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等人在彭城受到了款待,彭城國的王與相皆十分熱情,張遼先前還擔心戰後治理的問題,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宴後,四將碰頭,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趙雲拿出糜竺贈與的徐州詳細輿圖,指著道:“目下琅琊東海二國,已投效主公,最南部的廣陵郡,太守乃是張邈之弟超,如今已回廣陵,我軍南下之時,他會率軍北上策應!”


    張遼盯著清晰的標注,讚道:“好圖!如今僅有彭城南部數縣與下邳國還在陶謙掌控之中,依我看,我們兵分兩路,同時進兵。”


    “為何如此之急?”趙雲不解,若是一齊進兵,一國一國來,那麽攻城略地的效率會來得更快。


    “子龍有所不知,主公來了。”


    “啊?人呢?”


    “去梁國了,主公斷定袁紹有意謀取徐州,故而他隻身攻梁,吸引袁軍援助,以便要我們順利拿下整個徐州,此時,主公恐怕已經打到睢陽了。”


    “主公帶了多少兵馬?”朱靈問道。


    “主公禁衛加速典韋虎衛,約三千人吧。”張遼答道。


    “如此也太過危險了,文遠,你怎麽不勸阻主公,豈能讓主公涉險!”趙雲有些責怪。


    張遼表示無奈,他勸了啊,可惜主公不聽啊,再說主公拿定的主意,誰能改?


    趙雲也想到了這一點,沒有繼續說,轉而指著輿圖之上的彭城數縣道:“目下陶謙屯於梧縣,逼近豫州,若我軍攻,袁紹必有援軍,就算主公為我們當下最主要的,但我等依舊要謹慎應對。”


    張遼聽罷,直接在圖上劃了一個圈,道:“彭城東部三縣,實力不強,交由文博攻占,我親率大軍迎戰陶謙南部二縣,子龍與儁乂,直接殺去下邳吧!至於下邳十八縣如何分,便由你們自行定奪!我軍若先勝,我便速去梁國應援主公!”


    趙雲點點頭,“如此甚好!”


    和徐州其餘幾國複雜情況類似,下邳有過之而不及,上一代下邳老王是劉意,因三年前被黃巾波及,年邁的劉意齊國而走,直到張角身死之後,才歸國,隻不過劉意年事已高,數月之後便撒手人寰。


    不過劉意已經九十高齡了,諡號湣。


    悲催的是,他那年邁的兒子劉宜好不容易承襲了王位,數月之後去世了,而且無後,就這樣,下邳國便一直無主狀態,劉宏死後,長幼兩帝並立,也一直無人管徐州之事,陶謙也沒有廢立的權力,隻是差笮融管轄下邳。


    笮融不好好管轄,反而囤積糧草,用以供奉佛祖,也算是徐州的奇葩之一。


    拿定主意,翌日,四將分離,各自行動,而糜竺則坐鎮彭城,負責各軍兵補給。


    張遼直接殺奔梧縣,追擊陶謙,以便早日擒之,一方麵完成徐州大業,另一方麵,也為主公做完那件私事。


    但願做完這些,趕去梁國支援,尚來得及……


    ……


    事實上,劉擎在梁國,並不需要張遼照應。


    劉擎繞路回到蒙縣,而顏良文醜撲上去時,隻吃了一鼻子灰。


    戰場一片狼藉,明明曆經廝殺,卻沒有渤海王軍的死者,而且,許攸所率之軍,明明不止這點,其他人呢?難道全軍被劉擎俘虜了?


    直到最後哨探來報,發現大批被繳了械的袁軍,顏良文醜才知道怎麽回事!


    “許攸無能!悔不該分兵與他!”文醜道。


    顏良也是無奈,原先以為勝券在握的,結果卻是這般下場。


    “文將軍,你我數敗於渤海王,是否說明,其用兵遠在我軍之上?濮陽那會,他便是以少勝多。”


    文醜悶聲不回,一直拿槍杵地,似在發泄無處安放的憤怒,地麵也被他杵出一個深坑。


    見文醜如此,顏良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道:“如今渤海王潛入蒙縣,據城而守,我軍野戰不勝,若是攻城,則更無勝算了!”


    文醜一用力,將長槍狠狠的插入地中,忿忿道:“顏將軍,你我皆率兵逾萬,算上梁國之軍,近十倍於渤海王,結果呢……還未開戰,便先被渤海王潛入睢陽擄走了梁王,堂而皇之的出城而去,你我早早部署,包夾繞到其後軍,他卻向不退反進,以火急火燎之勢擊敗了軍師,足足數千人,數千軍資,便被他奪走了!”


