大堆得破爛該怎麽處理的時候,就有個神秘的男人來收破爛了,我們隨便說了數,那男人二話不說就將錢交到我們手裏,然後開始默默的清理破爛,我記得他清了一天一夜才走的,可當我們回去一看不禁有些奇怪,那個收破爛的男人把很多有價值鐵皮都留下了,隻是把一些書本收走了,最後害得我和許老師把那些廢鐵放上板車硬拉到山下處理了。”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貌嗎?”我皺了皺眉問道。


    “你不是吧警察同誌,你會記得一個收破爛的樣子嗎?不過因為那個男人把更有價值的鐵留下了,還害的我和老師累得一身臭汗,所以我還是有一點映像的,那個男人戴著破舊的草帽,皮膚並不像普通的收破爛的黝黑粗糙,他的皮膚還是很白的,隻是當時我沒怎麽留意,而且走路的姿勢很怪異,但具體怎麽個怪異法我忘記了,我隻記得當時我就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抱歉我真的忘記他長什麽樣子了。”古雲俊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看來這個收破爛的應該就是召集我們來的,他有什麽目的的?”我陷入了沉思。本來想借同學會輕鬆一下,沒想到又陷入了思考難題的迷局當中,我的腦子頓時就一片混亂,什麽也想不出來。


    “這個收破爛的會不會是錢海霞的老公,他們合夥要給我們製造驚喜也說不定呢?”瘦猴的想法總是非常具有想象力,難怪做生意賺這麽多錢了。


    “神經病,就算收破爛是錢海霞的老公,難道他為了一場同學會在十來年前就開始準備?”才子揮了揮手不屑地說道。


    我覺得才子說的沒錯,這個人熟悉我們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應該是我們的同學這點沒人否認吧?否則根本無法把現場還原的這麽逼真。”瘦猴說道。


    這點確實沒人否認,我點了點頭望向了一直不怎麽說話的漁夫南明武,南明武望了望我露了個苦笑“別看著我,我也不清楚。”


    隻見南明武說完以後,又掏出了酒壺灌了幾口。


    說實話我對這個南明武的憂鬱,覺得有點奇怪,一個普通的漁民如果不是經曆過什麽一定不會這樣,小時候他還是挺陽光的,我記得好像是在臨近畢業的時候他的情緒才產生了變化,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也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吧,南明武的家庭很貧困,小學畢業就沒再上學跟著父親學習打魚。


    望著教室內熟悉的一切我們陷入了沉思當中。


    “嘭~~嘭~~。”教室裏幾聲沉悶的撞擊聲驚得我們立刻警覺了起來。


    “有人!”瘦猴壓低聲音叫了聲。


    我們幾個緊張地望了望四周,教室內一目了然根本無法藏人,隻有一個地方能藏,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望向了書架下方的雙開門的櫃子,我朝四人示意然後將手放到了腰間的槍上就慢慢靠了過去。


    聲音果然是從裏麵傳出來的,兩扇櫃門在此時被撞的輕微的振動。我握著把手猛得把櫃門給拉開了,接著一個雙手被捆綁、嘴巴纏著膠帶的中年女人橫著就滾了出來。


    “許老師!”古雲俊認出了滾出來的人。


    “許老師,你怎麽會在裏麵。”我們一邊幫許老師解著繩索一邊詢問道。


    許老師甩了甩手腕痛苦地說道“我被人綁來這裏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不過他很有勁應該是個男人,我已經被困在裏麵兩天了,這個學校現在根本沒人上來,我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你們來了,對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有人告訴我們開同學會,我們就來了。”南明武插話道。


    “是他,一定是他,那人搜走了我的手機,你們的聯係方式全在裏麵呢。”許老師驚魂未定的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這恐怕是一個圈套,我們要趕緊下山。”我立刻背起許老師。正想轉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巨響,然後就是鐵鏈叮當摩擦聲,隨著一聲清脆的鎖響,教室的大門被鎖上了。


