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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


    **


    吃過早飯,安兒把部落裏的女人和孩子,集合在一起,每人發了一個背簍,一個竹鏟。幾十口子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後山的竹林處進發。


    冬天的竹林,失去了其他季節明豔的顏色,不過依然十分蒼翠。這裏的竹子屬於毛竹,杆兒一長出來就有碗口那麽粗,而且高大挺拔,最高的可達二三十米,粗達二十厘米以上。這片竹林,遍布整個山坡,足足有二三十公頃。


    安兒望著一望無際的竹林,心中湧動著無限歡喜。這麽大的竹林,埋藏在地下的冬筍一定不少!


    她身後的族人們,見她在這片竹林旁停住了,有些奇怪地望著竹林。這裏有什麽吃的?難道這些竹子能吃?


    娜娜一手牽著小女人,一手拎著竹鏟,疑惑地問道:“安兒,你不說帶我們來找吃的嗎?怎麽停住不走了?難道你說的好吃的,不會是這些竹子吧?”


    本來,她說這話是帶著開玩笑的性質,不料安兒衝她眨眨眼睛,調皮地做了個鬼臉,道:“是啊!我說的就是這些竹子!!”


    “什麽?竹子??竹子哪能吃呀!!”身後那些女人們,議論紛紛,臉上現出失望的表情。本來以為這次出來,能夠找到食物,緩解部落裏的食物危機,誰料想……安兒是在給大家開玩笑嗎?


    老羅見大家表情不大好看,忙高聲道:“大家不要吵。聽安兒怎麽說!!”


    老雷黑著一張臉,不滿地瞪了安兒一眼,嘴裏甕聲甕氣地道:“早知道跟鷹葉一起去捕魚了!本以為跟著她,真能弄到好吃的呢!見鬼的,她肯定是在拿我們開心呢!!”


    老羅的幾個室友,也搖頭失望地歎息著。


    鷹紅來到安兒的身邊,用肩膀頂了頂她,急吼吼地道:“安兒,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把實情告訴我們吧!!”


    部落裏大多數人。對安兒還是充滿信任的。她們不相信安兒會拿食物開玩笑,那不等於拿族裏人的性命玩笑嗎?


    安兒齜牙笑了笑,道:“我沒開玩笑。我說的好吃的,就是這些竹子——不過,不是長成了的竹子,而是埋在地裏竹子的嫩芽。”


    “竹子的嫩芽?可安兒,現在是冬天。竹子還不到發芽的時候呢!!”安兒說竹子的嫩芽能吃,娜娜毫不懷疑,可是……她們來的季節不太對吧?


    麵對族人們將信將疑的眼神,安兒信心滿滿地道:“放心吧,我說有就有!!此時采挖出來的竹子嫩芽叫冬筍,筍質鮮美。用來燉肉味道更佳!!”


    達兒聞言,衝到一根竹子旁邊,對著竹子的根就挖了起來。一邊挖一邊還嘟囔著:“挖冬筍,燉肉肉吃……”


    安兒哭笑不得地阻止他,道:“挖冬筍不是這麽挖的,應該先選擇竹株枝葉濃密,葉色深綠的孕筍竹。從第一盤枝指引的方向,判斷去鞭方向是一致或者比較接近的。可以先在基部附近淺挖一下,找出黃色或棕黃色的壯鞭,再沿鞭翻土找到冬筍而進行采收利用。”


    出來之前,安兒可是在電腦上特意查了挖筍的訣竅,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她還把她記住的諺語告訴了大家。什麽“老鞭開叉追新鞭,追到十八步旁邊”,老鞭到十八節的時候,往往會有新筍。還有“開枝低,竹枝粗,雙開叉竹筍多” 意思是指開枝低、竹枝又粗,最下層竹枝雙開叉的大竹,往往長得筍多……


    當她把自己剛學到的經驗,傳授給族人們後,大家紛紛在竹林裏散開,彎著腰去找竹子的老根。


    “呀!我找到了!安兒,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竹筍?”離和妞兒的媽媽,聽得最認真,她的心又細,很快找到了一根碗口粗細,下麵粗上麵尖的冬筍。


    安兒和她旁邊的族人,聞聲擁了過來,看著她手中灰撲撲的東西,最終把視線集中在安兒的臉上。


    說實在的,安兒也沒見過真正的竹筍,她隻見過圖片。她把筍衣一層一層的剝開,露出裏麵白生生的筍肉,臉上綻開了一抹笑意,高興地道:“就是這個!!這就是竹筍!!妞兒媽,你真厲害,一下子就找到了……”


    她的話音未落,那邊老羅略帶激動的聲音也傳來了:“我找到了!!我也找到冬筍了!!”


    緊接著,類似這種聲音,不停地傳來。竹林生長了不知道多少年,從未有人挖掘過,因而地下埋藏了豐富的竹筍。不一會兒,幾乎每個人都有了收獲,就連快五歲的達兒,也抱著一棵胖乎乎的竹筍,獻寶似的拿給安兒看:“安,看!我也挖到了!!安,這個真像你說的那麽好吃嗎?安,今天晚上我們就吃竹筍燉肉吧……”


    地下的竹筍,好像存心跟安兒過不去似的,族裏的其他人,就連小孩子都有了收獲,可安兒依然兩手空空。她心中那個急呀!她明明按照資料裏說的那樣找的呀,怎麽別人都能找到,偏偏她忙乎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呢?


