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維全身僵硬地站在一旁,看著賀之書上前和那個女人打招呼。


    他冷眼瞧著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他按捺下心緒,深吸一口氣,也跟著走上前去。


    隻是他還沒開口,又是一人推門進來,定眼一瞧,竟是陳安華。


    杜如維在心裏冷笑一聲,人來得還真齊。


    而且這賀之書還真不給他麵子,他才剛透露想拉風華企業一把的意思,他轉身就找上和風華企業為競爭對手的許氏。


    不隻杜如維心下不快,才剛抵達包間的陳安華臉色也不好看。


    陳安華原本以為是賀之書改變主意了,才會願意見他,可是一看到許之遙也在,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許氏和陳氏一直是競爭對手,尤其是陳安華底下的風華企業,和許氏千金許之遙一手創辦的長遠企業,一直是競爭對手,說是死對頭都不為過。


    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僵硬。


    賀之書當作沒看到幾人的臉色,替每個人引見了之後,率先入了座。


    其他人見到賀之書入了座,自然也陸陸續續坐了下來。不管幾人之間的關係如何,或者有無恩怨,現在他們都算是有求於賀氏,所以隻能按捺下來。


    席間,聽著賀之書和許之遙的談話,杜如維這才知道,原來許之遙想和陳安華搶賀氏這筆單。


    原本風華都和賀氏談得差不多了,隻差最後的確認和簽約,但是賀之書臨時變卦,改了條件,使得合同談不下去。


    本來陳安世的意思是,讓杜如維借用顧家二少的身份,替陳家說說話,好讓賀之書看在顧家的份上,還是繼續和風華合作。


    可是沒想到,賀之書雖然答應了和杜如維見麵,卻轉頭把許之遙和陳安華一起約了出來,使得杜如維也不好當著許之遙的麵,替陳安華說好話。


    陳安華心裏更嘔,他原本以為“顧立晚”幫他打過招呼了,結果他興衝衝地赴宴,卻看見許之遙也來了。


    不隻陳安華和杜如維心裏不舒服,許之遙也沒多高興。


    她的長遠和風華打對台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來這一次的合作案,是長遠先接觸的,結果被風華橫插一杠給搶走了。


    後來聽說風華沒有簽約成功,她立刻又和賀氏聯係,想將合作案搶過來。


    卻沒想到賀之書不隻約了她見麵,連陳安華那家夥都來了,就不知道顧二少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裏?


    幾人各懷心思坐在位置上,臉上掛著虛情假意的笑容,嘴裏說著客套的話。賀之書冷眼看著他們周旋,心裏冷笑了幾聲。


    這時剛好服務員開始上菜,一直打著官腔的許之遙和陳安華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將話題放在菜色上。


    氣氛也從一開始的微妙緊繃,漸漸地轉變成輕鬆。


    用完餐後,賀之書起身去上廁所,他的身影才剛離開包間,許之遙就忍不住開口了,“不曉得今天顧二少也會來,真是難得見二少和賀少一起出現呢。”


    “嗯。”聽著許之遙似是而非的試探,杜如維隻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對於杜如維的不給麵子,許之遙的臉色未變,隻是繼續說道:“又或者顧少今日來,是為了陳少?”


    “什麽意思?”杜如維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淡淡地開口。


    “不是為了陳少?難道顧氏也對服裝業有興趣了?”許之遙臉帶微笑,犀利地問道。


    “你想太多了,我今天不代表顧氏,隻是私下和賀少吃頓飯罷了。”杜如維眯了眯眼,掩去眸中的恨意。


    “既然如此,待會生意上的事,還請顧少回避得好。”許之遙抬眸望向杜如維,不客氣地說道。


    杜如維的臉色一沉,心頭對許之遙的恨意更深。


    這時一旁的陳安華端著茶杯,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許總會不會太激動了?賀少有說今天要談生意嗎?”