    瘦猴和才子等人立即衝到了門邊,不斷的捶打叫罵著。


    我望了望窗子,這才發現先前我們並沒有留意到的東西,大窗子上焊著鐵欄杆,以前是沒有的,我立刻明白了這場同學會徹頭徹尾就是個陰謀。


    “沒用了,對方有意要將我們鎖在這裏。”我看著瘦猴和才子搖了搖道。


    “用槍試試能不能把門上的鎖打掉。”古雲俊喘著起問著我,我點了點頭將虛弱的老師放在了課桌上休息,然後掏出槍對準了門縫。


    “別費力氣了鍾良濤,知道你是警察後,我特地找人打造了這把鎖,子彈是打不開的。”外麵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引我們來究竟有什麽目的?!”我大聲喝道。


    “沒有,我隻是請你們來上上課而已,讓大家回憶一下童年,嗬嗬。”男人在外麵冷笑著。


    “你別忘了,我們這裏可有五個男人,區區一扇木門一把破鎖能鎖的住?”我冷靜了下來說道。


    “哦?那你盡管試試看,哈哈。”男人在外麵大聲笑了起來,在笑聲過後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我們幾個跑到了窗戶邊,男人的身影在窗前緩緩的移動過去,男人在經過窗戶邊的時候停了一下冷哼道“哼,我給你們一節課的時間,在這一節課時間過後,等待你們的隻有死!”男人說完就緩步離開了,任憑瘦猴等人在那呼叫。


    “怎麽…怎麽辦良濤。”才子驚慌的問著我。


    我搖了搖頭心裏一陣堵得慌“死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知道對方誰,目的又是什麽,而我們又犯了什麽錯?”南明武嘴角揚著笑,平靜地說道,說著就要去擰酒壺蓋。


    古雲俊看到這情形一把就把酒壺給打到了地上“打魚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酒!”


    南明武回過頭來冷冷地望了望古雲俊,然後蹲到地上默默撿起了酒壺說道“我說過了,眼見不一定為實。”


    望著平靜地南明武,我覺得這個老同學的性格太奇怪了,即便是像我這樣受過嚴格心理訓練的,遇到這樣的事心中也不免有些擔心,可南明武卻…他太平靜了,平靜地仿佛眼前的事在他預料之中的一樣,想到這裏我不禁開始懷疑起了南明武。


    此時瘦猴抽了抽鼻子,接著問道“你的酒壺裏裝的是水?”


    “是水又怎麽樣?是酒又怎麽樣?有什麽分別?你想醉的時候就算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你想清醒的時候再怎麽喝水也清醒不了。”南明武苦笑著擰緊了酒壺,然後重新塞回了懷中。


    我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隻有小學水平的漁夫同學,居然能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望著他粗糙的皮膚,眼角的魚尾紋已經早早的長了出來,生活就像一雙鬼手在短短的二十來年就把一個曾經天真可愛的孩童磨礪成了這般模樣。


    “幹什麽?扮思想家啊!”古雲俊不禁有些火冒三丈,接著才子也上前拎起了南明武的衣領問道“葫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從見到你開始你就讓人覺得可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到現在我們被鎖在裏麵了還這麽冷靜,很有問題。”


    才子問了我最想問的問題。


    “咳咳…大…大家不要吵了,靜一靜。”此時許老師從桌上了坐了起來喘著氣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吵架,記得你們小時候好的要穿一條褲子,現在要的是團結。況且明武是在村中長大,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什麽人我最了解了,他根本不會幹出這樣的事,快…快放開他。”


    許老師的一席話讓大家冷靜了不少,才子鬆開了手,古雲俊也冷靜了下來悶不吭聲的蹲坐到了一旁。


    看著四周的環境,我突然想起了剛才黑衣男人的話於是說道“對方已經給了我們提示,我想他是想讓我們重新上這堂語文課!線索應該都在這堂語文課上。”


    我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讚同,隻有才子搖了搖頭道“行不通,整個五年級要上多少節語文課你們知道嗎?一節普通的語文課,誰會想的起來幹了些什麽。”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皺眉道。