    安兒不服氣地用一根骨鏟,好像跟誰有仇似的,拚命地挖掘著竹林中的泥土。突然,旁邊不遠處一個被掉落竹葉掩蓋下的洞口中,竄出了一個灰撲撲肥嘟嘟的生物,把她嚇得尖叫一聲。


    那隻灰不溜秋的生物,聽到她的叫聲也不逃走,一雙小眼睛盯著她,嘴巴裏發出“咯咯咯”地磨牙聲。頭圓嘴大眼小,渾身毛茸茸的,大約有四五十厘米長,少是說也有五六斤的樣子。安兒口中 又發出一聲驚喜地輕呼:“竹鼠——”


    “安兒!安兒怎麽了?”安兒剛剛的驚呼聲,引來了周圍的族人們。那隻肥嘟嘟的竹鼠,見人來了,扭身向洞口逃竄,卻被安兒一個箭步過去,堵住了洞口。


    那隻竹鼠沒有辦法,掉頭往竹林中逃去,由於身體太過肥碩,逃竄的速度算不上敏捷。安兒丟掉手中的竹鏟,朝著竹鼠逃走的背影,連發了三隻弩箭,終於有一隻釘住了竹鼠的尾巴。


    竹鼠“吱吱吱”地叫著,拚命扭動著身子,可是怎麽也掙脫不了。掙紮隻會讓它流更多的血,加快邁向死亡的速度。


    安兒衝上去,用骨鏟朝著它的脖子鏟去。竹鼠終於不動了,她拎著肥肥的竹鼠,朝著趕來的族人們道:“看!我抓到了什麽!!竹鼠!!!它的肉質細膩,鮮美可口,而且營養價值很高。竹鼠的皮毛細軟,絨毛豐富,色澤光潤,用來做皮裘好看又保暖呢!!”


    第一個衝過來的達兒,手中還拎著一根冬筍,聽她這麽一說,咽了咽口水:“真的嗎?這隻老鼠,真有安你說的那麽好吃嗎?我看著也沒啥特別的呀,不過比老鼠大了許多而已!”


    “什麽老鼠!!這是竹鼠,吃竹子的嫩莖和竹筍長大的,它又叫竹中寶,位列天上地下百味奇珍之一。也就是說,在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裏遊的能吃的東西中,它是一百種最美味的裏麵的一個。肉能不鮮美嗎?大家互相轉告,挖竹筍的時候,見到洞穴,用竹子往裏麵捅一捅,竹林這麽大,肯定有不少竹鼠呢!!”安兒喜滋滋地把竹鼠放進背簍裏,雖然沒有挖到竹筍,獵到一隻竹鼠,也不算空手而歸了!!


    鑒於竹鼠的美味,安兒忍不住把注意力的重心,放在了捕捉竹鼠上。這裏的竹鼠,在沒人打擾沒有天敵的情況下,把這片竹海當成了自己的家園。不止洞打得淺,而且還會大搖大擺地招搖活動,見了人不但不馬上逃走,還會齜著牙威脅人呢!


    這不,安兒轉悠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不遠處,幾隻肥得不行的竹鼠,趁著好天氣爬出洞來,啃齧著鮮嫩的竹根呢!


    “安兒,我又挖到一個!!”不遠處的達兒,小臉紅撲撲的,泛著汗意,他兩隻小手合抱著一根胖胖的大竹筍,興衝衝地跑過來向安兒邀功。他肥短的身子,抱著個大竹筍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極了。如果手上有照相機的話,安兒真想把他這一刻的模樣永遠留存下來。


    “噓——達兒,你射箭的技術怎麽樣了?”安兒一邊悄悄觀察著那幾隻悠然啃食著竹根的竹鼠,一邊別有用心地問道。


    達兒一挺鼓鼓的小肚子,得意洋洋地拍著背後背著的小弓,道:“三十步以內,百發百中!!”拔拔說了,他的年紀小,拉不了長弓,等他再長大點,一定能做到百步穿楊,成為部落裏數一數二的神射手的!!


    什麽?百發百中?安兒有些嫉妒地拍了小家夥的腦袋一下子,心中腹誹了幾句。指著不遠處的幾隻竹鼠,對達兒道:“你看,那有幾隻竹中寶,我一個人射不完,咱倆合作,把它們拿下,怎麽樣?”


    達兒衡量了一下竹鼠的距離,自信滿滿地道:“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他在一棵竹子後麵蹲了下來,反手從箭筒裏取出一根竹箭,滿滿地拉起了手裏的小弓。他扭頭看著安兒道:“可以開始了嗎?”


    不知道怎麽,安兒竟從一個不到五歲的娃兒身上,看到了一種強者獨有的氣質——難道她眼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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