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這一口水剛剛喝進嘴裏,他這麽一說,我一口水整個都噴了出來。還不小心嗆著器官了,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本就坐在我的旁邊,幸好我避開的及時,否則的話這一口水恐怕都要噴在他臉上了。


    我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還是止不住的咳嗽,喉嚨難受的要命,本來今天就不怎麽舒服,這麽一搞就更不舒服了。正當我咳的不能自己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輕拍我的背脊,耳邊傳來李子木略帶責備的聲音,“你至於麽,都幾歲了,不就是個表白麽,難道你長那麽大還沒被人表白過?”


    我還在止不住的咳嗽著,聽著這話,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自己順了順胸口,他被我推了一下,這手還是彈了回來,順便還遞了幾張紙巾給我,我沒伸手去接,他就特別主動好心的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另一隻手還順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臉上還帶著點嫌棄,我往後躲了躲,他還罵我。


    “躲什麽。”


    從他的模樣上來看,剛剛那話不像是開玩笑,我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伸手一把搶過了他手上的紙巾,略有些尷尬的低了低頭,說:“我自己可以。”


    他卻笑著鬆開了手,道:“我都幫你擦完了。”


    我微微頓了頓,低著頭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臉頰,幹笑了兩聲,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想了好一會,我才用力的蹭了蹭自己的嘴唇,瞥了他一眼,故作輕鬆的打了他一下,說:“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挺可憐的,不過你也不用這樣跟我開玩笑,來逗我開心,反正我已經被男人甩習慣了,現在對男人也沒什麽想法。”我說著又嘿嘿的笑了兩下,還真被他說中了。


    長那麽大我鮮少被人表白,反正印象中是幾乎沒有,以前跟顧唯一玩在一塊,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被她吸引走的,情書什麽的,大多時候也是看著她收,跟我壓根沒有半點關係,誰把情書投遞到我這裏,我就統統順手投遞給顧唯一,反正不用他們說我也知道是讓我轉交的。


    如今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竟然被人表白,還是一個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物,難不成是因為老天爺終於開眼,看我實在是太可憐了,所以在我被梁景傷害之後,又立馬拋了一段姻緣給我?


    正當我低頭自嘲的時候,李子木忽然伸出兩根手指,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下巴,稍稍用了點力氣,將我的臉轉了過去,他的視線在我臉上,上上下下的掃了數圈,說真的,我還以為李子木要來一段深情表白呢,我還專門在心裏掙紮了一番,想著要怎麽拒絕他。


    說實話,他現在的氣質還是挺迷人的,幹淨簡單,長得也好看,還是當過警察的,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沒什麽心裏負擔,真的什麽都好,獨獨缺少了愛情。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真的一點也不想再摻合什麽愛情,因為太痛了。


    正當我看著他的臉出神的時候,李子木的手方向一轉,一下擰住了我的臉頰,手上的力道稍稍有些重,“你現在也費勁想著怎麽拒絕我了,說不準在任務裏我就丟了小命,幹嘛那麽早就開始自尋煩惱?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你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少傷心點,是不是?”


    “去你的,胡說八道什麽呢,好人是會有好報的,邪不能勝正,你們付出了那麽多,一定會成功的。你也一定不會有事的。”我說的很認真。


    他卻同我沒個正經,笑嗬嗬的用肩膀撞了撞我,說:“那如果我平安完成任務,你也就適當考慮一下。”住討樂亡。


    “不行,我跟你不合適,而且……而且我這樣的人,你父母肯定不能同意。”我搖搖頭,被他這麽一鬧,反倒是不覺得有多尷尬了,我轉過頭看著他,認認真真的說:“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對我的其實不是喜歡,隻是覺得我很可憐,僅僅是男人出於對女人的一種保護,你別弄錯了。像我這樣的人,以後興許能找個二婚,實在找不好,就一個人過唄,到三十多歲的時候,去孤兒院領個孩子回來養,全心全意當自己親孩子那麽養,這樣就老有所依啦。挺好的,人嘛,也不一定非要找個男人一起過,自己也可以過,還輕鬆呢。”