    “那到未必,你們快過來看。”瘦猴此時站到了講台邊上翻看著一本書。


    我們湊過去一看,原來是老師的備課本,瘦猴翻了幾頁我就看到了老師在這節課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如何講解的都寫的清清楚楚。


    “對方這麽了解這堂課,這個人一定是我們的同學無疑了,但他為什麽會對這堂課印象這麽深,你們知道嗎?”才子好奇地問道。


    我們幾個全都茫然地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就這樣想想肯定記不起來,或許隻有重演才能進入那節被遺忘的語文課了。”許老師臉上冒著冷汗支撐的走到了講台邊上“大家都坐回到自己最經常坐的位置。”


    我們幾個皺著眉頭回到了曾經無比熟悉的位置上,然後從抽屜中拿出語文課本翻到了詹天佑那一頁。


    老師的聲音變的慈祥了許多,再不像年輕時聽起來那麽的嚴肅,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兒時聽起來枯燥的課文,在此時聽來卻有一種獨特的感受。隨著老師的聲音,我的思緒仿佛一下拉回了童年,坐在四周的夥伴們也跟著變成了充滿童真的孩子,許老師在此時也變的年輕充滿了活力。


    我低著頭折著剛從美工課上的學會的紙青蛙,老師的教鞭敲了敲我的桌子,我立刻抬起了頭。


    “鍾良濤你站起來給大家讀一遍第二段。”許老師嚴肅的用教鞭指了指語文課本。


    我愣愣地站了起來,看了看還未打開的語文課本。


    “詹天佑,詹天佑。”同桌錢海霞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我小聲做著提示。


    許老師立即盯著錢海霞,錢海霞立刻拿起課本低下了頭一聲不發。


    “錢海霞,既然你這麽熱心,那你拿著書本站到後麵去,給我把這段念到放學,不許停。”許老師頓了頓望向了我“你也一樣給我站到後麵去,上課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居然連課本都不打開。”


    此時瘦猴等人立即跟著起哄,全班都跟著哄笑了起來。許老師回過頭將教鞭狠狠在桌子上敲了敲,全班立即安靜了下來。許老師望著瘦猴等人不禁很生氣,回頭看了我一眼就對著我大聲說道“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還不把東西給我扔了?”


    我隻得把紙青蛙丟到了地上,許老師又轉頭望向了錢海霞,指著她的腦門大聲道“你怎麽回事,怎麽老跟這夥人玩在一起,像他們這樣的人以後隻會是社會上的渣滓,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女孩子,你爸媽都不管你的嗎?”


    “我沒有爸媽,是爺爺把我撿回來的。”錢海霞望著許老師小聲地說道。


    “哦,那錢周禮、王素芳是什麽?不是你爸媽嗎?”許老師皺了皺眉問道。


    “不是!”錢海霞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這這…。”許老師露出了苦笑“你這孩子是怎麽了,連父母也不認,難怪跟這夥人玩在一起了,你看看其他女同學哪有像你這樣的。”許老師說著就揪起了錢海霞的耳朵。


    錢海霞橫著眼睛白著許老師,眼淚一直都在眼眶內打轉卻始終沒有留出來。


    “你這是什麽態度。”許老師更加生氣了,明顯能感覺到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老師你這樣是不對的。”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大聲說了句,說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的話音剛落,班上的小聲議論頓時就沒有了,許老師鐵青著臉轉了過來,一教鞭就打到了我的腿上。


    “你這是教訓我了?我教了那麽多學生就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念,給我念出聲,其他同學不用管他們繼續上課。”許老師瞪了我一眼這才鬆到了鬆,回到了講台上繼續講課。


    由於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節課,我和錢海霞就這樣站在後麵念著課本直到下課都不敢離開,直到值日的時間,瘦猴他們才過來開起了玩笑,時不時的撿起地上的紙團扔向我們。


    “滾開,別來煩我。”我不耐煩的喊了句。


    “錢海霞,老師說的沒錯,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怎老愛跟著我們一起玩,甩也甩不掉,跟你們女孩子玩太丟麵子了,你以後別跟著我們了一起玩了。”才子笑著拉了拉錢海霞的羊角辮。【-為您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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