    文醜好恨,這其中,有袁紹賜他的新戰馬新軍備,結果一戰便丟了一半,而他卻連劉擎的毛都沒碰著一根。


    顏良的情況,如出一轍,文醜控訴之時,顏良的心也在滴血。


    “為今之計,隻有集合你我大軍,再命梁相張琰調集梁國兵馬,圍死蒙縣!”顏良道。


    文醜摸了摸胡茬,點頭表示同意,“隻好如此了!”


    蒙縣,劉擎正與劉彌一起圍著火盆烤羊肉吃,大冬天的,還有什麽比這更爽呢?


    其實這並不是劉擎的主意,原先劉擎隻是想向城中平民買幾隻羊,煮爛了請將士們喝羊湯,畢竟羊湯驅寒。


    結果劉彌大喊這是暴殄天物,當即說羊肉要烤著吃,才經典,還非要露一手。


    於是劉彌問蒙縣朱縣令又要了幾隻羊,親自烤了起來,結果劉擎一吃,外焦裏嫩的,而且沒有腥膻味。


    劉擎否定了自己對劉彌的評價,他並不是一無是處,幾天相處下來,劉擎發現,至少吃這件事,他很精通。


    也對,天下動亂之局,當一個藩王過一過歲月靜好的擺爛生活,確實不錯。


    可惜眾多的封王,沒有劉彌的好運氣,例如冀州的,幾乎都被黃巾攪得雞犬不寧,冀州安平王甘陵王被黃巾所俘,趙王與中山王直接消失。


    劉擎更是家仇國恨,擺不起來,隻能一步步的向前走。


    “渤海王見笑了,蒙縣缺少配料,若是在王府,我保證更加美味!”劉彌吃得滿嘴流油,似乎在擅長的領域,找到了自信,與劉擎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更要的是,劉擎對他客客氣氣的,他已經徹底不懷疑劉擎的動機了。


    倒是這幾天,城外的營帳多來越多,而且城南外直接搭建起了轅門,顯然是要設營圍城。


    張琰沒安好心!


    袁紹狼子野心!


    渤海王真好人!


    “梁王說笑了,日後去睢陽,本王一定好好嚐嚐你的手藝!”劉擎笑著回應。


    說到回睢陽,劉彌卻是一陣失落,低聲道:“我們還出得去的麽?張琰看來已不管本王死活,打算困死此城了,我問過朱縣令了,蒙縣小城,冬日本就糧草不足,若是供養大王軍隊,恐怕一個月都撐不到。”


    想不到劉彌還會關心這個,不知道他是真關心蒙縣安危呢,還是隻在意自己死活。


    還有一點,朱縣令說得不對,沒有將戰馬的消耗算進去,若是算上戰馬消耗,靠蒙縣的糧食,撐不到十日。


    不過他的下一句,令劉擎刮目相看。


    “都是本王無能,製衡不了國相,害了百姓,若是我與渤海王一般……”


    你在想屁吃……不過劉彌心裏能有百姓,說明他也是讀過聖賢書,受過帝王教育熏陶的,隻可惜能力有限,或者說:努力太累,拚命太苦,擺爛太爽!


    劉擎可不愁這個,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呢?


    主要我夠強,鄰居就是我糧倉。


    放在蒙縣的局勢中,隻要本王夠強,城外的大軍,便是我的糧倉。


    所以劉彌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劉擎想了想,還是打算寬慰他兩句,於是起身拿油手拍了拍劉彌,兵抓了抓,以將手上油漬更多的擦在他衣上。


    這樣兩人才算匹配不是,劉擎的衣服早已髒兮兮了。


    本王都這麽髒了,你憑什麽幹幹淨淨的!


    劉擎道:“梁王勿慮,本王既然敢進城,由著他們圍困,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不必為糧食發愁!”


    劉擎心中已有奪糧計劃,退一萬步講,就算奪糧失敗,劉擎也不慌。


    真到糧食危機那一天,劉擎完全可以率軍突圍。


    奪糧計劃百分百成功,劉擎不敢保證,但是突圍而出百分百成功,劉擎有這個自信。


    劉擎的奇怪舉動令劉彌麵色尷尬,明顯不喜如此,卻又不敢違逆,隻是看看渤海王的汙穢狼狽,再看看自己的整潔體麵,劉彌也釋然了。


    這時,典韋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主公,主公!”


