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輔被眼前的狀況嚇得一愣,看著從山林中竄出的“山賊”,人數竟然達上千。


    自己為了掩人耳目,隻從軍中挑出了數十名精銳,裝作大戶人家的部曲,這下可好,寡不敵眾了。


    楊奉一聲令下之後,白波軍很快將牛輔一行人圍在其中,劉協見狀,驚得退回了馬車之內。


    牛輔與郭汜警惕的提防著周遭,將馬車拱衛在其中。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也有如此規模的山賊,郭汜,這次要靠你了!”


    郭汜一亮刀刃,憤憤道:“將軍放心,區區山賊,不過草芥,怎能擋我西涼精銳!”


    說著,郭汜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朝前方楊奉殺去。


    “擋住他,其他人,搶奪馬車!”楊奉從剛才的交手中已自知不敵郭汜,於是下令群起而攻,自己也直接朝著牛輔殺去。


    郭汜我打不過,難道還打不過牛輔麽。


    麵對數十名白波軍一擁而上,郭汜驅使戰馬直接殺入人群,刀刃隨著戰馬劃過,瞬息之間便砍翻數人,手中動作不停,隨即轉換刀勢,殺向另一批衝上來的“山賊”。


    郭汜正打算嘲諷一聲,怎料突然自己剛才一陣忙活,砍翻在地的山賊們,突然起來了。


    他們的外套被割開,露出了裏麵的鱗甲。


    郭汜見鬼般的看著他們,當即明白這壓根不是什麽簡單的山賊。


    首先他們的人數便很可疑,上千人的山賊,不把這一帶搶光,如何能生存的下去,所以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盤踞在此地。


    其次就是他們露出的鎧甲,製式相同,且皆打磨得光亮,顯然是批量製造的。


    郭汜一引馬頭,回至牛輔身旁,解釋道:“將軍,這根本不是什麽山賊,這些是兵!”


    “我說天子腳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山賊,是誰的兵?”


    “我不知啊!”郭汜說著,向前一指,道:“將軍,我殺出一條道來,你快跟上!”


    說著郭汜又順著官道殺將出去,沿途白波軍無人能擋,隻不過郭汜的想法並未得逞,他是殺過去了,但他的後麵,又圍上了人,堵住了牛輔和馬車的去路。


    楊奉正指揮著呢,避其鋒芒,直取馬車。


    郭汜隻得又殺回頭,去營救困局中的牛輔。


    “將軍,該如何是好?護著天子,定然殺不出去。”郭汜道。


    牛輔此時也不知道怎麽辦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命。


    “顧不了這麽多了,你我即便戰至最後一口氣,同樣護不住天子,不如將天子丟下,我們先殺出去,再調兵將天子搶回來!”牛輔道。


    “將軍,好計!”


    牛輔打定念頭要殺出重圍,便緊隨郭汜順道廝殺而出,沿途白波軍雖奮勇抵抗,但戰鬥力,確實不如牛輔挑出的西涼精銳,護著馬車的時候,畏首畏尾施展不開,而牛輔下令突圍時,這數十兵便爆發出強勁的戰力,加上郭汜這等驍勇之將領頭,白波軍壓根抵擋不住。


    見牛輔突圍之意決絕,殺出重圍後,楊奉也懶得理會,他的目標,是這天子。


    “不枉我等蹲守了些時日,牛輔果真如聖女將軍所料,不走官道,要走這河水道。”


    楊奉笑著來到馬車前,下馬,跪地,其餘一幹白波軍,也都學著下跪。


    “白波軍前部將軍楊奉,奉渤海王之命,前來救駕!”


    馬車之中,沒有動靜。


    董太皇太後忐忑的將劉協抱在懷中,聽得外麵漸漸沒有了打鬥聲,又聽見有人來護駕,當即攙著劉協,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渤海王何在?你欲帶陛下何往?”


    “大王遠征袁紹,雖身在豫州,卻心係大漢社稷安危,特命末將前來救駕,救得陛下之後,我們將就勢北渡,前去河內。”


    張寧給他的命令,便是如此,函穀關也未必擋得住孫堅牛輔,所以護不住陛下,唯有將人送至河內,才算安全。


    太皇太後也不是不知道白波軍,意外的是,雄踞半個河東郡,連董卓也拿它沒辦法的白波軍,竟然會聽渤海王的命令。


    太皇太後突然心生一個奇怪的念頭,渤海王聽陛下的命令,白波軍聽渤海王的命令,那白波軍會直接聽命於陛下嗎?


