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小閣樓,清雅的小院子裏種滿了紅玫瑰。(.)


    閣樓裏,貼牆的超薄液晶電視上,播報著這樣一條新聞:


    “據悉,anteng時尚集團總裁、前世界貿易組織主席之子裴俊馳,近日聯合諸多名流接手家族產業,anteng時尚集團正式更名為皇集團,一時間,裴氏皇集團占領了各大媒體的頭條,亞洲經濟風暴就此卷起……”


    隨著主持人的報道,電視畫麵上出現了裴俊馳英俊的臉龐,那曾經囂張狂霸的男人,臉上多了幾分沉穩和高傲。


    旁邊坐著一個麵容恬靜的女人,看著電視畫麵上的男人,她眉頭一皺,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啪”的一聲,朝著電視上砸去。


    玻璃渣碎了一地,紅酒順著電視往下流。


    “月笙……”傑克遜·帕西走向前,拿起她的手,“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安月笙抽回手,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容,咬了咬發紫的嘴唇,“那個男人,終於認真起來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院子裏一片片的紅玫瑰。


    傑克遜·帕西轉頭看了看電視上裴俊馳的模樣,拿遙控器關了電視,“嗯,你準備怎麽辦?需要幫忙的話,可以隨時開口和我說。”


    說著,上前,輕輕攬住她柔若無骨的腰身。


    安月笙輕輕拿掉他的手,“謝謝你,傑克遜,現在我還暫時不需要你的幫助。”


    傑克遜藍色的眼睛裏閃出一絲不耐,“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要回去一趟。”


    “回去?回去哪裏?中國?”


    安月笙點了點頭,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感情。


    傑克遜轉身,一腳踹倒桌子,怒道:“你才來我這裏兩天,如今又要回去?!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月笙上前輕輕抱住傑克遜,安慰道:“我回去有不得不辦的事情,請你稍安勿躁。”


    “什麽不得不辦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辦的!”


    “不,這事情要我親自辦才行。”一絲狡黠的光閃現在她的眼中,仿佛一張巨大的網,對著獵物撲去。


    “那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做的嗎?不要讓我覺得我對你沒有一點用處!”傑克遜呼吸著她脖間的香味,說道。


    不用擔心,你的大用處在今後;安月笙拍了拍傑克遜的背,道:“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去找五個和我相貌相近的女人。”


    “和你相貌相近的女人?五個?你要做什麽?”


    “不要問這麽多好嗎?”明明是命令般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滿是柔弱,讓男人忍不住疼惜。


    s市的東方大樓裏,皇集團大型晚宴,各個行業的總裁名流,前來道賀。


    “裴少,今晚這個聚會太棒了,祝賀你皇集團的成立啊!”一個禿頂的男人對著裴俊馳舉起杯子。


    裴俊馳點了點頭,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杯子,一飲而盡。


    禿頂男人還想說些什麽,裴俊馳便轉身離去。


    “切,牛什麽,如果不是看在你爺爺和爸爸的份上,誰來參加你這個宴會!”禿頂男人對著裴俊馳傲氣的背影小聲罵道。


    “來來來,舒總,我敬你一杯,我家小弟多有得罪,還請你見諒啊!”禿頂男人一轉身,看到了迎上來的裴俊奇。


    舒國華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接過酒杯,“哈哈,沒關係。裴俊馳有你這樣的哥哥還真是福氣啊!”


    (2)


    宴會的左上方,是皇集團的內部人員,裴俊弛走到內部,臉上露出厭倦的神色。


    葉傾城衣著華美的走上前,輕輕攬住了裴俊弛的腰,“親愛的,累了嗎?”


    裴俊弛轉身,在葉傾城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還好……。”


    話音未落,裴俊奇從身後走上來,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


    猛然被襲擊,裴俊弛回身怒視,是誰這麽大膽?


    “你這小子,那麽多集團老總你扔著不管,整天隻知道泡妞!”一個穿著牛仔褲的紅發美女掐著腰,對裴俊弛吼道。


    裴俊弛一驚,許久才道:“裴俊麗?!你怎麽會在這……”


    話還未完,紅發美女又一拳打在了裴俊弛的胸脯上,“老姐我說過多少次了,你要麽叫我kelly,要麽就喊我姐,誰讓你直接叫名字的?!”


    裴俊弛撫著胸口,裝作很痛的咳嗽了一下,“裴俊麗,你是大猩猩嗎?想把我打死啊?”


    狂傲不羈的裴少,居然會在人前開玩笑,這個女人一定不一般,葉傾城想著,便主動湊了上去,“姐姐,您好,我是葉傾城。”


    裴俊麗看了看這個濃妝淡抹的女人,眉頭皺了皺,轉向裴俊弛:“悶頭小子,這個女人和你什麽關係?”


    裴俊弛沒有做出反應,葉傾城便又說道:“姐姐,我是裴俊弛的…”


    裴俊麗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問你了嗎?多嘴什麽?!”


    空氣一窒,葉傾城對著裴俊弛露出委屈的表情。


    裴俊弛道:“裴俊麗,這是我的……”


    話音又未落,裴俊弛的耳朵便被裴俊麗揪住,“她是誰和我沒一點關係!你快跟我一起去見昭和集團的總裁!怎麽回事的,讓裴俊奇一個人撐著,這皇集團誰是當家的啊?”裴俊麗說著,把裴俊弛往來賓人群裏拉。


    裴俊弛哎呀哎呀的叫著,臉上絲毫沒有怒氣,反倒有種久違的歡樂。葉傾城看到這幅畫麵,心中一番狠狠的醋意。裴俊麗揪著裴俊弛的耳朵不說,還大聲埋怨著,“真是的,剛從英國回來,就給我這麽一個驚喜,沒有一點長進,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的!?”


    葉傾城心中一驚,這個女人竟對裴俊弛說出那樣的話?!頓時叫了人,前去調查這個裴俊麗的背景來曆。哼,裴俊麗,什麽名字啊?名字土死了、穿著也土死了,說話蠻橫,還敢瞧不起她?


    見完諸多前來捧場的總裁們,裴俊弛剛想鬆一口氣,喝一杯酒,卻被裴俊麗一個肘擊襲擊了。


    “裴俊麗,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到底想做什麽?”裴俊弛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從侍應生那裏接過紙巾擦拭灑在西服上的酒。


    “你看那裏!”


    “哪裏?什麽?”


    見他心不在焉,裴俊麗一把拽住裴俊弛,“哎,你看!”


    他順著裴俊麗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身著白色晚禮服的女子,氣質很不錯,“嗯,我看到了,一個美女,怎麽了?”


    裴俊麗露出高深的笑容,搖了搖頭,“你仔細看,看她的臉蛋,花少爺。”


    “你無聊不無聊……”說著,裴俊弛再次看過去,但是話音未落,他就愣住了,全身肌肉僵硬。繼而把酒杯紙巾往裴俊麗懷裏一塞,朝著那女子疾步走了過去。


    (3)


    “你在做什麽?”


    裴俊馳對著一個背對著他喝酒的女人說道。


    女人不說話,背部顫了顫,放下酒杯。


    他在來回的在她身上看了幾圈,嬌弱的臂膀,無可挑剔的身材,無暇的肌膚,微微泛黃的頭發……一切都這麽相似…


    他道:“轉過身來!”


    女人微微挪動腳步,臨快要轉過身時,裙擺晃動,快步逃離。


    裴俊馳心中一驚,怎麽能讓你再次逃跑?長腿快速邁了幾部,便抓住了女人的胳膊,把她轉過身來,“你想跑到哪裏……”


    可話音未落,裴俊馳便愣住了,這女人……“安月笙……?”喊出這個名字的同時,他心口猛地一痛。


    女人卻道:“你放手!”說著,並猛烈的掙脫他的束縛。


    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更緊的抓住她的臂膀,“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想做什麽?”


    “你認錯人了!快給我放手!”


    “哼,認錯人了?”裴俊馳臉上露出一絲傲氣的笑,“安月笙,你當我是偶像劇裏蠢蛋一樣的男主角嗎?”


    女人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安月笙,我叫……”


    話還未完,他臉上露出一絲自信滿滿的笑容,“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放不下我?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可惜…”他握緊她的臂膀,盯著她的眼眸,“可惜你隻是我裴俊馳隨時可以拋棄的一件工具!”


    女人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先生,既然你這麽說了,請你現在就拋棄我吧,鬆開你的手,可以嗎?”


    “我……”裴俊馳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他的手緊緊的握住眼前女人的肩膀,似乎怕她再次跑掉。


    “先生,你怎麽了?”女人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一時間無話可說,更說不出話,臉就瞬間紅了。他是不是要說:女人,你是工具,我現在想要你。


    “俊馳?怎麽了?”


    葉傾城走到跟前,手在裴俊馳的肩膀上撫了撫,看到他的手握著前麵一個女人的肩膀,再看前麵那個女人……


    “安……。你……”葉傾城驚訝的說不出話。前些時候,他不是親口告訴她安月笙已經死了嗎?那麽現在站在他們眼前的是誰?這恬靜的麵容,這俊麗的大眼…


    遠處正應酬著的裴俊奇,看到裴俊馳和葉傾城愣在那裏,再看裴俊馳前麵站著的女人,心中也是一驚。


    “舒總,失陪一下。”裴俊奇站起身,朝著裴俊馳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們這是做什麽?”裴俊奇上前,打掉裴俊馳的手,對著‘安月笙’道:“小姐,真是對不起,您和我們認識的一個女孩長得實在太像了,所以才會認錯,見諒啊!”


