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遊人在夢遊的時候能利用幻想的能力把現實世界變成幻境,一個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他隻看得見自己想看的人和物,不想看的就看不見,即使他與你擦肩而過,彼此也看不見,除非你被允許出現在他的夢裏。


    可以說,夢遊人是沉迷於夢中的藝術家,他能把幻境中的世界用幻想點綴成自己的天堂,將現實裏有的但不想看到的抹掉,將現實裏沒有的但想見的添加進去,然後所有的事都圍繞他想達到的目的和想要的氣氛運行。


    申東正是這樣犯下了他種種罪行。他在夢遊之前,給自己的思想,也就是他的靈魂,下達了一個命令,喜歡的人和無需介懷的事物允許出現在他的幻境,討厭的、幹擾他行事的因素就基本不讓存在。所以,他每次夢遊隻有受害者看的見他,並且沒有阻礙,來去自如。


    至於為什麽他能隱身,是因為他不像普通夢遊者一樣需要真實的肉體行走在室外,而是主要依靠靈魂。


    一個強大的靈魂是夢遊人必備的,它代替肉身去完成心願。同時,夢遊人的靈魂與肉體是無法分割的,無形之中連接在一起,就算靈魂跑的再遠,它都與肉體之間像母親和胎兒之間那樣有一根臍帶連著。這根臍帶是無形的,也是確實存在的,它既保證能把靈魂行事時的感受傳達給肉體,它也會受到自然因素的影響,造成靈魂與肉體的連接存在不穩定因素,導致低階夢遊人夢遊時出現忽隱忽現的現象,甚至被人察覺到人的氣息和體溫。


    鑒於目擊者總是能見到申東夢遊時的人形和被貓察覺,說明申東這個夢遊人無法穩定靈魂和靈魂的臍帶,還不算強大。他應該還並不熟知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魔,也不知道夢遊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應該隻是感覺自己很特別,以為每次夢遊隻是在做夢,睡覺前想的事,時常能在夢裏實現,並且跟親身感受一樣,於是樂此不疲,以致瘋狂的犯罪。


    我想對付夢遊人,必須去他的幻境找到他。


    這樣,我將冒著極大的危險。主動進入另一個人的幻境,除了自己必須是夢遊人,你還得比對手更強大,才能察覺到別的幻境並滲入進去。此外,因為我不知道對手會何時夢遊,並且需要隨時把握機會,我一旦進入夢遊狀態需要長時間待在幻境裏等待時機,而一個人處於夢遊狀態太久,靈魂和肉體的臍帶就會越脆弱,甚至崩斷,到時候,萬一臍帶真的斷了,我的靈魂就隻能永遠待在幻境,回不了現實。


    最後,我還得考慮如何保證肉體和靈魂不要曬到一絲陽光,因為,夢遊人的靈魂跟迷信中鬼的性質差不多,陰性特別強,一旦接觸陽光,它會把肉體焚燒,將靈魂毀滅。


    綜合所有的因素,我必須找一個絕對不被打擾的地方。


    我在德濘沒有一個知道我特殊身份的人,值得完全信賴的親戚朋友也沒有,我不知道我該睡在哪進入幻境。這個世界的可能性太多,隨便找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萬一夢遊時,肉體卻被人打擾了怎麽辦?所以,我不僅要找一個安全的隱藏之所,還需要一個人照顧好我的肉身。


    思來想去,我想到在幽茗學院認識的幾個人。山牙子和盧駿雖然仗義,但在做事上一個憨厚不懂變通,一個粗枝大葉不夠細膩,我不能把夢遊時脆弱的生命交在他們手上。除此之外,也就剩下蘇濘和宋可兒。比較起來,蘇濘和宋可兒之間,美貌各有千秋,但性格,一個知性成熟,一個活潑開朗,考慮到事情的嚴肅性,我更偏向前者。何況,宋可兒現在精神不佳,心理素質也不過硬,不能找她……如此一來,我似乎沒有選擇了。


    晚上,我沒去上課,而是約蘇濘去操場見麵。


    坐在陰暗的雪鬆樹下,我首先問她:“如果我需要讓你替我做一件非常嚴肅的事,你會答應並幫我永遠保守秘密嗎?”


