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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著疼痛,安兒給自己注射了一針麻藥,費了牛就二虎之力把骨頭給接上,又讓小雪幫著把夾板固定好,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無論是在末世後的地下基地,還是穿越到這個史前社會,安兒都屬於被重點保護的對象,又是皮厚肉粗的體魄強化者,像這樣傷筋動骨的傷勢,還真是頭一次。


    好在骨頭處理得還算不錯,沒有出現例如發燒等其他症狀。殺死的變異甲蟲被夏族的族人抬回部落。這個大家夥,致使夏族族人一大兩小死亡。


    好在是個母甲蟲,肚子裏的蟲卵比蛋黃的營養價值還要高。每個蟲卵都跟雞蛋差不多大小,呈現出橘黃的色澤。夏族的族人沒有能力獵取變異昆蟲,自然不知道它肉質的鮮美,當然也不知道蟲卵的好處。


    天氣比較炎熱,蟲肉和蟲卵都不能長時間保存,安兒就把蟲卵分給受傷的夏族族人和孩子們,自己隻留下六顆。蟲肉都包裹在甲殼蟲堅硬如鋼鐵的硬殼裏,安讓鷹葉拿她的匕首,小心地把蟲肉掏出來,並讓他盡量保持甲蟲殼的完整度,她可是要指著這隻蟲殼製作開礦的工具呢!


    收拾好變異甲蟲之後,已經快傍晚了。安兒看了看天色,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空中爬滿了烏雲,黑壓壓地遮蔽了整個天空。夏族剩下的族人們忙不迭地支帳篷,泰雅的勇士,除了鷹葉和阿土,也都去幫忙了。禮尚往來嘛,誰叫前幾天安兒剛到的時候,人家也熱情地提供幫助了呢?


    濕潤地風,把草原上柔嫩的小草,刮得東倒西歪,吹散了空氣中的悶熱。安兒皺了皺眉頭,看來一場大雨在所難免。她看了看席子上像小青蛙似的手腳蜷縮著,睡得很熟的孩子們,心中有些擔憂——如果是小雨還好,雨水不會順著帳篷的縫隙流進來,如果是大雨的話……她討厭帳篷內潮唧唧的感覺!


    她吊著胳膊出了帳篷,在外麵準備張羅晚飯的小雪和鷹葉,不約而同地看過來。鷹葉迎上來,道:“怎麽出來了?手臂還疼嗎?”


    安兒搖了搖頭,道:“吃了止疼藥劑,現在還沒什麽感覺。我來看看,有什麽能擋雨的東西沒……”


    她的視線停留在不遠處,保存比較完好的甲蟲殼上。鷹葉為了保持蟲殼的完整,在甲蟲的肚子和背部中間,挖了一個一人高的洞,裏麵全都掏空了。甲蟲的身體四麵都堅硬如鐵,最硬的還是那對黑乎乎的翅膀,裏麵蟲肉雖然被掏空了,卻仍然保持著甲殼蟲完整的模樣。


    安兒眼睛一亮,心中有個不錯的主意,她左右看了看,把不遠處給老族長幫忙支帳篷的阿土叫過來,道:“走!我們把蟲殼收拾出來當房子用!!”


    “蟲殼?能當房子?你不怕裏麵剩下的肉腐爛了,發出臭味熏死人嗎?”阿土也把目光投向了蟲殼,想了想搖頭道。


    安兒瞪了他一眼,心道:小看我,老娘身上可是帶了不少防腐劑的!這可是她獨家秘方製作的,塗上以後不但沒有異味,還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呢!!


    她以前做研究的時候,不但跟人類的屍體打交道,還有一些低等的半屍人,它們的血液中腐臭的味道,能把人熏死。所以,她才經過半個多月的實驗研究,製作出帶有水果和花香的防腐藥劑,這樣一來,儲存屍體的房間裏的屍臭味就被各種水果的香味替代了,這項“不務正業”的研究,受到實驗室同事一致的好評。


    安兒帶著阿土,從“小門”進入了蟲殼的內部。裏麵的空間挺大的,至少有二三十個平方吧,蟲殼的內壁上,還殘存著一層薄薄的蟲肉,白花花地看著挺難受。安兒把匕首塞進阿土的手中,下達了命令:“把這些殘存的蟲肉掛下來,晚上可以用這個熬湯。”


    阿土認命地刮著蟲肉,安兒又用炭條在蟲殼內壁上畫了幾個造型各異的窗口圖案。等大雨下下來的時候,她和孩子們已經住進了甲蟲形狀的房子內,四麵的窗戶有圓形的,有心形的,還有蘋果狀的,很有進入童話世界的感覺。


    安兒嗅著散發著橘子香味的空氣,抬頭看見渾身濕透了的阿土,走了進來,她皺了皺眉頭,道:“在門口把濕衣服給換了,腳擦幹淨了再進來。”


    她的話,讓小尾巴似的跟在阿土後麵的根兒抬起的腳又放下了。他拿起門前雪白的布巾,又看看自己滿是泥漿的腳丫子,趕忙伸進雨水中衝洗幹淨,略帶不舍地用布巾把身上和腳都擦了一遍。突然,他的動作僵住了,看向安兒的目光中帶著歉意。


    安兒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原來,雪白的布巾被他這麽一擦,頓時變成了抹布的顏色。她笑了笑,招呼根兒小盆友,道:“沒關係,髒了讓阿土用皂角洗洗就幹淨了,進來坐,馬上要開飯了哦!”