    女孩揉了一下肩膀,笑道:“沒事的。”說著,朝裴俊馳看了一眼。


    “小姐,請問芳名?”裴俊奇紳士般的半鞠躬道。


    女孩眉眼裏全是笑意,“我姓嶽,叫佩琪。”


    “名字真好聽。佩琪小姐,可以請你和我喝一杯酒嗎?”裴俊奇吻了吻女孩的手。


    嶽佩琪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是我的榮幸。”


    看著女孩被裴俊奇帶走,裴俊馳臉上浮起一絲怒氣,剛想上前,就被葉傾城拉住。他回頭怒視。


    “那女孩真的不是安月笙,隻是長的像而已。”葉傾城聲音溫柔,眼神裏湧過一絲悲傷,“安月笙…她或許真的不在了…”


    (4)


    “怎麽可能不是她?!裴俊奇,你當我是傻子嗎?!”葉傾城走回座位上,端來一杯酒,仰脖灌下。


    “傾城姐。”突然,有人從後麵叫了她一聲。


    葉傾城轉頭,看到一個一襲紫色燕尾裙的女孩,頭發挽成了一個很好看的結,“嗯,你看起來很別致。”她臉上浮起一絲厭煩。


    柳筱珺尷尬的笑了一下,“傾城姐,你才是最好看最別致的。”


    葉傾城看了看喧鬧奢華的宴會,目光鎖定在裴俊馳身上,“有什麽話就說,別在這邊拍馬屁。”


    柳筱珺輕輕上前,紫裙晃動,遞給了葉傾城一張照片。


    葉傾城捏住照片,剛看了一眼,就猛地站起身,把照片甩在了柳筱珺的身上,“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柳筱珺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傾城姐,你怎麽了?我隻是想讓你看清真相……”


    話還未完,葉傾城便道:“真相?什麽真相?”說著,上前走到柳筱珺的跟前,盯著她的臉龐,“你想讓我看清裴俊馳愛的還是安月笙的真相嗎!?”話語最後,聲音提高數倍。


    “不是…傾城姐……。”


    “別叫我姐!真的沒有看出來,你這賤蹄子,虧我那麽看重你!”


    柳筱珺的胸口仿佛受了一個重擊,手緊緊的抓住裙子,看了葉傾城一眼,轉身離開。


    *


    “先生,請出示你的邀請函。”宴會外,保安攔住了一個長相儒雅卻滿麵煞氣的男子。


    男子琥珀般的眼眸盯著保安,“我沒有邀請函。”


    “那你就不能進去了。”保安避開男子的眼睛。


    “好吧,你看一看這個東西。”男子對著保安出示了一個證件,那個證件是真皮質地的,看起來十分高級。


    保安即使再愚蠢,還是認識那個證件的,“對…對不起…李先生,請您進去吧!”保安說著,手顫了顫,打開了宴會的門。


    “裴少,你組建皇集團可是中國商業史上第一例啊!希望你們能帶領中國企業走向世界啊!”一個大腹便便的老板拍著裴俊馳的肩膀道。


    裴俊馳臉上鼓起一絲青筋,“嗯,借你吉言,敬你!”話罷,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對著那個胖老板一飲而盡。


    胖老板頓時哈哈大笑,“裴少好酒量啊!”


    裴俊馳勉強笑了一下,準備轉身離開時,有人在背後叫了他一聲,“裴俊馳!”聲音仿若清風,卻充滿了怒氣。


    他轉身,回頭看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前,於是,他那僅有的一抹笑容也消散,冷聲道,“你來這裏做什麽?不記得誰有邀請你!”


    男人臉上的平靜頓時消失,“做什麽?你會明白的!”話罷,一記重拳打在了裴俊馳的臉上。


    “嘩啦”


    裴俊馳猝不及防,被這一記重拳打倒,撞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摞得高高的酒杯掉到地上摔碎了。


    宴會上的人更是吃驚,一瞬間,目光全聚在了這兩個人身上。


    男人還想湊上去打裴俊馳,身後有人高呼,“李浩傑!住手!”裴俊奇快步走到跟前,攔在了兩個人中間。


    李浩傑還是要湊上去打裴俊馳,被裴俊奇攔住。


    葉傾城扶著裴俊馳站起身,裴俊馳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得李浩傑喊著:“裴俊馳!你這狗娘養的!你把安月笙弄到哪裏去了?!”


    *


    宴會周圍湧出來保鏢,上前要扭住李浩傑,但裴俊弛聽到李浩傑的話後,攔住了他們。笑道:“安月笙?你要找安月笙?”


    李浩傑臉上陰雲一片,不說話,環視了一圈宴會四周,到處都是裴俊馳的人。


    裴俊馳見李浩傑不說話,哼了一聲,道:“那個女人,早被我拋棄了!要找她?你可能要去平民窟找一找。”眉間處閃出一絲嘲諷,眼底有鄙夷的光,“或者市中心的洗浴中心!”


    “你……”李浩傑上前一把揪住裴俊馳的領子。


    “我?”裴俊馳一把打掉李浩傑的手,往前走了幾步,“那個女人,就是我裴俊馳肆意玩樂的工具!”說著,朝宴會門口的柱子處看了一眼,繼續道:“是工具,玩膩了,就仍該扔掉!”


    ……


    宴會門口的柱子處,站著嶽佩琪,躲在柱子後麵,但裴少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纖長的手指緊緊的捏住裙角,心中有居然有一絲淡淡的恨意。


    “你在這邊偷偷摸摸的做什麽?!”


    本來要走出宴會的柳筱珺,看到門口的柱子後麵站著嶽佩琪,便上前問道;嶽佩琪回頭之際,柳筱珺驚訝了一下,忍不住又說:“你……到底是不是安月笙?”


    如果說長的相似,那麽麵前的女孩身上缺少一種恬靜的氣質,安月笙如果是百合,那麽,麵前的女孩就是一盆水仙;如果說長得不相似,那麽世間怎麽可能有這麽相似的人?眉眼,身材,甚至回眸那一瞬。


    “不好意思,你們認錯人了。”嶽佩琪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握著裙角的手鬆開,撫了撫耳尖的頭發,轉身要離開。


    “站住!”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柳筱珺忍不住開口想叫住這個可疑的女孩。


    嶽佩琪的停住腳步,背脊顫了顫,“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安月笙!難道你聽不出來聲音不同嗎!?”話罷,抬步走。燈影下她的身形仿若燈火闌珊中的桃花。


    柳筱珺眉眼處閃過一絲慍怒,為什麽她的話總是被人無視?為什麽?“如果現在你不站住的話,你絕對會後悔的!”


    嶽佩琪左手攥了攥金色的小錢包,錢包裏硬硬的金屬物增加了她的信心,如果發生意外,絕對不留情…正想著,隻聽得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靠近,沒容得她反應過來,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她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等站好之際,發現自己站在紅地毯上,身形暴露在眾人跟前。


    隻聽得柳筱珺大喊一聲,“安月笙!?你在這裏做什麽?那邊的男人們在找你呢!”


    嶽佩琪大眼怒睜,“你這個瘋女人!你想做什麽?!”說話之際,從錢包裏掏出那個金屬物…還未拿出來,就聽到裴俊馳的大喊:


    “你們!上去抓住那個女人!”


    嶽佩琪回頭,發現有三個彪悍的男人已經朝著她衝了過來,這個時候,有個亞麻色頭發的溫潤男子衝在了前麵,擋住了這三個男人,並且三下兩下的就把他們打倒。(.)


    李浩傑撂倒最後一個保鏢,對著嶽佩琪道:“月笙!你快離開這裏。”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和突如其來的男人,讓嶽佩琪有些發愣。


    她盯著李浩傑的眉眼看,順便看了他亞麻色的發尾,在辨認他到底是那一方的。


    正發愣之際,聽到李浩傑壓低的聲音,“你愣著做什麽?快走!”


    嶽佩琪看了下現場的情勢,也顧不得那麽多,低聲的說了句“謝謝”,便小跑的往門口走去,臨出門時,她有意的轉回頭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裴俊馳,而後身影消失在璀璨夜色裏。


    看著嶽佩琪離開後,李浩傑突然就精神放鬆了,臉上還浮起微笑,“裴少,我記得你剛剛說安月笙根本不算什麽,對吧?”


    裴俊馳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恢複傲氣的語氣:“是的!”


    李浩傑聽了這話,笑出聲來,道:“那麽從現在開始,她就是我的了!”說著,對著宴會周圍的人大聲道,“在場的名流們可以作證,如果裴俊馳以後再以任何理由幹擾安月笙!我李浩傑絕不留情!”


    在場的一部分人看向裴俊馳,隻見他麵無表情,更是不發一言……


    在場的音樂也停止了,整個皇集團氣氛跌倒了穀底,眾人紛紛猜測裴少的心思。


    不過最了解裴少的還是自家兄弟,裴俊奇見到這樣的場景,便站出來,打了個響指,聚光燈照在他身上,他舉起一杯香檳,“我僅代表皇集團,向今晚到此捧場的豪傑們敬上一杯,感謝你們的光臨!”話罷,紳士風度的喝了一口酒,又對著宴會舞台旁的樂隊打了個響指,瞬間,優美的音樂溢滿了整個宴會。


    “俊馳,我敬你一杯!”葉傾城端著一杯酒走到裴俊馳跟前。


    裴俊馳接過酒,卻沒有喝,他看著前方有些得意的李浩傑,臉上露出一絲笑,“李浩傑,你不知道,你是一個多麽可悲的人,快給我滾!”話罷,一口喝掉那杯酒,轉身離去。


    “誰是最可悲的人還不知道呢!”李浩傑對著裴俊馳離去的背影喊道,眼中有意味深長的光芒。


    葉傾城啄了一口香檳,看著李浩傑注視裴俊馳的目光,笑道:“喂,你不會是喜歡上俊馳了吧?”


    李浩傑一驚,心跳居然猛地加快了些,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厭惡,“葉傾城,你說什麽呢?”話完,便要離去。


    葉傾城抓住他要離去的手,道:“好歹我們以前戀愛過,這麽久不見,你就這麽狠心,不陪我喝一杯酒就離開?”


    話說到這裏,還不見李浩傑轉身回來,便走到他跟前,道:“還是說你嫌我不幹淨了?”


    “不是,沒有。”李浩傑淡淡道,說著,隨手從身邊而過的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對著葉傾城揚了揚,“我敬你。”話罷,仰頭喝完。


    “好了,酒喝完了,我走了。”


    剛提步要走,就感覺葉傾城拉住了他的衣服,而後聽到葉傾城道:“剛剛那個女孩不是安月笙,安月笙已經不在了。”(6)*


    “月笙,你怎麽還在這裏?”李浩傑從宴會裏走出來,卻發現安月笙站在他的白色bmw跑車跟前,驚訝道。


    “我……唉,說了多少遍…我不是…。”嶽佩琪剛想解釋,李浩傑已經輕輕的擁她入懷,呼吸不勻的在她耳旁,仿佛好幾個世紀都不曾遇到的甜蜜,“月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嶽佩琪的鼻息裏混合著男人的氣息,聽著他繼續道:“聽到你被裴俊弛傷害的消息,我幾乎無法呼吸了,從英國回來後找了幾天不見你的蹤影……我真的……”


    說到這裏,他居然有些哽咽,這真切的感情讓嶽佩琪有些感動,她輕輕推開李浩傑的臂膀,看著他褐色的瞳孔,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她本來以為他會滿心歡喜,誰知道她的吻剛落在他的臉上,居然從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然,“月笙,你變了。”


    “嗯?你說什麽?”嶽佩琪心中一驚,看來是偽裝暴露了。


    “你以前從不會主動吻我的,而且…你的香水……”李浩傑欲言又止,眼睛在她身上掃視了一遍。


    “我……”嶽佩琪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戲演到這個份上,隻能順水推舟了,“我隻是想改變一下以前的生活方式,畢竟一段戀情的結束昭示著新的戀情開始…你懂得。”


    ……


    *


    嶽佩琪在s市天字號街下車,走近房間時,門口擺了一大束的玫瑰花,看來又是傑克遜送來的。


    她搖搖頭,脫下鞋子,進了大廳裏,看到安月笙在客廳裏看電視,便走了過去,半弓著身子,道:“月笙姐,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裴俊弛似乎對您還有很大的感情存留,下一步計劃可以實施呢。”


    過了半響,才聽到安月笙回答——


    “嗯,幹的不錯。”安月笙目光迷離,掃過嶽佩琪一眼,又淡淡道:“除了這個,你還有其他要和我說的嗎?”