    許之遙暗地裏狠瞪了陳安華一眼,故作輕鬆地說道:“是我衝動了,今天談不談生意,得看賀少的意思。”


    話才剛說完,賀之書剛好回到包間,杜如維見他回來了,便起身說道:“不管你們談不談生意,我都不想打擾,賀少,我們還是改日再約吧。”


    賀之書挑了挑眉,淡笑地說道:“嗯,顧少有事就先走吧。”


    許之遙臉上笑容一閃而過,陳安華則是僵著臉,卻不知道該如何挽留。


    等到杜如維離開了餐廳,臉色瞬間就變得奇差無比。不隻是被賀之書擺了一道的憤慨,更是因為見到了許之遙那個女人。


    許之遙,杜如維開口輕輕念著這三個字,臉上猙獰一片,許之遙你等著,上輩子你帶給我的一切痛苦,我絕對會加倍還給你!……


    *


    係統隨便丟出來的支線任務,是一個尋找食材的任務。


    由於主線任務是要進行廚藝大賽,因此這幾天顧立晚接的日常任務和支線任務,都變成和廚藝有關。


    可憐顧立晚對廚房的事一點都不拿手,因此為了解這些任務,實在是稱得上手忙腳亂、萬分狼狽。


    而在顧立晚忙著解任務時,餐廳裏的氣氛則是緊張萬分,廚房裏每個人都不停的練習,以期在廚藝大賽上有個好表現。


    就在這時候,餐廳經理收到了一個消息,他匆匆地來到顧立晚的辦公室前,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顧立晚剛好結束了一個任務,正坐在辦公桌後翻看餐廳這幾日的賬目。


    “老板,不好了!禦膳房也參加了這次的比賽!”經理一進辦公室,立刻開口嚷嚷著。


    “禦膳房?!你確定?”顧立晚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文件。


    “是的,雖然參賽的名單沒有公開,但是禦膳房參賽的消息已經傳開了。”經理掏出手帕,抹抹額頭上的汗水,語氣焦急地說道。


    “……參賽就參賽吧。”顧立晚沉默了幾秒,淡淡地說道。


    “呃……”經理顯然有些意外顧立晚的回答,又開口說道:“老板,禦膳房是連續幾屆的第一名,實力堅強,是個可怕的對手。”


    “沒了第一,不是還有第二、第三嗎?”顧立晚又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反正係統說隻要拿到前三名就好。


    經理皺著一張老臉,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參賽不就是希望能奪冠嗎?


    “這個消息別再往下傳了,不必給廚房壓力,讓他們盡力就好。”顧立晚看經理一臉糾結,開口叮嚀著。


    “知道了。”經理悶悶不樂的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經理走了之後,顧立晚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禦膳房啊……就像經理所說的,還真的是個可怕的對手呢。


    他這個初出茅廬的餐飲業新手,真的能夠帶領著餐廳在大賽中脫穎而出嗎?真的能在一片強敵下殺出一條血路嗎?


    京通市的餐飲業發展蓬勃,他要在眾多競爭對手中,分得一杯羹,不曉得要花多少力氣。


    可是他不做不行。


    他還想拿回自己的臉、自己的身份,他不可能頂著一張別人的臉過一輩子,也不可能就此認命。


    顧家裏沒有他可以相信的人,除了他哥哥,顧立晨,還有他母親,柳湘茹。


    可是他母親柳湘茹沒有什麽能耐,而且母親和杜如維一起住在顧宅中,母親如果有任何異動,杜如維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他不能拿母親的安危開玩笑。


    至於哥哥,他歎了一口氣,從醫院醒來之後,不是沒想過連絡對方,可是看著財經雜誌采訪“顧立晚”的報導,他知道,哥哥代替他飛往了國外。


    他不是沒有顧立晨的私人號碼,隻不過他要如何向對方解釋?在“顧立晚”明明活蹦亂跳的情況下,他要如何讓顧立晨相信自己才是顧立晚?


    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曆,碰上了換臉這麽離奇的事,換做是自己,有人突然冒出來說顧立晨是個假的,顧立晨的臉皮被換了,他也不會信。


    再說他也不能確定,顧立晨的身邊有沒有杜如維的人。


    杜如維敢設下這麽大一個局,換了自己的臉皮,還有什麽幹不出來?如果惹急了對方,恐怕顧立晨的性命不保。


    他擔不起一絲一毫的風險,所以他東躲西藏,不敢也不能和顧立晨或是柳湘茹聯絡。


    顧立晚的擔憂沒有錯,杜如維確實在柳湘茹和顧立晨的身邊都安了人。而且當初杜如維在換臉之後,其實隻是留下顧立晚的一條命,並沒有打算把自己的臉皮換給對方。


    隻不過陳安世那個變態,舍不得杜如維的臉皮泡在保養皿中,所以擅自作主把杜如維的臉皮給安到了顧立晚身上。


    為了這件事,杜如維發了好大一頓火,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又覺得這樣也不錯。就讓顧立晚頂著草根男的身份,在社會底層掙紮打滾,如此一來才能更解恨。


    結果陰錯陽差下,顧立晚不隻提早“醒”了過來,還頂著杜如維的臉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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