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叫著山牙子、盧駿等十幾個人參加了聯誼晚會。我沒什麽才藝,上不了台麵,於是就坐在牆角和山牙子嗑瓜子、削蘋果。這種晚會其實沒什麽看頭,表演的節目基本入不了眼,看女生吧,有老師在,穿著上都很保守,沒看點,看男生吧,看見長的帥的又自個兒生氣。沒意思!


    山牙子本來是個挺憨厚的人,自從整天和我跟女孩接觸之後,心裏也開始盤算著如何欣賞女性了。他遞給我一個削好的蘋果問:“你說哪個更漂亮!”


    我知道他說的是講台上那三個,我掃了一眼說:“宋可兒。”


    山牙子無趣的說:“就知道你會說她。”


    掃了一眼,我突然發現宋可兒今天穿的有些暴露,一件白色鏤空吊帶衫,雖說清涼性感,但是透過外衣都能看見裏麵穿的是啥顏色了;另外一條牛仔熱褲,雖說能夠很好的展示自己的美腿,但也把平滑的小腹完全露在空氣裏。


    作為男生,我喜歡美色,但是,作為我身邊的人,我不希望她們太過豪放,而是矜持淑女更好,這樣的人讓人覺得踏實,有安全感和可信度。


    我發了一條短信給宋可兒:“你穿的太暴露了,你今天穿的是藍色!”


    宋可兒正在主持晚會,見桌上的手機亮了便看了一眼,發現是我發的,趕緊查看短信內容。一看她便笑了,而且笑的開心,然後站在台上掃視人群一遍找到我,癟了癟嘴,做了個鬼臉,表示不服。


    她回了短信說:“就你看見了,大色鬼!”


    就我看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好嗎?我不服氣,便在人群中找與我一樣盯著宋可兒看的男生。找著,我發現了一個,還湊了巧了,這人竟是申東,白天才見過。


    我白天以為申東靦腆害羞,看見美女就臉紅,可是現在,我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他不應該有的神態。他的眼神非常專注的看著宋可兒,從上看到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任何一個注意到他的人都能聯想到他正在對女生想入非非。


    看著申東專注的眼神,我的眼睛突然有一種逐漸被吸引的感覺,同時有一股莫名的壓抑平白的出現在腦海,擠壓我的思維,使我對周圍的事物和聲音逐漸失去知覺,並且,促使我的目光無法從申東那雙黑色的眸子挪開,並且越陷越深,從壓抑到頭疼再到眩暈。我知道情況有點不對,立即用手中的刀刺了一下我的大腿。


    疼痛使我的大腦瞬間清醒,但本來隻想輕輕刺一下皮膚,可因為意識虛弱沒把握住力道變成了紮……“哎喲!”我疼的失聲叫了出來。


    山牙子奇怪的看著我:“你瘋了?”


    我尷尬的解釋道:“沒,沒事!刀掉了!”


    我收拾神情,確定自己的思維是正常的、是屬於我自己的,然後再次去看申東的眼睛……結果還是一樣,申東的眼睛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並且越看越使人的意識變得虛弱,從而對周圍的事物失去知覺,類似於電影裏被攝魂術擺布的情形。


    越陷越深,我隻有再次用刀刺進自己的大腿,才從眩暈的感覺中解脫出來。


    山牙子又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你中邪了吧?幹嘛老紮自己的大腿!”山牙子見我白色的褲子已經滲出紅色的血跡,大叫起來:“媽呀,都流血了。”


    還好教室裏的音響和人的聲音混在一起嘈雜不堪,沒幾個人聽見山牙子在叫什麽,我匆匆的站起身說道:“走!快走!有點不對。”


    我跑出教室,跑下樓,在教學樓外的草坪上停下,使勁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同時,我在想白天的時候,我分明也注視過申東的眼睛,那時什麽反應都沒有,現在為什麽出現這種現象呢?


    這種吸引力很特別,很邪門……


    “難道是同性戀才有的感覺?我暈,我不會是看上一個男人了吧?”我心裏突然在犯嘀咕,胡思亂想著:“怎麽可能?我剛才看著宋可兒那個美妮子還腦子發熱呢。”“不行!我還得再試試!”


    我突然又轉身往樓上跑……山牙子不明所以,跟在身後疑惑的問:“你是被鬼上身了還是發燒燒壞腦子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我沒有理會山牙子,而是到六樓三班拉著申東的手將他拖到了走廊。


    申東看我臉色陰沉,行為粗魯,臉上有些憂心忡忡的神色。但他文弱的性格養成了他不愛反抗的習慣。


    我想凝視著申東的眼睛,但是他總是埋著頭,我隻好雙手捧著他的臉,使他的麵部正對著我的臉,然後再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眼睛的瞳孔是黑色,在細微的收縮和放大,他眼睛的虹膜是斑斕的紫色,像是流動的水波,使他的雙眼像兩個攝人魂魄的無底洞,讓看著它們的人有被整個吸進去的擔憂。


    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再次產生意識消退和眩暈感,就像普通人對視一樣。


    難道剛才是幻覺,我自己的原因?


    我在想著,宋可兒走出了教室。我想她看到了疑惑不解的場景,她走過來皺著眉頭問我:“你急急忙忙的把申東拉出來……還捧著他的臉……你在幹什麽?”


    沒事!我放開申東,假裝誤會:“不好意思!申東跟我以前的一位小學同學長的太像了,幾年前,他因為車禍失憶走丟了。剛才一時衝動,就像辨認一下。”


    我的謊言就像順口溜,隨便捏來,毫無破綻。宋可兒沒多想,信以為真:“你這是什麽毛病?有疑問不能好好跟人家講嗎?別人看見還以為你欺負同學呢。”


    “對不起!對不起申東!”我慚愧的對著申東笑。


    申東的臉還紅著,細聲說道:“沒關係!我也有認錯人的時候,不用道歉。”


    對方既然不介意,我也就心安理得了。我看了一眼宋可兒,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一步一步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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