    嶽佩琪心跳加速了幾分,腦中浮起那個亞麻色溫潤的男人,“沒,沒有了。”


    安月笙唇間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瀲灩又迷人,讓嶽佩琪有些沉醉,更有些迷惑,她這個大老板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


    正想著,安月笙突然對著她說道。


    嶽佩琪點了點頭,剛想轉身離去,卻聽到安月笙道:“你去,把嶽佩佳叫來。”


    嶽佩琪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隨即半跪在地,緊張道:“月笙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要叫2號?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如果是,請您告訴我,我一定會改進……”


    “下去吧,你暫時沒用了。”


    話未完,安月笙一語打破嶽佩琪的哀求,眉間有絲不耐煩的霸氣。


    *


    不消片刻,粉裙轉動,一個眉眼俊麗的女孩,踏著弱柳扶風的步子,走到了安月笙的房門前,輕輕扣了門。


    “進來吧!”門內的人應了一聲,嶽佩佳走了進去。如果你細心觀察,大眼一看就能看出,又出現了一個和安月笙相似度極高的女孩。


    (7)


    這是一間黑白灰格調的臥室,黑色的地板,灰色的窗簾,白色的家具…簡約又奢華。


    侍者皮特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日程本,敲了敲門,“少爺,該起床了。”喊完這話,皮特把耳朵附在門上聽了下屋裏的動靜。


    皮特是英國皇家侍者學院畢業的高級侍者,可以根據主人的狀態適當的調整日程,他拿著手中的日程本,劃去了幾個可以延後的工作,而後又敲了一下門,“少爺,我進來了。”


    打開門後,果然,看到裴俊馳衣衫不整的坐在床邊抽煙,床上躺著一個酣睡的漂亮女人。


    這個不知名的漂亮女人聽到有人進來,悠悠醒來,而後不動聲色的拿著衣服,走了出去,修長的雙腿白嫩無比。


    “今天都有什麽日程?”裴俊馳把煙掐滅,站起身穿衣服,緊致的肌肉顯露無遺。


    皮特咽了口吐沫,趕忙把目光移到日程本上,一一把日程念給裴俊馳聽。


    剛聽了一半,裴俊馳眉頭皺了一下,“今天不是有t市的訪談會嗎?”


    皮特冷靜的道:“那個訪談會可以延後,我幫您改成了和星光集團梁明總裁的高爾夫比賽,一方麵可以增進集團關係,一方麵可以緩解一下心情。”


    “嗯。”裴俊馳看了一眼皮特,“你還改了什麽?”


    “還把皇集團內部大會改成了您和葉傾城小姐一起去海灘遊玩。”皮特低下頭,如實道。


    不料,裴俊馳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肩膀,“做的很好。”


    ……


    *


    豪華跑車啟動,從歐式別墅裏開向市中心的高爾夫球場;今天陽光普照,有微風,葉傾城在跑車的副座上坐著,風吹著她的烏絲,她看著身旁戴著墨鏡,像大明星一樣的裴俊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幸福的笑了笑。


    皮特隔著別墅的落地窗,看到裴俊馳開著跑車揚長而去後,撥通了一串電話。


    “月笙,裴俊馳剛剛去了亞斯蘭特高爾夫球場,身旁跟著葉傾城。你準備怎麽辦?”


    安月笙道:“嗯,辛苦你了皮特。”


    “沒有。”皮特藍色的眼睛裏閃著亮光,“能為你這樣的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接下來還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做的嗎?”


    “嗯,暫時沒有了。”安月笙本來想掛了電話,但是轉念想了想,道:“皮特,你要照顧好自己,如果被裴俊馳發現了,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皮特道:“沒關係,我美麗的女孩,這條命為了你沒有了,也是值得的。”


    安月笙心中突然湧出一絲愧疚,“嗯,謝謝你。掛了。”目光裏有一絲明亮的哀傷,隨即不見,對著身旁的嶽佩佳道:“去吧,你的表演時間到了。”


    嶽佩佳點了點頭,聲音甜甜的道:“嗯,姐姐放心吧。”說完,踏著細細的高跟,扭開了雕花的木門。


    臨出門時,安月笙囑咐道:“記好,你的任務是引起裴俊馳的注意。不要做其他多餘的動作。”話的最後一句,有淡淡的威脅。


    嶽佩佳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一定謹記!”


    *


    白色的跑車停在馬路旁,三個交警在案發現場詢問。


    裴俊馳道:“你們該不會以為是我把這位小姐撞倒的吧?”


    三個交警看了看跑車前被撞倒的女孩,又看了看戴著墨鏡的裴俊馳,道:“裴少,實在不好意思,請您下車和我們走一趟。”


    “哼…”副座上的葉傾城笑了,“你們既然知道他是裴少,還執意要我們跟你走一趟?”


    話罷,葉傾城看了看跑車前依舊坐在地上不肯站起來的女孩,道:“多大點事啊?多此一舉!喂,女人你不就是想訛點錢嗎?說吧,你想要多少?”


    地上的女孩緩緩抬起頭,“葉小姐,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錢解決的。如果您那麽有錢的話,就該在地震的時候多捐些。”


    葉傾城呆住了,倒不是因為女孩的那番話…


    裴俊馳摘掉墨鏡,打開車門下車…


    “滾開!”他推開那個要扶起女孩的交警,走到女孩跟前,蹲下身,盯著她大大的眼睛,道:“你沒事吧?”


    女孩有些詫異,剛剛這個男人還飛揚跋扈,現在卻紳士般的和她說話。


    “還好,隻是腳有些崴著了。”


    “是這隻腳嗎?”裴俊馳把手放在女孩的左腳上,問道。


    女孩點點頭,還未做出回答,他的手猛然發力,狠狠的捏她被崴著的部位。


    女孩突然大聲的尖叫讓幾個交警和葉傾城慌然失措。


    卻聽到裴少的話,“安月笙,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以為你這樣不斷出現在我眼前會使我心軟嗎?”說著,他的手挪到女孩的脖頸上,握著提了起來。


    女孩雙腳離地,看起來無力又可憐。幾個交警上前來拉裴俊馳,卻被他一腳踹開,繼而對著女孩道,“我告訴你,就算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再愛上你!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出現讓我看到你!聽到沒有?!”


    女孩的臉頰通紅,雙腳離地撥動,無法做出回答……


    葉傾城上前拉了拉裴俊馳,勸道,“俊馳,快開她,不然會出人命的!”


    裴少眼睛發紅,“你不是最恨安月笙嗎?現在怎麽心軟了?當初你不是要殺了她嗎?”


    “我……”


    “你?哼……”裴俊馳臉上恢複那抹高傲,“該把這一切了結了!”話罷,在女孩生命的最後一口呼吸前,鬆開了手。


    ……


    白色的跑車繼續行駛,路旁的大芭蕉樹在陽光下格外好看。


    葉傾城看著身旁開車的裴俊馳,“在想什麽呢?”


    裴俊馳頓了頓道:“我真的沒有看出來,我還以為那個女孩就是安……”


    話未完,葉傾城就用吻掩住了裴俊馳的唇,而後道:“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有了你。”


    裴俊馳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煩憂,吻了一下葉傾城,開車進了高爾夫球場。


    卻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陰謀等著他們。


    (8)


    在高爾夫球場的外圍,是各個體育項目的場地,其中最大的就是羽毛球場地了。可能建設這片運動場地的人更喜歡羽毛球吧。


    裴俊弛和葉傾城直接到了高爾夫球場地,卻看不到梁明總裁的蹤影,據說梁明總裁從來是以守時守信出名的,而如今……


    裴俊弛和梁明打了電話才知道,梁明跑到羽毛球場地了,根據梁明喘息的程度來看,絕對是遇上對手了。


    當他們走到羽毛球場地時,看到梁明身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衣,在努力的揮著球拍,對付著應接不暇的羽毛球。


    “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梁明居然很吃力?”葉傾城看著前方,替裴俊弛說出了疑問。


    裴俊弛看了一眼那個和梁明對打的女孩,隻見她身材姣好,卻因為頭頂戴了一頂壓低了的太陽帽而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她穿了一身粉色的運動衣。


    兩局下來,梁明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看到身旁走來的裴俊弛,連連叫苦,“啊,俊弛,你總算來了,快,快,替我打上一盤,這女的太強悍了,第一次遇到這麽強的……”說著,要把球拍遞給裴俊弛。


    “嗯。”裴俊弛對著梁明笑了笑,接過球拍,走到了場地前。對著前方的女孩點了點頭。


    開場是女孩發球。隨著哨聲一起,女孩一個跳躍,猛力把球打了出去。那個動作,充滿了女性陰柔力量的美感。


    幾個回合下來,裴俊弛和女孩不相上下。


    看著對麵女孩努力認真又有些拚命的打球態度,裴俊弛突然有種想戲弄她一下的衝動,於是手腕一挑,發了一個近球。


    這近球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道,卻擦網而過。女孩本來站的遠遠的,不得不跑到跟前來救球。


    女孩跑到跟前,仰起頭準備揮拍打球。裴俊弛卻在看到她的麵容那一刻,手一鬆,球拍掉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驚擾了在場的幾個人。


    葉傾城首先跑了過來,握著裴俊弛的胳膊,問他有沒有怎麽樣。梁明也跑了過來,看了看裴俊弛完好無損,又跑到網的另一麵,對著女孩詢問。


    女孩摘下帽子那一刻,全場寂靜了。隻見女孩紅紅的臉上是美人特有的恬靜弧度,那一雙大大的眼睛仿若無辜的小鹿。


    “天……怎麽…可能!?”葉傾城愣住後,不可思議的道。她幾步走到女孩跟前,盯著女孩的臉,道:“你到底是誰?是安月笙還是嶽佩琪?!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這麽陰魂不散的?!你到底為了什麽!?”