    根兒把髒布巾塞進阿土的手中,蹭蹭蹭地跑到安兒的身邊坐下來,一轉眼對上了小念雅亮晶晶地目光,一下子夾緊了雙腿,往旁邊挪了挪。


    甲蟲落地死亡的時候,兩隻翅膀是乍開的,在“小屋”前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雨棚。鷹雪就是在那下麵做的飯。


    晚飯是爆炒蟲肉,蟲肉蛋黃湯,以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根兒一開始覺得自己來蹭飯,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見到同樣不屬於這個家庭的阿土,理直氣壯地吃飯喝湯,也就不那麽拘謹了。


    這一頓飯,是根兒這輩子以來,或許可以說是這一生吃過最美味最難忘的一頓飯了。用蒜爆香過的爆炒蟲肉,肉質細嫩不說,口感一級棒,蟲卵湯鮮香美味,米飯又香又q,而且想吃多少都可以。根兒被老族長帶著歉意領走的時候,肚子都快要撐炸了,捧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撐得直哼哼。


    安兒在米糊中加了煮熟的蟲卵,用勺子壓成泥狀,混在米糊中。兩個小家夥很喜歡,吃得很歡實,喂飽了以後,還跟吃魚肉糊糊似的,意猶未盡地看著小雪端著陶碗的手。


    安兒的手受傷後,小雪兒懂事地把照顧兩個孩子的任務,都攬了過去,包括喂孩子吃輔食。兩個小奶娃,似乎也知道媽媽的手受傷了,不再向以前那樣總纏著媽媽,安兒用一隻手喂他們奶的時候,隻是用晶亮的眸子看著媽媽,安靜地吸奶。


    這場雨下得很大,夏天這樣的暴風雨屢見不鮮。安兒躲進蟲殼內,四麵的窗戶都用獸皮封上了,裏麵幹燥而清爽。躺在裏麵,聽著雨打“房頂”的聲音,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二十多平方的蟲殼內,住了安兒母子三人、鷹葉、小雪兒,還有死皮賴臉擠進來的阿土,大小六個人,卻一點也不覺得擁擠。外麵風很大,雨很急,卻一點影響不到裏麵的人。


    其他人可不像他們那麽幸運了。這一夜,不知道吹翻了多少帳篷,不知道有多少人縮在濕乎乎的帳篷裏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安兒他們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外麵雨還沒有停,不過比昨天晚上小了一些。敲門的是族長的兒子夏竹,他手中抱著燒得滿臉通紅的根兒。


    安兒一看,起床氣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怎麽了?昨天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


    夏竹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安兒,道:“昨天晚上,我們的帳篷被吹翻了,根兒淋了雨,又躺在濕茅草上睡了一夜。今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這樣的,怎麽叫都叫不醒。神女大人,我聽說您會醫術,巫醫銘的醫術還是您教的呢,請您救救根兒吧……”


    安兒摸了摸根兒的腋下,燒得可不輕,至少也有四十度。這都昏迷了,不知道燒了多久。安兒讓阿土把根兒抱了進去,給他打一針退燒針,幫他擦去身上的雨水,抬頭對徘徊在蟲殼門口的老實人道:“把孩子放這兒觀察一段時間,燒退了再通知你來接。”


    夏竹千恩萬謝地離開了。安兒在“房間”的一個角落,給根兒鋪了快獸皮,用一張薄薄的小被子蓋住他的身子。小家夥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雖然還沒有醒,摸著已經沒那麽燙了。


    安兒看了看天色,讓阿土守著發燒的病人,自己又跑去睡了個回籠覺——下雨天,睡覺天,不睡覺幹什麽去?


    天亮以後,安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根兒的腋下。燒已經全退了,小家夥察覺到安兒的動作,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安兒又喂了他吃了些傷風感冒的藥劑,很快就又生龍活虎了。早飯的時候,還一氣吃了五個蟲肉包子呢。


    雨一連下了三天,胳膊受傷的安兒,被嚴令限製出門,不得不帶著兩個小奶娃,呆在蟲殼房子裏。她這次出來,帶得大米和白麵,足夠吃上半個月的,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可夏族的族人們卻沒這麽好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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