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架打下來,恍若重生。


    杜康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回頭看著遠處雲淡風輕的寧斐,喃喃道:“發生了什麽事?”


    “血液營養不足,”寧斐走過去,望著他的目光很深沉,爾後從口袋裏掏出巧克力,“餓貨,快來條士力架吧。”


    杜康:……


    察覺到背後到背後有響動,寧斐回過頭,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有拚命奔跑的身影,正是之前被他擊暈的張大花,寧斐剛想抬步,就聽杜康道:“不用追了,沒有意義。”


    寧斐看他,等答案。


    杜康,“她是殺不死的。”


    他說話的語氣沒有任何驚訝,反而帶著些探究和興味,“看來傳言是真的。”


    寧斐想到之前張大花釘死在牆上的畫麵,不知道該調換到哪個劇場適應。


    “傳言腓腓之血可令人起死回生,食之肉則長生不老。”


    寧斐驚訝,“和士力架比呢?哪個厲害?”


    杜康覺得有些頭疼。


    “這是盜版啊,”寧斐無意識的咬了咬食指,“很明顯,故事參考了唐僧肉的設定,問題是我該去哪裏舉報。”


    頭更疼了。


    風吹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這個夜晚即將走到盡頭。


    天將明未明,警察來之前,先一步到的卻是溥陽沉,他第一時間衝到寧斐麵前,“有沒有受傷?”


    旁邊滿手血的杜康:……


    警笛聲打破最後一絲平靜,閃爍的警燈越來越近,後麵竟然還跟著幾輛白色麵包車,打開車門,先是記者跳下來,爾後是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


    有人設防線,他們則站在外圍,女記者拿著話筒,“就在剛才警方接到一起報案,據初步了解有傳銷組織非法扣留在外務工人員,最後引發血腥內鬥,現場格外慘烈,不難看出,傳銷組織已經成了比邪教更為可怕的存在。”


    鏡頭拉近,急救車不由分說給杜康和寧斐披上毯子,女記者,“現場至少有數十人死傷,目前隻發現兩個幸存者。”


    ……


    “張大,我怎麽看著電視裏的那個人有點像我們老板呢?”


    “你有病啊,”正在吃飯的張大斜了他一眼,“老板是什麽人,怎麽可能……”


    話說到一半,嘴裏的飯艱難的咽下去,鏡頭裏那個沾滿身上泥土,麵色鐵青,衣服角還染血的不正是他們老板?


    他再看看標題《警方成功解救被扣傳銷人員》,差點把吃進去的飯噴出來。


    “應,應該隻是長得像而已。”說起來,老板失聯好像也有一天了。


    兩人默契的低下頭,心中默念知道的少活的久。


    ……


    此時寧斐正在醫院看望杜康,昨晚打鬥中他的胳膊受傷,這會兒剛剛固定了石膏。


    寧斐看著電視機播出的畫麵,悲憤莫名,“他們竟然說我的組織是傳銷。”


    杜康心裏冷笑:沒錯,你還是傳銷的頭兒。


    但麵上還帶著寬慰的笑容,“是媒體在胡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無論如何,得先把寧斐哄高興了。


    手中的士力架被捏的粉碎,寧斐,“我覺得有必要替自己澄清。”


    杜康,“你放心,現在死無對證,沒有人知道你才是領頭的。”


    聽上去措辭有些奇怪,寧斐仔細品讀‘死無對證’四個字。


    比這更嚴重的傷受的多了,杜康的傷勢完全不用住院,但他還是毫不猶豫辦了住院手續,為自己謀福利。


    隻見他徐徐善誘道:“我們算是有過兩次過命的交情。”


    在這點上寧斐承認。


    “普通朋友探病送個果籃就行了,”杜康,“但生死之交一定要親手煲湯。”


    寧斐皺眉,“規定?”


    “是禮節。”見對方陷入思考,杜康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寧斐對平常人情往來完全沒有意識,他隻要稍加利誘,就能把人引向靠近自己的位置。


    末了,寧斐抬起頭,“你想喝什麽湯?”


    “隻要是你親手做的,我都可以。”


    因為杜康的要求,寧斐特意下了趟超市,回家的時候手上拎著兩個滿滿的購物袋。


    做個飯對他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調出美食頻道,給自己係上圍裙,連燈光寧斐都調的很好,完美複製視頻中的景象。


    溥陽沉敲門時,就見給他開門的寧斐左手一根大蔥,右手一鍋鏟。


    “你在幹什麽?”


    “送禮。”寧斐回歸廚房。


    “你在這裏還有別的朋友?”


    寧斐將之前杜康說的話轉述了一遍,爾後,利落的把蔥切斷丟進鍋裏。


    溥陽沉目光一沉,“你該給他燉隻鱉喝才對。”


    寧斐在加不加香菜中猶豫,順便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氣氛先是沉默。


    “杜康陪你經曆過兩次生死,而我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卻不在你身邊,”溥陽沉看著他,“我很抱歉。”


    如果他得到資料時再細致查一些,就會知道魔術協會的成員身份有問題,不至於那麽晚才到。


    “寧斐,我……”


    “等一下,”寧斐接下圍裙,回房間,再出來時換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胸前還掛了銀色的十字鏈,“現在,你可以懺悔了。”


    寧斐站到他麵前,用手搭在他的頭上,“記得要跪下,主會聆聽你的。”


    溥陽沉原本要說的話徹底斷了,


    寧斐見他不語感到納悶,電視劇裏鏡頭不都是這樣,他連居高臨下的眼神都準備好了。


    但生活往往比偶像劇更令人難以預料。


    就在下一秒,他的肩膀猝不及防被抓住,寧斐沒控製住重心,腰身靠在後麵的大理石台麵,溥陽沉壓在他身邊。


    英俊的臉無限放大,一片溫熱覆蓋住他的嘴唇。


    寧斐瞳孔因為吃驚而放大,甚至忘記反抗,滿腦子隻有一句話:他被舔屏了!竟然被舔屏了!


    這肮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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