    葉傾城已經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嚎叫著邊用手搖晃著女孩的臂膀。


    女孩推掉葉傾城的手,冷冷的看著她,不做回應。


    這個時候,裴俊弛也走了上來,黑色的眸子盯著女孩,“你是誰?叫什麽名字?”雖然麵前的女孩和安月笙長得如此相像,但裴俊弛吸取之前的教訓,沒再莽撞的說些奇怪的話。


    可是未等女孩做出回答,梁明就走了上來,拉著女孩的手,道:“哎呀,看看我,都忘了介紹了。裴少,這個是我女朋友,嶽佩霜。”


    (9)


    “月笙姐,我回來了。”嶽佩佳敲開門,暖色的燈光下,一個挽著發髻的女人坐在真皮沙發上,她的麵容上有女將領般的英氣。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安月笙問道。


    嶽佩佳半鞠躬,道:“成功引起了裴俊弛的注意,而且他看起來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了。如果三號辦得好的話,裴俊弛應該已經落入圈套了。”


    安月笙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站起身,“做的很好。保持下去,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的。”眼前的女孩像是鏡子裏的另一個她,麵容那麽相似,卻是一個性格迥異的人。


    嶽佩佳聽這話,臉上浮起一絲舒容,“月笙姐,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下去了。”


    安月笙點了點頭,在嶽佩佳臨出門時,她道:“辛苦你了。去醫務房裏,讓四號幫你把傷口包紮一下。”


    嶽佩佳的背脊顫了顫,膝蓋處的傷口汨汨流著血……她本以為用裙子蓋住傷口就好,卻沒想到這麽細微的地方輕易的被她們的老大發覺了。


    *


    嶽佩佳剛出去不久,一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就推門而入了。


    “你不知道敲門麽?”安月笙看著眼前的男人道。


    傑克遜藍色的眼睛閃了閃,露出一番笑意,“是哦,的確要敲門,畢竟麵對的是我們鳳集團的老大啊!幾天不見,你可是有大姐頭的氣派了啊!”


    聽了這話,安月笙發出一聲哼笑,道:“有什麽事啊,別告訴我你就是來取笑我的。[]”


    “不是取笑,是真的。”傑克遜走上前去,眼中流露出一番深情,“不愧是我傑克遜看中的女人,如此有能耐。”


    安月笙避開傑克遜的索吻,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魚缸處,看著魚缸裏自由遊動的魚,“鳳集團如今才剛剛建立,還要有更多的新鮮血液加入,才能逐漸強大起來,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傑克遜想了想,略過一些合作的問題,直接道:“那你下一步準備怎麽辦?”


    安月笙用手戳了戳魚缸的鏡麵,“下一步?哼,苦肉計。”


    傑克遜接著道:“苦肉計?那你要用四號和五號嗎?”


    安月笙轉身,走到傑克遜麵前,看著他藍色的眼眸,手放下了頭上的發髻,飄逸的烏絲溫順的淌在了肩頭上,為她又添了幾分韻味,“不,四號和五號先留著,零號出馬。”話罷,甩了甩肩頭的烏發。


    傑克遜鼻息裏混著頭發的香味,一驚,“什麽?你要親自出馬?不行!更何況是苦肉計!?”


    “怎麽不行?”安月笙眉間露出一絲嫵媚又自信的笑容,眼中閃爍的光芒楚楚動人。


    ……


    *


    “你和那個女孩交往多長時間了?怎麽沒怎麽講過?”


    運動完以後,裴俊弛和梁明總裁一起洗澡時,裴俊弛這麽問道。


    梁明回答說:“交往了有幾天了吧。”


    裴俊弛忍不住有些驚異,“才幾天嗎?”驚異的同時,心中又有幾分不安的揣測。


    梁明從浴池裏站起身,走到淋浴處衝洗身體,“雖然隻有幾天,但是我發現這個女孩有說不出來的魅力,身材那麽好,最重要的是她總能讓你提起來興趣。”話罷,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10)


    對於男人來說,身材火辣的女人永遠牽動著他們的視線。以至於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多,造成諸多風流韻事。


    梁明說自己的女朋友身材火辣,裴少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是留意在心裏,更何況還是一個像極了安月笙的女人。


    陽光普照的海灘,為他提供了這個機會。當裴少看到嶽佩霜穿著比基尼從沙灘上走過來的時候,竟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俊弛,幫我塗防曬油好不好?”葉傾城在一旁推了一下有些失神的裴俊弛。


    “嗯。”裴俊弛接過防曬油,幫葉傾城塗防曬油。


    葉傾城趴在軟席上,問道:“俊弛,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麽?”


    “自從幾天前皇集團的宴會,我們見了三個和安月笙長的相似的女孩了。這種小概率的事情很難發生的……”


    裴俊弛淡淡道:“但他就是發生了。”雖然很不願意相信眼前的現象,但是他不得不在心裏安慰自己。


    “喂!”


    正幫葉傾城塗著防曬油,突然有人從背後喊了一聲,裴少回頭看,卻看到了一個被放大了的比基尼內褲…嶽佩霜站在了離裴俊弛隻有十厘米之遙的地方…


    裴俊弛揚起頭,看到嶽佩霜俊麗的眉眼,如果不是她身上的香味和安月笙不同,他真的會站起來把她撲倒……


    “哎呀!俊弛!”葉傾城突然嬌嗔了一聲。


    裴俊弛一轉頭,才發現他幾乎把一整瓶的防曬油都倒在了葉傾城的背部上。


    葉傾城手忙腳亂的想把多餘的防曬油弄掉,裴少有些笨手笨腳的幫忙,接過弄的滿手都是。


    兀的,轉頭看了看身後肌膚雪白的嶽佩霜,便問:“你需要抹點防曬油麽?”


    嶽佩霜看了看大大的太陽,點了點頭,坐在一旁的太陽傘下。裴俊弛站起身走到嶽佩霜跟前,雙手滿是防曬油,就順著嶽佩霜的胳膊往上抹,兩人一站一座,無論是姿勢還是動作,都看起來曖昧極了。


    “俊弛…你還沒幫我塗完呢!”葉傾城在一旁喊道,話裏有些許醋意。


    裴俊弛轉頭看了葉傾城一眼,她便不吱聲了。


    “你皮膚真好。”裴俊弛邊幫嶽佩霜抹著,邊說道。


    嶽佩霜嘴角浮起一絲冷冷的笑,“既然抹了,把我的背上也抹一下吧。”說著,背過身去,微微撅起屁股。


    完美的臀部呈現在裴俊弛眼前,他咽了咽吐沫,有些吃不消,剛想把手伸上去,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怒吼,“裴俊弛!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泡!”


    回頭去看,梁明摔掉手中的兩瓶啤酒,朝著這個方向怒奔而來。


    裴俊弛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大少爺,這種場麵雖然見多了,又是好朋友,但還是要解釋一下,“梁明,冷靜。”


    “媽的!你讓老子怎麽能冷靜?!”梁明吼著,握著拳頭衝了上來。


    這個時候,葉傾城突然衝了出來,擋在裴俊弛跟前,“梁明!你真的誤會了!”


    梁明對於葉傾城這個舉動很不解,一把推開葉傾城,一個拳頭就掄在了裴俊弛的左臉上。


    *


    如果是平時的裴家二少爺,怎麽能忍受別人這侮辱般的誤會?


    裴俊弛動了動左臉上的肌肉,眼神不屑又鄙夷的看了一眼梁明,道:“梁明,道歉。”


    梁明七尺男兒,女朋友被戲弄,又是怒火在心頭,怎麽能受得了這樣的話語?於是二話不說,又一個拳頭掄了上去。


    裴俊弛微微側身,閃過這一拳,反手抓住了梁明的手腕,一用勁,梁明便被擒住了。


    “裴俊弛!你這狗屁不如的東西,放手!”


    裴俊弛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雜碎始終都是雜碎,無論你怎麽偽裝,遲早有一天會露出馬腳。梁明,你個好好的平民不做,衝什麽上流人士?”


    “你……”梁明剛想再罵一句,裴俊弛繼續用力,他痛的直咧嘴。


    裴俊弛繼續道:“本來我想和平解決這雞毛大的誤會,但是,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話罷,鬆手,推了一把梁明。


    梁明的束縛猛的被鬆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被嶽佩霜扶起。


    梁明活動了一下筋骨,在嶽佩霜的臉上親了一下,而後,挑釁的看了一眼裴俊弛。


    可笑的是,裴俊弛他居然真的有些吃醋。他提醒自己,那個女人不是安月笙,即便是,也是舊人了。


    “既然你沒必要解釋,那麽…”梁明把嶽佩霜摟在懷裏,諷刺的看著裴俊弛道,“我們的合作也沒什麽必要了。想必裴少覺得合作起來沒什麽益處。”話罷,帶著嶽佩霜要離開。


    裴俊弛心中略略吃驚,但依舊傲氣狂霸的哼了一聲,做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梁總,您請三思啊!加入皇集團,對你我雙方都是大大的益處啊!”這個時候,葉傾城走了上去,拉住了梁明,並勸阻道。


    梁明笑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對皇集團沒有任何興趣了。比起來這個,我更願意加入我老婆的鳳集團。”說著,對著懷裏摟著的嶽佩霜相視一笑。


    “鳳集團?”葉傾城有瞬間的迷惑,她從未聽說有這個集團的。反應之餘,梁明已經走遠,葉傾城不想放走這塊肥肉,便還想追上去。


    豈料被裴俊弛一把抓住,他看著她的眼睛,冷傲的道:“葉傾城?!低三下四的求人什麽時候變成了你的專利了?”


