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我就被帶到了一個昏暗潮濕的地方,那幾個大漢將我丟進了一個洞裏,洞口樹立著木柵欄。


    我苦笑了一下,不就是討厭我多事嗎?以我的身手這樣的地方是困不住我的,但就算我從這個小牢房裏能出去,但外麵那個大牢房我卻走不去,我隻好坐在山洞裏等著舉行完葬禮。


    夜漸漸深了,我依靠在濕滑的牆壁上回想著今天一天的經曆,今天一天發生的怪事足以載入我的探險手冊了,想著想著,我忽然感到了一絲好奇,這個一個與世隔絕,思維像是停留在原始社會、甚至不認識手表的民族他們的葬禮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呢?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禁癢起來,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了,我要“越獄”出去看看。


    顧不上許多,我一腳就踹掉了本就不怎麽牢固的木柵欄,環顧四周居然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隻是有些漆黑甚至還有水滴聲空曠的回音,進來的時候沒怎麽留意,直到此時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發覺這個地方洞連著洞猶如一個迷宮,好在我的記憶力不錯記得來時的路,於是摸黑前行了一陣就出了洞口返回到了村子當中。然而當我返回村子的時候才覺得事情的蹊蹺,村子中所有的燈光都消失了,更為怪誕的是我感覺不到一絲有人的氣息,仿佛進入了一座空城。


    “有人嗎?”我下意識的喊了起來,我的喊聲在空氣中回蕩,甚至產生了回音,我的心一緊,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


    我沿著來時的街道走去,四下觀望著,那些夯土房子並沒有門,我鑽進其中的一間進去看了一下,接著一間接一間的看,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人都去哪了呢?我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沙漠中走累了產生了幻覺,但仔細一想又不對,先前瑙而巴、老族長這些人都真真切切的存在,我還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我開始茫無目的的沿著街道繼續往前,接著找到了老族長的房子,但結果還是一樣,老族長和村民們全都人間蒸發了,偌大的村子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就在此時我猛然間想了那個祭壇,他們會不會全都聚到那裏去了呢?我想著就朝樹林的祭壇飛奔而去。沒過多久我就看了火光,村民們果然熙熙攘攘圍在祭壇附近,每個人手中都舉著火把,虔誠的仰著頭凝視著祭壇上方,四周出奇的安靜就連衣衫摩擦的聲音也沒有,更別說是腳步聲和竊竊私語的聲音了,在現代如果訓練有素的軍人是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我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朝祭壇上方看去,隻見瑙而巴正站在祭壇中央,老族長就躺在一張碩大的樹葉之上,瑙而巴拿著火把緩緩靠近了祭壇的邊沿說著他們的語言,然後我看到祭壇下方圍攏來的人漸漸散開留出了一塊空地,隻留下一個少女跪在空地中央,我看不到她的正麵,無法猜測她臉上現在是什麽表情,我隻有好奇地盯著眼前的一切。


    瑙而巴在祭壇上方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嘀咕,接著祭壇上方就響起了清脆的鈴鐺聲,幾個大漢圍著老族長的屍體不斷的搖鈴和念念有詞,看上去有點像是跳大神,其中一個看上去官職像是高一點的就在給老族長的屍體上抹著什麽。


    他們就這樣跳著唱著,過了好長時間才停了下來,四周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這時我才見瑙而巴才拿著火把靠近了老族長的屍體,用火把點燃了老族長的屍體,看到這樣的情景我才長籲了口氣,原來僅僅隻是火葬,隻是前奏比較多而已,但當我看後麵發生的事時,我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我低頭又看到了那個少女,少女此時也躺到了一張很大的樹葉上,一個老者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隻見他肩上背著一個像是藥箱之類的東西,老者靠近了少女,接著放下箱子,從裏麵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不禁吃了一驚,這是要幹什麽?


