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問:“你既然知道我媽給我寫了信,那你總該知道她為什麽寫信吧?除了曼麗的事,還有其他的原因對吧?她匆匆的離開,還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一定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黃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站起身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關注你妹妹的事,其他的,我無權幹擾,也沒那份閑心。”


    “你……”我猜黃爺是知道我媽的去向的:“你這麽自私自利,難怪要死了。”


    黃爺說是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之色,他又是一聲笑:“我的確不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她信上沒跟你說嗎?一個母親和一個兒子之間不應該有那麽多秘密,看來,你們之間缺乏了解。”


    黃爺這個老不死的,除了把曼麗托付給我之外,其他的事一概不提,甚至聽都不願意聽,令我十分惱火。


    然而,我也拿他沒什麽辦法:“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沒有我就進去了。”


    黃爺見我生氣,覺得好笑:“年輕人不要總是動氣。你以後還有很多坎坷的道路要走,有很多磨難需要經曆,學會把握自己的心態是極其重要的。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尋找答案的,有人能事先告訴你答案或許是個找到捷徑辦法,但過程就不是你想要的了。”


    我這時沒心情聽一個討厭的老頭說道理,問道:“說完了嗎?”


    黃爺搖了搖頭,感覺我不夠沉穩:“能說的我都說了,最後叮囑你一句,一定要照顧好你妹妹,她的未來,或許牽連的不僅是精靈族的未來,也還有人類的。”


    “知道了!”我不耐煩說:“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我之前以為精靈是種高貴、神秘的族群,甚至的長生不老的,現在看來,那已經是過去了,精靈族的輝煌早就成為曆史,如今的他們已經到了種族消亡的地步,即使連一個女孩都保護不了。


    但我暫時無心去打聽精靈的曆史,關於曼麗,無論我和她有無血緣關係,我都會把她當妹妹看待,如果需要,我甚至會用生命去保護她,何況,宋可兒的靈魂也在曼麗體內。


    見黃爺已經無話可說,我轉身進洞去了。


    第二天,廣雄和簫芩在五個小矮人的帶領下離開了黃泉嶺,走之前我反複跟他們強調,這山中發生的一切隻能他們自己知道,如果泄露出去,受傷的隻有他們自己。這不是威脅,而是提醒,如果他們出賣我,以我的能力,警方是抓不住我的,相反,出賣我的人不可能好好地活著。


    在黃爺山洞裏,我和蘇濘、曼麗、山牙子住了一個多星期。期間,我們找到了那幾個襲擊我們的人的屍體,將他們火化了,然後把骨灰撒進了江水中,徹底毀滅殺人的證據。


    我覺得這些人應該就是邢寬的手下,因為他們死後,沒人進山找過他們。如果是普通人,他們的親屬早就報警搜山了。也就是說,這些人的死不會被公開。


    同時,也可以聯想到,這些死人的上級已經預料到自己派去跟蹤目標的人已經回不去了。那麽,接下來,我將麵對更為嚴密的監視或者是麵對麵的威脅。


    不過,我並不擔心,隻要他們敢監視我,我就讓他們嚐嚐什麽叫真正的恐怖。我已經沒有耐心去做一個老實人了,我身邊有朋友,有親人,如果一再忍氣吞聲,他們會跟著我一起受苦的。


    眼看除夕將至,山牙子也已經康複的差不多,我們決定下山。


    為了盡可能的隱秘,我們選擇了傍晚下山,連夜趕路。


    黃爺一路把我們送到黃泉嶺的入口。


    “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們。走之前,我也提醒你幾句,這黃泉嶺今後可能會常有人來打擾了,你要想好退敵的計策才行。當時,跟死掉的那四個人一起進山的還有好幾個,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是一夥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否看到了山裏的秘密。”我對黃爺說道。


    黃爺並不為此憂慮,微笑說:“在這森林裏,恐怕還沒有人類能對我構成威脅,放心吧。”黃爺看著曼麗,隱約露出一點擔憂,問道:“你記住,他是你哥哥,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你信任的人,其他的人,無論對你做什麽說什麽,都不要相信。”


    其實,在我進黃泉嶺之前,黃爺已經通過特殊的方法把我的事植入到了曼麗的記憶,自打曼麗有了意識開始,她腦子裏隻有我這個哥哥,別無他人。在十九年黑暗的等待中,她唯一期待的就是和我在一起,所以,即使沒有黃爺的提醒,她也隻會聽我的話。


    “我知道,除了哥哥,我不會相信任何人的。”曼麗緊緊的抓著我的手,那一臉的決然,令人感動。


    “很好。”黃爺欣然的笑著。


    黃爺為曼麗擔心了十九年,如今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既是解脫,也有不舍。但是,他不會向曼麗表明自己精靈的身份,也不會讓曼麗知道她自己精靈的身份。如何讓一個精靈身處人類的世界更安全,那就是讓他自己把自己當人看。


    “那我們走了,你保重!”我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一句謝謝已經道盡我心中的感激,再多的話也是無用,何況對方是個老頭子,說多了怪別扭的。


    “再見!”“再見,老爺爺!”蘇濘和曼麗說道。


    “你不說點啥?”我看著山牙子若無其事的站在後麵,好奇的問他。黃爺可算是救過他的命,走前說聲謝謝總是應該的。


    山牙子無動於衷,淡淡的說道:“白天已經說過了。”


    “哈哈……”黃爺笑出聲來:“是已經說過了。”


    “是嗎?”我懷疑的看了山牙子一眼,又把目光對向黃爺:“那就這樣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會回來看你的。走了!”


    說完,我把地上的包甩上背對大家說:“一個老得掉渣的老頭子,有什麽不舍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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