    刀子般的話,冰刺般的眼神,讓葉傾城瞬間覺得心寒,似乎她和這個裴少從未距離近過,即使相隔咫尺,也是天涯般遙遠。


    ……


    *


    本來計劃去ktv唱歌,但是莫名其妙的,車就被裴俊弛開到了皇集團旗下的一家酒吧裏。葉傾城心情有些低落,見裴俊弛要喝酒,便提出先回別墅。她知道,他心裏難受,即使表麵上還是那個狂霸囂張的裴少。


    裴俊弛在一個大包廂裏,叫了一箱紅酒,一架啤酒。


    他號稱千杯不醉,一杯杯的紅酒搖曳,紅光映著他帥氣的臉龐,身旁的一堆女人爭著獻酒,鶯鶯燕燕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想把全部的思想都放在酒上,但是,腦海裏頻頻浮現那個女人的身影,今天海灘上嶽佩霜的完美臀部,以前歲月裏,那個姓安的女人對他的種種誘|惑都讓他燥熱無比,卻又心亂如麻,偏偏對身旁的女人又提不起興趣。


    “啊…好難受。”他發出一聲魅惑般的悶吼。


    “哪裏難受?”身旁的某個女人嘻嘻而笑,妖嬈的問道。


    他的手指指向心髒的部位,“這裏。”


    *


    (11)


    陪酒的女孩鍾曉愣了愣,把手放到裴俊弛的心口上,“這裏為什麽而難受?”


    裴俊弛往身旁一倒,躺在了女人的腿上,“為了一個女人。”


    “女人?”鍾曉有些吃驚,據她所知,裴家二少裴俊弛是一個拿女人當衣服說換就換的男人,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難受?


    想著,卻聽到裴俊弛輕聲囈語:“嗯,為了一個女人。”


    鍾曉知道裴俊弛醉了,便揮揮手,讓廂房裏其他陪酒的女孩出去了,隻剩下他們兩個。她對這個平時傲氣淩人的裴少十分感興趣。


    “那你愛這個女人嗎?”鍾曉問道。


    裴俊弛悶聲應了一句,聲音裏居然帶著些許悲傷,“愛…很愛…我從沒有忘記過她。哪怕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忘不掉她。”


    “哦?”鍾曉用手拂了拂他的利索的頭發,“那麽愛她你還為什麽難受?”


    “因為…她不愛我…”


    話說著,一滴淚從他的臉頰流過,落在鍾曉的腿上。鍾曉居然覺得有些傷感,世上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吧,愛情的折磨。


    “你怎麽知道她不愛你的?”鍾曉輕聲問道。


    “她從沒有愛過我,哪怕是我為她付出那麽多,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裴俊弛說到這裏,已經悶聲抽泣了,“結果……才發現她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報仇,隻是為了……利用我…”


    “那現在還愛她嗎?”


    “愛……但是,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不是不在了,是有很多她出現在我的麵前…”


    裴俊弛說完這話,從鍾曉腿上支起身子,淚眼看著她,繼而道:“我…真的很難受…”


    耳邊吹過悲傷的氣息,鍾曉聽完這句話,心都碎了。


    *


    酒吧中央有個大舞台,舞台中央有個鋼管,每晚都有不同的女孩在舞台上跳必備的鋼管舞。每每有火辣的女孩顯示出精湛的舞技,就會有成群的男人喝彩吹口哨,整個酒吧的氣氛就嗨到了極點。


    此時是夜裏十一點半,鋼管舞的專有時間。隻見一個身材無可挑剔、極致火辣的女孩穿著長筒皮靴在鋼管上做著火辣無比的動作。


    燈光閃耀,恰好照到女孩的臉上,頓時有諸多男人發出驚訝聲,他們看到這女孩不但舞技精湛,臉蛋也是天使麵孔,甚至讓人有想把她帶回家娶做老婆的衝動。


    “裴少,走啊,我送你出去。”鍾曉攙著裴俊弛從酒吧大廳走過,要把他送出酒吧時,看到裴俊弛愣在原地,看著燈光閃爍的舞台上女孩火辣的鋼管舞。


    鍾曉也順著往舞台上看,當看到舞台上女孩的身姿和麵孔後,臉上浮起一絲驚異和不自然,隨即拍了拍裴俊弛的肩膀,“你們男人啊,就好這一口。”話罷,用力推著他往前走。


    裴俊弛原地不動,看著那個跳鋼管舞的女孩,酒也醒了一半,道:“這個女人,看起來很熟悉。”


    鍾曉一驚,忙走到裴俊弛跟前,用手擋住他的視線,“你醉了,怎麽可能……”


    話還未完,她就被裴俊弛推到一旁,“你擋住我的眼睛了。”說著,裴俊弛朝著舞台走去。鍾曉看著離舞台越來越近的裴俊弛,心悸不已。


    *


    裴俊弛不顧鍾曉的阻攔,硬要上前看那個跳鋼管舞女孩的模樣,不但走上了舞台,而且一把拉住女孩,看了個仔細。


    扮演這個鋼管舞女郎的是安月笙,她見裴俊弛上台,心中略略吃驚,而後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兩個多星期沒有見這張英俊霸氣的臉,仿佛已經兩個世紀沒有看到了。他盯著她的臉,“你是誰?”


    安月笙心中的石頭微微放下,還好她上台時化了濃妝。


    “先生,你快下去,這是裏跳舞的!”安月笙大聲對著裴俊弛道,卻沒想到巨大的音樂聲淹沒了她的話。


    裴俊弛直直的盯著她,看的她心裏發毛,而後他手湊到她的臉上,用力擦她臉上的濃妝,便道:“好好的女孩,畫的妝像妖怪一樣……”


    安月笙趕忙掙脫開來,後退了好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幹脆從直接從舞台上跳了下去,跑到了後台。


    裴俊弛越看這個身影越熟悉,便頭重腳輕的追了過去。


    鍾曉看到裴俊弛追著安月笙而去的身影,她心中矛盾極了,到底該不該告訴裴俊弛真相?到底該不該做她認為對的事情?左右想了想,一咬牙,鍾曉也跟了過去。


    *


    此時的所屬皇集團的公司大樓裏,裴俊奇和裴俊麗麵容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


    “kelly,你知道嗎?我們公司出了內鬼。”裴俊奇看著滿是英氣的裴俊麗道。


    “內鬼?”裴俊麗反問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吧?話說,你怎麽發覺公司裏有內鬼的?”


    裴俊奇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在發生,想必你也知道了。”


    裴俊麗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是指有人想搞垮俊弛和皇集團?”


    “哼,這倒不是我所擔心的。”裴俊奇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裴俊麗,邊道:“我們皇集團少說也有十幾億的資產和諸多人脈,豈是一朝一夕能搞垮的?”


    裴俊麗目光集中在照片上的女孩臉上,“這個女孩是?安月笙?或者說是嶽佩琪?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你真的不明白嗎?”裴俊奇幽幽道。


    裴俊麗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知道,如果一個女人想複仇,那麽她一定會成功。”裴俊奇眼中露出一絲擔憂,“尤其是才智與相貌並存的女人。複仇的計劃會讓你始料不及。”


    裴俊麗把那照片放到了隨身的包包裏,道:“那我們該怎麽幫俊弛?去把安月笙找出來嗎?”


    “嗬嗬……”裴俊奇又露出痞子般的笑,“這倒不用,有些事情我們能幫,但有些事情我們根本不用幫。更何況,她都自己上門了。”


    *


    “喂,新來的,你還想不想幹了?跳著跳著你就跑下來,你以為觀眾都是白癡拿錢買空場的?”酒吧主管吳永大聲訓斥著安月笙。


    安月笙咬了咬牙,忍道:“對不起,永哥。是那個男人動手動腳……”


    話還未完,吳永嗬斥道:“騷蹄子!男人對你動手動腳你就跑下來?裝什麽清純?清純的話別來這裏混……”


    “你剛剛叫我什麽?”安月笙冷冷道。她可以扮演別的角色忍耐,但是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當一個無恥的男人罵女人騷蹄子。


    *


    “嘿,小妞,來脾氣了?老子叫你騷蹄子,賤貨,怎麽了?在我這裏工作的人,都是顧客把玩的對象,摸你下你就躲開?不想被男人幹就別來這裏做事!”吳永在安月笙身上看了幾個來回,狠狠罵道。


    吳永是這家酒吧的主管,暴躁的性格加上火爆的處事風格,讓他在這家酒吧裏穩坐第一把交椅,這裏的人都怕他,且都是敢怒不敢言。


    今晚來酒吧裏跳鋼管舞的女孩突然沒有來,吳永正準備取消今晚的鋼管舞的節目,豈料有一個眉目俊俏,身材火辣的女孩毛遂自薦,並且一開始跳,就征服了所有觀眾。


    想必大家也知道,這個女孩就是安月笙。


    安月笙聽了這話,頓時怒火千丈,未等他話音落下,一個巴掌就狠狠的抽了上去,接著在吳永的命根子上踹了一腳。


    吳永哪裏會想到這弱弱的女孩會有這樣的攻擊力?躺在地上捂著命根子哀嚎,同時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外麵的幾個男保鏢聽到吳永的哀嚎,就衝到了屋子裏,看到這情況,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


    “他媽的愣什麽?快給老子狠狠揍這女人!”吳永指著安月笙對著那幾個男保鏢喊道。


    再強的女人也鬥不過四個男人。安月笙很快處於弱勢,肚子上挨了一拳,頓時覺得胃要裂開了一樣。


    她蹲在地上,承受著拳頭落下。強烈的痛楚讓她心中發狠,正準備抽出貼身的刀片、幾下殺死這幾個男保鏢的時候,透過縫隙,看到裴俊弛從後台的簾子處走了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於是,安月笙收回拿出刀片的手,大聲的叫,“啊,好痛,被打了!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喊著,她就哭出來了。


    那幾個男保鏢一愣,這女人剛剛還堅強的像顆核桃,這會兒卻如此嬌弱的喊叫起來?


    “怎麽停下來了?快給我打!把她打的喊不出為止!”吳永在一旁捂著命根子,嘶聲喊著。


    幾個保鏢聽了這話,剛舉起拳頭,就聽到一聲怒吼:


    “媽的!你們幾個!快住手!”