    蘇濘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答應。”


    我問:“為什麽?”


    蘇濘說:“這是一種直覺,一種自以為是的直覺。或許就像你為什麽找我來幫助你一樣。”“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也願意相信一個將重要的事托付給我的人。”


    我看著夜色中的蘇濘,再想我對她的了解,可以說她在我麵前就是一張白紙。我之所以相信她,不過是自我的感覺,直覺。當然,其實有時候相信一個人是源於說不出的直覺比天花亂墜的理由可靠的多。一個理由可以找另一個理由來推翻,但直覺是跟著心走的,你難道會在心選擇相信對方的時候,卻要違心嗎?


    我舒了口氣:“好吧,既然選擇相信你,我不應該有所猶豫。”


    我把學校鬧鬼的事件和我的發現以及將要做的事都告訴了蘇濘……然後,我問她:“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此時,我竟發現暗淡的光線下,蘇濘那張恬靜的臉泛起了微笑:“我說了我相信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懷疑我。”


    她幹脆果斷的語氣讓我覺得我剛才花了近一個小時的話都是廢話。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麵前這個人是真的相信我,還是隻把我的話當做玩笑敷衍我。


    沉默了少許,我對自己說:“算了,事情迫在眉睫!就不要多疑了!”


    接著,我對蘇濘說:“我需要你做的是找一個絕對保密的地方,我一旦進入夢遊狀態,可能需要兩天甚至更長時間保證肉身不被打擾。”


    蘇濘隻是稍作考慮回答說:“你睡我房間,我照顧你。我家裏,晚上隻有我和我爸,沒有我的允許,他是不會進我房間的,等會兒,我帶你偷偷從後門進屋。如果需要,我還可以請假守在屋子裏。”


    我問:“那你晚上睡哪?”


    蘇濘盈盈一笑:“當然和你睡一個房間呀!不然,怎麽保證你的安全。”“難道,你擔心你自己夢遊的時候欺負我?”


    我倉促的解釋說:“不,不會!當然不會了!我能控製自己的靈魂。”


    蘇濘問:“那我還需要注意些什麽嗎?”


    我說:“沒別的了。就是,我已經完全克服了睡覺時夢遊的現象,如果想夢遊,必須借助特殊的藥物或者昏死狀態才行。現在,我身邊沒有藥,你隻能想辦法把我打暈了。”


    “啊?”蘇濘驚疑的看著我:“這怎麽行?萬一下手重了,把你打死了怎麽辦?”


    “哈哈……”我展顏一笑:“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夢遊人除了擁有一副人的軀體,還有異乎尋常的靈魂支撐著,生命力比常人強得多。”


    蘇濘從未對人下過重手,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我真不知道該下多大的力氣……要不,你去找藥吧。”


    “時間來不及了!”我牽著蘇濘的手站起身:“走吧,先去你家,一次不行,就多試一次,會成功的。”


    蘇濘被男孩子牽著手,也沒好意思再跟我反駁,這會讓聽到的人以為是情侶吵架。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走進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的閨房。蘇濘的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家具也都一律保持田園風格,非常清新自然,吸一口空氣,還能聞到花草綠葉的味道,也有女孩子獨特的芳香。


    我知道蘇濘是徹底信任我的,否則她不會讓我和她單獨待在自己的房間,而且是在避開所有人的目光的情形下。


    蘇濘下了趟樓,再次上樓時,手上拿著一根灰色的木棍……


    當我再次有了思維,是在晚上的十二點,蘇濘下手有點重,我足足昏死了近五個小時才進入夢遊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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