    “回頭便是雒陽,為何不去雒陽?”太皇太後問。


    “不瞞太皇太後,此時孫堅大軍正在攻打雒陽,牛輔已逃,雒陽必無法久守,唯有渡過大河,方才安穩,而且,此時孫堅牛輔皆有不少兵馬在尋找陛下下落。”


    這時,劉協突然道:“皇祖母,要不我們還是去皇叔那避避風頭吧。”


    太皇太後詫異的看著劉協,心道小孩真不懂事。


    劉宏和劉擎的仇怨,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那就是殺父之仇,老渤海王雖然是被宦官佞臣陷害的,但命令終究是劉宏下的。


    劉協似乎看出了祖母的遲疑,又補充了一句:“萬年姐姐也在皇叔那!”


    提到這茬,太皇太後就更不放心了,劉擎能收留劉煊,那是因為她是劉擎的親外甥女,而非侄女。


    但此時此刻,他能決定嗎?不能?


    她能決定嗎?也不是能!


    得由跪著的那個人決定。


    “楊將軍請起,欲往何處,便請將軍帶路吧!”劉協用稚嫩的語氣下令道。


    “多謝陛下!”


    楊奉起身,整兵出發。


    牛輔逃出重圍之後,便向南去尋大軍,以奪回天子,不料,大軍沒尋著,倒是尋到了伍習率領的殘兵敗軍。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牛輔言語激動忿忿,他的失敗已經無法接受,如今卻見到自己大軍也潰敗了。


    “將軍,是孫堅軍,孫堅軍早在前方等候了,而且不止孫堅軍,我們們還遭到了朱儁兵馬的襲擊!”


    “什麽!朱儁!”


    “不錯,就是朱儁朱公偉!”伍習一口咬定,“他沒有攻擊孫堅軍,反倒從後麵偷襲我軍!”


    “朱儁老賊,我誓殺汝!”牛輔說著,狠狠對著空氣抽了一鞭子。


    “將軍,為今之計,如何是好?”郭汜問。


    牛輔在也問自己,董卓給了他足足五萬大軍,從潁川開始,打一次,少一批,到如今,弄得七零八落,竟然隻剩數千殘兵敗將。


    “走,隨我去奪回天子!”牛輔當即下令。


    伍習一聽,當場愣住。


    好幾夥,天子都丟了。


    另一邊,剛剛廝殺獲勝的吳景,得意洋洋的來到董軍慌不擇路丟下的天子車駕前,也十分恭敬的跪上問安,然而車中毫無動靜,吳景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憂動靜,最後隻得裝著膽子自己掀開。


    一掀開,車架內空空如此。


    吳景直接傻眼。


    “不好,我中計矣!”


    至於什麽計,吳景毫無頭緒,最後,還是與之匯合的朱儁說出了可能性,向東的道路,北麵沿著大河還有一條,真正的天子,一定是被牛輔從那帶走的。


    於是吳景當即命令全軍掉頭,直接向東北而去,希望能截到牛輔。


    數日後,張寧擊退了一次閻行發起的攻勢,隻不過因為楊奉分兵離開,此戰守得明顯吃力,若不是有黃巾力士駐守城頭,恐怕函穀關要失守了。


    這日,張寧受到兩份急報。


    一封來自雒陽皇甫嵩,隻有區區“雒陽已破”四字。


    另一封則更加簡單,隻有一個“成”字!


    張寧當即明白是楊奉得手了。


    按照原先計劃,楊奉帶著天子渡過河水,去河內,此時雒陽已陷落,自己再守著函穀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寧當即下令,趁著夜色撤出函穀關。


    翌日,馬騰率軍來到函穀關前,根據他和閻行的約定,兩人目標一致,應當停止對抗,一起進攻函穀關,但立場不同的人,又不信任彼此,於是定下約定:輪流攻擊函穀關。


    昨日是閻行進攻的,於是馬騰打算趁著守軍尚未恢複元氣,來個車輪戰,選擇在第二日便發起強攻。


    馬騰來至關門,突然發現今日的函穀關,格外的安靜,甚至說是死寂也不為過,城頭上悄無聲息,別說人影,就連旗子都沒有一杆。


    “阿銀,白波軍這是玩的哪一出?”馬騰問道。


    程銀也沒注意,搖了搖頭,道:“試試便知,壽成兄,不如我率軍先登!”