    “何事驚慌?”劉擎皺眉問道。


    “好香!”


    “先說事!”


    “肉好香!”


    劉擎用小刀插了一塊羊肉給典韋,道:“說完再吃!”


    典韋一手舉著羊肉,一邊道:“顏良自南門發了試探性攻城,不過已被擊退了……”


    說著說著,典韋嘴裏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


    “我已知曉!”


    典韋滿足的離開了。


    劉彌好奇道:“下屬如此無禮,大王為何如此遷就?我還是首次見到,敢如此向主上提要求的。”


    “那是你沒見到他在戰場之上的模樣,我敢保證,若本王在戰場中遇險,他必會用身軀……”劉擎覺得這個詞不太貼切。


    用雙戟來擋?也不貼切!


    “用性命來保護本王!”


    劉彌盡力想象著那個情景,然而他未經戰陣,素材之分貴乏,隻想象出一位身材魁偉的壯漢,攔在渤海王之前,身上插滿箭失和槍矛,卻依舊不倒的模樣。


    “可這不是應該的麽?”劉彌道,“聖賢有言,文死諫,武死戰。”


    “書呆子!”劉擎吐槽一聲,接著道:“袁氏乃汝南望族,世代奉讀先賢經典,又讀出了什麽?袁隗身為太傅,不僅未作師表,卻擅立少帝,致使社稷分裂,袁氏已形同叛逆,如今又妄圖迎立新帝,繼續與朝廷抗衡,以足其挾天子以令群臣禍心!”


    “袁紹要立劉寵?”劉彌驚歎道。


    “算算時間,應該便是這幾日了。”


    如今已是十二月了。


    劉彌突然沉默了,顯然受到了刺激。


    因為陳國就在梁國邊上,陳王劉寵算是劉彌好友,兩人曾在邊境會麵,劉彌萬萬沒有想到,袁紹竟然要擁立陳王劉寵為帝?


    袁氏擁劉辯,因為他是靈帝長子,可劉辯既然歿了,社稷就應該重歸於雒陽,再立一位新帝,那袁氏可真是亂臣賊子了!


    “不敢想,袁本初竟居心如此!陳王劉寵,我知其早年便與國相行祭天大典,已是逾越,險些被先帝發落,若不是……”劉彌的話戛然而止,似乎觸及某個禁忌。


    劉擎笑笑:“若不是渤海王劉悝之桉,靈帝後悔下手太重,不忍再對宗親下殺手,以劉寵如此逾越之舉,自難逃殺身之禍!”


    機緣也好,巧合也罷,若是劉寵之事發生在前,恐怕死的就是劉寵,劉宏動惻隱之心的,就是父王劉悝了。


    可惜曆史沒有假設。


    劉彌身為宗室之後,渤海王大桉,他自然是知悉的,甚至當初也是尤為震驚的。


    除了因為封王被處死,更因為被處死的封王,是昔日先帝的親弟弟,這件事在宗室圈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劉彌醒了醒嗓子,又將話題扯回到劉寵身上。


    “陳王一脈,乃是孝明皇帝之後,並非孝章皇帝之後,正所謂一脈相承,如此妄為,已逾祖製!”


    劉擎倒看不出來,劉彌還懂這些,就像昔日桓帝無後,新帝依然是在河間孝王劉開一脈來選的。


    “若陳王能立,那這天下千千萬萬的漢室宗親,豈不都能去王稱帝!”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擎。


    劉擎也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他。


    別看我,我不在這千千萬萬劉氏宗親之內。


    連人一陣詭異的對視,被劉擎這麽一看,劉彌幡然領悟,想到了什麽!


    “大王,你……你是河間孝王一脈的,你比那陳王,有資格的多了!”說完,劉彌又急捂住了嘴,似乎覺得自己說漏了嘴,禍從口出。


    “哈哈哈!梁王不僅風趣,還識大體,你既以為陳王上位不合祖製,那與本王一起攪黃此事如何?”


    劉彌眉頭深深蹙起,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臉上的大痣,訕訕道:“渤海王莫要說笑了,小王有自知之明,生為劉氏子孫,皆是好命,隻可惜能力有限,隻習得一些烹飪之道,慚愧……慚愧……”


    劉彌聲音漸低。


    “誒?哪裏的話,老子雲,治大國若烹小鮮,烹飪之道,便是治國之道!”


    劉擎一言,說得劉彌兩眼放光。


    他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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