    回身看去,一個滿臉憤怒的男人已經朝著他們衝了過來,通過男人的穿著來看,這男人絕非一般人。


    待裴俊弛走近,看清了挨打的女孩後,他先是吃驚,而後怒火衝心,就朝著那幾個保鏢男人打去。


    那幾個保鏢男人見有人來挑事,自然是掄起拳頭回擊。


    “嘿,居然有人來英雄救美了,好,真好!打!給我用力打!”吳永手揉了揉命根,站起身,看著前方那個挑事的男人喊道。


    豈料沒過三招,四個保鏢男人就趴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吳永也看清了來挑事男人的模樣,隻見他結結巴巴的說著,“裴……裴…裴…少…”吳永此時是肝膽俱裂,他這種小人物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大boss,如今輕易見到了,他還對著大boss說了那樣的話……可能會小命不保,更可能會傾家蕩產外加誅連九族……


    “哼!”裴俊弛走到吳永跟前,“你他媽是……”


    話還未完,吳永像下鍋的麵條一樣軟軟癱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裴俊弛走到安月笙跟前,看著她哭花妝容的臉龐,把她從地上攙起了,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他居然有被電到的感覺,今生今世,隻有一個女人在握手時都會電到他,這個人就是……


    “安月笙,這次你會編什麽理由?會說你是嶽佩琪?嶽佩霜?還是其他什麽人?”他握著她的手顫顫的,眼中居然有淚光閃現。


    *


    (12)


    酒吧前台音樂雷動,燈光妖嬈,而後台相對前台來說,多了幾分安靜,且燈光有淡淡的曖昧。


    裴俊弛在安月笙跟前,等著她的回答。他拳頭暗中緊握,做好了她撒謊的準備。他其實又怕又想,怕她說出她是安月笙,又想她說出她就是安月笙。


    看著他此刻堅毅的麵龐,沒有了平日裏的叱吒風雲,反而有種令人心疼的氣質,像受傷的獅子,像要疼愛的大男孩,他眼中居然還閃爍著期盼的淚光……


    這和她平日裏印象的裴俊弛截然不同,此時的他讓她不忍心撒謊……


    “月笙……”


    滿是磁性又帶著委屈的聲音響在她的耳旁,“不要再戲弄我……”


    看著他悲傷的模樣,她瞬間也滿含淚水了,點了點頭。本來想著點到為止,豈料那冰封的感情真的此刻溶解,強烈的愛意和難過像潮水般包圍了她。


    看到她點頭承認,他一把攬她入懷,用力的呼吸她身上的香味,用力抱著她,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溫熱。猛烈的吻她,撫摸她。


    忽然把她抱起來,他道:“我要你!現在就要!我們重逢後的第一次不能在這個地方!”話完,他抱著她跑出了酒吧。


    於是酒吧裏出現了這一幕,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滿臉凶象的抱著一個嬌弱的女孩往酒吧外麵跑,像極了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


    *


    他開車開得很急,臨到時,才發現跑錯了方向跑往豪宅了,於是又掉頭開向了離的最近的另一所別墅裏。


    “我好想你…”他雙手不停的摸她的身體,嘴唇在她身上遊走。


    她咬著嘴唇,已經全身顫抖的說不出話。不過她也沒說話的機會了,因為幾乎是瞬間,她已經全身一絲不掛了。


    而他也已經不著寸縷了,他結實的身軀占據了她所有的思想,使她腦間一片空白。


    她看了看他的眼睛,下意識的羞澀了一番,這小小的的動作像是點燃幹柴的星星之火。他強勢又霸道的攬住她,火熱的唇仿佛烈陽一般。


    魚水之歡,共赴巫山。


    他舒了一口氣,趴在她身上,輕輕吻了吻她的唇,撫摸著她的身體。


    她也在心中舒了一口氣……終於完成了這第一個任務。


    裴俊弛在酒吧裏就喝了很多酒,又做了這種消耗體力精力的事情,即使身體再壯也會累的。


    他緊緊的握著安月笙的手不願意鬆開。


    安月笙要起身下床,他一把拉她入懷,“你要去哪裏?又要離開我?”


    她心中突然一軟,道:“怎麽會?我去洗澡。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道:“你保證!”


    她道:“我保證。”


    他又道:“親我!”話罷,有些孩子氣的撅起嘴巴。


    她有些哭笑不得,左右為難了一下,上前親了一下他。他的嘴唇軟軟的,富含男人的氣息,讓她瞬間有些不想離開了……但是…。


    *


    “皮特!皮特!”


    早上太陽剛出來,就從別墅的二樓聽到裴俊弛的大聲喊叫聲。


    皮特是剛從有葉傾城的那個市中心的別墅裏過來的,有私人專線通知他裴少在城郊別墅,於是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來。


    果然,剛到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裴俊弛放任的大吼。


    這次沒等皮特上樓問發生了什麽事,裴俊弛就從二樓跑了下來,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白色的性感內褲,小麥色的肌膚,強健的體魄,耀眼的麵容…


    皮特感覺自己快要淪陷了……“少…。少爺,怎麽了?”


    “還問我怎麽了?昨晚交代給你的,不要讓那個女人跑掉,你怎麽辦事的?!”有淡淡的陽光照在裴少的臉龐上。


    皮特道:“沒,少爺,你昨晚沒交代給我什麽……”


    話還未完,就聽到裴少一甩手,“別為你的失敗找借口,我對你的無能沒有興趣!”話完,轉身要上樓回屋。


    皮特唇間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邪笑,道:“但是少爺,那位姓安的小姐留了一封信給你,這個你感興趣嗎?”


    話音未落,裴俊弛就快步下來,一下把皮特壓倒在地,從他身上搜出了那封信。裴俊弛看了看信封,而後疑惑的看了一眼雙頰通紅的皮特,道:“喂,你怎麽知道她姓安的?”


    皮特心跳未停,就遭遇這個問題,慌亂之際靈機一動,“是她自己說的。”


    裴俊弛狐疑的看了皮特一眼,拿著信封看著上樓了。皮特看著裴俊弛的背影,又露出了那抹邪笑,裴俊弛,好戲等著你呢!


    *


    s市上午的外灘,陽光格外溫暖,正如初春的季節,讓人意亂情迷。從江河上吹來的風也是溫柔美好的。


    裴俊弛身穿藍色的九分褲,上身穿格子襯衫,帥氣極了,他手中拿著一束玫瑰,在外灘搜尋著目標,嘴中還念叨著:“碎花裙子,米色上衣,碎花裙子,米色上衣……”


    走了一段路,終於在外灘江河的欄杆處看到了身穿碎花裙子,米色上衣的女孩,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走上前去。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初戀般。


    嶽佩霜身穿米色上衣、碎花裙子,站在江河欄杆處,看著平淡無浪的江河,任微風吹拂著亞麻色的頭發。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嶽佩霜回過頭去,卻看到了一束玫瑰放在她的眼前,有聲音響起,“喜歡麽?送給你的。”


    嶽佩霜不說話,輕輕接住那玫瑰。接著看到了那張充滿自信的臉,自信的有幾分傲氣。是裴俊弛。


    裴俊弛道:“為什麽起的那麽早,要在外灘約會?你該告訴我你的計劃啊,好讓我安排一下。”說著,用手拂了拂她的頭發。


    嶽佩霜有些敏感的往後躲了一下。


    裴俊弛有些驚詫,笑了下道:“你這是在害羞嗎?還是說還在生我的氣?”


    嶽佩霜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裴俊弛,依舊是一言不發。她手緊握著玫瑰花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務。


    *


    梁明是皇集團的大股東之一,他也是s市數一數二的總裁,當初和裴俊弛的皇集團合作是看在裴俊弛父輩的麵子,但是後來不得不為裴俊弛的手段折服,便加入了皇集團的行列。也正是因為梁明的公司加入,皇集團才會日漸繁榮。


    但是梁明真心的不服裴俊弛,尤其是看到裴俊弛對女人隨隨便便的態度,更是不喜歡,平時的和氣隻是過過場麵,但是最近令梁明不爽的是,裴俊弛居然打起了他女人的注意。


    今天早上,嶽佩霜告訴梁明說要去外灘約會,梁明怕女朋友被人搶走,便提前安排完工作,開車到外灘嶽佩霜說的地方。


    下車走到外灘時,首先用望遠鏡找到了嶽佩霜,卻看到一個男人緊緊抱著她……這個男人身穿格子襯衫,從背影看來,可不就是裴俊弛?梁明頓時怒上心頭,大步走了上去。


    *


    這邊的裴俊弛覺得有些心急,經過了昨晚,他以為他們會冰釋前嫌,如今卻……便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孩,“月笙,老婆,不要這麽冰冷的看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今後會對你好的。”


    聽了這話,嶽佩霜笑了,任由裴俊弛抱著,道:“誰是你老婆?”


    裴俊弛全身一震,鬆開懷抱,仔細看著嶽佩霜的臉龐,“你的聲音……你不是安月笙?”


    嶽佩霜看到梁明從裴俊弛背後走了過來,心中舒了一口氣,恰好被拆穿,恰好梁明過來,她的目的和任務也完成了。


    “鬆開你的手!再動我試試!?”嶽佩霜打掉裴俊弛的手,大聲道。從江河上吹來微冷的風,有行人紛紛側目。


    裴俊弛看到嶽佩霜的反應,便知道中計了,他便也沒再說什麽,眼中閃過的孤傲掃了一眼嶽佩霜,“下次讓我見到你,就不是這麽輕鬆了!”


    話完,轉身要走,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梁明,以及梁明憤怒的眼神。裴俊弛回頭看了一眼嶽佩霜,又轉頭看了一眼梁明,突然唇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好!很好!”


    梁明看到裴俊弛突然發笑,而不是像電視劇裏那樣解釋,覺得心中有一絲異樣,便問:“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裴俊弛道:“你不相信你的眼睛嗎?一切你都看到了,解釋還有什麽用?”說著,便提步離開。


    走到梁明身邊時,他突然用力抓住裴俊弛的胳膊,“裴俊弛,你觸碰了我最後的底限,我不會去告發你這些可恥行為。”梁明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前方俊俏的嶽佩霜,“但是,我退出皇集團!”


    “哼!”裴俊弛哼了一聲,那雙高傲的眼睛看了一眼梁明,而後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留下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


    *


    梁明上前拉住嶽佩霜的手,吻了一下,“親愛的,你沒事吧?讓你受驚了,對不起。”


    嶽佩霜搖了搖頭,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轉身,走到欄杆前,看著平靜無波的江河,心中一片茫然。


    梁明從背後抱住她,“親愛的,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告訴我。”


    嶽佩霜聽了這話,突然間鼻子一酸,“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是一個壞女人……


    13。


    開車沿著s市的主幹道一直走,當兩旁的繁華樓市逐漸被高大的樹木取代時,就出現了一處別墅群,這些別墅相隔很遠,卻很和諧的矗立在郊區,讓人有種身處歐洲的錯覺。


    “月笙姐?!”


    嶽佩霜略略驚叫一聲,她剛走進別墅裏,就看到安月笙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周圍立著幾個保鏢,其中還有嶽佩佳。


    奢華的燈光照在安月笙的臉上,她站起身,迎了上去,“好妹妹,辛苦你了。”


    嶽佩霜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同安月笙一起坐下了。


    男仆上了茶,嶽佩霜喝了幾口,靜默著不說話。


    看到她眉目不展,安月笙便問道:“你有心事?”