    李子木整個人鬆鬆垮垮的靠坐在椅子上,麵上掛著淺淡的笑容,手上不知道在玩什麽東西,稍稍低垂著頭,“我父母聽我的,像幹我們這一行的,什麽時候會出事也說不定,所以萬萬不能找那種喜歡我的,就得找你這種不喜歡我的,結婚麽,誰規定了非要有感情的?我現在也是老大不小的了,總歸是要找個**害的,最後娶回來也未必會有什麽感情。其實我也沒指望你喜歡我,你要是真喜歡我,我還指不定會跟你在一起呢,你這個想法正好,娶了你,萬一有一天我出了什麽事兒,也有個人能永遠守著我啊,是不是?所以,我喜歡的是你不喜歡我。”


    他這話說的很繞,我琢磨了半天才恍然,還是在跟我變相表白,我隻是笑笑,沒說話,壓根就沒法說。索性李子木也沒多說什麽。


    我們一塊坐了好一陣,打算離開的時候,走的著急了一點,沒想到腳趾頭踢到了桌子腳,我這爛腳本來就疼的厲害,這麽一下,我直接又坐了回去,並不由的低呼了一聲。李子木聞聲,猛地回頭,問:“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想在站起裏的時候,就被他發現了腳上的情況,我穿的是涼鞋,通常不太會有人去注意一個人的腳,這會卻不偏不倚的被李子木給撞見了,肯定是因為他今天表白了,弄得整個氣氛都不一樣了。


    隨後,他就蹲在我的身前,強行的把我的鞋子給脫了,並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


    他今天是開車過來的,果然地位往上升了,出來的派頭就不一樣了。他開著車子,找了家藥店,買了碘酒創可貼等東西過來。他還要親自給我處理傷口,縱使我怎麽推脫他都執意抓了我的腳,最後在他強行要求之下,我也不得不乖順的讓他幫我處理傷口。


    整個過程,他都是蹙著眉頭的,臉上的表情也蠻嚴肅,手上的力道也不輕,雖然疼,我也咬牙忍了下來,就是眼淚模糊了視線,總是恍恍惚惚的想起前幾天的事情,想起梁景在車上對我說的話,想起他把戒指丟掉的樣子。


    李子木把我送回去,車子停在郡城門口的時候,我又發了一陣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李子木不由冷聲發笑,說:“你真的有那麽愛梁景嗎?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稍稍愣怔了一下,隨即便輕快的笑了笑,說:“沒有啊,我挺好的,放心吧,我會更好的。你注意安全,就你那套不喜歡你的理論,我會考慮考慮的,所以把命留住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話音還未落下,這人就忽然湊了過來,我整個人本能的往後躲,他手長,一下子就勾住了我的腦袋,將我整個人拉了過去。他的臉湊的我極近,我瞪著眼睛,能夠看到他的唇近在咫尺。


    雙手不由自主的牢牢抵住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可他的身子卻紋絲不動,我們之間的距離反正更近了,我幾乎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說實話,這一刻我嚇死了,心髒加快跳動,是因為害怕。


    就在他的唇貼在上額頭的一刹那,一束極其刺眼的光打了過來,我心裏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用力將他推開,不過很快,那束光伴隨著引擎聲轉了方向很快就離開消失了。


    李子木笑了笑,道:“我會好好活著的。”


    我沒有看他,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匆匆忙忙的下車了,我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衝著他揮了揮手,也不等他先走,就先兀自離開了。等快步進了小區,我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沒好氣的笑了笑。


    心情還算不錯,總歸是沒有之前那麽糟糕了。


    出去遛了一圈,再回家,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有多頹廢,整個屋子都有一股餿味,也不知道從哪兒發出來的,可樂也顯得奄奄的,沒什麽精神,隻嗚咽嗚咽的叫,弄的好像受了什麽大委屈似得。如今我回來,它都不怎麽樂意搭理我了,趴在它自己的窩裏,隻用那烏溜溜的眼睛看一看我,不作任何表示。也對,這幾天我一直把自己悶在家裏,同樣也把它悶在家裏,心情當然也會跟著低落。狗隨主人嘛,我不開心,它也就不開心了。


    當即,我就牽著它下了樓,到了樓下,這精神還真是百倍的好。


    隔天,我就找了家政公司,雇了個鍾點工阿姨,留了公司的地址和電話,就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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