    接下來老者的動作像足了電視劇中的那些中醫,隻見他將匕首在火把上來回的烤,就在他烤刀子的間隙,幾個女人上來就扒光了少女的衣服,還將一塊布塞進了少女的嘴裏,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少女的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懷孕了,我有點糊塗了這是要做剖腹產嗎?想到這裏一個怪誕的想法在我腦子裏蹦了出來,這裏的女人絕大多數都有些微胖,難道全都懷孕了?


    我正想著老者的就開始了他的手術,隻見他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在少女隆起的肚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線,然後由上而下一點點的剖開,少女痛苦的全身都在顫抖,冷汗直冒,看樣子就快支撐不住要昏迷過去了。


    他們連最基本的麻醉藥物都不使用,這跟活仔動物有什麽區別,我再也忍不住衝了出去,指著祭壇上的瑙而巴喊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樣太殘忍了!”


    瑙而巴眉頭緊緊鎖了起來應道“這是我們族的葬禮,你這個外人休要管閑事。”


    瑙而巴的話音剛落,村民就將我團團圍住了,我知道此事再不出手,那個少女就要活活被疼死了。(.無彈窗廣告)


    我低頭往人群的縫隙中一躍,跳出了包圍圈然後朝老者跑去,就在我要靠近老者的時候,一雙收卻緊緊拽住了我,我低頭一看居然是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女,她不知從哪來的勁把我的腳給拽住了,她的眼睛裏充溢著淚水,眼神似乎在渴求我不要阻攔。


    我實在有點不明白了。此事瑙而巴大喊了一聲,村民再次圍攏過來將我緊緊給扯住了。


    我咬牙切齒地望著祭壇上的瑙而巴,我完全有能力救下這個少女,悲哀的是少女自己不讓我這麽幹,想到這裏我徹底放棄了抵抗望著眼前即將發生的悲劇。


    此事祭壇上的火光漸漸暗了下來,老族長的屍體已經焚燒完畢,我看到那幾個“跳大神”等骨灰冷卻之後,就用幾片新鮮的樹葉將老族長的骨灰包裹了起來,然後跟著瑙而巴恭恭敬敬緩緩步下台階。


    瑙而巴帶著大漢靠近了少女,此時少女的已經昏死了過去,她的腹部也已經被剖開,接下來發生了令我吃驚不已的事情,幾個大漢將骨灰慢慢塞進了少女剖開的腹部!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等到包裹骨灰的樹葉全都塞進了少女的腹部之後,老者才熟練的縫合了傷口,這個荒誕的葬禮就這樣結束了。


    瑙而巴吩咐人將少女抬走之後才朝我走了過來“我知道你很難理解我們的行為,就像我們也無法理解你們殘殺動物,甚至吃它們肉的行為一樣。”


    我被瑙而巴問的一下子有點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你跟很久以前來過的人不一樣不是為了我們的財富,我相信你你會保守秘密的,隻要你保守秘密,我明天早上就放你走。”瑙而巴沉聲道。


    “休想!你們的手法這麽殘忍…。”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瑙而巴打斷“中原的活葬、殉葬比起這又如何?”


    我再次陷入了語塞的境地。


    “朋友,中原地區好像有輪回一說吧?”瑙而巴嘴角揚起了笑容。


    “有。”


    “那我帶你看一些事,你就會明白。”瑙而巴說著就轉身朝林子外走去,押著我的村民立刻帶著我跟了上去。


    我皺著眉頭跟在他們後麵,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沒過多久我就被帶到了一間屋內。


    我看到那名昏迷的少女就躺在床上,肚子上那條被縫合的傷口依然血跡斑斑。瑙而巴示意村民們退出門去,村民就退出了門,而且退得遠遠的。


    “你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嗎?”村民走後瑙而巴才說道,接著頓了頓道“她是我的妻子。”