    嶽佩霜點了點頭,把茶杯放在閃耀著鑽石光芒的桌子上。“我想退出鳳集團。”


    “什麽?”


    還沒等安月笙說什麽,身後站著的嶽佩佳就首先驚訝的開口了,她道:“佩霜,你瘋了嗎?我們當初可是對月笙姐發過誓的!”


    嶽佩霜道:“我知道。”


    “知道你還說這樣的話!”


    嶽佩霜不語,眼神看著前方,陷入了沉思。


    嶽佩佳見此,眼中露出一絲驚異,“難道你……”


    話還未完,安月笙做了一個手勢讓嶽佩佳停下來,繼而道:“你決定要退出了嗎?”


    嶽佩霜點了點頭,“決定了。”


    “既然如此,你就走吧,順便領回你的真名字,蘇筱梅!”


    ……


    *


    蘇筱梅(嶽佩霜)開著車離開了別墅群,拋開了鳳集團的束縛,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輕鬆。回憶著安月笙說過的話,在她眼中安月笙是一個步步為營的女王者,善於把握人的弱點,且知人善用……從種種跡象來說,安月笙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放她走的,如今卻這麽輕鬆的讓她離開了鳳集團?


    想著,蘇筱梅忍不住加快了車速,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趕快到達梁明身邊。一個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不是做出什麽事,而是要找一個對自己真心好的男人,如今這個男人出現了,就是梁明,她願意為了幸福放棄其他東西。


    想起梁明,蘇筱梅就忍不住開心,她要重新愛梁明,告訴梁明她的真實身份,相信他會不計前嫌的把她緊緊擁入懷裏……


    “唰——嘭!”


    一輛重型轎車突然橫衝而來,一下撞在了蘇筱梅的車身上。


    蘇筱梅的車被撞出幾米之外,車翻著跟頭往後滾,滾了幾滾才在欄杆處停下;車身收到了重創,多處損壞,車內的蘇筱梅頭部出血,腿部骨折,人失去了意識……


    那輛重型轎車內,看到這幅景象,一個男人撥通了電話,“老大,解決了。”


    *


    已過夜裏十一點,s市的靜安區,梁明的別墅裏。


    “老板,已經找過了,哪裏都找不到嶽小姐。”身旁的保鏢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找不到?!廢物!”梁明怒吼一聲,踢倒茶幾,複而對保鏢喊道:“再去找!找她喜歡去的地方!遊泳館,遊樂場,健身房,都去找!”


    “是!”保鏢聽了,趕忙打開門出去。


    剛開開門,這保鏢就愣了,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子,那俊麗的眉目,不是嶽佩霜是誰?“老板!嶽小姐回來了!”保鏢一喜,回頭向梁明喊道。


    梁明全身一顫,走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她,“嶽佩霜,你再讓我這麽擔心的話,我就給你好看!”話雖有威脅的感覺,卻全是擔心。


    安月笙點了點頭,“知道了。”


    鼻息間混入的是另一種香水的味道,再加上抱著的身體突然更加柔軟,梁明覺得有些異樣,便鬆開她的身體,看著她的眼睛,“親愛的,你換了香水?”


    安月笙心中一顫,笑道:“嗯,討厭了那個香水的味道,所以就換了。”


    梁明有些遲疑,但還是道:“你…不喜歡我給你買的香水?”他覺得麵前的女孩有些異樣,但是又看不出來哪裏異樣。


    “沒有。我怎麽會討厭你給的香水?隻是換一種味道,換一種心情嘛。”說著,安月笙上前抱住了梁明。


    溫軟的軀體和魅惑的氣味讓梁明暫時失去了理智,雙手遊走在她的身體上,深深吸著她的香味,“霜,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麽?真的不要讓我這麽擔心了。”


    門口處的保鏢見了此景,便知趣的退了出去,站在門口把守著。


    梁明說著,手就摸到了安月笙的敏感部位,她適時抓住了他的手,“不行。”


    “嗯?”梁明一愣,“為什麽?突然……”


    遲疑了一下,梁明再次抱住了安月笙,“霜,我想你,想要你……”


    安月笙推開梁明,道:“親愛的,對不起,我有些累了。今晚不想……。”說著,便淚湧上眼睛。淚汪汪的眼睛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什麽東西最能殺掉男人的性|欲?女人的眼淚。梁明見到她哭泣,心頭一軟,欲望像是被冷水一下的撲滅,他輕輕抱住她,“不不,是我該道歉。不該強迫你的。”說著,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安月笙的臉埋在梁明的懷裏,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是實施她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了。


    *


    皇集團所屬的裴氏大廈裏,裴俊弛在召開股東大會。


    支撐皇集團60,股份的幾大商業巨頭宮藍、尚新、決明曉、衛風齊齊露麵,唯獨缺梁明一個。


    沒有等眾人問起,裴俊弛就道:“我決定和日本潤田企業合作。”


    眾人一愣皆是嘩然,紛紛問為什麽,都說和日本潤田企業合作弊大於利,因為日本潤田企業的經營之道和皇集團的背道而馳。


    “什麽都不用說了。為了彌補梁明的空缺,隻能出此決策。”裴俊弛道。


    幾大商業巨頭裏,數宮藍是裴俊弛最鐵的哥們,如今他聽到這個消息,雖然沒有其他三個人那麽震驚,但還是問道:“俊,怎麽回事啊?梁明不能缺,他是皇集團最擅長……”


    “是梁明自己退出皇集團的。”裴俊弛環視了一圈在座的人,眼中露出霸氣的光,繼續道:“他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決定後悔!”


    宮藍看了看裴俊弛身旁坐著的裴俊奇,問道:“俊奇哥,你有什麽看法?”


    裴俊奇作為裴俊弛的親生哥哥,自然是明白,便道:“為了一個人而放棄大好前程的男人,不值得留!”


    ……


    會議結束後,裴俊弛留在公司裏沒有走,他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思考這某些東西。


    裴俊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想太多。該過去的就放下吧,珍惜現在的。”


    裴俊弛點了點頭,隻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迷離的街道,權利金錢在手,他到底在追求什麽?


    *


    淩晨兩點的時候,安月笙突然覺得有人在輕輕呼喊她,而且這聲音還有些耳熟,由於第一次睡別人的床,且床上還躺著一個欲望正濃的男人,所以她睡的很輕,聽到聲音便警惕的睜開眼。輕輕的走到窗戶前,掀開窗簾,一張立體猶如西方吸血鬼般的臉嚇得她差點拔出隨身的刀。


    傑克遜用手扯了扯綁在身上的繩索,對著窗戶裏麵的安月笙比了一個口型:“出來說話!”


    梁明的別墅房頂是一方小花園,裏麵花花草草的很是浪漫,此時正是星空燦燦。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到了房頂,看到穿著風衣、款款而立的傑克遜,便斥責道。


    傑克遜藍色的眼睛閃了閃,“我擔心你。而且你和別的男人睡,我吃醋。”難得他中文說的這麽標準。


    安月笙道:“別鬧了,我很好。你快回去,等下被發現了,再解釋就難了!”話罷,上前去推他離開。


    傑克遜順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摟她入懷,靜靜的感受著她的體溫和心跳。


    大概這樣過了兩分鍾,她推了推他,“傑克,你真的該走了。”


    這個時候,傑克遜突然道:“月笙,我是你的什麽?”


    安月笙愣了一下,腦海裏突然想起周傑倫那個奶茶的廣告,但是她無言以對,直到傑克遜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再次問道:“月笙,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麽了?工具嗎?還是一個你手下的兵卒?”


    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難受,燦燦星光下,蒼茫的天空,她突然有些迷失,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麽,為了複仇,為了家族的榮耀,傷害這麽多人的心、利用這麽多人的感情到底值不值?


    想著,她低下頭,眼中湧出淚花,單薄的身體仿佛夜空下的一片葉子……


    傑克遜看著嬌弱的她,心中突然一軟,憐惜之情溢滿心頭,此時他什麽都不願去想,隻抱著她就好,他也不要再問他是她的什麽,隻要看著她的模樣就好。


    卻聽到她的聲音:“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工具,你一直都是我值得依賴的人,如果我沒有仇恨在身,或許我們就在一起了…”


    他心中又驚又喜,還未說話,就聽到她又說:“如果……你覺得難受的話,就……離開我吧……”


    傑克遜道:“你別想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了。”說著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雖然他知道她很大程度上在利用他,但是他情願這樣。


    星星一閃閃的,陪襯著s市美麗的光影,把一切都掩飾的那麽美好,哪怕是罪惡都市裏最黑暗的遊戲。


    *


    星期六的上午,梁明的別墅裏。


    安月笙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看書,為了不讓梁明起疑心,她幹脆住在了梁明的房子裏。而梁明有沒有疑心,誰知道呢?


    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


    安月笙全身一顫,腦子裏一激靈,想摸出隨身的刀片,豈料梁明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親愛的,你什麽時候喜歡上看書了?”


    “嗯?什麽?”安月笙一時間沒回過神。


    梁明鬆開抱著她的手,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探究似地看著安月笙。


    “為什麽這樣看我?”安月笙把書合起來,仔細揣摩麵前這個還有很大用處的男人。


    梁明道:“我覺得很奇怪。”


    安月笙眼中亮光閃過,莫非他發現了什麽?還是說她哪裏露出了馬腳,“什麽很奇怪?”


    看著她嚴肅認真的臉龐,梁明撲上去笑道:“奇怪的是我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說著抱起她,“比平時多了一些恬靜溫柔。”


    安月笙勉強笑了笑,“放我下來,你轉的我有些不舒服。”


    梁明把她放在地上,接著道:“還有,平時你周末總會去健身房運動,今天怎麽會看起書來了?這麽文藝的,突然讓我吃不消。”


    她轉了轉眼珠,便走上樓去。


    梁明拉著她的胳膊,“怎麽了?生氣了?”


    安月笙道:“沒有啊,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要去運動了。現在我上去換衣服去運動啊!”


    ……


    *


    運動場地上。梁明審視著在跑步機上跑步的安月笙,越來越覺得奇怪,平時他認識的嶽佩霜總是先打網球,而今天的嶽佩霜卻在跑步,而且動作這麽輕柔,像個弱女子,他印象裏嶽佩霜應該是蠻有力的。


    安月笙跑完步後,走到梁明身旁,梁明遞上了水,“佩霜,累了吧?”