    馬騰製止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昨日閻行剛剛攻過一場,函穀關城頭應該是一片狼藉才對,今日如此祥和,我猜定有詐!”


    程銀又朝城頭瞅了兩眼,沒看出什麽特別的。


    “退兵!”馬騰下令。


    ……


    翌日,馬騰再度率軍來到函穀關外,結果所見和昨日一般無二,函穀關就好似一座死城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哼,還挺有耐心,我猜他就是故意引我去攻的!我偏不上當!”馬騰朝著城頭,鄙夷道。


    程銀一臉茫然的看著城頭,又看了看馬騰。


    “壽成兄,捫心自問,攻下函穀關,並不簡單,可不要忘了我們前兩次吃的虧,城頭上那些兵,宛若神兵一般,打不動,殺不動。”


    馬騰又搖了搖頭,又道:“退兵!”


    第三日,馬騰再度來到函穀關前,突然發現閻行也來了。


    閻行自然是得到了消息,說馬騰軍連續兩天來城頭,卻都沒有發起進攻。


    “壽成兄!你詐我,說好一人攻一次,你怎麽日日來此!”閻行指責道。


    馬騰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我並未攻城,隻是前來查探,如何算得作數?”


    “呸!若你天天看,那這函穀關,還打不打了!”閻行說著,駕馬靠近了城門幾步,故意放大了聲音,想讓守軍也聽見,“今日你必須進攻,否則,便作棄權!明日我來攻!”


    馬騰剛想據理力爭,突然想到,不如讓閻行來碰一碰白波軍布設的陷阱。


    於是馬騰道:“閻兄,你既如此想打,不如今日便讓給你打好了!”


    聽馬騰這麽一說,閻行也懷疑起來:馬騰為什麽看了三日都不攻,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他會這麽好心?將攻城機會讓給我?


    不可能!


    定然是他瞧出了什麽端倪,所以遲遲不敢進兵,還想讓自己上當。


    哼哼,我可沒這麽蠢!閻行心想。


    “壽成兄倒是客氣,我閻行曆來說一不二,該你的……”


    話音未落,突然聽得“吱呀”一聲。


    這種門軸轉動的聲響,在攻城人耳中是多麽親切,閻行與馬騰的目光被同時吸引,兩人怔怔的望向函穀關的大門。


    隻見一條縫隙徐徐擴大,最後開出了一條半丈寬的出口。


    “哞!”一聲牛叫傳來,一名身著普通麻布衣的老漢,牽著一頭牛,牛拉著一輛板車,板車上放著若幹行囊,還有一位年輕人。


    閻行和馬騰都不明所以的望著這一幕,顯然因為看不懂而沉默,兩人腦中飛速的思慮,這白波軍,到底再出什麽謎題。


    老漢一出城門便瞧見兩支兵馬,頓時嚇得一半的魂都沒了,想不到避來避去,都避出關中了,還是遭遇到了兵禍。


    四下張望一下,老漢直接牽著老牛,拐個彎順著城牆向南行去,那是弘農的方向。


    見人要走,馬騰和閻行才回過神來,對視一眼,默契的上前,來到老漢跟前。


    “快說!你是何人,關內到底布設了什麽陰謀詭計!”閻行直接拔劍問道。


    “我說我說!兩位軍爺饒命,我本是穀城縣大希鄉人,避禍到此,見城門無人把守,就擅自打開了,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呐!”


    “你是說,城門已無人把守?”馬騰發現了話中的重要信息。


    老漢連連點頭。


    馬騰二話不說,當即勒轉馬頭,回去軍陣。


    閻行第二時間反應過來,也拋開老漢不顧,頭也不回的朝著己方軍陣馳騁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壽成兄,大丈夫一言既出,當說一不二,多謝將攻城機會讓給小弟啦!”


    馬騰一邊跑,一邊回罵:“放屁,你可沒答應!再說,我是說笑的,難道你還當真麽!”


    馬騰率先回陣,也不顧閻行回應什麽,當即下令:“衝,向城門進攻!”


    閻行也隨後回道軍中,高喝道:“馬騰出爾反爾,弟兄們,隨我殺,殺馬騰,搶函穀!”


    “殺!”


    兩方人馬頓時潮水般的湧向函穀關,然而,行軍途中,卻不斷的向著對方偏移,再偏移……


    再還未到函穀關口之前,兩軍騎兵便已經交錯廝殺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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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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