    這下我徹底的迷茫了,瑙而巴究竟有什麽意思。


    “幾千年前我們生活的地方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瘟疫,在瘟疫之後大量的侵略者趁機進城掠奪我們的財富,我們輝煌的王國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在沙漠裏了,當時身為皇族的統治者帶領著少數人逃了出來,為了躲避瘟疫和侵略者我們就逃到了這裏,沒過多久統治者就去世了,臣民們悲慟不已,他們相信隻要將統治者葬在女人的子宮裏,他的靈魂就會進入嬰兒的體內,然後複活重生帶領著大家返回故鄉,我們族的每個女人都渴望得到這個孕育族長的聖神使命,所以每到上任族長即將要去世時,就會迎來一個懷孕的高峰時期,她們渴望得到神的眷顧。”瑙而巴說著說著眼淚就留了下來“這已經是千年不變的定律了,任何人都無法破壞規矩。”


    “葬在子宮裏?”我咽了咽唾沫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葬法。


    “嗯,沒錯,每當上任族長去世,就會有新族長產生,而在給老族長舉行葬禮的時候我的下任也會產生,周而複始的循環。”瑙而巴說著指了指少女隆起的肚子。


    “這就像你說的是一個輪回?”我好奇地問道。


    瑙而巴沉默了片刻接著道“嗯,一個千年的輪回。每一個族長都有幾名護衛,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族長,直至返回我們的故鄉。隻有族長和下任的族長才知道出去的密道,所以也隻有我能說漢話,到了外麵我見識到了許多東西,也學到了許多東西,我知道我們的王國已經成了曆史的謎團,所有的一切都在沙漠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無論我們再怎麽爭取也是不可能了,然而這一切隻有每任的族長知道,我們要讓臣民們繼續勇敢的活下去。”


    直到此時我才感覺到瑙而巴的肩上的使命是如何的重要,每個族長的任務並不是帶著大家返回那早已不複存在的王國,而是每個族長都要隱瞞一個千年的彌天大謊,讓大家勇敢的活下去。


    突然間我對眼前的瑙而巴肅然起敬。


    “走吧,我想你已經不想等到天亮了,我送你出密道。”瑙而巴露著苦澀的笑容道。


    “你放心,這件事我永遠也不會跟人提起。”我心情有點沉重的說道。


    “我選擇相信你,因為你已經對神發過誓言。”瑙而巴臉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我的腳剛邁出了一步,我就突然想到床上的少女“我能看看你妻子的傷勢嗎?”


    瑙而巴並沒有回答,於是我走近了少女,給她把了把脈,好在少女的脈象還算正常,這下我就放心的走了,就在我剛要轉頭的時候,少女的肚皮卻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像是有東西在肚皮下使勁的撐起,逐漸的少女的肚皮上浮現出了一張笑臉,我驚得往後退縮了幾步,駭然不已,因為我認得那張臉,那是老族長慈祥的臉!


    瑙而巴好像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仿佛早已經司空見慣。


    “走吧。”瑙而巴催促著我。


    為了表達我的承諾,我主動要求用黑紗蒙住自己的雙眼,瑙而巴有些意外,但還是同意了,不過他好奇地打聽了我的名字。


    將我送出密道的時候,瑙而巴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侯先生,你改變了我對你們的看法,你會是我在外麵世界最好的朋友。”


    我笑著跟瑙而巴擁抱了一下,然後揮手告別。瑙而巴漸漸消失在我進去時的洞口,洞口漸漸被流沙埋住繼而消失。


    那座古老的村莊仿佛隱沒到了沙漠裏,是虛幻還是真實,我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望著身後浩瀚的沙漠和古代文明的斷壁殘垣,我不禁有些感慨,他們的宮葬葬的是一個希望而不是輪回。


    蘇錦,就在我給你寫信的時候,我突然間意識到瑙而巴幾次提到他們的財富,先前我一直沒想明白那個簡陋的村莊會有什麽財富,這下全都明白了,在每一間沒有門的夯土房裏,那些彩繪的陶陶罐罐拿到現在來賣絕對是價值連城。


    瑙而巴給我講的關於他們族的消失的故事,我想稍微有些知識的你還是知道的吧,一個神秘消失在沙漠中的古國,成為中國曆史上的謎團?我就不指出是什麽古國了。


    對了,我並沒有違背諾言,由進到出我都沒有見到過秘道,我想就算我返回去也無法找到那個失落的村莊了,侯文峰字。(宮葬完)【-為您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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