    她接過水,點了點頭。


    看著她喝水的優雅動作,梁明忍不住問道:“佩霜,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在酒吧裏,你和幾個男人在拚酒,像個爺們一樣……”


    這話讓安月笙有些措手不及,水還沒咽下去,就嗆住了,咳嗽的厲害。


    梁明趕忙在一旁扶她的背。安月笙卻站起身,臉通紅的道:“親愛的,我去一下衛生間。你等我。”


    梁明一愣,看著安月笙離開的背影,心中的疑雲更重,他和嶽佩霜交往三個月,她從沒叫過他親愛的。


    *


    安月笙在衛生間裏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提了提神,剛剛差點穿幫了。看來她要轉移梁明的注意力,編一些小謊話他應該是會相信的。嗯,就這樣辦。


    想著,安月笙走出了衛生間。剛跨出門,就賺到了一個走來的高個子男人。由於慣性,她往後一退,差點摔倒,幸好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哎呀,好險。”安月笙站好腳跟,確定安然無恙後,抬頭道:“謝謝你啊這位先生……”


    話音未落,她便呆住了,不,應該是震驚,她絕對想不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李浩傑看著她驚訝的表情,露出一絲苦笑,“月笙,終於找到你的真身了。”


    *


    半秒鍾的時間,安月笙決定隱藏身份,擺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


    她盡量不去看李浩傑的眼睛,“真是的,最近怎麽有這麽多人認錯人?”說這話的同時,她與他擦肩而過。


    李浩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禁錮住她的肩膀,扒下她的衣服。


    安月笙吃驚之餘連忙掙紮,她本來不是那種遇到危險就大聲喊叫的女主角,但是為了演好嶽佩霜的角色,她尖叫的喊道:“來人啊!流氓!梁明!”


    李浩傑也沒料到安月笙會突然大叫,平時為人處世溫潤如玉的他,怎麽會扒女孩的衣服?停下動作,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月笙,轉身離開了。


    梁明聽到喊叫後,慌忙跑了過來,先像是珍貴的寶物受損了一樣抱著安月笙安慰了一番,接著要帶人去找到那個非禮他女朋友的男人,說要剁了他的手喂狗。


    “不要去了。”安月笙卻拉住他的手。


    “為什麽?”梁明不解,“那家夥非禮了你,你讓我不要去了?!”


    安月笙道:“說了不用了,我又沒受到傷害。”說著,做出一副累了的模樣,“況且我有些累了,不想你去折騰了。”


    梁明看著她嬌弱如花的模樣,心中湧出以前從未有過的憐愛,於是抱起安月笙,離開了體育館。


    *


    體育館旁的一輛紅色法拉利。


    李浩傑透過車鏡,看著安月笙被梁明帶走,想起了剛剛那一幕。


    他記得很清楚,安月笙的肩頭附近有顆紅色的痣,所以剛剛才要扒下她的衣服看。之前他找到那個長的和安月笙9分相像的嶽佩琪時,才知道了安月笙的秘密,便費勁心思的找到了她。雖然不明白安月笙在做什麽計謀,但他唯一明白的是,他要找到她。


    像孩童一樣執著於自己喜歡的玩具。


    兀的,透過車窗,李浩傑看到安月笙對著自己的車的方向比了一個手勢,他命令司機潘虎打開車窗。清楚的看到安月笙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司機潘虎道:“老大,大嫂那是什麽意思?”


    李浩傑麵目凝重,思考了一番,“不知道。”


    潘虎驚異的‘啊’了一聲,卻聽到李浩傑又道:“潘虎,你剛剛叫她什麽?”


    “大…大嫂啊…難道不是我們未來的準大嫂啊?”潘虎雖然有些戰戰兢兢,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接著,他看到李浩傑笑了,不說話,隻是笑了。


    潘虎有些愣了,“老大…你居然笑了…”


    李浩傑隨即收住笑容,道:“別廢話。開車到二丁目!”


    *


    s市夜景下的二丁目,高樓大廈林立,彩燈耀耀。


    二丁目旁有很多古街,古街裏小巷窄窄的,卻韻味十足,這裏有很多各地的藝術品和吃的。


    李浩傑獨身進了古街,本來潘虎非要跟著的,但被李浩傑斥了回去。進了古街,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門前有祖瑪雕像的店裏,店裏冷情但生氣盎然。


    進去之後,發現除了悠閑自得的店員,隻有一位客人。那完美的身材,除了安月笙還有誰?


    李浩傑上前走了一步,剛要拍她的肩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三個黑西服的男人,拿著黑洞洞的槍指著他。


    *


    或許是她累了。操控著這麽多的事情,讓她付出的精力太多。又或許是她經曆這麽多事情後,早已經把愛情看淡。更或許是她對目標的追求太過強烈,以至於讓她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棋。


    她做了個暗號給李浩傑,在二丁目見麵,本來沒指望他能明白,但還是來了。來了也罷,她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個保鏢。


    此時,四個保鏢端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李浩傑。祖瑪店裏的店員站起身,沒有驚慌的意思,倒是有些看好戲的模樣。


    “月笙。”李浩傑笑道:“你這是要幹什麽?試試我的膽量麽?”


    安月笙攪了一下被子裏的咖啡,轉身,看著一身休閑裝扮的李浩傑,道:“你倒是真的來了。說吧,你有什麽目的?這麽費盡心思的找我。”


    她的語氣刻薄,話裏充斥著不屑,仿佛真如電影裏女老大的模樣,遊刃有餘又言辭犀利。


    李浩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盯著安月笙的臉頰,良久。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那個清澈溫潤的眼神,讓她心中有些慌亂,“如果你找我隻是為了這麽看著我的話,你就太無聊了。”


    李浩傑接住她的話音道:“安月笙,你變了。”


    *


    “叮咚”門鈴的響聲。


    “是誰?你找誰?”


    “你好,我是宮芊芊,我找柳筱珺小姐。”


    柳筱珺隔著貓眼往外看了看,而後打開門,沒好氣的道:“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宮芊芊笑道:“你不知道我表哥是李浩傑嗎?很多事情是一查就知道的。”


    “ok。”柳筱珺靠在門框上,上下打量了一眼穿著儼然像一個富家千金的宮芊芊,“那你來這裏找我做什麽?”


    宮芊芊遲疑了下,道:“嗯……我可以進屋說嗎?”


    柳筱珺白了她一眼,請宮芊芊進屋,從冰箱裏給她拿了一杯果汁。宮芊芊看了一眼柳筱珺,靦腆的笑了笑:“謝謝。請問有威士忌或者紅酒嗎?”


    大白天而且是第一次來別人家,就要喝酒?這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吧?想著,柳筱珺遞給了宮芊芊一杯威士忌。


    宮芊芊仰脖喝下,一杯威士忌見底了,而後又要了一杯,連要了三杯,才停下來,幽幽道:“柳筱珺,你最恨的人是誰?”


    柳筱珺道:“你問這個做什麽?沒必要告訴你。”


    “嗬嗬。”宮芊芊溫柔的笑了笑,“我最恨的人,是李浩傑。所以,我要報複安月笙!”


    柳筱珺愣了愣,從沙發上直起身,道:“喂,宮芊芊,你恨你表哥,為什麽要報複安月笙呢?”


    宮芊芊聽了這話,又倒了一杯酒,灌下,而後就雙眼通紅了,“因為…因為李浩傑不喜歡我,我為他付出那麽多,他卻偏偏喜歡安月笙……”話還未完,就抽泣起來…


    柳筱珺遞了紙巾過去,大概的意思她已經聽明白了,道:“那你找我來做什麽?”


    宮芊芊接過紙巾,“當初不是安月笙搶走了裴少對你的感情嗎?你不恨她嗎?她憑什麽讓那麽多好男人喜歡?”


    *


    “我已經受夠了躲藏。”古街的祖瑪店裏,安月笙道,“尤其是麵對你這樣的人!”


    李浩傑看著麵前的女人,她身上沒了當初的純真,反倒多了一份辛辣,“我這樣的人?什麽意思?”


    安月笙順手拿起一個祖瑪的玩具在手中把玩,“你這樣纏著一個人不放,一個心眼鑽牛角尖的人。”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這麽讓人煩的人?”李浩傑說道,看著她的眼睛。


    安月笙避開他的眼神,“哼!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李浩傑聽了這話,眼中的光芒一暗,轉身離開了祖瑪店。他曆盡波折,為了她和多少能成就他偉業的機會擦肩而過,最後得到的結果是什麽?是她的槍口威脅,是她的話語淩辱。


    “等等…”


    卻在出門之際,她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往哪裏去?”


    李浩傑心中一軟,“離開這裏。你既然那麽不想見到我。我離開便是。”喜歡他李浩傑的女人多了去了。何必單戀這朵野心這麽大的花?


    安月笙鬆開他的手,沉默了一下。他背對著她,她看著他寬闊的背脊。“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良久,她這麽說道。


    “找你必須得有什麽事嗎?”


    “呃……”她一時語塞。


    “如果說非有什麽事的話……”李浩傑上前一步,輕輕把她擁入懷裏,“那就是,我想你了。”話罷,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一旁的保鏢們見了此景,你看我我看你,繼而收回槍,退了下去。


    曾經她被裴俊弛霸占的時候,在複仇和與裴俊弛抗爭的煎熬裏,李浩傑是她唯一能放心的男人。感受了一下他的體溫,她猛地推開他。“你放開我。我早與你心中那個安月笙不同了!”


    “有什麽不同?”李浩傑淡然道。其實他也看出來了,她與以前不一樣。她的身上逐漸褪去小姑娘的青澀。


    安月笙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他也凝視著她。“裴俊弛殺我全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李浩傑道:“我明白……”


    “你不明白!”安月笙大聲道:“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無法體會那種痛徹心骨的感覺!”


    “嗯。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嗎?”


    “事情既然說出來了,我也不再隱瞞。”安月笙思索了一番,道:“前幾天發生的事,嶽佩琪出現在皇集團的宴會上,梁明被嶽佩霜用計退出皇集團,這些都是我的計劃。為了一步步拖垮皇集團,折磨裴俊弛,我以及鳳集團,會想盡辦法……”


    “鳳集團?”李浩傑發出一聲疑問,“我好像在黑道消息中聽說過這個。”


    安月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我就是鳳集團,鳳集團就是我!所以,你願意加我的陣營,一起對抗皇集團嗎?”


    李浩傑麵容平靜,心中卻起了不小的波瀾,或許真的如他看到的一樣,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安月笙。“那麽,你把我當做什麽?像傑克遜那樣的傀儡?還是像嶽佩霜嶽佩琪那樣的棋子?”


    ------題外話------


    純粹的福利,同樣與上校大人沒有一毛錢關係,不過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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